[Summer]:你要是好奇你问她。 [木辛]:我当然可以问南星啦,因为我现在是她的女朋友,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微信,当然是南星主动给我啦,她说怕我吃醋,所以让我问清楚你这个前——女友。 [木辛]:哎哟,其实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快要忘记你是谁了,就是南星太疼我啦,真是的。 面对顾梓的耀武扬威还能勉强撑住。 最痛的是言半夏后来发微信给司南星却收到系统提示不是好友。 “我没有把你的微信告诉顾梓,但删你好友、改微信名和签名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司南星苦笑,老实地坦白,“你出国不到一年就谈了男朋友,那我到底算什么啊?我那时候很生气啊,气你这么无情无义的,所以就删了。” 言半夏不屑地哼笑,她拿回自己的手机,淡淡地说:“我三月底出国,十一月初谈恋爱,你问我,你到底算什么。” 司南星的眼神渐渐变得慌张,似乎猜到言半夏接下来要说的话。 “司南星,那我呢?你和顾梓四月在一起,顾梓还向我宣示主权,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言半夏使劲摔上自己公寓的大门。 司南星掏出手机,想把微信黑名单里的顾梓拉出来,问清楚,到底是谁把言半夏的微信给她。 但她想了好久,觉得还是算了吧,虽然她跟顾梓闹着玩儿似的只谈了一个星期的恋爱,但言半夏已经误会了她,她再怎么解释,听起来都像是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狡辩。
第13章 我可以再追你一次吗 冬令时的纽约很快天黑,天际线像是打翻了橘色和黛色的颜料,浑浊不清。 霓虹灯接连亮起,原本只有黑色剪影的高楼大厦顷刻被点点暖光装饰,由红、蓝、白三色点缀的帝国大厦伫立在一片错落有致的明亮里。 纽约是座不夜城,那璀璨的夜景,每一个跳动的光点和每一道夺目的光痕都是无穷无尽的鲜活生命在奋力移动着、拼命生存着。 言半夏打扫好卫生,洗了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坐下,她双手抱着蜷起来的腿,下巴搁在膝盖。 窗外不远处的川流不息是夜空里的星光忽明忽暗,也是困境中挣扎呼吸的节奏。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刚来纽约时,忘了是谁对她说的一句话。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这个人送来纽约,因为纽约有最奢靡的享受,同样地,如果你恨一个人,也把这个人送来纽约,因为纽约还有最冷漠的人情世故。” 纽约人多、车多,唯独人情味不多。 在这座忙碌的大城市里生活、学习、工作,她早就被压得透不过气,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让别人看低自己,她憋着一口气,继续拗。 她可能做不到最好,但她从来不会是最差。 一直住在半地下室的灵魂突然觉醒,切身体会原来楼顶的空气要好得多。 无法再自欺欺人,终于可以从深陷的泥沼拔出腿来,虽然身上带着很容易让人有刻板印象的、脏兮兮的污泥浊水,不过好歹是逃离了那感到窒息的无底洞。 她总算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她拿起手机对着楼下的夜景拍照,调色之后发朋友圈,没有配文,仅仅是黑夜与光亮的鲜明对比,已经足以阐述她对新生活的追逐与渴求。 有点意外,司南星秒赞她刚发的朋友圈。 言半夏很怀疑司南星是不是在对面公寓什么也不做,就捧着手机,盯着朋友圈,然后第一时间给她点赞就是为了膈应她。 这能不膈应么? 她们刚刚吵完架,她发朋友圈,结果司南星点赞,敢请这是在赶集凑热闹? 然而肚子饿的言半夏很快把这一丁点儿的膈应压下。 合伙人绝对不会在冰箱里面塞满食材再送过来,公寓离韩国街也就几站地铁,言半夏非常想念韩国的烤肉,她洗了脸,收起自己那些林妹妹似的万缕哀愁,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谁知打开门就看见司南星非常膈应地站在门口。 司南星捧着一碗盖好保鲜膜的米粉,热气蒸腾而上使得保鲜膜覆满水珠。 言半夏得意地轻扯嘴角,这可难不倒她这个换了新眼镜的人。 她从汤汁的颜色、米粉的浇头,还有米粉上面铺着的形状判断,十分肯定那是一碗牛腩米粉,上面铺着青菜和煎得焦香的荷包蛋。 她猛地感到自己饿扁的胃抗议地抽搐几下。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几站地铁指不定要花半个小时,而且,一个人去吃饭经常会被安排在旁边无休止地等候,餐厅总是优先欢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聚餐。 理解但挨饿,谁让她一个人抵不上一群人的消费。 言半夏衡量再三,还是扛不住胃的抗议,在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牛腩米粉和很有可能吃不到的韩国烤肉这两者之间,她坚定地选择前者。 “夏夏……半夏,我想你可能饿了,所以给你做了一碗牛腩米粉,我记得你以前……不、不是,我不提以前,但你应该还喜欢吃牛腩米粉吧?” 司南星小心翼翼的试探无疑在刺痛言半夏的心,称呼变了,语气也是极尽卑微。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言半夏又是特别好哄的人,对于面食爱好者的她来说,只要一碗好吃的面条或者米粉就能将她哄回来,哪怕只是最简单的豉油拌面,只要味道好,她的气可以说消就消。 说白了就是吃货。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不难,大学试过跟女……跟同学做饭。” 司南星当即改口,言半夏猜到她其实要说“女朋友”,她不难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不管是生气质问,还是好奇追究,都无补于事。 何况,她现在根本没有适当的身份打听司南星的感情生活。 言半夏录好自己的指纹,关上大门,接过牛腩米粉,下巴往司南星的公寓抬了抬。 “你跟我回家?” “我只是到你家吃米粉,不是跟你回家,毕竟我要吃你做的米粉,总不好再对你冷脸吧。” 司南星局促不安地抬手:“夏……半夏,我来吧,米粉热,我怕烫着你。” 言半夏更习惯司南星喊自己“夏夏”。 习惯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你叫我夏夏没关系。”言半夏边说边掀开保鲜膜,故意逗她,“知道米粉热还用保鲜膜盖着,保鲜膜加热会有塑化剂,会中毒,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司南星没回答,言半夏奇怪地回头,瞧见司南星垂头丧气地愣在那儿,她心里边儿也不好受。 嘴上的好处讨到了,只可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言半夏不否认司南星的一言一行和所有的情绪变化仍然牵动她的心。 司南星开心,言半夏就想逗她,司南星难受,言半夏也会跟着情绪低落。 “好啦,逗你玩的。”言半夏捧着米粉站在门口,眼珠子四处转,正在寻找一个合适坐下来的地方,“我衣服今天出门了,脏,要不我坐地上?” 尔后言半夏发现司南星在客厅小茶几的周围还铺了地毯。 她在心里无奈地腹诽,司南星这生活也过得太讲究了,这圆圆的一小块地毯得花多少额外的时间和精力去打扫。 反正洁癖的她很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家里放这种毛茸茸的、特别容易招惹灰尘的家具。 司南星很有眼力见,她注意到言半夏嫌弃地盯着地毯,打算今晚倒垃圾的时候就把地毯扔掉。 “坐地毯吧,米粉放在小茶几上面吃。” 言半夏闻言,顿时整个人觉得不自在。 她不是嫌弃毛茸茸的地毯可能沾了很多灰尘,她只是从洁癖的角度想到自己的衣服是脏的,那她坐过地毯之后,司南星打扫地毯的时候得多费劲啊。 “没事,新买的,不脏。” 说着,司南星端过言半夏手里的牛腩米粉,放在小茶几,然后走进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出来。 “就是新买的才有事,被我弄脏多不好啊。”言半夏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还是不想坐地毯。 “真没事儿,真不脏,你别怕你衣服会弄脏,我今晚就把地毯扔了。” “啊?你钱太多了啊?” 司南星走过来握住言半夏的手腕,牵着她走到小茶几,摁着她肩膀,让她乖乖坐好:“你不喜欢的,我都不留。” 言半夏幽幽反驳:“我还不喜欢你呢,你怎么还留着你自己。” “除了我,”司南星屈指轻敲小茶几,示意米粉要趁热吃,“你说过,我是你的,所以我的去留自然不能由我决定,只是,你舍得不留我吗?” 言半夏呼噜一口热腾腾的米粉,一句“好吃”还没说出口就被司南星的自信发言给哽住。 “你慢点儿吃。”司南星替她扫背,慢悠悠地回忆,“初三的冬天,月考,考英语那天,你抱着我说,我是你的,还是你的专属抱枕。”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了,猫咪老师抱枕,你还留着没有?” 言半夏又被米粉呛到,她捂着心口,用手肘内侧挡住剧烈的咳嗽。 她上周六出门前还特地折回去亲了猫咪老师抱枕的眼睛,这么丢人的事情,她绝对不要告诉司南星,免得司南星以为她对她余情未了。 ……但她又确实对司南星余情未了。 渺小的星点花火只差燎原。 或者一直热烈地燃烧着,很快就能抹掉间隙,再次点亮彼此六年已然黯淡的寂寥星空。 星星坠入夏天的怀抱,星星没逃走,夏天也没把星星还回去。 “你吃这么急干嘛,别捂着嘴,抬头让我给你擦擦嘴角的汤汁,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你至于在我面前这么礼数周全吗?” 言半夏摆摆手,心想有个屁的汤汁啊,她刚才用手肘内侧挡住嘴巴,即使有汤汁也被长袖的卫衣蹭走了,她才不要让司南星借机亲近她。 言半夏的眼睛四处乱飘,最终锁定电视柜的一个摆饰,咳嗽过的嗓子很哑,她喝了口汤,清清嗓子:“诶,你挺有品味,那个沙漏的摆饰很好看。” 透明的玻璃瓶装着浅棕的细沙,这个六寸高的沙漏是司南星的姐夫送给她的,她姐夫说她做设计的时候经常走神儿,于是买个沙漏提醒她走神儿的时间别太超过。 司南星接过沙漏时,颇无奈地对她姐夫摊手。 其实她做设计走神儿是因为她在想言半夏,那会儿隔着广阔的大西洋,她能不想么,不过现在就住在对门,如果她有时间走神儿,还不如直接去对面敲门找言半夏。 “别给我扯开话题。”司南星粗鲁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眼睛瞪大地盯她。 言半夏不甚愉快地瞪她,没好气地说:“哪儿有汤汁啊,你那性子能不能改一改?司南星,从前那会儿我年纪小,觉得被你管着好特么浪漫,但我现在都快二十四了,你丫的还比我小一个多月,咱俩是单独的个体,是自由的,你又不是我的谁,你没这个权利再管着我吧?如果你还动不动就对我嚷嚷,我真觉得你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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