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回禀陛下,娘娘已经就寝了。” 夏日的行宫很是凉爽,不用摆放冰块也能平稳入眠。 外头的蝉鸣鸟叫声越发吵闹,连绵不绝的野猫叫声,给百鬼夜行增添了凄厉。 萧时之表情缓和,抬抬手,让小太监离开。 萧时之手指轻轻抚摸,在小太监誊抄的佛经上。 “你等等。” 小太监立刻止住脚步,跪在地上:“陛下。” 萧时之:“你家娘娘没有亲自抄写?” 小太监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突然跪在地上, “陛下有所不知,这几日宫中闹鬼,娘娘下的魂不附体,整日恍恍惚惚,熬了好几个夜,这才能勉强睡一下,是奴才自作主张,替娘娘抄写经书,奴才实在见不得娘娘熬夜辛苦,那身子骨都要被熬坏了!” 小太监平日受了白浮雪许多恩惠,见近日女皇陛下不常来,自作聪明给自家娘娘邀宠。 小太监当然不会说自家娘娘不是看舞,就是听戏,心情好了就去采莲子。 萧时之眉眼缓和,“辛苦你了,下去吧。” 那小美人果真害怕的慌。 萧时之心下一片柔软,听外头野猫又在叫,一阵阵白影飘过,好不吓人。 那常年长在深宫中的小美人,自然是胆小如猫似的。 萧时之撩开帘子,只见白浮雪已经睡下了。 小美人侧躺着身子,睫毛在光影浮动间,在脸颊上印下一片鸦羽影子。 萧时之静静坐在床前,感受着床上小美人轻轻的呼吸声。 她俯下面颊,在小美人的嘴唇上亲吻一下。 白浮雪醒了,睡眼朦胧地循着热量,钻到萧时之怀里。 萧时之温柔:“害怕?” 萧时之将外头衣服脱下,钻进被子里抱住害怕的小美人。 白浮雪:? 白浮雪没睡醒,不是很懂萧时之在说什么。 可她这一副柔弱的模样,在萧时之看来分明就是害怕的睡不好觉,想去找她又不敢去。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像白浮雪这般懂事的人呢! 萧时之的一颗心化成了春水。 萧时之抚摸着小美人的后背,“别怕,真朕在这里,所有妖魔鬼怪都不敢来。” 白浮雪口齿模糊:“我不怕。” 唯物主义坚不可摧。 萧时之:“嗯,我们家雪雪最厉害了,我们家雪雪一jsg点都不怕。” 年轻的女皇未曾想过,怀中柔弱的妃子的思想已经上升到了某种高度。 是可以直接考公务员的那种。 …… 容贵妃咬碎一口银牙,“陛下怎么又去白浮雪那里?!” 皇后坐在最上面,面上也不好看。 容贵妃咬牙切齿:“白浮雪那煞气满满的命格,把地底下的冤魂都给震出来了,陛下竟然一点都不嫌晦气。” 皇后扯了扯嘴角,心里想着:白浮雪真不是一般人,连巫蛊之术都不怕。 容贵妃整日被窗外若有若无的鬼魂吓得大惊失色,脸上憔悴的很,哪里还有从前的一国贵妃容貌无双的气场。 打牌三人组坐在一起,唉声叹气。 “最近咱们手气都不好了,这麻将不打了,怪无聊的。” “是啊,是啊,不如咱去找白姐姐?” “你可算了吧,咱这点家底,打几把就被输干净了。” 皇后:“宫中人心惶惶,大家切莫听信谣言,本宫相信白妹妹也是无辜的,陛下同样不希望后宫尽是神神鬼鬼。” 容贵妃欲言又止,从皇后那出来后,特意绕了远路,避开了白浮雪所在的院子。 …… 白浮雪:“今日外面真安静。” 白浮雪摸着趴在身上的大猫猫。 汤圆又长大了,两只手都快抱不动了。 汤圆不知道,汤圆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小可爱。 松萝双手抱着竹子编成的篮子,“娘娘您看,里头的小黑猫已经能走动了。” 篮子里的小黑猫像个小煤球似的,汤圆立刻从白浮雪身上站起来,仔细用鼻子蹭蹭小猫咪的耳朵。 松萝望着外面寂静,心已经凉了一半。 “娘娘,今日送来的饭菜,都是不新鲜的。” “就连送饭菜的奴才,也都是从未见到过的生面孔。” 松萝把食盒捧到白浮雪面前,“您瞧瞧这都是些什么!几道绿叶子菜,昨天吃剩的鸭子,这肉汤里半点荤腥都没有。” 松萝恨恨:“那些奴才们也太会捧高踩低了,娘娘正值盛宠,怎的就被他们如此轻贱!” 白浮雪:“把太医叫来,给小煤球看看身子。” 小黑猫被取名叫煤球,“喵呜喵呜” 叫声奶声奶气,不像汤圆是个十足的夹子音。 松萝面露困难,“娘娘,奴婢早些时候去请了一遍,可那些太医一个也不愿意过来。” 白浮雪促眉,“不愿意来?” 松萝:“是,说娘娘这边阴气重,猫咪自然会久病不愈。” 去特么久病不愈。 松萝哭丧着一张脸,“那些人还说,就算猫咪的病好了,那也是黑猫非祥瑞,被阴气滋养。” 白浮雪怒极反笑,“好话坏话都被他们给说尽了。” 白浮雪所居住的逐月阁有小厨房,不指望着外面送餐来。 可每日送来的鲜花,给宫女的饭菜,听说有个舞女生病了,太医都不给看。 白浮雪心头突突直跳,气的后脑勺一阵嗡嗡的。 她现在贵为四妃之一,是陛下独宠的妃子,这都敢不来,若是换到一个不受宠的身上,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松萝弱弱:“娘娘不如去求求陛下,陛下绝不会信这鬼神之说。” 汤圆一听到萧时之的名字,喵喵喵叫了好几声。 甩着鸡毛掸子似的尾巴,恨不得要跳到萧时之的院子里去。 白浮雪本意是拒绝,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就去找萧时之。 她路过院子,见到一个宫女不停的咳嗽,咳得连内脏都要出来了。 “你忍忍熬过去,现在咱们这里抓不到药,不如我去找点野草给你煮了?” “没事咳咳咳,我命贱,阴气太重才会让鬼怪不留心钻入体。” 宫女脸上憔悴,靠在墙根上勉强吹点风顺顺气。 两个宫女靠在一起,脸上尽是等待死亡的悲哀。 白浮雪看不得这场景,因为一些神神鬼鬼的事就罔顾人命。 简直是荒唐至极。 白浮雪穿上新赏赐的香云纱,头上簪了一朵一同赏赐下来的荷花簪子。 身上衣服穿的轻薄,更显得腰身盈盈一握。 …… 白浮雪:“陛下现在还在面见大臣,咱们在门口先等着。” 白浮雪站在门口,李德全赶紧把人请进去,奉上了最好的茶水。 白浮雪好奇地望着书房里头,视线被一个花瓶给遮挡住。 李德权极有眼力见,道:“王爷在里头呢,陛下近日情绪不佳,还望娘娘好生安抚着。” 片刻之后,人高马大,表情凶狠的肃亲王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到白浮雪脚步顿了一顿。 肃亲王面色阴沉,“白淑妃娘娘。” 白浮雪行了个半礼,对面前的男人戒备的很。 在书中这人十足算个boss级的人物。 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肃亲王笑里藏刀:“近日行宫中不太平,本王听闻娘娘命格有亏,会招来祸端,也不知是真是假。” 白浮雪阴阳怪气的看过去,“本宫听闻王爷手下亡魂无数,怕是王爷的命格也有亏,招来的祸端怕是比本宫还要大。” 肃亲王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白浮雪,眼中杀伐之色翻涌。 白浮雪没有施舍眼神给他,小步走进萧时之的书房里。 小美人姿态艳绝,出淤泥而不染,弱弱的靠在书桌前。 萧时之立刻放下毛笔,把小美人搂在怀里,好生安慰着。 “白日也见鬼了?” 美人垂泪,娇弱地靠在萧时之身上。 萧时之心脏一揪,赶忙道:“你别光哭,发生什么事了和朕说。” 怀中的小美人不营业的时候像条死鱼似的,一开始营业,势必要把所有人都给卷进去。 那泪水一下一下砸在萧时之的手背上,异常灼热。 萧时之整颗心都开始慌起来了。 把小美人抱在怀里亲亲眼泪,“别哭了,别哭了,你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 萧时之好看的凤眸中全是心疼。 怀中小美人抽抽啼啼,“陛下,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来这等祸事。” 小美人趴在萧时之的肩膀上,哭的那叫一个情难自制。 别人真哭起来撕心裂肺,没有任何表情管理。 小美人哭起来却梨花带雨,破碎感淋漓尽致。 白浮雪脆弱道:“宫中人都说臣妾命格有亏,不适合侍奉陛下,可这哪是臣妾的错,臣妾什么都没有做。” 白浮雪泪汪汪地看着萧时之,“不论是巫蛊之术也罢,还是现在宫中闹鬼之事也好,全都是冲着臣妾来的。” 白浮雪趴伏在萧时之身上好一副小鸟依人。 “臣妾的宫女生病了,那日渐来的黑色猫猫生病了都无太医来看,哪日臣妾生病了,怕也是会死在宫里。” 白浮雪眼神落幕,手指紧紧抓住萧时之袖子的一角。 “若是陛下嫌弃,臣妾不妨直说,臣妾便自请进入冷宫,再也不来叨扰陛下。” 萧时之哪能让白浮雪再回冷宫那种地方,声音缓和: “朕知道是谁干的,今晚爱妃陪朕看一出戏,如何?” 怀中美人眼泪汪汪,眼角绯红。 萧时之肩膀上全是蹭的乱七八糟的鼻涕眼泪,她也不生气,拿出手帕替怀中人擦擦。 萧时之亲吻着白浮雪的眼角,“爱妃别怕,任何妖魔鬼怪都是假的。” 白浮雪浅笑:“有陛下在,臣妾不怕。” 萧时之笑容柔和,拿一条毯子把这娇弱的美人裹起来,放在贵妃榻上,好生歇着。 美人乖巧,大猫猫也乖巧地团成了一个圆。 萧时之在就想把白浮雪就地给办了,可手边奏折还未处理完,不可懈怠工作。 只好拿起毛笔埋头书写,心思却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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