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睨姐要打拳?”俱乐部的一个成员停下手中动作,惊讶道。 其他人也被这一句吸引着往拳击台上看,二楼的人探出了头。 俱乐部的人基本上都看过林睨打拳,除非是后两年才来的,那可能没看过。 林睨打拳可以用两个词形容—— “不要命”“疯子”。 尤其是她大一那年,那是她最为疯狂的一段时间。 俱乐部的人基本上都和她打过,即便男女天生有力量差,但在林睨那都完全不够看,她打拳又凶又狠,灵活多变,往往一眼能抓住别人的漏洞,然后快速攻陷。 记得有一次,俱乐部新来了个大块头,又高又壮,仗着自己体型大力量强,不怕死的要和林睨打,结果当天晚上就哭着回家了。 李铮懵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嘴张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在那张硬朗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滑稽,“睨姐,我?” “就你。”林睨把拳击手套往手上戴,提前摆好进击的姿势,手臂上的肌肉凸显,线条流畅,是很具观赏性的那种,并不夸张。 林灼这会也不哭了,眼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睫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开始上扬,大喊:“姐,帮我报仇!” 李铮其实算个业余拳击手,他没事时也喜欢去拳击馆里打两场,他的实力属于打职业不行,打两场业余玩玩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他就成了俱乐部里唯一一个能和林睨打的人。 “敢应吗?”林睨狭长的眼攻击性很强,带着挑衅,但此刻却端显几分沉重。 李铮不是那种无脑莽的人,他也就长了副硬汉脸,看起来像,但架不住有人起哄。 林灼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用言语挑衅李铮,“就知道你不敢,弱鸡!” “哎呀,也不知道谁吹牛,现在上擂台都不敢呢。” “就你这种,我一拳一个!” 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让李铮想掐死他。 但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所以,他给自己戴上了拳击手套。 场面一度热闹,俱乐部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来看这场并不专业的拳击赛。 其实他们力量悬殊依旧很大,但林睨灵活,技巧性很强,躲避的同时总能反击,还有一点就是,她不心软,从不,无论是谁,她下手一样重。 就像小学初中和人打架,别人都会有后顾之忧,不敢下手太重,她不,只要抓住一点机会,她就会往死里打,疯了一样,从不肯吃亏。 小时候有人说陈愿愿和林睨像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是家猫一个是野狗。 家猫总爱露出软乎毛绒的肚皮给人摸,也乖巧的惹人爱,而野狗则总是龇牙咧嘴,凶狠地乱咬人,惹人厌。 陈愿愿就是那只家猫,林睨是野狗。 但她们常常抱在一起取暖,不分你我。 那只凶狠的野狗软了毛,锋利的齿被磨平,拥住怀里那只小小的,软软的家猫。 她们俩几乎就是这样长大的。 但在高中时,却发生了一点变化。 家猫偶尔也会亮出利齿,野狗却收敛了爪子,他们俩都像是敛起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为了更好的融入社会。 但此刻,林灼在台下观望着,他隐隐觉得,那只凶狠的野狗,好像开始磨牙修爪了,但好像不是为了狩猎,倒像是……像什么呢? 他没想得起,因为那种感觉太淡,他有点琢磨不透那种感觉。 从前几年开始,林灼就一直觉得他姐身上藏着什么,像是某件事,又像是某种情愫,混乱不清,他也不甚清楚,只是猜想和感觉。 台上的□□.拳到肉,出拳速度很快,林睨臂展不算小,哪怕在李铮面前,也不会显得太有差距。 没等林灼再深入感觉,李铮和林睨的拳击已经结束,林睨赢了。 李铮满身汗靠在角落喘着气。 “姐,你怎么了?情绪不对啊?”林灼急于寻找自己不得知的东西,于是凑到林睨身旁去问,嘘寒问暖般地又是递水,又是递毛巾的,完全忽略了拳击台上的那一大团朝他投来的,有些幽怨的眼神。 饶有闲心的陈焕磊倚在拳击台旁递给了李铮一条毛巾,语气散漫带笑地问:“你没发现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多了吗?” 李铮嘴角扬起的笑,和就要脱口的那句谢谢都戛然而止。 林睨灌了口水,拿着毛巾擦了擦脖颈,脑子里闪过陈愿愿那双小猫般圆润带着泪的眼。 她闭了闭眼,鼻息沉重,“林灼,陈愿愿要是来这里,你给我说一下。” “好嘞。”他热情地应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那张清秀的脸扭曲了一下,拧得皱巴巴的,“你们俩不会吵架了吧?” 林睨垂着眸,继续擦汗,缄默不语,那种凌厉的,具有冲击感的劲在她身上一瞬间迸发。 林灼心脏顿时像打了个颤,不敢吭声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林灼联系到林睨时,已经是他犹豫了半个小时才下的决定。 电话里,林灼只告诉林睨陈愿愿来俱乐部了,但他没说的是,不止陈愿愿一人。 林灼放下手机,朝陈愿愿走去,目光还是没忍住在她身上和旁边那位身上来回打量。 “我姐……知道吗?” 林灼神情有些许的一言难尽。 陈愿愿摇了摇头,娇笑着拉住杨舒栖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对视间满足地眯了眯眼,像餍足的猫在舔毛,然后才回答林灼,“应该不知道吧。” 那副甜腻腻的样子让林灼喉间像是哽住了一样,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一脸便秘地点点头,然后折返回李铮身边。 盯着那边两人那腻人的互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指了指陈愿愿,艰难开口:“怎么,怎么就——” 然后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李铮吐出口中的槟榔,瞥他一眼,“你歧视同性恋?” “也,也不是,就是,你不觉得有点怪怪的?” 林灼拧着眉。 李铮也拧起了眉。 “哪怪?” “不知道,说不清,就觉得怪。”林灼挠挠脑袋,实在想不出,思绪一转,又睨向李铮,“难道你不觉得?” 那眼神仿佛李铮要说出一句他不觉得,他就能马上远离他。 李铮对上他的眼,掩饰地咳了声,“也不是。” 林灼狐疑地盯了他两眼,“是吗?” 李铮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正准备说些什么时。 “叮当~” 俱乐部门口的风铃轻响。 林睨推开俱乐部的门,入目就是陈愿愿没骨头似的倒在一个女生的怀里,娇娇软软地笑着,说着什么。 林灼连忙凑了过去,把人拉住,低声解释:“姐,就是现在这副情形,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说是谈恋爱呢,你就……” 人没能拉住,衣角从林灼手中滑落。 他眼睁睁看着,林睨一把把陈愿愿从那个女生的怀里拉了起来。 然后,用力地,强硬地,把人拽到了那间电竞房。 门被她用力地关上,“砰”地一声,林灼心都跟着颤了颤,疑心这门是不是会坏。 林睨拽着陈愿愿,把人扔在沙发上,强忍着怒火,俯身质问她: “你在干什么?嗯?” 几乎是一字一顿,那双充满怒火的眼凌厉又美丽。 陈愿愿起初是有些生气的,但看着林睨似乎很生气的模样,又笑了。 她笑得温软,酒窝浅显,有种圆鼓鼓的可爱,像小猫一样,让人想去捏。 然后说:“其实,我想了想,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第3章 生气(大改过) 但此刻。 林睨心里的那股劲一下子平息了下来,她想她没有哪刻比现在更冷静。 “生气了?” “没有。” 林睨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眸光沉沉,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个冷淡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林睨。 陈愿愿盯着她,良久,嘟着嘴哼了声,“那就好!” 良久,又忍不住问:“真不生气?” “嗯,不生气。”林睨平静答道,有些懊恼刚刚过于冲动。 陈愿愿也点点头,垂着眸,自顾自道:“行,我昨儿那些话也不是耍你,那会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但如今也确实想通了,人不能吊在一棵树上,你都那样明白地拒绝我了,对吧。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吧?” 林睨默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行,那我走啦,今天来就是想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老婆的,既然这样,事都办完了,那就得了。”她推开林睨的包围圈,站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对啦,过几天我们为庆祝我们俩在一起,组了个局!你要来哦!” 说完她也不管林睨有没有答应,转身出了门。 杨舒栖就站在门外,等陈愿愿出来后,她揽过陈愿愿,不着痕迹地往里探了一眼。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良久,林睨才从电竞房里出来,在场的人都亲眼见证了刚刚那一幕,此时没人敢上去问情况。 林睨看着还在晃荡的风铃,冷哂。 想通了?还是朋友?老婆?我们俩?你要来哦? 呵。 * 开学时,正逢秋初,学校有一条大道全部是枫树,枯叶一落,风一吹,人走过时咔嚓咔嚓作响。 陈愿愿特别喜欢这种时候去踩枯叶,往日都是林睨陪着她踩,但此次,只有杨舒栖在,她一蹦一蹦地跳上去,“你觉不觉得踩这些枯叶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还好。”杨舒栖收起手机去看她。 陈愿愿伸长腿,然后单脚点过去,另一只脚也跟着过去,于是,枯叶咔嚓咔嚓响,她仰头,透过枫叶罅隙,看天,但阳光太刺眼,她又抬手遮了遮眼,感慨道:“啊,天真蓝啊,要是林睨在就好了。” 杨舒栖也抬眼望去,悄悄说对。 “你们计算机系很忙吗?”陈愿愿问。 “还好,我有点忙。” 陈愿愿点点头,“好吧,那等你不忙的时候我再去找你。” 杨舒栖也点头,他们一路沉默无语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时不时有几声咔嚓咔嚓。 陈愿愿最近一直待在学校,他们专业大三了课也不少。 但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她都会和齐吟到处乱逛,齐吟是她在大学里认识的一个朋友,两人性格合,玩得到一起,不知不觉也爱在一起混,尤其是没和林睨在一起时,她都会和齐吟一起。 周五下午,他们俩都没课,就准备去学校外溜达溜达。 路上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林睨。 她总觉得,她和林睨这件事太复杂,复杂到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明明她觉得林睨好像是喜欢自己的,但有时候她表现出来的冷静又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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