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后,姬以期姗姗来迟,一脸郁郁地拉开椅子,看都不看祈泠一眼。 祈泠看过去,“有规矩没有?” 顿了顿,姬以期抬头,迎上她的目光。 祈泠眨都不眨,“没和离,你就是孤的奴。” 她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姬以期目眦欲裂。 祈泠直盯着她,“真是惯坏你了,你出去问问,谁家似东宫这般,哪家的妻妾似你姬以期这般,就是民间最穷的山野村夫典妻卖子都容易得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姬家再势力滔天,也只是臣。” 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姬以期紧咬着牙。 “所以,和离吧。”祈泠笑了一下,指尖轻敲杯壁,“你还做你的姬家小姐,孤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你姬府去,也没人敢随便动姬国公的女儿,可你嫁到东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孤再怎么折辱你,也是家事。” 近乎诚恳的话落地,姬以期缓慢地半屈膝,冲她行了个礼,“臣妾给殿下请安。” 祈泠扬手,径直摔了茶盏。 姬以期双膝触地,“殿下息怒。” “殿下……您怎么了?”秋榆怯怯地出声。 祈泠只是看着自己被划破流血的手指,然而,她压根看不到奔涌的血色,入目还是黑白。 姬以期膝行至她身前,擒住她的手指含住。 尖利的牙齿刺入她伤口处,鲜血淋漓。 姬以期面无表情地含着她伤处,一边咬一边吸她的血,吸干了就再咬开。 祈泠揪住她衣带把她拉起来,姬以期后背抵着桌案,侧着坐她腿上,却还是咬着她不放。 “松口。”祈泠沉声。 姬以期含糊道:“臣妾在给殿下治伤。” 祈泠脸都白了,姬以期还是不松口。 迫不得已,祈泠去掰她的嘴。 姬以期轻而易举扣住她手腕,挑衅地扬眉。 祈泠面无血色,秦嫣看不下去,出面阻止。 她甫一动腿,姬以期就松口,伤痕累累的手指还没来得及享受自由,姬以期就把它连同祈泠另一只手一起扣住。 姬以期直接拆开她腰带,把她绑在椅子上。 祈泠动弹不得,姬以期舔干净唇角的血。 秦嫣止步,秋榆暗暗叫好。 “祈泠,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姬以期拍拍她的脸,开了话头,“想跟我和离?做梦!有本事你就休了我,看你父皇答不答应。” 祈泠一声不吭。 姬以期捏住她下颌,“看你还嚣张。” 祈泠漠然,姬以期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一条腿换到另一边,跨坐在她身上。 倏地,椅子往后滑,祈泠也往后仰。 姬以期脚尖蹬地,把她摆正。 “坏家伙,还想跑!” 祈泠哑着嗓子,“夜九。” 夜九又是从天而降,“属下在。” 祈泠启唇,甫一蠕动,姬以期就扣住她后脑,狠狠吻下去,血腥气瞬间就弥漫整个口腔。 被牢牢按在椅子上,祈泠被动地承受她肆无忌惮的亲吻,姬以期完全不给她喘息的余地,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夜九单膝跪地,等祈泠下达指令,秦嫣直勾勾地盯着,喉咙干涩,秋榆捂着脸背过身。 祈泠完全无法反抗,也没法拒绝,更别提给夜九指令,夜九跪累了,悄悄换条腿。 不知过了多久,姬以期终于舍得放过她。 祈泠眼眶红了一圈,涎液顺着唇角流下,姬以期心满意足地给她擦了擦。 “拿下她。” 夜九跃起之际,姬以期就从她腿上下去。 “秦嫣……” 看了半天热闹,秦嫣连忙过去给她解开束缚。 姬以期已经和夜九大打出手,祈泠从椅子上脱困,手腕已被磨得通红。 盯着姬以期的背影,祈泠唇角紧抿。 “殿下!时辰快到了!”内宦闯进来。 祈泠系上衣带,整了整衣袍,“这就去。” 眼尖地瞧见祈泠出门,姬以期放弃和夜九缠斗,直接追上去扑到祈泠背上。 后背一沉,祈泠差点跪下去。 “夫君,”姬以期盈笑,“走不动了。” 稳住步子,祈泠把她往上撂了撂。 一路把她背上马车,祈泠全程一言不发。 车帘放下,姬以期又凑上来。 “肿了。”祈泠轻点她唇。 姬以期拍掉她手,“那又怎样。” 对上她灼灼的目光,祈泠偏头,主动贴上她,指腹摩挲她面颊,轻柔地舐碰她红肿的唇瓣。 姬以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祈泠半合着眼,极其温柔亲吻她,连声音都轻轻的。 过了一会,姬以期嫌她磨蹭,又要反客为主,祈泠移开些,把她放倒到软榻上。 马车从东宫驶向外城,祈泠把她完全圈在怀里,掌心揉开她的身子,悄无声息地散布自己的气息。 仰躺在软榻上,姬以期扶着她的后脑。 马车外沸反盈天,车轮依旧匀速。 讨伐逆贼祈望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高高在上的三皇子被关在囚车里游街,百姓们把各种东西砸到他身上。 祈泠完全不关心跟她有深仇大恨的祈望的结局,只是认真地取悦自己的太子妃。 嘈杂的闹市很好地遮掩了来自身体最原始欲.望的宣泄,祈泠慢慢抬起头,“还有两刻钟。” 姬以期一动不动,祈泠坐起,自言自语,“陆仓说他们还有后手,会是什么呢?” 马车内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姬以期浑身汗津津的,轻轻踢踢她。 “怎么了?”祈泠回头。 姬以期翻了个身,吐字,“热。” 祈泠嗯声,给她擦了擦背,收拾一下。 姬以期继续躺着,手指轻扯车帘,数不清的人映入眼帘,面颊越发烫了。 祈泠挨上去,跟她头碰头。 马车停下,正对刑台。 “时辰到!” 祈望跪在地上,刽子手照例猛灌了酒喷到砍刀上,迎着暖阳举起了刀。 噗嗤! 刑台上血溅三尺,人群却骚动起来。 祈望睁开眼,刽子手倒在地上。 十几个黑衣人越上刑台,带走祈望。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黑衣人朝着太子车驾涌来,侍卫长扬声,“保护殿下!” 闹市越发闹了。 姬以期跳起来,抽出长剑。 祈泠淡定地斜靠在马车上,“没事,他们只是想救走祈望,你歇着吧。” 果不其然,簇拥着祈望的黑衣人带着祈望消失后,包围太子车驾的黑衣人也撤退了。
第49章 049 祈望被人从刑场劫走,皇帝震怒,全城搜捕。 马车回到东宫,祈泠面沉如水,“传信给国公吧,让他做好准备,陆家太大胆了。” “难不成……他们想造反?”姬以期颦眉。 祈泠微微一笑,“那要看父皇怎么做了。” “我会保护你的。”姬以期握拳。 祈泠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事情闹得越大,你就越离不开东宫,趁风浪未起,还是和离吧。” “你……你都对我做那种事了,怎么还跟我说和离?”姬以期别扭地低头,实在不能理解祈泠的想法。 祈泠拉开她的衣袖,“还在吧?虽然我看不见。” 入目是黑白,但祈泠能看到上面的小点,姬以期看过去,守宫砂依旧鲜艳夺目。 倏地背过手,姬以期微抬头,声音也大了点,“它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反正你就是……那样了,不能抵赖。” 祈泠叹了口气,“你回去歇着吧,我去找父皇。” “你要做什么?”姬以期扯住她。 祈泠轻飘飘地吐字,“请旨休妻。” “你为何非要休我!”姬以期嗓音尖锐起来,指尖掐进她的肉里,“我不许!” 祈泠爱怜地看着她,“你不是说,只想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吗?我做不到,只能放你自由。” “你……” 祈泠抬手,轻抚她的脸,“这一次躲过去了,下一次再无可能,而第二次,会连着第一次一并砸过来,要么,再没有第二次,要么……粉身碎骨,你是希望那样的,可我害怕,我做不到。” 说完,她收回手,“一切都是我懦弱,对不起。” 姬以期愣愣的,她却还嫌不够,“也为马车上的失礼向你道歉,我只是……昏头了。” 话音未落,祈泠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还是人吗!” “是国公让父皇迫我,婚事是你求来的。”祈泠轻声细语,并未有指责之意,“也是我懦弱,没能推掉。” “事事都是你懦弱!轮到和离你就不懦弱了!” 祈泠垂眸,“我只是想弥补一下错处。” “弥补错处?你就是个混蛋!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骗子!”姬以期浑身发抖,几乎喘不上气来,“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是你,到头来说和离的也是你……” 祈泠立在原地,“我从未爱过你。” 轰! 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心头,姬以期拼命摇头,“我不信!成婚快半年了……我不信你一直在骗我……” “你知道我是女子才多久?在那之前,我心里想的只有伪装,面对你的时候只想着不被看出来,哪里还有心思……去爱你?” 姬以期面色煞白,是啊,婚是她求的,人是她喜的,从始至终,祈泠只是迫于无奈才跟她拜堂成亲,别说半年,哪怕一年十年…… “而且,你应该更喜欢男子吧?”祈泠带着揣测去打量她,“知道我并非男子后你不是避之不及吗?” 姬以期不敢去迎视,她的目光让人心碎。 “被我说中了?”祈泠轻笑,摇了摇头,“何必呢,这天下有大好的儿郎供你选择,何必挂在我这个怪物身上也变成怪物呢?你知道的,世间暂且容不下此等见不得光的事。” 姬以期呜咽着流泪,祈泠走近,缓缓拥住她,“伤心一阵就罢了,人这辈子不只是为自己活的,就像我欢喜曦儿,可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她拽到这片漩涡里,所幸她也与你一样,知道我身份后就躲远了。” 欢喜秦曦……仿若最后一根稻草,姬以期再也听不下去了,狠狠推开她。 怀中尚留一丝余香,祈泠深深嗅了嗅。 她没有立即去找皇帝,而是找到明如月再度进行药浴,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浴桶抬进明如月的房内,祈泠迈进去。 明如月往里扔药材,时不时试一试水温。 祈泠盯着她,“师尊。” “当不起。” 后脑磕着浴桶边缘,祈泠微微扬脸,“眷眷一直跟我说,她跟着您是多么多么的快活。” “她不通药石,整日瞎跑,当然快活。”明如月一点不给徒儿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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