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怎样,年纪三十至五十的人大约有五十位,皆肃然在正厅等着。 去罢上金顶,温然可没急着去正厅,而是到了一趟容家的祠堂,今日再进祠堂,与登位那日的感受颇是不同。 那日,还没这般沉重。 香火味萦绕在鼻尖,在要踏入之时,温然停住,将头上的君冠摘了下来,只留了一支簪子,这才越了门槛。 守祠人呈来了一把香,温然接过,从最中间起,分别在每一位灵牌前的坛中插了一炷,当看到第三行正中间的灵牌时,心中一顿,上了三炷香。 那是她父亲容伯春的灵牌。 二十岁时,容家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掌门容伯春离奇去世,二是后继掌门她坠落风狞崖,生死未卜。 父女出事间,才隔了不到一个月。期间,她未从丧父之痛中缓过神来。 温然盯着容伯春的灵牌,回忆起那个浑厚温柔的嗓音,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爹教会她太多,从孩童时写的第一个字,到所会的第一套拳法,再到人生的第一把剑...她走过的每一步都有容伯春和徐三娘的陪伴。 “玉儿,戒急用忍,方能行稳致远。”这话是容伯春时常在她耳边念叨的,也潜移默化地造就了她薄淡不惊的处世性子。 戒急用忍,方能行稳致远。 她会的。 想到此,温然跪在蒲团上,磕了三次头,便起身离开了。 正厅里的人已经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了,但仍旧站在那里,眼瞧着圣君此时还未露面,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看来当真是要来个下马威了。 “诸位久等了。” 忽地,一道声音传来,只见暗红色的身影慢慢悠悠地进来了。 在场的人当即单膝跪地行拱手礼:“拜见圣君。” 温然可没急着说免礼,只是穿过人群,坐上了高位,才挥了挥手。 “你们当中,晨议时,我见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未见,索性啊,就都叫了过来...来人,呈赏赐。”十年未见,自是得要好好再熟悉一番了。 一众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心里免不得一阵打鼓,这个赏赐是何意? “我不在的十年,辛苦诸位了,这五百两紫金,就当告慰诸位十年的兢兢业业了。” 一众蹙眉,谢过后,望向高位含笑的女子,摸不着头脑,紫金实属罕见,不仅是价值高,还是做兵器的珍宝。 一两紫金相当于十两黄金,五百两就是五千两,分摊下来,每个人的得赏都不少。 温然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冷冽,这五十位组成了容家深厚的中坚力量,自都不是善茬,上下通吃,老奸巨猾得很。 要想做点儿事,少不了他们。 “既如此,绮玉还有第二件事要与诸位说上一说...我不知是何人要对我下毒手,登位前的夜里,受了一次埋伏,那些人所使武功出自我容家,且个个不菲,应都出自上金顶...可惜都蒙着面,绮玉幸运,逮了一人,正关在我玄玉门。” 温然说的时候,眉头紧皱,语气低沉,透着担忧。 而这番话一落,正厅一时间静得连根针掉的声音都能听见。 ---- 大忽悠上线了,忽悠天忽悠地忽悠媳妇儿。(狗头)感谢在2022-11-17 20:21:33~2022-11-20 21:3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穿裤衩的大叔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李琛将手上刚送来的纸条阅毕,脸色铁青,还没捂热,就放在火炉上烧了个干净,只剩灰烬。 “丞相,小姐回来了。”一位下人跑来报。 李琛眼中亮了一下,心中的郁闷当即散了大半,说:“走,去迎。” 后院,李清姒下了马车,整个人神魂颠倒,心思乱到发麻,抬头看到着官服的人,唇颤了颤,强抑住那份委屈,叫了声:“爹。” “嗯,回来就好...赶紧给小姐沐浴更衣,去去晦气!”李琛看着自己的女儿,忆起这十年她受的,转头说。 李清姒自明白他意指谁,只是如今听到这话,更加烦乱了,垂头:“爹,那我沐浴更衣毕再来拜见您。” “也好,更衣毕就去吃些东西,歇息好了再来。”李琛慈爱地道。 李清姒行了个礼,实在没甚力气了:“谢爹爹。” “方才本相与你写好的东西,一式两份,各寄出去。”目送她离去,李琛一改脸色,对随从幕僚严声道。 他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只求仅剩的女儿能安然无恙富贵一生。 可奈何有人不遂他愿,那就入局跟他们玩玩。 “是!” — 圣君此话是何意,是九霄云有内奸?亦或是...圣君大人在故意挑唆他们呢? 在场的人,左右面面相觑,每一个都在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但谁都不敢冒然上前询问,都在等一个“出头鸟”。 “诸位不信,莫不如我将那人带出来,好让各位仔细辨认一番...茯苓。”温然挑眉,料到了他们的反应。 茯苓得令:“诺。” 可还没走,就听到有一长胡男子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圣君息怒!我等不是不信,只是皆在猜测这人究竟属谁的麾下,竟如此大胆!” 总得有人站出来,明年他就过天命了,该是退居二线,既如此,他便站出来吧。 他这一跪,一众跟着跪下来,磕头不起。 “我知晓诸位心中的想法,无意给诸位一个下马威,更不会出这种荒谬的假话来挑唆诸位...只是,我容家,确有人对我三番两次下毒手,先前几次我并未抓到人,这一次走运,抓到了一个。” 温然叹了口气,走下台阶,将刚才那率先站出来的长胡男子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愁相道。 长胡男子受宠若惊,当即义正言辞:“圣君放心,我等定会竭尽全力,将那叛贼揪拿出来,供圣君处置!” “不必如此,我也并非要诸位捉拿幕后的人,只是...晨议时我宣布了两月之后要争争神武榜,因此,这段时间,我需醉心习武,可能顾及不了太多容家的事,还望诸位能接着兢业勤恳。”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中算是松了口气,便有人抬头高呼:“圣君放心,哪怕圣君不言语,我等也必会为容家出生入死!圣君只管习武,定能勇夺榜首!” “有你们在,容家我也能放心不少。”温然唇边浮现一抹欣慰的笑,点头。 一众随即齐声道:“圣君英明!” 茯苓悄声观察着他们的言行神态,圣君方才的话想必很快,便能涌起一阵邪风了。 到那时,谁等着坐收渔利,谁就是那最大的叛贼。 至于那子虚乌有的刺杀者,也会慢慢送上门的。 出了正厅,温然内心的阴霾散去不少,回头道:“叫我娘、二丫头,还有柳掌门酉时来用膳。” “诺。”茯苓闻言,笑了笑。看来,前戏没完,还得唱一出。 ...... 热气笼罩在周身,李清姒靠在浴池边,一动不动,面色泛呆,只有那脸颊上因热透着红,满脑子都是今日那人冷淡的一幕。 “小姐。”念容端着一碟花瓣儿来。 李清姒回神,看向她:“嗯,倒进去吧...包打听肯放你回来?” “回小姐,我与那包打听并无甚关系。”念容手僵了僵,面上不由羞赧,倒着花瓣儿。 李清姒本来凝神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生气,好笑不已,调侃道:“还说无甚关系...我问你的是她肯放你回来,你回的是你们无甚关系,驴头不对马嘴。” 闻言,念容拿着碟子,拘谨得不像样子,犹豫了几番,不知该说甚了。 “她是柳家人,骨子里自有份清高孤傲在,又身怀绝技...倒也值得托付。只不过,我这个前车之鉴摆在这儿,你要想好。” 念容知晓她的话,点头:“是,念容记在心里了。” 也不知温姑娘究竟如何了,那么清淡的人,如今居了高位,想到此,念容的心止不住地空落。 “擦身更衣吧。” “是。” ...... 酉时已过一刻,满桌佳肴美酒,三人均已落座,唯独容姝玦不在。 “饿了吧?娘,南宫,咱们先吃,不用等她,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吃。”温然看了看面前满酒的银盏,笑道。 柳南宫听到她这般唤自己,虽不是先前的柳丫头,但也是亲昵,眸光闪着,心里不禁欢喜。 “老二这性子啊...”徐三娘摇头。 一家四口,性子都十分内敛,偏偏就姝玦乖张,所有人都说姝玦随了早夭的姑姑。 可这话刚落,一个身着暗红大袍的纤瘦身影来了,眉梢一挑:“娘,我这性子怎么了?见过圣君,见过柳掌门,姝玦来迟。” “快坐下吃,就差你了。”温然看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 容姝玦看了她一眼,暗哼一声,也不管礼节,直接就坐了下来,环视了一圈,故意开口:“哟,李家小姐不在啊?茯苓,她可是回去了?” 茯苓如实回:“回二少主,李家小姐今日下午便下山了。” “圣君可真舍得...多时未见,那李家小姐长得更是姿色出众,不愧是皇帝的女人,当真是凤仪天下,哦不对,以前的女人。”容姝玦装作伤心地摇了摇头。 话一出,柳南宫的神色便暗了下来,温然晓得她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但面上坦荡,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儿肉,说:“行了,不是咱的事咱不操那心,吃肉,你最喜欢的。” “圣君有所不知,姝玦今日身重,得减一些。”容姝玦笑着把碗里的肉夹走,放在了骨碟里。 徐三娘沉着脸,也顾不得柳南宫在,道:“你减个甚!?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一点礼数也不讲,你面前的不仅是你家姐,还是圣君...给你夹肉,不吃你也得给我吃!” “呵,好一个圣君。历来的武林之君,武功都出神入化,也不知如今我面前这位又几斤几两?”容姝玦言辞讥讽。 徐三娘蹙眉:“容姝玦!”真是快被宠得无法无天了。 “姝玦不才,斗胆想和圣君切磋几下。”容姝玦目光直逼着对面的人。 温然看着她,毫不示弱:“你明知道,现在的我打不过你。” “呵,那你这位子是不是坐的名不副实呢?”容姝玦不依不饶,语言更是猖狂,说着,当即将手掌附在桌上,暗运真气。 温然只觉着有东西极快,朝着自己驶来,不过两秒,手上的茶杯便成了两半,锋利的尖刺到了手心,鲜血顺着滑落。 忽地,眼中出现一道寒厉:“来人!将这目无尊长的丫头按家规处置,打十大板,押入祠堂偏房!没本君的允许,不得踏出!” “诺!”茯苓连忙应道,很快,便有四个人上前将容姝玦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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