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像韩樱子说的,因为她太蠢了吗?所以连锁门也不愿去做。 阮今雨终于迈出这一步。 看到了满屋子的素描和合照。 青春少女,十来岁的光影。 无忧无虑的岁月。 一起放风筝。 一起滑雪。 一起骑马。 一起坐游轮。 在樱花树下,在瀑布旁,在峡谷里…… 淡淡的喜欢,轻轻的触碰。 屋子里有一个房屋模型,内中陈设与安渝学姐的家没有出入。 模型内摆了两个穿婚纱的人偶…… 阮今雨只觉天旋地转,冷到骨髓里去了。 过往情话一字一句,化作长矛,根根刺入。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地从那间屋子里逃出来。 可笑可笑! 她怎会相信爱神突然垂怜。 原来自己不过是个影子。 这就是隐婚的唯一理由。 “妈,你在家吗?”阮今雨脸色苍白,给连婉打电话。 “是小雨呀,”听到阮今雨的声音,连婉脸上立刻止不住地泛起笑意,“我前两天出院了,在家呢。” “妈,我想回去住几天。”阮今雨又立刻意识到如今已经很晚了,“你不用等我,我有钥匙。时间不早了,你要休息。” “回来吧,妈也想你了。” 阮今雨手脚冰凉从地上爬起来,打车回家。 夜已深。 可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里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为了她还在倔强地发光。 推门而入,闻到了饺子的香气。 摆在桌上,热气腾腾。 是现做的。 阮今雨吃了一口,眼泪立刻地滚落下来。 原来她一直都明白,无条件的爱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 半夜,衡澜给阮今雨打电话。 望着“对方拒绝了你的通话”几个字,衡澜并未多想,只觉得她在忙。 唐娅打来电话:“大小姐,你的私人问题解决了吗?” “安渝走了。一直以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解决了就好。”唐娅长舒一口气,“那栋别墅里的东西……” “尽快处理掉。”衡澜说,“我不想小孩知道。” “我办事,你放心,我会把所有安渝存在过的痕迹抹去,从此后,你还是阮今雨的模范妻子,没人会知道的。何况,她那么信任你,根本不会怀疑。” 衡澜拿出枕边的镯子看了一眼:“我已经决定了,要公开我和她的婚姻关系。” “好,公关那里我会联系的。” 清晨,衡澜在睡梦中是被电话吵起来的。 “喂,小孩,或者说,”衡澜轻笑一声,才醒来,嗓音听起来越发地磁性低沉,蛊惑人心,“宝宝,你找我做什么?” “今天中午十二点,沪江阁,你来一趟吧。” 阮今雨的嗓音是哑的。 “宝宝,你是不是着凉了,听起来声音不对。” 阮今雨沉默半晌。 “姐姐,你还是别叫我宝宝了,听不惯。” “好,那我还是叫你阮阮。那约好了,不见不散。你挂电话吧。” 衡澜等了很久,阮今雨也没挂断。 “小孩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姐姐。再见。我走了。” 衡澜觉得阮今雨怪怪的,不过,也可能是还没有出戏。 到中午,衡澜赴约。 推开包厢,里面坐着的不是阮今雨,却是个一身西装的干练女人。 衡澜警惕地看了一眼,眯缝起眼睛。 西装女子站起身来:“衡小姐你好,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律。我受阮小姐的委托来。” “什么委托?” 张律从公文包中拿出一纸文件,推到衡澜面前。 “离婚委托。”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4 21:34:08~2022-08-15 19:1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辞旧、召 10瓶;Trisol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什么?” 衡澜身体前倾, 脑袋半侧,眼睛微眯起来,像是没听清张律说的话。 “离婚委托。”张律重新说了一次。 “离婚?” “是的。这里是离婚协议书, 请您过目, 阮小姐已经签字了, 您这边再确认一下。” 衡澜抬手接过薄薄的几张纸,像是突然睡醒一般, 眼睛上因为失眠而蒙着的薄雾褪去。 她穿一身素色长裙, 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手臂,长卷发倾泻下来反射出绸缎一般的光泽, 明明是不经意的举动,举手投足间却充满了慵懒的风情。 张律从业十几年来, 一向不会在工作时分神,可今天却是例外,从未见过这种把气质浸染到骨头里的人。 “是她的字。” 衡澜先翻到最后, 看阮今雨的签名。 阮今雨的字跟她的人一样,端正又无棱角, 是可爱的笔体。 衡澜把协议书翻转了, 退回去,看向张律, 语气坚定而又冰凉。 “我不接受。” 张律忙端坐了, 身体前倾:“衡小姐你都没有细看条款,如果有哪些不满意的,提出来,我转告我的当事人。” “我不接受离婚。”衡澜起身, “让你的委托人和我见面谈。” 说完, 衡澜转身阔步离去, 不给张律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这太可笑了。 不过进组,不到两个月没见面。 衡澜打给阮今雨,不出意料,电话徒劳地空响。 【回家,我们谈谈。】 衡澜给阮今雨发消息。 没被拉黑,但也没有回复。 仔细地想着最后一通电话。 阮今雨那长时间的沉默便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再见。” “我走了。” 阮今雨的话此时一声比一声清醒回荡在衡澜的脑海中。 衡澜走出沪江阁便叫司机往家的方向驶去。 路上,衡澜望着车窗外变幻的光影和来来往往的人群,陷入沉思。 唐娅打来电话:“大小姐,你今天能复工吗?昨天你突然离开剧组,我已经跟导演赔了很久的笑脸,拍摄进程不能再耽搁了。” “唐娅,帮我解约。” “什么?解约?”唐娅疑心自己听错了。 “对,我不能继续拍摄了。” 电话那头,唐娅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了。 “这是Camero导演沉积五年的作品,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出演完成你的事业将会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都不用我再跟你重复了吧?” “我了解。” 唐娅语气放缓:“违约金我知道你出得起。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从没有发生过中途解约这样的事,一旦爆出来,你在业内积累的口碑势必崩塌。什么事让你分神?我去办。” “小孩要跟我离婚。” 衡澜说完,电话那头唐娅也沉默了。 “阮阮要跟你离婚?没搞错吧?”唐娅说,“我可记得她看你的模样,满眼都是星星,若要她把心掏出来给你,她都不会拒绝。” “我也不清楚缘由,”衡澜说,“今天莫名接到她的电话,当时就感觉她语气很怪。” “你怎么想的?要挽回?” “她是我的。” 唐娅说:“明明进组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出离婚?” “我也想知道缘由。” “也许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唐娅说,“小孩总会这样无理取闹。毕竟前段时间你也没什么时间陪她,她肯定患得患失。” “希望只是这样。” “不过她用离婚做借口,还真是不太懂事,离婚是能随便挂在嘴上的事吗?”唐娅说,“你先处理吧,解约的事交给我。” —————— 衡澜回到云锦一品。 才开门,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 长时间没人住的屋子,是没有烟火气。 可这一次,屋子里的气息却冷到骨子里。 她的眉头一紧,心里忽的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间“绝对不能触碰”的屋子,还是打开了。 敞开的门,像是剖开的心脏。 那些与安渝的合影,忽地无比刺眼。 衡澜走进房间,在房屋模型里发现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两个穿婚纱的人偶前面。 衡澜拈起戒指,心下明白了小金丝雀闹脾气的原因。 【阮阮,如果为安渝的事情你生气,我可以解释。】 【房间里的东西只是少时留念。我照顾她是出于的关心。】 【不要闹小孩脾气了。回到我身边来,我们见面谈。】 衡澜闭目在沙发上坐着。 等了许久,查看手机,跟阮阮的聊天窗口一片寂静。 衡澜深呼吸一口气,她不喜欢等待,也厌恶迷雾里情爱推拉的把戏。 不过,总是得哄着些闹脾气的小妻子。 衡澜买了一捧玫瑰,去了阮今雨的小公寓。 公寓的电梯还在维修。 衡澜走楼梯上了七楼。 按下公寓的密码锁。 密码已经被修改,一道门把衡澜拦在外面。 楼道里,负责打扫公寓的阿姨正路过这边。 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美如天神的衡澜,问道:“你是孔萱儿?” “不是。” “那你一定就是李木风了!”阿姨说,她知道阮今雨是艺人,她的朋友也都是艺人。 衡澜目光沉下去。 阿姨说:“我经常听阮小姐提到你。没想到今天正好遇到了。” 衡澜的目光比井水还冷,她怀里的玫瑰几乎被捏碎了。 “那么,你知道阮今雨到哪里去了吗?” 阿姨说:“哎呀,她前两天从这里搬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的新居在哪儿,你们关系这么好,打电话问问她。” “好。”衡澜说完,抱着玫瑰离开,却又在路过垃圾箱的时候,把娇嫩的玫瑰扔进去了。 她离开了。 该去哪里找她? 衡澜这才发现,自己对阮今雨的人际一无所知。 唐娅给衡澜打电话报告解约进展,听到衡澜那边传来的呼啸的夜风和汽车的声音。 “这个点你不应该好好在家哄哄小朋友?”唐娅问,“看样子,是已经哄好了。” “她不肯见我。”衡澜说,“我在找她。” “你,找人?”唐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年度新闻。 向来是别人追着打探衡澜的踪迹苦苦守候。 “好像要下雨了。”唐娅瞥了一眼云层里闪烁的光影,查了查天气预报,“明天再找也不迟,一会儿有暴雨。” “没事。如果她一定要见我诚意的话。” 衡澜知道阮今雨没什么朋友,想来也只有一直居住的院子是她唯一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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