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然满脑子的问号,习惯什么了习惯。她见安凝清回答敷衍,干脆也不问了,毕竟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和杂草没什么区别,她看每一株都长得差不多。 之后一路上,安凝清果然专心找药草,完全不管跟在她身后五个人的死活。 谢安然走累了,靠在树干上发呆,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下来,还有些刺眼,“等你药草挖好了,不如我们去海边捡一些贝壳来玩,你觉得怎么样?” 安凝清知道她无聊透了,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大概要在这座岛上再待上一段时间,“好啊。” 嘶嘶。 安凝清听到了危险,她循声看去,不经意的瞥见了树影下一条绿油油的蛇,它不知什么时候盘旋在谢安然的头顶上方,一截尾巴晃呀晃,因为它身体的色彩和树叶接近,居然都没人发现它的存在。 脑袋呈现三角形,尾巴短,蛇腹是浅浅的草黄色,眼睛、尾背和尾尖呈现焦红,她下意识朝那几个保镖看去,那四人呈四方位站立,全都背对着她们。 安凝清在叫他们救人和自救间,她依旧飞速的选择了后者。 而这时蛇正嘶嘶吐着蛇信子,身体也缓缓的立起来,那双竖瞳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树下毫不设防的女人。 而谢安然毫无察觉,她嘴里叼了一根草,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动。 “三小姐,我腿突然麻了,能劳烦你来扶我一把吗?” “麻烦。” 谢安然嘴里嘟囔,可见安凝清走路一瘸一拐,好像真麻得太厉害,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娇气啊,她大长腿直接迈开……几乎同时,树上的蛇张开血盆大口,安凝清则是快跑着朝谢安然斜撞过去,那蛇牙一下咬在她的左肩上,差一点就到她脆弱的脖颈。 她挥舞手中的镰刀,一挑一切,蛇被锋利的镰刀切成了两截,尾巴一端被深深扎进了地面上。 谢安然被她推倒在一旁,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暴起的怒火和质问的话在看见那条还在奋力朝安凝清扑咬的蛇时,化成尖锐命令。 旁边的保镖们这才发现了异样,随后是一连串的哒哒哒的木仓响,那条蛇的脑袋和分家了的蛇身很快被轰成了一堆碎肉。 安凝清离得太近了,第一次感受到这世界热武器的威力,她耳朵嗡嗡嗡直响,甚至连谢安然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觉得那双手抖得有有些厉害。 还庄园内也听到了不远处的木仓响,安保立即上升到最高级。 李显宗,“什么情况?” 保镖队长用对讲机问了几句,很快说,“安小姐不幸被蛇咬伤了,竹叶青,有毒。” 李显宗挑眉,仅迟疑了一秒,“让姜医生带着血清过去。” 庄园离她们所在的位置足有三公里。 谢安然暴躁的催促旁边的保镖,转头再温声细语的安慰安凝清,“毒会随着血液越走越快,你别动,我们可以等到血清的。” “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嗯。” 安凝清早在丢出镰刀后,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封住了自己的心脉,“周围会有解毒的药,三小姐,麻烦你帮我找一下这两种药草。” “什么!” “唉,等一下,你帮我把箩筐拿下来。” 安凝清忍着中毒后产生的肿胀、疼痛一系列的后遗症,慢条斯理的和她说。 谢安然心慌的不行,她在箩筐里翻了个底朝天,连双手沾满了黑漆漆的泥都没发现,“鬼针草长什么样,你没记错吧?” 安凝清倒是一眼看见洒落在她脚侧的药,她有些晕眩了,“就在你脚边,开黄色花朵的那个,它很粘人,你拿过来给我。” 找到了!!! 谢安然立即拿给安凝清,就见她摘下几片叶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这不像是在吃什么草,倒很像是在品味什么美味,嚼着嚼着她就看见对方咕哝咽下去了,“能吃吗?” 安凝清看了她一眼,“劳烦三小姐,咀嚼一些,嚼烂了帮我敷在伤处。” 她有点累,光口服已花了她不少气力了。 谢安然如遭电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看着那鬼针草,她犹豫再三,在见安凝清眼皮开始耷拉,她飞快的摘下几片叶子,快速放在嘴里咀嚼,嚼烂,敷在了那让人一眼就骇然的肿胀处,“这草药管用吗?吃了就能解毒了?你最好别骗我,安凝清。” 她的话得不到回答。 安凝清静静的靠在她怀里,陷入了昏迷。 姜医生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听见谢安然无差别的攻击,“你们这群废物,连一条蛇都发现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我看你们还是卷铺盖滚蛋吧。” “还有你们家的医生,他是腿瘸了,还是手断了,一群老乌龟吗,我爬的速度都比他快。我未婚妻要是出什么事,我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姜医生喘气,“……” 从庄园赶到这,足足有四公里,他都不知道这两位小姑娘能跑这么远,而且们还是坐观光车赶来,只是在进入林子里,观光车进不来,只能徒步。 你爬一个给我看看。 他深呼吸,告诉自己救人要紧救人要紧,不要和一个小辈计较。 如此宽慰了自己几句,他才急急忙忙的拎着箱子过来,“血清来了。” 走进些,才发现谢安然一直抱着人,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骂人太用力了,还是……姜医生的心一下就软了,“让我看看。” “你行不行?” “咦。” 姜医生先检查了安凝清的伤,伤口在肩头,上面还有嚼碎的药敷在上面,他惊奇的问道,“”这药草是你敷的?你还懂这个啊。” 谢安然把安凝清抱得紧紧的,见这老头磨磨唧唧的,居然还有闲情聊天,不爽的催促道,“你不是带了血清,还不快给她注射,你是想她死吗?” 姜医生笑了下,他不急不忙的打开盒子,拿出一支备好的血清,一边注射一边夸赞,“你这急救措施做得很好,她体内的毒控制住了,不过这竹叶青的毒性很强啊,不可小觑,注射一针血清更加保险。” “你说,蛇毒控制住了?” “嗯,你不知道?那这鬼针草谁敷的?” 两人的视线几乎同时落在了正昏迷中的人身上。 …… “不是打了血清了吗?为什么她还没醒。” “你们的血清是不是假的?别是用过期的来敷衍我。” “给你们的老板打电话,我说的,让他立即给我派一架直升机来,我要带她离开你们这鬼地方,别废话,现在就给我打。” 断断续续的叫嚷声传进了安凝清的耳中,是谢安然,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囔囔,安凝清努力睁了下眼,给自己先搭脉,“余毒居然解了。” 不作他想,肯定是李显宗出手了。 这至少说明她和谢安然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 心一安,安凝清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漆黑黑,不知道时辰,安凝清这次清晰的感觉到肩头伤处带来的疼痛、肿胀感,稍微一动,痛的她都没力气爬起。 感觉到手中的温热,她扭头看去,就见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她手边。 安凝清就这样看了好一会,确定她睡着后,才一点点的抽回被压得快发麻的手。结果她一动,谢安然猛得扭过头来。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谢安然看了看她肩上那个肿高的伤口,“痛不痛,我让那个臭老头先过来看看你。” 说着,她就起身去喊人了。 安凝清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只看见她一个火急火燎的背影。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她连带拽的拉进了房,姜医生气急败坏,“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体贴,我一把年纪了,万一摔了磕碰了,到时候你别怪我碰瓷你。” 谢安然,“你尽管碰,我看你是想断手还是断脚,我让你心想事成。” 姜医生,“……” 算了算了,一个小辈而已。 他气呼呼的,吹胡子瞪眼,一扭头对上了安凝清审视的目光,“哎呀,安小姐醒了,我说她今天就会醒,你还不信,现在该信了吧。” 谢安然鼻音轻哼了声,然后又坐回到床边。 这,一个老小孩,一个小小孩。 安凝清朝姜医生微微颔首,“谢谢老先生救了我。” 说话细软,声音好听,关键还懂医术。 姜医生对安凝清的好感一下子就上来了,“伤口很痛吧,要不给你两颗止痛药?” 安凝清其实对谢安然口中的血清更感兴趣,不过有止痛药也好,好叫她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医疗到底有多么厉害,“谢谢。” 姜医生没打扰她休息,给她拿了两颗止疼药就回去了。 谢安然给她递了白开水,“你先把药吃了。” 安凝清看着手中小拇指盖大小的药,先闻了闻,然后含在嘴里,品尝其中的成分,苦涩的味道一下在口腔里蔓延开,谢安然在一旁都看傻了,“哪有你这样吃药,也不嫌苦,快喝口水。” 然后她又掏出一颗糖塞安凝清嘴里面。 甜味一下中和了口腔里的苦味。 安凝清看了她一眼,谢安然从刚才起就一直拉长着脸,她耐心的等了会,谢安然才终于开口,“明天我让李显宗送我们回去,到时候我们去医院检查下,我不相信他们。” “他愿意?” “我管他愿不愿意,反正直升机我让他明天准备好,他答应了。” 安凝清不信李显宗会放她离开,但没泼谢安然冷水,“三小姐,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半。 谢安然本来是个昼夜不分的夜猫子,她平时在外玩都要玩到凌晨才回家去,白天补觉,晚上嗨皮,更何况今天还发生了这么一件颠覆了她认知的事情。 她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也没跑去床上骚扰安凝清,难得的窝在了安凝清平时睡的沙发上。 安凝清见她头发丝里的水滴在了地毯上,印出了一片湿地,“三小姐,头发得擦干才能睡,不然容易引起头痛,伤风。” 谢安然正烦着,不想听。 她躺下来,猛的将小毯子盖过自己头顶,试图隔绝安凝清的声音,安凝清这个人,结果封闭的空间里满满都是安神香的味道,很清淡,是安凝清身上才有的,这香不停地挑战她的神经。 啊啊啊,真是要烦死她了。 她掀开被子,就看见安凝清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站在沙发旁,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安凝清将手中毛巾往前递了递,“我就不帮你擦了,用它擦,会干得快。” 谢安然火大的抽走毛巾,“谁要你帮我擦了,安凝清你真的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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