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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摄政王

时间:2024-11-14 00:00:14  状态:完结  作者:四月西瓜

  她们也是两个极端,一个超脱在世俗之外,一个凌驾于皇权之上。像是这世上最不可能走近的两个人。

  任何人被逼迫到绝境都会求生反击,皇帝也不例外,这么多年,他已经被逼迫到了临界点,又自知活不久了,他咬了咬牙,颇有些狗急跳墙的t意味,“好,好啊你,你,若不是朕,给你的爵位,你何来的机会能有今日?”

  司徒云昭陡然提高了音量,面带讽意,“你以为本王想么?你以为我稀罕么?一个小小的王位,你想要我就还给你,那你呢?你能把我失去的还给我么?!”

  她眼神冰凉,“我父王的命,你该如何偿还?”

  皇帝也被逼急了,“我杀了他!那又如何!他觊觎朕的皇位,他该死!你们父女俩真是如出一辙!你敢说这么多年,你迫害于朕,只是为父报仇吗?难道你没有私心吗?!你敢说吗?!”

  皇帝深深地喘着气,盯着她。司徒云昭笑着,“陛下还是这样,有点活力好些,君臣相斗,有来有往才有意思,不若平日,本王总觉得在与一个逆来顺受的死人相斗。”

  皇帝盯着她,“你就不怕来日万劫不复吗?!”

  当日,司徒清潇也是这样,不带一丝温度,告诉她,“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她说那句话时轻启红唇,清冷漠然的样子,真的分外迷人。司徒云昭回忆起来,竟是心动,她扬了扬眼尾,“你与温宁公主,才是父女俩如出一辙。”

  然而多可笑。他们司徒家的人可以为了江山诛杀她的父亲,逼迫她退步,而她却不能为她父王讨一个公道。

  其实,司徒云昭与先平南王并不一样,司徒清潇与皇帝更是大相径庭。

  情绪波动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随后她眉眼复又平静淡然,“人人皆为欲望所使,本王自然也不能免俗。”

  有何不敢承认呢?司徒清潇的境界,对她来说有些困难。如若司徒云昭父母俱在,自小生长的平安,一步一步,接替父位,她也不会甘于现状,如果她像司徒清潇一般,是个公主,她更不会甘于只做个公主。她骨子里就是争强好胜,渴望权势的。

  如果司徒清潇有司徒云昭的境遇,父亲被诛,母亲殉情,她也许会杀了仇人,为父报仇,了结一切然后远走他乡,隐居山林,与可能会想起往事的一切都此生不复相见,她骨子里是与世无争的。纵使两人有同样的境遇,她们也不会做出对方那样的选择,她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

  司徒云昭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僵持了半晌,皇帝终于妥协,便是他不妥协,司徒云昭也有的是办法。

  “陛下最好,剥了其安侯的侯爵。”司徒云昭把奏折扔到龙榻上,笑了笑,“不过,这也无所谓,他毕竟是陛下亲自挑中的驸马,也可以留着他,日后配给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本王也没什么意见。”

  皇帝闻言皱起眉,他,包括朝臣们从来都觉得司徒云昭阻止司徒清潇的亲事,是她为了防止利益牵连,有人与皇族联合与她相斗,扫除阻碍,可是从她的言语中,似乎并非如此,她只是在阻止温宁的亲事?于是抬眼看她,带着疑惑。

  司徒云昭看着老迈病弱的皇帝,瑟缩在龙榻一角,疑惑地看着她,嘴角扬得更高了些,“陛下,你们不会当真以为本王惧怕你们拉帮结派对付本王吧?别人不清楚本王的手段,陛下应当最清楚了,是不是?”

  她一瞬间收起笑容,冰冷如斯,“陛下便是找来一百个陆太傅联姻,也只是我司徒云昭股掌之间的玩物。”

  皇帝盯着她,却看不穿她,“那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让你知道也无所谓,也算本王不虚此行了。”她面色无改,坦坦荡荡,“我喜欢她。你的女儿,温宁公主。”

  除了在面对司徒清潇时,她瞻前顾后,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在别人面前,任何人面前,都是如此坦荡淡然。

  “你说什么?!你——”皇帝爬了过来,嘴上的胡子都在颤抖,“简直荒唐!朕的潇儿,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怎容你玷污!”

  司徒云昭不发一言,皇帝继续吼道,“你这是违逆伦常!你罔顾人伦,肮脏龌龊!”

  司徒云昭突然伸出右手来,紧紧地掐住皇帝的脖子,皇帝没料到这一幕,顿时因不能呼吸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他抓着司徒云昭的胳膊,双腿乱扑地扭动挣扎着。

  她手上缓缓的使力,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我司徒云昭恶名在外,又非第一日,你可以说我有违伦常,也可以说我玷污了温宁公主,但无人能用肮脏龌龊这样的词来形容我对温宁公主的感情。”

  因为那是我,最珍贵,最干净的东西了。

  她身为一朝权臣,天下尽在掌控,周旋在利益之中,一步步走到今日之位,也不乏阴狠毒辣的手段,在她心里,唯有对司徒清潇的爱,纯粹如初,不参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那是她藏在心里,引以为傲,视之如珍宝的东西。

  看着皇帝的脸由通红转紫,她终于放开了皇帝。皇帝撑着龙榻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趴伏在龙榻上,大口地呼吸,喘气。他掏出巾帕,捂住嘴剧烈地咳嗽着,明黄色的巾帕上有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本王这肮脏龌龊的感情,本王才将你的命留到如今,否则,你哪来的机会在这里辱骂本王,早就下去见阎王了。”司徒云昭蹲下身,看着他,脸上俱是嘲讽的笑意,“如此一看,陛下靠着本王的怜悯和本王对公主肮脏龌龊的爱茍活于世,岂不是陛下更肮脏龌龊些?”

  她站起身来,拿出月白的手帕擦着手,像是生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陛下最好想清楚了。”

  皇帝面色灰暗,握着巾帕的手颤抖着,另一只手紧紧按着心脏,好半天才缓了过来,皇帝颤抖着拿起那本奏折,内室里已经没有了司徒云昭的身影,只余一片平静和昏暗。


第40章 证人

  夜晚,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肃穆庄重的黑暗和寂静中,除却一队队守夜和巡逻的侍卫偶尔出现,皇帝后宫更是禁地, 不容许有其他的人。

  司徒云昭却能如入无人之境, 来去自如。她没带侍卫, 只身一人,出了皇宫,骑着马, 在无人的街道里飞驰,一身黑色披风随风扬起,隐进黑夜里, 只有一张莹白如玉, 俊美无暇的小脸沁透在黑夜里,如她平日腰间的羊脂白玉一般, 闪着光泽, 格外耀眼。

  笠日, 乾阳殿。

  平南王恢复了玉体康健, 上了朝, 朝臣们都争先恐后地前来问安, 她也依旧是淡淡的, 与往常一样, 并无特别之处。

  皇帝坐在龙椅上,怀揣着参其安侯的奏折,分外不安。

  他昨夜偶然知晓的秘密,醒来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直到现在还无法平静,不敢相信。

  司徒云昭依旧一身深绯色朝服, 她双手叉着腰,看着龙椅上的人,目露冰寒。

  司徒云昭是文臣之首,离这把龙椅最近的地方,其余群臣都在她的后面,这样的目光无人能看见,只有皇帝他一人能看到。

  遇上这样的目光,他几乎打了个寒战。

  皇帝揣揣不安,奏折还在怀中,脑中如同卷了一团乱麻,梳理不清,更无法梳理。

  司徒云昭冷冷出声,“陛下有话要说么?”

  他眼中的警示意味显而易见。

  皇帝摇头,“没——没有。”

  司徒云昭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皇帝正胡思乱想着,还好此时有人解了他一时的混乱,刑部尚书出言,“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说吧,爱卿。”

  “陛下,前几日臣等破获一起杀人案,嫌犯陈同已经捉拿,陈同拒不认罪,他声称没有杀人,还有有力证人能为他作证,他一定要面见陛下才肯说,陈同一直在殿外候着,不知陛下———”

  “哦,那便提审上来吧。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可说。”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囚服,白色的囚服上有些污泥和血迹,手上脚上都带着重重的镣铐,与大殿格格不入。

  身后的侍卫压着他进来,他一步一步走的拖拉,脸上神色惊恐,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十分惧怕,走到大殿中间,见了皇帝,连忙下拜,连连磕头。

  “草民……草民陈同,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陛下要为草民做主啊,陛下,草民没有杀人!草民真的没有杀人!!”

  皇帝略略翻过案宗,“你说,有人能为你证明,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陛下,小人不敢欺瞒陛下。”

  “那你说,元月二十一晚,你到底在哪里?”

  陈同跪在地上,抬了抬眼,有些不敢看人,“回陛下,那日晚,草民在花满楼,喝花酒,那晚其安侯也在,小人在花满楼遇见了其安侯,其安侯能为小人证明!”

  众所周知,花满楼是皇都里著名的青楼,名妓云集,奢靡无比。

  陆子淮顿时坐立不安,有些焦急地望向皇帝,t朝堂上的人都惊了一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年轻还未成亲的大臣逛青楼喝花酒,其实本不算什么大事,但也不光彩,更何况陆子淮身份特殊,便更加难堪了。

  刑部尚书也惊了一下,问,“陈同,你确认没有看错?”

  陈同连忙点头,“小人确定。其安侯最近新封了侯爷,春风得意,小人绝不会看错的。”

  司徒清潇指婚给其安侯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老百姓们并不知晓,陈同不明就里,见状有些急切,对着陆子淮叫道,“其安侯,小人那晚在花满楼不小心撞到了您,那时小人已经喝醉了,您还记得我吗?”

  陆太傅立刻反应过来,对着他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可不要为了脱罪胡编乱造!”

  陈同跪在地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其实那日花满楼的姑娘也能证明,只是到底不如其安侯的证词来的更令人信服,所以小人才请求面见圣上,求其安侯为小人作证!求陛下为小人做主啊!”

  皇帝也黑下了脸色,盯着陆子淮,语气也凉了下来,“其安侯,此事是否属实?你不必怕,若是没有的事情,朕自然会为你做主。”

  朝堂上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陆子淮手心微汗,他低下头,“是,臣那晚是在花满楼,这位陈先生确实撞到了臣,可是……”

  陈同有些急切,“陛下,您听到了!小人那晚一直在花满楼,小人真的没有杀人!”

  大殿里有几分诡异的沉默,片刻后皇帝才开口,一挥手,“先把他带下去吧,这件事朕自会查明,不会冤枉了你。”

  陈同松了口气,“小人叩谢陛下。”

  人方出了大殿,司徒云昭叉着腰,勾着唇角,轻笑出声,“未来三驸马这是怎么回事?就要和正宗的金枝玉叶成亲了,还出去采野花,其安侯这种低等喜好,可真是无人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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