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迷人,从前不苟言笑还好,能拒人千里,如今这般笑意盈盈的,身上的冰霜之气都消融了,可不得勾了上京女子的魂儿。 甚至,禹王觉得,刚刚他的心跳都有些异动。 顾磊也是连连点头,很是赞同禹王的看法:“王爷放心,邢穹这小子对女子冷漠的很,只除了一人。” 禹王扬了扬眉,追问道:“哦,是哪家姑娘?” 不等顾磊回答,邢穹出声打断:“别胡说。” 禹王一脸狐疑,上下瞧了邢穹一眼:“你小子,本王该不是快有弟妹了吧~” 顾磊笑的一脸暧昧:“说起来邢穹也这岁数了,该成亲了,王爷你都不知道,这小子这些年,身边一个人都没见着过,只有我们这些臭男人,外头可都在传荣安王世子是个断袖!” 禹王朗声大笑,打趣邢穹:“臭小子,说实话,你该不会是喜欢本王我吧,要是断袖,那本王该是你第一人选,像本王这般文韬武略,身份贵重之人,你可别错过了。” 邢穹敛了笑容,冷冷瞧了禹王一眼:“我有喜欢的姑娘。” 顾磊笑的得意:“王爷您瞧,我就说吧,我上回问这小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倒是好,说喜欢月亮,我还以为她那是故意堵我话,倒是没想到,这‘月亮’啊原来就是指的人家姑娘。” 禹王:“‘月亮’是谁?” 邢穹再次打断了要开口的顾磊:“到时候会介绍你们认识,现在还不是时候。” 翌日,邢穹去寻宿梓月,被告知人已经出了门。 宿梓月今日一早,就被姜姝然约着出了门,帮着她选些衣裳首饰。 直至午膳时间,姜姝然豪气地请宿梓月上了揽月楼,要了二楼西侧一间雅室。 “自上回别庄一别,都好些日子未曾见你了,近日可好?” 姜姝然这些日子都被祖母压着学规矩,好容易才出门一趟,近日里她听了好些关于宿梓月的传闻,早就想来关心下。 宿梓月浅浅一笑:“都挺好,倒是你,下月就要出嫁了,一应事宜可都安排妥当了?” 姜姝然听宿梓月提起这,倒是有了些羞赧,赶忙转移话题到宿梓月身上,她也不拐弯了,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同裴珏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们的婚事有了变数?” 宿梓月也没想着隐瞒:“恩,不定亲了。” 姜姝然很是诧异,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因为裴珏另一位表妹,那个姓白的来着?” 宿梓月摇头:“同她无关。” “我不信,去岁你们还好好的,这姓白的一来,我就瞧出来不对劲,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裴府想要定下另一位?” “不是,不关她的事,我同表哥其实细细想来并不合适,只是从前应了长辈亲上加亲的想法,表哥他也应该娶一个真心喜欢他,他也真心喜欢的女子。” 姜姝然仔细瞧着宿梓月的面庞,瞧着她似乎真是没有什么委屈,她这才略略放下些心来,其实从前她也觉着宿梓月对裴珏的态度很是奇怪。 寻常女子,对自己心爱之人,总是多少有些占有欲的,瞧着自己喜欢的人同旁的人亲近总是会有些不痛快的,可她从未见过宿梓月为此不高兴。 从前裴珏同他们这些贵女常玩耍在一块,宿梓月是从不在意的,只是担心他们玩的东西会不会伤着身子,她对裴珏不像是表妹依恋表哥,倒是更像一位长辈照顾不懂事的孩子。 姜姝然从前同裴珏玩的最好,他们玩的花样也最多,宿梓月总是在旁时常提点,一次姜姝然同裴珏打马球打伤了彼此,也是宿梓月照顾的他们俩。 那以后她们就成了朋友,虽然关系不算十分亲厚,日常里也是互相关心的,想到这,姜姝然酝酿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你同邢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姜姝然最近被关着没法子出门,都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想是外头已经传遍了吧。 传言说,宿梓月同邢穹走的很近。 宿梓月倒是没想到姜姝然会问这个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是放在昨日之前,她必是能直接坦荡地说,她只是帮着邢穹布置下新的宅邸。 现在,她莫名有了些心虚。 她轻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亮:“勇毅侯府同刑世子家似乎沾着些亲,不知道你可知晓刑世子家里是何情况,为何世子会一人进京,连过年都不曾回去?” 姜姝然挑了挑眉,狐疑地看着宿梓月。 宿梓月顶着她审视的目光,不偏不避,她确实很想知道些邢穹的情况。 姜姝然瞧她一张精致的小脸写着在意,倒是也肃了番想调笑的心,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她只知道,荣安王并不喜欢邢穹这位世子,王妃更是不受待见,此番进京似乎是荣安王的安排。 “多的,我也不清楚了,要不然你直接去问刑世子吧。” 宿梓月想说这怎么好直接去问本人,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姜姝然以为是店里的小二,让丫鬟去开了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邢穹,屋里的人齐齐噤了声。 邢穹轻笑一声:“不是在谈论在下吗,有什么问题可直接问在下,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宿梓月眸光躲闪,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她也是没有想到,难得背后说人一次,竟然被逮了个正着,心慌意乱中,就听见了姜姝然请人进来。 人还将将好就坐到了她的身边,冲着她轻轻一笑:“宿小姐,对在下可有问题?” 宿梓月避无可避,听着她那沙哑又尾音上翘的声音,有些不甘心就这般被人逗弄,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带着些质问道:“世子怎么在此,还在门外听墙角,这可非君子所为。” 邢穹勾起嘴角:“屋子不隔音,这个问题我以后让掌柜提醒下,在下刚刚在隔壁,听着二位议论在下,想着不如直接过来,本人亲自解答。” 姜姝然瞧着宿梓月泛着粉的耳垂,眼神都不敢正眼瞧人,也不肯软了背脊,直挺挺得像个木头,瞧着真是有意思。 又听着刚才邢穹那话的意思,有些疑惑,她直接问到:“刑世子,怎的说让掌柜提醒,莫非.......” 邢穹颔首:“是,揽月楼是在下的。” 宿梓月惊讶地抬起了头,瞧了眼邢穹,她这才发现,邢穹虽然每日里穿的素净,但用的料子都是上好的,更不要说她腰间那块玉牌,那清透的质感,瞧着就价值不菲,她之前竟然还信了她的鬼话,相信她穷。 姜姝然听完也是震愣了下,随后就笑着打趣起来。 “世子同阿月可真是有缘呐。” “这酒楼名叫揽月楼,正好是阿月的名字。” “要不是这酒楼已然开了好些年,世子又是刚来京,我怕是要误会,这名字就是为阿月取的呢。”
第14章 元宵 宿梓月眼睫轻颤,听了这话,低垂的眼眸慌乱的抬起,正要反驳姝然的话,就瞧见了刑穹嘴角的笑意。 笑容中的温柔让她想到了四月的江南,她倏忽间想起,刑穹说过从前她在江南住过,见过她...... 这想法刚刚冒了个芽,顷刻间就被宿梓月给摁了回去。 她失笑,她在想什么呢,只是同在江南,又不认识,这名字只是巧合罢了...... 姜姝然只是打趣刑穹而已,瞧着人也不恼,她们聊些什么,邢穹也都接得上,时不时参与一下,连珠钗首饰这类女子的爱好也懂些,这一顿饭倒是吃的很舒心。 刑穹还格外又给点了几道揽月楼餐牌上没有的菜式,说是只有顶级贵客才会给推荐。 确实道道鲜美非凡,耗费颇多。 结账的时候,姜姝然特意申明,她可只付她点的那些,后头刑穹上的那些,她可付不起。 “别看在外人看来,咱们是侯府高门,他们怕是不知道,这侯府啊,也有艰难的~”姜姝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她也确实没有那么多银子。 刑穹:“记我账上。” “那怎么行,我又不是不给你银子,只是你点的过于贵重,也非我点的。” 刑穹:“我知晓,原也是要请宿姑娘吃饭,这些日子宿姑娘帮了我好些忙。” 姜姝然暧昧地瞧了眼在一旁状似无事发生的宿梓月,眨了眨眼笑着说道:“那同我有何关系,又不是我帮了世子的忙~” 刑穹:“我直接请宿姑娘,怕是会被她拒绝,如今这般,也算是间接还了人情。” 姜姝然笑意更深了:“怎么会呢,阿月素日里最是体贴,怎么会拒绝世子这番合理之请,是吧,阿月?”说着还冲着宿梓月挑了挑眉。 直接被唤了名,宿梓月无法再装作听不见了,无奈地轻轻拽了下姜姝然的绛紫色披帛:“你不是赶着回府,咱们赶紧走吧。” 姜姝然笑而不语,施施然调整好了披帛,好整以暇瞧着红了耳朵尖的宿梓月,好半晌才说道:“瞧我,倒是忘了,那我不打扰二位了,我就先走了~” 宿梓月:.......她不是这个意思。 宿梓月赶忙跟上一步,语气略有些焦急:“一起走。” 姜姝然显然是故意的,顺着宿梓月刚才的理由冲着刑穹说道:“侯府虽然落魄了吧,规矩还在,我这赶着回府,就不送阿月了,麻烦世子顺路送一程。” 说完就走,隐隐的还有些做了桩好事的得意劲儿。 宿梓月瞧着姜姝然离去的背影,眼含懊恼,那小妮子走前还冲她眨眨眼,好似,好似她刑穹有什么不一般的感情似的...... 宿梓月迁怒地瞧了眼刑穹,见她面色不变依然端这那副笑容站在一旁。 “世子,刚才的饭钱一共多少,我来给。” 刑穹笑着不言语,瞧着宿梓月同司棋要了钱袋,她退后一步。 “宿姑娘若是真想给,不如请我吃饭,礼尚往来。” 宿梓月瞧着她坚持的样子,败下阵来:“好吧,世子挑个时间,何时——” “后日。” 宿梓月话都还未说完,刑穹就像担心她会反悔一样立马说了时间。 宿梓月震楞间应了下来,等回到了侯府,瞧见了四处换上了新的灯笼,她才想起来,后日正是上京最为热闹的节日——元宵灯会。 “我竟是忘了,后日就是元宵了,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宿梓月有些忧虑。 司棋原还以为宿梓月是知晓的,她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她家小姐竟是把日子过糊涂了,忘了这茬。 她们出门的时候,老祖宗那头还派人送了衣裳过来。 宿梓月瞧着床上摊开的丹绯色月牙纱曳地留仙裙,袖缘边绣折枝海棠并蝴蝶纹,色彩娇艳亮丽,贵气中透着娇俏可爱。 老祖宗还让人传了话,说是如今宿梓月已经出了孝期,明日又是元宵,穿的靓丽些,也好去去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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