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立,顺着人流缓慢前行,宛若无数普通的情侣,仰着脖子期待着。 随着时间流逝,夜幕高悬,第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所有人共同欢呼。 左止元心跳加速,闻着身边人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握着她手腕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些。 她扭头看向身旁似乎是在认真看烟花的女人。 饶听南似乎没反应耶。 要不要,再问一次? 可是,万一她拒绝了怎么办? 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左家大小姐开始犹豫不决患得患失。 夜幕散下花雨,璀璨的烟花在饶听南浅棕色的眸子中倒映,宛若湖面上的一池碎彩。 左止元不自觉地开始摩挲她的手腕,指尖碰触着她细腻的肌肤,微微颤抖。 仿若狂风搅动湖面,饶听南的睫毛微微颤动,低垂下来。 她的手动了动。 左止元仿若得到了什么许可,扭头看着夜空,眸子里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她的手慢慢向下摸索,滑过手腕,最后指尖扣住指尖,掌心贴合掌心,用力握住。 “烟花很好看。” “嗯。”饶听南点点头,眸子有些恍惚地看向一旁。 饶听南,你失控了,你越界了,你太放纵你自己了。 可是,路旁商店玻璃中,映出了黑夜烟花下她高高扬起的唇角。 “饶听南,你看那朵烟花,像不像一只猫!” “嗯,像。” 但你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评有红包呀~等会还有
第30章 分公司监察部巡视组下榻的酒店会议室内左止元盯着对面笔直坐着低头记录的饶听南,唇角忍不住开始上扬。 昨晚从游乐园回来,两人相当有默契地没有提那次牵手也再次恢复到了正常社交距离礼貌互道晚安后就各回各屋。 一回屋她就倒在床上,裹着被子扭来扭去地傻笑偶尔左手捧着右手送到眼前仔细欣赏随后又傻笑着扭来扭去,直到最后也没洗手甚至专门找了条小毛巾给右手盖上。 那你问她失眠了吗? 没有,昨晚的左总睡得可香了在梦里与自家助理在这里那里这样那样,黏黏糊糊根本分不开,最后弄得第二天早上左总先跑去浴室冲了个澡。 而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恢复到了之前“相敬如宾”的工作状态,但左止元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就比如饶听南一直在躲闪自己的目光。 “左总?” 不远不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很熟悉,谁啊? 左止元眨眨眼托着下巴继续欣赏着眼前身姿挺拔端正单手敲打键盘的饶听南。 饶助理真好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工作起来又这么迷人的人呢? “左总!您有听我说话吗?” 饶听南也抬头看她满目疑惑。 左止元愣了下骤然清醒看着一旁一脸恨铁不成钢神色的顾晨东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顾部长我听着呢。” 顾晨东眯起眼睛看看左止元,又看看她对面的饶听南,双手抱胸,声音凉凉的,“左总对于我刚才汇报的问题有什么指示吗?” “额,您,您刚才……”左止元急忙看向桌面上的报告,“您刚才简单说了些……对,分公司下属房地产公司——也就是三天集团中的纪律乱象和与部分高管与中介公司的灰色交易。” 左总一拍桌子,一脸义愤填膺的神色,“确实啊,这样的行为已经损害到了公司声誉和普通员工利益,必须严查到底,不仅要有自上而下的基本纪律贯彻执行,也要自下而上顺藤摸瓜,找出灰色交易链条,严查纪律问题!” 饶听南和顾晨东对视一眼,一言不发。 左止元右眼皮一跳,却还是硬着脑袋继续说,“我觉得啊,除了公司内部的自我监督和监察部巡视组的监察之外,还要加强舆论监督,我看各个子公司都应该去各个社交平台注册一个官方账号,积极互动,与客户和消费者拉进距离,一旦发现什么问题及时解决,以免酿成大祸。” 饶听南和顾晨东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视线中看出了几分诧异。 “还有呢?”顾晨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饶有兴趣地看着绞尽脑汁东扯西扯的左止元。 “还有,还有,关于纪律问题……”左止元额角冒汗,脑袋耷拉下来。 “左总,”饶听南缓缓开口,敲敲桌子示意左止元看着自己,“您可以把第一份文件拿开一些。” 左止元一脸懵逼地照做,看见了压在底下的第二份文件。 “嗯,第二份文件也拿开。” 左止元更加心虚,拿开第二份文件,看着压在底下的第三份文件,一愣。 “这是,三天集团财政部副部长的简历?”她看着简历照片上那个油光水滑满面红光的胖子,微微皱眉,“黎正淳?我记得他,他是李部长曾经的文书秘书,文章写的很好。” “所以,他怎么了?”左止元一脸严肃地抬头,看着两人。 顾晨东轻咳一声,“左总,我们大概三十分钟前就聊到这个人了。” 左止元面色僵硬,随后慢慢低下了脑袋,哼哼唧唧,“顾叔,我错了。” “这个时候就叫顾叔了?刚才走神干什么去了?”顾晨东伸手敲了她一个爆栗,没好气地说,“瞎诌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挺像模像样,挺能唬人。” 饶听南看着低垂着头一脸乖顺挨批模样的左止元,手指动了动,终究是不忍心,站出来打圆场,“左总也是车马劳顿,昨晚大概和我一样,没怎么休息好吧。” 顾晨东听出了饶听南话中的意思,笑笑,正打算放左止元过关。可左总却突然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饶听南,眸子里不知是惊喜多些还是心疼多些,“你昨晚没休息好?” 饶听南手一顿,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眼镜,“左总,先开会。” “行,左总,那我再和您说说这人的情况。”顾晨东看看两人,生硬地转移话题,拿过文件,“这次巡视,我们接到了好几起关于三天集团财政部副部长黎正淳的匿名举报,一般来说,我们搞监察的不会去看匿名举报的内容,因为这存在极大的风险,有诬陷的可能,调查成本又高,所以按照规矩是不处理的。” “但三天集团这块硬骨头一时半会根本敲不开,我们没有突破口,举报信中的问题又实在是太过严重,就当成一个线索顺着查了查……” 顾晨东将调查情况向左止元娓娓道来,饶听南在一旁听着听着,开始犯困了。 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的是她。 晚上一闭眼,左止元灿烂又肆意的微笑就浮现在眼前,手中似乎依然有年轻女人湿热掌心留下的触感和温度。 明明不是第一次牵手,甚至负距离接触都不知道有了多少次,可这次带来的震撼和悸动却远胜于前。 饶听南翻了个身,困惑地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夜色。 明明以前对游乐园避而远之的是她,可现在想再抽时间约人去的也是她。 或许判断一个地方是否有趣的重要因素,是身边的人是谁。 “左止元……”她轻声呢喃着那人的名字,声音遗散在寂寥的夜晚。 折腾到后半夜,她总算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光怪陆奇的梦。 梦境中,她与左止元手牵着手迈进金碧辉煌的礼堂,并肩走在长的看不见尽头的红地毯上。她看不见左止元的脸,可手中湿热的触感却分外真实。 奇怪的是,偌大一个礼堂,一个人都没有。红地毯尽头的神父穿着长袍,手持一本厚厚的书,同样看不见脸。 红地毯走到一半,昔日唐倾的伙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阿阳,团队里年纪最小的妹妹,唐倾的团宠,冲上前朝着她用力挥拳,声嘶力竭地尖声咆哮,“饶听南!你这个叛徒!你答应过我们所有人的!要靠自己走到最顶峰的地方实现所有人的梦想!你这个叛徒!” 她重重挨了一拳,两拳,三拳,却仿佛毫无知觉,面无表情地牵着左止元继续向前走。 很快阿阳就被身后其他熟悉的面孔拦住了,那群向来只穿格子衬衫的技术宅一个个都穿上黑西装,打着白领结,胸口带着朵白玫瑰,背对着她,不愿回头。 只有阿阳还在挣扎,还在痛哭着向她伸出手。 她没有回应那只手。 又往前几步,裴良夜宛若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向左止元伸出手。 “小元,和我走。” 左止元呆呆站在原地不动,眼睛里没有一丝色彩,宛若傀儡。 裴良夜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扭头看向她,声音很轻。 “我告诫过你,离小元远一点,你不愿意听。” “那就不要怪我了。” 梦境太过支离破碎,她已经不记得裴良夜是怎么消失的了。可是当她们再沿着猩红色地毯向前走时,左止元掌心中的温度消散了许多。 后来……后来还有谁? 左修才和他那位自己尚未谋面的夫人也来了,试图带走左止元。宛若木偶般的左止元的手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被她牵着向前走。 只是这次,年轻女人手掌的温度又消散了些。 她们一步步向前走着,金碧辉煌的礼堂内不知何时坐满了黑影,看着她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桀桀怪笑着,声音尖锐刺耳。 红毯尽头,神父已经等了她们很久。 他留着一头西方中世纪的长卷发,手中拿着厚厚一本书,声音怪异地上扬,断断续续,“饶听……南,你确定,已经,你,准备,做好了吗?” 梦中的自己似乎不知道何为恐惧,冷漠回答,“我准备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神父仰天怪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啤酒瓶,用力向她砸来,口中咆哮着,“你居然,说你准备好了!” 神父仰头的那一瞬间,她看清了他的脸。 她最憎恶却又最恐惧的那张脸。 只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她冷静地接住酒瓶,用力向回砸去。 酒瓶落在地上,却并没有碎,面前神父的脑袋也没碎,而是在脖子上滴溜溜地旋转着,乱糟糟的长发掩住了他的面容。 等旋转终于停止,神父的后脑勺睁开眼! 不,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体的两个人!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宛若癫狂的女人,她手中拿着书,一步步向饶听南逼近,声音尖锐癫狂,“饶听南!你怎敢抛弃我!你怎么敢离开我!” 满教堂的黑影尖啸起来。 最后……最后是什么? 饶听南不记得了。 只记得,视野中是满眼的红,鲜红似血,跳跃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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