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她在会上直接拿财政部和人事部开刀的作风,杀猴给鸡看。 这一趟出差是左止元自己安排的行程,到现在也没有告诉她具体去向,她也只能根据落脚城市的地点判断左止元的意图。而这座城市,正有一家属于分公司的庞然大物。 “左氏分公司旗下的房地产企业……”饶听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您要拿它开刀吗?还真是大手笔。” “对了一半,”左止元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是要拿它开刀,但开刀的不是我。” “嗯?什么意思?”饶听南被这句话绕得有些懵,看着哒哒哒跑到一边开箱子的左止元,茫然地跟上去。 “我这次来主要是找人的。”左止元在箱子中扒拉着,抬头看她一眼,“你也换一身衣服,要朴素点的,还要耐脏。” 还没等饶听南发问,她抢先回答,“我们要去工地。” ----- 两人倒没有真去尘土飞扬的工地,只是在外等着。 饶听南扭头看看身旁兴奋起来的左止元,又看看远处从尘沙中走出来的一行人,心中有了些判断。 “顾叔!”左止元认清了来人,开心得挥了挥手,“我们在这里!” 带着白色安全帽的挺拔中年男子朝身后挥了挥手,大步走过来,取下安全帽和口罩,含笑点头道,“左总。” “诶,顾叔你这就不对了,”左止元敲敲他手中的安全帽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还没喊你顾部长,你就先喊我左总了,叫我止元就行。” “好好好,止元止元,”中年男子笑道,“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一旁的饶听南终于明确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左止元是来找人的,找那位行踪诡秘一直在外带队巡视监察以至于缺席了第一次会议的监察部部长,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子,顾晨东。 他是左修才好不容易安插进分公司的一枚棋子,忠心耿耿的左家代言人,左止元的天然盟友。 “啊,这位想必就是饶助了,”顾晨东看向饶听南,含笑点头示意,“我手脏了,你手伤了,咱俩就不握手了吧。” 饶听南也点头问好,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心中却多了丝疑虑。 这位左修才的铁杆追随者看向自己的眼神与褚凡君和李春蝉他们截然不同,是……带着好奇和亲切的? 好奇可以理解,亲切从何而来? “顾叔,我这次来找你确实是有事想找你商量,走监察部那边的联系渠道太慢了,”左止元轻笑着,“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详谈。” 顾晨东看了眼表,“那就现在吧,你们稍等。” 十多分钟后,三人落座于会议室,有人为他们奉上茶,在顾晨东的示意下退下,带上了门。 “顾部,”左止元坐直,换了个称呼,一脸严肃,“我这次来,一是为了跟着您巡查这些地方企业,借一借您的虎威,二是也有些事要请教您。” 顾晨东点点头,“您说。” “人事部部长,李春蝉,令我很头疼,”左止元叹口气,“褚凡君看似强势却破绽太多,反倒让人安心。李春蝉这位吏部尚书滑溜得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坐在一旁的饶听南闻言微微皱眉,看向左止元,心中有些许不舒服。 怎么应对李春蝉,你也没问我啊? 怎么大老远的跑过来问他? 顾晨东也同时看向她,轻笑一声,“您之前没问过饶助理吗?我觉得饶助理或许有些看法。” 左止元一怔,看向饶听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眼睛到处乱瞟。 饶听南看着左止元讶异的神色,发觉她确实没有想过问自己,心中有些沮丧,此时却只能笑着出来打圆场,“我想左总没想好的是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李部,是敌?是友?分不清楚,自然也不轮不到我来拿主意。” “而我只是一个小助理,当然没法帮左总敲定她的态度。您与左总相熟,又是监察部部长,您的话更有参考价值。” 左止元如逢大赦,连忙点头,“是这个道理。” “既然饶助都这么说了,”顾晨东沉吟一会,摇摇头,“李部这个人啊,确实让人捉摸不透,况且我也就比您早来半年,这半年又有四个多月都在外奔波,对她也不是太了解。” “但根据监察部这边的内部资料和员工反馈,她在员工中的形象和口碑都比褚凡君好了不少,监察部档案里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滑溜的老泥鳅,”左止元轻叹一声,“这就是最麻烦的。” “唔,我虽然对她了解不多,但也听说了一件事,应该可以帮到左总。”顾晨东思索了一会儿,“她一直在拖延一项人事决议。” “或许……您可以从这个角度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耶,挤出时间更新啦! 今天是贫穷且嘴甜还暗戳戳沮丧的饶喵呢~ 顺带一提……不知道为什么被举报了涩情有害(沧桑),我琢磨着这俩几乎手还没牵起来的纯情猫猫是怎么涩情起来的?所以应该没什么事吧,也是第一次被举报所以有点慌张(点烟)
第27章 拜访顾晨东的收获颇丰,这令左止元心情相当不错。 哪怕寒风萧瑟黄叶零落,她的心情也相当不错。 唯独让她苦恼的,是在会议中和回酒店的路上,饶听南一直一言不发,甚至眉眼间带了几丝阴郁。 “饶听南,”电梯上,左止元终于忍不住戳了戳女人的肩膀,“你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饶听南板着张脸,刷卡进门,“报告左总,我认为,您的私人助理在生气。” 左止元眼睛一亮。 饶听南在和自己赌气耶。 她还没见过这样可可爱爱的饶听南。 可是左总随即一慌,心中飞速反思自己干了啥把这个惯会伪装的“好”脾气猫猫惹成这样。 思前想后半分钟。 什么也没想出来。 “那,我的私人助理为什么生气呢?”她抿着唇笑,颠儿颠地跟在饶听南身后,看着她收拾东西烧水倒茶,不耻下问。 饶听南骤然转身,眼睛里带着点左止元看不懂却很熟悉的情绪。 “左总,您的私人助理认为,她有提前知道您的决定的权利,”她那双浅棕色眸子在阳光下宛若琥珀,目光炯炯,“她是您的私人助理,理应安排您的行程,了解您的规划,为您提供建议。” “可是,现在她和其他人一样,在会议当场才得知您的决议,在出差前半天才接到通知,至今不知道出差行程,甚至左总您宁愿不远万里到一个陌生城市问询并不在分公司的监察部部长也不愿意先询问她的意见。这令她很沮丧。” “综上所述,我认为,她生气了。” 左止元眼睛微微眯起,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仰视着饶听南。望着饶听南那充斥着理直气壮的琥珀色眸子,她的声音有几分凉意,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笑,“所以,我的私人助理需要我哄吗?” “这倒不用,”饶听南轻咳一声,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嘟囔着,“她知道自己理亏。” 左止元一怔。 这不是她预料中的答案。 “考勤方案不告诉她是正常的,开始那几天左总还在审视她,又何谈信任?” 饶听南一个人自言自语,唠唠叨叨,“不告诉行程也是正常的,这次是微服私访,保密系数高。” “至于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问顾部都不问她的意见,她也没想通,所以很委屈,但左总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饶听南看着地板,说完,缓缓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怔住的左止元,轻叹一声,“所以,综上所述,她觉得自己没有生气的理由,所以您让她自己缓缓就好了。” 左止元抿着唇看着她,放在沙发旁的手慢慢握紧,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饶听南,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饶听南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睡一觉,缓缓就好了】 太熟悉了。 这是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在饶听南不辞而别亦或是匆匆而去时宽慰自己的话。 今天听到从饶听南口中吐出,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的呼吸声太大,让饶听南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左止元声音都带着些颤抖,“饶听南,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是你,饶听南,而非左总的私人助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饶听南沉默一会,缓缓靠近,指尖搭在了沙发靠背上,身子弯下。 那股淡淡的鸢尾花香顿时笼住了左止元。 明明两人之间距离还有很远,明明饶听南并没有半分那种意味,但看着饶听南真挚的琥珀色眸子,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左止元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张大网,动弹不得。 饶听南轻轻靠近她的耳朵,声音轻微又坚定。 “抱歉,止元。” 或许只有被这样对待了才明白,之前的自己有多过分。 左止元猛地闭上眼睛,再睁眼,眸子里水雾朦胧。 她看向窗外,却只觉得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就连飘零的黄叶都看上去生动鲜活。 “饶听南,”她的哽咽宛若幼兽呜咽,向面前低着头的女人张开双手,“能抱一下吗?就一下。” 就当是迟到的重逢礼。 饶听南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半跪在沙发上,慢慢将面前人拥进怀中。 两人看不见彼此的脸,但心跳声却挨得很近。 “考勤方案不告诉你,是因为老爹让我警惕你,良夜姐让我远离你,所以一开始确实有防备,”左止元轻声说着,话很朴素,说的直白又坦诚,让饶听南心尖一阵颤抖,“但是经过我的考察,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 还是别相信我了。 饶听南抱着左止元的左手忍不住稍微用了点力。 “不告诉你行程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行程,接下来是跟着顾叔走,他是监察部部长,为了不让地方有提前敷衍的可能性一直都是行程保密行踪诡秘,所以我也没问。” “至于为什么关于李部的事过来问顾叔不问你,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上你,”左止元顿了一下,“我虽然不知道行程,但是最后一站是定了的。” “只是看你病成那样子又那么脆弱……我还是不放心。”她轻呼出口气,热气在饶听南耳边萦绕,“就带上你一起过来了。” 饶听南就这么静静听着,对于所谓的最后一站,心中慢慢浮现出了个答案。 “所以,最后一站,是唐倾……吗?”她的声音不自觉沙哑起来。 “你知道就好,”左止元声音也低沉了点,“抱歉,最后一站,我不会带你,也希望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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