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春点点头:“她们关系好,要带就带上吧,平日里你多盯着些那叫阿翎的,别让她再闹出些事影响术修声誉。” 关于阿翎同天安洞府的事,她们已经都知道了,虽说起因是赵山弟弟欺负一个无门派弟子,阿翎是替那人打抱不平,但江秋春觉得阿翎的处理方式有问题才会结下私怨。 剑修那帮人同他们峰主叶冰枫一样,是个记仇的,又喜欢拉帮结派的,但能力又在术修之上,害得他们术修只能避其锋芒。 不然事情闹大了,江秋春脸上也难看。 “你也提醒下顾景阳和阿翎,不要同师清浅走太近,尤其是明面上。”江秋春提点到,尤其是现在明显师清浅能力逆天,又成为了一府府主,他们剑修的人同这样的人走得近,还以为是他们术修谄媚巴结呢。 衡青易应下,顾景阳定是会听她的,至于阿翎,她同师清浅的关系听说是十分的不好。 被提起的阿翎,此刻正在暴雨中御剑而行。 阿翎在暴雨来的时候,庆幸她有经验了,这一次她可提前捏了个防护罩,没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淋了个透彻。 就是这风实在是大,她御剑在风里,跟风筝没了线一样,毫无章法地乱飞。 上一世也是这样,她望了眼前方鹅头川的尽头,当时她御剑到此处,风大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掀翻在地。 她不得以只能降落避险,这才遇到了那只丑狗。 上一世她沿川御剑而行的时候,开始并没有雨,要是开始有那么大风雨,还有闪电惊雷,她压根就不会出门。 那时候她还在飞虹临新楼修炼,师清浅早已成了奇鹤山最年轻的洞府府主,一身的光环。 在飞虹临新楼里更是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阿翎记得那一日,飞虹临新楼里惯常地又议论起了师清浅。 “听说了吗,师清浅又要突破了,这一次闭关出来搞不好就到化神境了。” “不能吧,这也太快了,奇鹤山化神境屈指可数,峰主他们可也是千年修行才突破至化神境的。” “这你不懂了吧,我可听说了,那师清浅是精粹仙体,是天生的仙骨,这样的人怎么好用凡人对比。” “你也太大胆了吧,三峰峰主怎么能叫凡人,他们要是凡人那我们是什么啊。” 阿翎冷笑一声:“蠢人呗。” 原本议论纷纷的人听到这声嘲讽,歇了议论声,不悦地去瞧是谁在说这话。 看到是阿翎时,眼里都是厌恶。 “又是你!” 每次他们谈论起师清浅时,阿翎都会阴阳怪气嘲讽两句师清浅。 开始他们只当是阿翎的嫉妒心,后来听同是鸿渐学府进奇鹤山的新人说起,才知道师清浅同阿翎还有那样一段过去。 “你就是嫉妒师清浅,见不得她好,你才是那个最大的蠢货。” “就是,有师清浅那样的姐姐,都该烧高香偷乐了,她要是愿意带着你修炼,你也不用在飞虹临新楼里蹉跎了。” “也不一定,她这蠢笨如猪的脑子,师清浅来了也不一定能教的会。” 这话一出,一阵哄笑声。 阿翎黑着脸看向那笑得最欢的人:“要不打个赌,看看师清浅这回是不是要突破至化神境,呵,闭关就以为她要突破,要我说,搞不好在哪里被人揍了闭关在疗伤。” 那人听到阿翎这般说师清浅,十分的不悦,阿翎这话好像说的师清浅很欠揍一样,她那般清光卓越的人,谁会对她动手。 倒是面前的阿翎,不学无术,天资全无,嘴巴倒是厉害得很,这样的人走出去才容易被揍。 “你就是嫉妒师清浅嫉妒得内心扭曲了,怪不得你爹娘要师清浅也不要你,亏你还是亲生的,就你这蠢样,我是你爹娘也不要你。” 阿翎那时最是受不了旁人说她没人要,当时就起身同人打了起来。 可惜,没打过。 阿翎从回忆中回神,默默叹了口气,她上一世真的是,蠢得令人发笑。 当时她被打的鼻青脸肿,愤恨无处发泄,一路御剑想去找师清浅,但在中途见到了红月,又突遇暴风雨。 在风中失了方向,她紧急落地,就这么凑巧地捡到了那丑东西。 当时那狗东西实在是惨,阿翎都没见过有那么惨的狗,看起来比她可怜多了,阿翎当时就觉得她也没有很惨了。 看着前方曾经捡到丑东西的浅滩,阿翎俯身御剑而下。 暴雨冲刷,江水汹涌蔓延,浅滩的范围进一步缩小,阿翎落在一处芦苇茂盛的地方,她记得上一世她不辨方向是落在了一处芦苇上,正好就瞧见了,在一旁瑟缩着的丑狗。 但这一次,阿翎落地后,四处一瞧,并没有那狗的踪影。 阿翎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心想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那丑东西同红月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并不是出现红月它就会受伤。 或许真得要十八年后的红月才能见着它。 阿翎脑子里忽然过了一道闪电般的亮光,对啊,若是现在这时候那丑东西就伤成那样了,它还怎么撑到十八年后遇到自己。 说起来这红月是怎么回事,她上一世因着同人闹了一场,倒是没有问过这事,也无人可问,她那时没有什么朋友。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诡异的红月,现在又看见了,说明不是偶然,晚点她得找个人问问。 阿翎四处望了眼,大雨倾盆,视线受阻,她也看不清远一些的地方。 算了,阿翎心想,那丑东西大约这回的红月没有受伤,她等着十八年后再来吧。 阿翎正要往回走,忽地,在密集的雨声中,一声呜咽声清晰地传到了阿翎的耳朵里。 清晰到阿翎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慌忙往那声音处跑去,一处礁石下,一只浑身是血的的丑东西蜷缩一团,瞧着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奄奄一息。 鲜血混着雨水一路流淌至阿翎脚下。 阿翎绷着脸,捏起一道符,将此处完全笼罩,又脱了外衣蹲下,小心翼翼地将礁石下的‘丑东西’给裹着衣服抱了起来。 看着怀里昏迷的‘丑东西’,阿翎喉间发涩,是她那条丑狗,可是这一回它瞧着比从前伤的还厉害。 上一世它还能睁眼瞧她,也还能挣扎着要起身。 如今眼前这血肉模糊的一团,抱它起身时,它软得像一滩泥水,身上竟然一处骨头都感觉不到。 怎么伤得这么重啊,阿翎鼻头发酸,眼眶骤然红了。 要是能有眼泪,她肯定得掉一滴,实在是太惨了这模样。 “喂,醒醒,还活着吗?” 阿翎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它,感觉不管多小的力,对于这时候的丑狗都是最后一根稻草。 可能这个时候拿根稻草抽它一下,它都会死。 它那本就丑得离谱的脸上,全是碎肉,有些翻卷着露出里头的碎骨,有些直接就挂在了脸皮上,轻轻一碰就能掉落。 还有它那阖着的眼皮,有一只竟然被撕裂成了两半,中间的缝隙,能瞧见里头完全没有亮光的眸子。 “你别死啊!”阿翎见怀里的东西一点反应没有,克制着惊慌轻轻晃了晃。 幅度小得就像身体冷得一个轻颤,饶是这样,阿翎都怕把它最后一口气给晃没了。 见怀里的丑东西毫无反应,阿翎也顾不得了,她屏住了呼吸,凑近了脑袋,半张脸轻轻贴上了它鲜血淋漓的身子,附上耳朵去听它的心跳。 有心跳! 太好了,阿翎听到了那团血肉里有微响,虽然很微薄,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心跳。 阿翎顾不得擦擦脸上被蹭上的血水,赶忙给怀里的丑狗输些真气护住它的心脉。 她一边输着真气,一边抬头看那丝毫没有减弱的狂风暴雨。 阿翎知道她的灵力有限,风雨太急,若是这般御剑而起,可能会被狂风吹落。 她看着怀里的丑东西,拧紧了眉心,她腾出一只手,手起成决,给怀里的丑东西上了一整个防护结界,外头风雨再大,只要她的灵力还有,它就不会被风雨淋到。 阿翎又将浑身的内力汇聚于手心,给地上的铁剑上了真气结链,防止待会儿御剑过程她会被狂风吹跑。 做完这一切,阿翎撤了自己身上的防护罩,将所有的内力都用在了御剑上。 兜头浇落的大雨瞬间就把阿翎淋了个透彻,阿翎顾不得擦那渗进眼睛里的雨水,看了眼怀里的丑东西没事,她御剑而起,用最快的速度往盘彦山去。 磐彦山的镇蒲药庐内,牧伶药师刚炸了一个炼丹炉,心情十分烦躁,探查到有人正在靠近药庐时,直接就黑了脸。 这大晚上的,她倒要看看谁这么胆大,明知道她夜间不接诊的习惯,还敢来吵她。 她放出神识往药庐外一瞧,暴雨里,一个湿透了的人抱着什么东西往她门前而来。 镇蒲药庐上空罩有静音结界,她刚刚又在专心炼丹,倒是不知道外头下了这么大的暴雨。 这种天气,竟然有人出门,还不用防护结界,这要不是病得不轻,就是没事找事的。 不管是哪种,牧伶都不想搭理,刚要阻止对方靠近,一阵狂风吹开了那人糊脸上的水淋淋的发丝。 牧伶挑了挑眉,是她? 想到主上的吩咐,牧伶药师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结界,让人顺利进来。 阿翎一路顺畅地冲到了镇蒲药庐门外,下了御剑,就冲着里头喊道:“牧伶药师,救命啊,开开门。” 牧伶这边迅速销毁了被她搞炸裂了的丹炉,又把屋子里四散的粉尘碎石用术法清理了干净。 看着屋子里看不出异样了,牧伶药师才去开了门。 阿翎见门一看,抱着丑狗就往里面冲,小心把怀里的丑东西放到牧伶药师给人瞧病的镏金白玉床上,转身着急地冲着牧伶药师喊道:“药师,快来看看这条狗,快救救它,它好像没有心跳了。” 刚刚在空中,阿翎初始还能感觉两人相贴的地方有一阵阵的心脏跳动的触感,但到后来,渐渐的,她就感觉不到了。 她不知道是因着风雨太大,她被冰冷的雨水浇得感官失灵了,还是怀里的丑狗真的不行了。 她急得心跳比那密集的雨滴声跳得还快,她好几次想停下来瞧瞧,但又怕一旦停下来了会耽误丑东西的救治。 牧伶药师听到阿翎这大半夜的突然闯进来是为了一条狗,心中的怒火就跟外头一闪一闪的雷电一般。 “我这不看狗,你换个地方。”牧伶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看在主上的面子上,她咽下了那些臭骂。 她转身要往内室去:“你赶紧走,别耽误我的功夫。”她还要再试一次能不能炼成那硬化肌肉的丹药。 阿翎上一世也遇到了这等情形,她早有准备,她上前一步拽住了牧伶药师,给人拖到了镏金白玉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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