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班还以为刑宴敕是要去猎妖呢,只有赵笛青知道,早上她说了那些后,刑宴敕可是放话要去教训师清浅。 赵笛青满心懊恼,她说那些话本意是说阿翎愚蠢恶毒,怎么那刑宴敕听不懂人话呢。 阿翎仰着头望向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一样的赵笛青,心想这要是装的,那她演技堪称出神入化了。 这事大约是真的了,刑宴敕带了高手要去教训师清浅。 想到这,阿翎站起了身。 赵笛青脸上终于浮起了笑容,刚要说‘太好了’,就看见阿翎向着饭堂深处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领着一份餐食出来了。 阿翎换了张桌子,继续吃了起来。 知道师清浅要被打了,阿翎觉着这饭菜更香了呢! 赵笛青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原处,比哭还难看,她气得想揍一顿这油盐不进的阿翎,又知道自己打不过她。 师清浅那儿怕也危险,她顾不得生气,再次走到了阿翎身边,再次强调道:“阿翎你想想,师清浅要是出事,院长他们能不能饶过你。” 阿翎无动于衷,低头继续吃饭。 赵笛青的心坠入了谷底,指望不上阿翎,她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 阿翎不紧不慢吃完了饭,走出饭堂,望向学府上空的混沌岩钟,这钟据说是由上古女娲补天多余的石头经万年炼化,破除混沌形成的岩石制作而成。 凡人敲不响这钟,只有灵气能催动,它的钟声能叫人意识瞬间清醒,学府这口钟向来都是由院长指定的优秀学生敲的。 今早敲钟的人,若是她没看错的话,是师清浅。 午后的课,这钟声没响的话,倒是个问题。 阿翎细细思索,那刑宴敕若是用着她的名头去找师清浅麻烦,把人伤个好歹的话,她确实会像赵笛青说的那般,逃不了干系。 她可是打定主意了要好好修炼的,怎么这麻烦是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师清浅怕不是个祸害精投胎。 烦死了,她可不是要去救师清浅,阿翎一边往开妖山行去,一边气得痛骂刑宴敕。 赶到开妖山的半山腰,那开阔的斗兽场时,阿翎将将好的,看到了师清浅被一个金发赤眼的魔修给一掌拍飞了。
第6章 看戏不成 开妖山的鸟雀似是感到了危险,纷纷从枝丫上逃离,一阵簌簌声。 阿翎脚步一顿,趁着这阵嘈杂迅速一闪,躲到距离观看这场打斗最近的一棵句句树后。 多稀奇啊,师清浅还有被打的一天! 阿翎眼里闪着激动的光,从兜里掏出了从饭堂里抓的一把松子儿,捻开一个,丢进嘴里。 心里还有点遗憾,早知道中午那碟子白玉瓜也该带上的,光吃松子儿有点干巴。 阿翎刚才一眼就看出了,那金发赤眼的魔修是个还没到天魔境的魔修,功力一般般,这一掌只打得死凡人,打不死师清浅。 他们这些人单拎出来怕都不是师清浅的对手,刑宴敕带的人中没有什么绝顶高手,能赢师清浅也就是人多势众而已。 这些人若是对上的是上辈子的师清浅,怕是加起来都敌不过她的一根手指头。 哪能叫她看上这么一出好戏。 阿翎瞧见地上的师清浅踉跄着起了身,一脸冷漠瞧着包围她的人,要不是嘴角淌下的那丝鲜红的血液,这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气势,还以为她是占据上风的那一方呢。 果不其然,对方显然也看不过眼她这嚣张的模样,冲着师清浅祭出了法宝,把人又打飞了出去。 啧啧啧,阿翎心中遗憾,瞧着地上师清浅那浑身尘土混着血污的的凄惨模样,好遗憾自己没有个乾坤珠,不然把这场景记录下来,日后闲着无聊就拿出来瞧瞧,多下饭呐。 她在心头遗憾,却发现那倒地的师清浅,朝着她这处望了过来,看的方向就是她这棵树。 糟糕,被发现了。 阿翎来不及躲闪的目光直直撞进了师清浅深黑的眼眸里,看到了那眼里的了然,好似在说:果然是你。 刨了她爹祖坟的,眼睛不好使为什么不挖了,瞪着这两大眼珠子当琉璃呢啊。 她明明只是个路过看戏的。 阿翎心头窝火,被发现,也懒得躲了,扬了手里的果壳,拍着手走了出去。 刑宴敕发现有人来,先是一惊,看见是阿翎后,惊成了喜。 “阿翎,你怎么来了?”刑宴敕丢下身边的人,大踏步走到了阿翎身边,一副邀功的模样,笑得得意:“阿翎你看,我替你教训了谁!” 阿翎在斗兽场上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师清浅身边,她撑着身子正从地上站起来, 阿翎回头看向身后侧的刑宴敕,摁住心里的开心,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问道:“我让你打她了吗?” 听起来就跟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刑宴敕被她的淡漠刺了下:“不是,她欺负你,我替你出气。” 阿翎蹙了蹙眉,神色厌烦:“我同你说的,她欺负了我?” 她,曾经魔域大名鼎鼎的神魔翎,什么时候是个受了欺负找别人帮忙出气的人! 有仇她自己会亲手报! 刑宴敕摇头:“是赵笛青告诉我的。” “她说的,你怎么就说是我说的呢?”阿翎烦死这种没脑子的蠢货了,别人说什么都信,跟上辈子的自己一样蠢。 “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刑宴敕可是时常看到她们在一处的。 阿翎冷笑一声:“我没有朋友。” 上辈子她以为有,结果是她天真了。 阿翎说完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师清浅,冷笑一声:“你耳朵不聋吧,你可都听见了哦,是赵笛青和刑宴敕,我跟这俩人可没关系,他们要做什么跟我也八竿子打不着。” 刑宴敕诧异道:“阿翎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阿翎压低了眉眼:“我说了,我没有朋友。” 刑宴敕被这话一噎,心中不爽:“我这一片好心喂狗了是吧?” 阿翎没什么反应,她才不会自我带入一条狗。 说起来她上辈子的坐骑倒是一条天居鬣狗,最后也弃了自己,去死贴着师清浅,这养人养狗都一样,防不住他们的心偏向旁的人。 倒不如不要! 刑宴敕被阿翎无所谓的模样气歪了嘴:“行,既然我们没关系,今天我要打死她,你也别拦我!” 阿翎心头发笑,去看师清浅,心想师清浅此刻是何心情,这种别人吵架她成炮灰的体验她怕是没有过吧。 她倒真不想管这事,奈何她还要在鸿渐学府学习,要是刑宴敕把人打死了,这事就闹大发了,那她就算说同她没关系也没用,院长一定会处理了她。 “我为什么要拦你,只是赵笛青刚才去找院长叫我遇见了,我来是提醒你,院长已经知道了这事,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阿翎说着略略停顿,目光扫向刑宴敕找来的这些帮手,笑了笑:“你的这些人,对上院长,怕是要被挫骨扬灰。” 她对着刚才那金发赤眼的魔修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那魔修顿时脸色难堪了起来,爆了句脏口,他是个魔修,本就是修士的死敌,那鸿渐学府的院长,在外门可是赫赫有名,被修士们尊称曾老,是为数不多的元婴期的高手。 对上他,怕是这条小命难保。 他赶紧劝刑宴敕:“公子,这事可不成,那院长来了,动动手指头就能叫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也教训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刑宴敕也知道,对上曾老,他们赌坊养的这帮人是完全不够看的。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阿翎,所以她这是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可是刚刚她不是说他们不是朋友? 刑宴敕有点想不明白了,他目光从阿翎身上移到了师清浅脸上,看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五颜六色的,倒也有些消气。 “哼,今天算你走运,我们走。” 临走前,刑宴敕好好瞧了眼阿翎,心头的疑惑更多了,这阿翎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 阿翎也注意到了刑宴敕怀疑的目光,不过她无所谓,她是重生又不是夺舍,叫谁来看,她也还是她。 见刑宴敕他们浩浩荡荡地下山后,阿翎也抬脚就走,早上刚聚了点气,她得趁热打铁,赶紧筑基,不然可赶不上半年后的鹤门开启。 走了两步回头强调道:“你可都看见了,今天的事都是刑宴敕自作主张,可不是我叫他这么做的,你冤有头债有主,可别找错人。” 说完转身就走,却听到后头一声‘站住’。 “干什么?”阿翎不耐烦地转身,“我赶时间,不能边走边说?” 虽然她也没什么能跟师清浅说的。 “我腿断了。” 阿翎觉着师清浅这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说‘我腿有两条’。 她停下步子,往人腿看去,这才发现师清浅一条腿虚虚点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另一条腿上。 倒是难为她了,独脚站立得那么稳当,还站出了一种特有的特别风姿。 刚才她被包围的时候也是,就跟把一只仙鹤丢进了鼹鼠群里,一身伤痕满脸血污都比那些丑八怪好看多了。 怨不得所有人都喜欢她,阿翎冷笑一声:“那你呆着吧,我先走了。” 阿翎片刻不耽误,抬腿就走,昨天那坑没困住师清浅,没想到今天她自己腿断了。 她这重来一次,莫不是成了天道的宠儿?阿翎心里美滋滋的,她这还没给师清浅踩在脚底下呢,她就腿断了, 谁敢信啊,上辈子一路金光闪耀,到哪儿都被追捧的北眀上尊,如今叫一个低微的天魔境魔修给打断了腿。 回去她一定要把这事刻在奇鹤山山脚的永恒石上,千万年的提醒后人,她师清浅年少时期还有这种落魄时光。 “这是开妖山。”师清浅忽地开了口。 阿翎头也不回:“那又怎样。” “此处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吸引来妖兽。”师清浅还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像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阿翎却明白了这中间的凶险,别说,这一次刑宴敕倒是长脑子了。 开妖山之所以有个废弃斗兽场,就是因着此处妖兽众多,当初有那心思不纯的修士以猎杀为乐,刑家还想出了将修士猎得的妖兽互斗,开赌盘压输赢从中得利。 后来杀孽过重惊动了内门穹顶山,据说是穹顶山那位师祖下了命令,那可是位跺跺脚就能开天辟地的大能,他的话谁敢不听。 不过谁也不知道,为何这么一件小事能惊动到穹顶山。 刑宴敕选了这地方,真是动了脑子了,将师清浅打伤后丢在此地,吸引来妖兽,毁尸灭迹。 他也就亏在不知道赵笛青是个叛徒,她是肯定会把这事说出去的,到时候刑宴敕逃不了责罚,还会牵连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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