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逆天,还能叫所有人都不曾发现,她算个屁。 阿翎果断放弃了想要再同师清浅对着干的想法。 她不想重来一次,又草草死在了师清浅手上。 想到这,她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 上一世她最后选择了师清浅,那也是听说了她人在魔域,她想寻个人双修,这近一点的当然是首选。 原本她还以为师清浅到魔域是为了清理什么大魔,那时候的她已经是魔域最高等级的魔修之一,除了已经失踪千年的魔尊,整个魔域只有神魔镜是最高修为。 阿翎若是能进一步突破,就可成尊,统领整个魔域。 可惜,差了一点。 现在想想师清浅不在冬雪峰呆着,只身一人出现在魔域,实在可疑。 不过不论她在哪儿,阿翎心想,不管她在哪儿遇上师清浅,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事。 罢了,她认怂了。 打不过只能躲了,阿翎心里默默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躲着些师清浅。 想明白了这些,阿翎也不纠结师清浅是谁了。 “不管你是谁,同我都没有关系,师清浅,今日我们把话说开,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也请你以后别管我的事。” 师清浅偏过头,直直瞧着阿翎,眸光闪烁。 “今日的事,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还有你刚刚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阿翎是不会承认她画的符咒有问题的,谁知道师清浅设的这个阵法是不是能传音,她不能留下把柄。 至于师清浅说的那些,只她一人看见,她大不了抵死不承认,师清浅又没证据。 师清浅见阿翎不再追问她是谁,心上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更多。 她想告诉她。 只是,那会有危险。 “不论你从哪里学的,以后都不要在用了,魔修术法会影响心境,心思不正——” “你说谁心思不正,魔修怎么了,魔修也有好人,术法没有好坏,只看用的人!” 阿翎虽然刚刚发誓不再跟师清浅对着干,但听着这话实在忍不了。 上一世她堕魔后明明什么也没干,却成了修仙界人人唾弃的魔女翎。 他们这些修士,自诩正道,对于非我族类压根不分好坏,一杆子就给归为歪门邪道。 只有他们是正道,他们所作所为就是正义。 ‘妖魔鬼怪’在他们眼里都是邪恶的,要消灭掉以证天道。 当真可笑,魔修若全是坏的,又为什么有魔修渡劫成仙呢。 道不同而已,有什么正邪。 师清浅意外于阿翎的愤慨,但一向平静的心也被狠狠触动了,原来在阿翎眼里,魔也有好的么...... 阿翎见她不吭声只当她被驳了没话说,她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废话了。 阿翎四处看着这间温馨的屋子,想找个突破口,不论什么术法都是有‘术眼’的。 忽地,阿翎瞧见了,刚才她刚睁眼时就看到的窗外,那透着些不对劲的景色。 那落地的透明琉璃窗外,一支寒梅热烈的绽放,虽然没有闻到梅花香,却能从那缀满花朵的画面上感受一二。 阿翎目光从那一朵朵盛开的小花蕊里移开,望向更远一些的地方。 那儿有一片荷塘,翠绿的荷叶上,一朵朵荷花点缀其中。 阿翎心头一震,脑海里似是有一道光闪过,她想起来了。 她猛地往屋里看去,雕刻有百合的拔步床挂的是雨过天青色的纱帐,床头的高几上放着一透明琉璃缸,里头浮着一朵静静盛开的睡莲。 床尾藤编的小猫窝里静静躺着一只小三花。 临窗的这张高低炕,可卧可坐,上头一张案几,上头放满了她爱吃的小食。 窗外有她喜欢的冬日寒梅,夏日嫩荷。 这本该一个冬日开花,一个夏日开花,如今却在一处成了景。 同她幼时描绘的梦想小屋一模一样。 小时候她同金丝柳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她曾经同金丝柳说过,她好想有一间自己的屋子。 她所描绘的屋子,就和现在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金丝柳还笑过她,说荷花同梅花不能一起开。 阿翎明白了,不是空间转移,这只是个幻象,从头到尾,她们就一直还在车厢内。 她心头酸涩地望着她曾经梦想里的一切,这是她小时候的一个奢望。 现在她倒是有能力拥有一间这样的屋子了,可是也没有意义了。 就像霍家她从师清浅手上抢来的屋子,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她并不想费心去装扮。 不动感情,失去也不会可惜。 阿翎目光温柔的缓缓扫过屋里的一切,当看见窗下坐着的师清浅时,这股酸涩才烟消云散,只剩一阵恶心。 她阿翎的梦想小屋里,才不会有师清浅。 阿翎不知道师清浅为何要布下这么一个幻境,她如今对于师清浅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是一百万个敬谢不敏。 知道是幻术后,阿翎不想再同师清浅拉扯,她看了眼‘小屋’里的门,上前一脚踹开。 车夫吓了一跳猛地拉紧了缰绳,回头看见是阿翎一脚踹开了车厢门,心头暗骂了一句。 阿翎瞧见车夫的那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想掘了这吊死鬼的天灵盖,一天天的净恶心人。” 想到自己的梦想小屋被师清浅看了去,她就觉得这梦想不能要了。 “看什么看,赶的什么破车,就这水平也就只能给里面那烂人赶车!”阿翎想到之前车夫驾车不说一声害得她差点给师清浅跪下就来气,用力踹了脚车辕,在车夫震楞中跳了车。 车厢里,师清浅在阿翎踹了车门后,安静地瞧着四周幻象一点点消失,恢复成了车厢模样。 望着阿翎生气离去的背影,师清浅偏了偏头,眼里闪过困色,她不喜欢? 她想着或许有个阿翎喜欢的环境,她能对她少些戒备,放下一点敌意。 她没想到阿翎心中所想的能叫人安心的地方,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 师清浅不知道那是阿翎从前在哪住过的屋子,想来那应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望着那抹慢慢远去的青绿背影,师清浅捏着乾坤珠的手指猝然用力。 乾坤珠碎成了粉末,随风散入了空气中,无声无息。 鸿渐学府澄心院,齐乐山等着曾老调息结束,同他回禀了今日试炼的比试结果。现猪服 听到是顾景阳的队伍赢了,曾老有些意外。 “竟不是清浅这队赢,顾景阳那队有厉害的新人?” 曾老想着师清浅大约是没有尽全力,打出的伤害大约是跟顾景阳差不多的,若是顾景阳这队赢了,那应该就是两队新人的差别。 但这次的新人里,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 “是霍翎,最后是她杀了顾景阳那队的猛犼兽。”齐乐山说着还有些气愤,“她一个筑基初期哪里能有这种能耐,这事说不得里头有蹊跷。” 就是顾景阳同师清浅都说是霍翎做的,不知道他们两为什么要说谎。 曾老更为疑惑:“霍家阿翎?”竟然是她。 曾老让齐乐山具体说了一遍当时是怎么个情况,听到阿翎最后一击,将一头生命力丹红色的猛犼兽给一击击毙,苍老的眼眸里浮起疑虑。 他嘴里重复轻声念到‘霍家阿翎’,似是在脑海里搜寻这个人的记忆。 齐乐山赶忙加了些提示:“就是上次清浅受伤,您给罚了回家反省的。”后来师清浅又改了说辞这后半段齐乐山就没说。 曾老知道阿翎是谁,他只是在回忆她的根骨。 龙吟小镇所有的孩子,在十岁那年,都会请曾老测根骨,若是修仙体,鸿渐书院可免费入学,若不是,那就要靠家里的面子或是银子。 师清浅就是在那年由曾老测出的精粹仙体。 而本该被测的阿翎,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 等阿翎回了霍家,已经年满十六,是以曾老并没有给阿翎测过。 阿翎是霍振用面子送进的鸿渐学府。 两年了,才刚刚筑基,平日里倒是完全看不出是个有天赋的。 曾老月前才见过这霍家阿翎,这一个月修为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你去后山,将那两头猛犼兽带来我瞧瞧。”曾老说着取出两只乾坤袋递给齐乐山。 齐乐山赶忙接过,虽然不知道曾老为什么要看那猛犼兽的尸体,但想想也能猜到是曾老也有怀疑。 想到阿翎那嚣张样,若是叫曾老查出异样,他一定要曾老把人驱逐出鸿渐学府。 后山宁阴草庐门前今日支起了【不见客】的木牌,整个草庐也罩上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像一顶巨大的透明帐篷。 来求诊的修士,瞧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障眼法,那层透明的结界实际只是个障眼法,外头看到的草庐,里头的飞鸟,甚至听到的声音都是一个假象。 就跟提前录好了,现在放给你看一样。 修士们猜测阳夏药师一定是又闭门在炼丹了,说不得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丹药要问世了。 草庐后院,被猜测在研制了不得丹药的阳夏药师吭哧吭哧正在挖坑。 刚才收到了师清浅的凰翮传信,要她去后山把他们今日试炼杀了的猛犼兽带回来处理掉。 她原本还有些不解呢,等带回来一瞧,立刻就明白了。 也不知道师清浅这两日是不是失血过度也脑子也不好使了,竟然在鸿渐学府里用魔修的术法。 那跟去猴子面前夸猩猩有什么差别。 挖完了一个巨坑,阳夏药师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多少年了!她多少年没这么劳累过了! 自从两年前师清浅找上门,她这是给自己添了多少活,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一天她连挖坑的活也要干! 可恨自己是个药修,师清浅也不知道教她一个挖坑的术法,累死她了! 等把猛犼兽从乾坤袋里丢到坑里,撒上了化尸水,瞧着那尸体一点点融化成了泡沫,阳夏药师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从一旁竹凳上拿过同师清浅联系的凰翮一通诉苦,希望师清浅能产生点愧疚之心,日后多给她采些思卿草回来。 师清浅见着阳夏药师给她的传信,瞧了眼前头走着的青绿身影,伸手关上了车厢门,布了结界,触点了阳夏药师的传信。 “师清浅我跟你说,以后这种事情你自己干,我是个药修啊你喊我处理尸体,你是不是得先给我挖好坑,这么大个猛犼兽,你知道我为了挖这个坑如今累成什么样了吗?!” “你处理完事情赶紧给我回来,今日的药材我可都收不动了。” “记住,下雨前回来给我收药草!” 师清浅听完了阳夏药师的传信,抿了抿唇,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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