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墙上,泪打湿了眼眶,不知接下来还如何是好。 踹门的人走了进来,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量高挑,手持的长剑还在滴着血,她推了推斗笠,眸光也在转瞬间变得凌冽,池夏回身警惕地看着贴在墙面上的女子,差点以为是藏在暗处的暗卫,她手腕刚动便急速地收了回来。 那眼底汹涌的杀气在看到美目盈泪的宁燕来时,淌过抑制不住的喜色,池夏喟叹道:“终于找到你了。” 幸好自己及时收回了手,这傻姑娘居然跑出来了,可真够机灵的。 而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的宁燕来瞪大了眼睛,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池夏。 心在剧烈跳动,她的呼吸急促,难以言喻的惊喜使得宁燕来泪流不止,救她的人来了,她不用担惊受怕了。 她从醒来就一直提心吊胆,现在见到了这个女子,宁燕来有一种她不用害怕可以放心的大哭的念头。 宁燕来看到了生的希望,拼命地跑了过去,扑在了池夏的怀里,牢牢地抱住她,说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不是还有我么?” 池夏一手抱住了她,又取下自己的斗笠戴在她的头上,说道:“刚才没吓到你吧?” 宁燕来原是有点害怕的,也不知道外面是谁和暗卫打了起来,可她现在没有一点恐惧,摇摇头,乖顺地说道:“才不会吓到我呢。” 自己怎么可能会怕池姐姐呢。 池夏莞尔,摸摸她的脏脏脸蛋,道:“秋秋呢?” “她被我藏到假山了,我们两个一块逃出来的。” 池夏称赞道:“真厉害。” 宁燕来含着泪水笑了起来,高高悬起的心如今可以放轻松了,能见到她真好。 “池姐姐没有受伤吧?” 池夏抿笑:“我还好,带的人多,没什么事儿。” 此时,宁燕来才留意到身后原来还有那么多人,全部都在盯着她们两个看,宁燕来红了脸蛋,又弯弯腰,说道:“谢谢,真是太麻烦各位了。” “哈哈哈哈,宁姑娘太客气了,姑娘的人,就是咱们池家镖局的人,哪有不救的道理?”一个性子爽利的女子戏谑着开口,她用的是双刀,是桐州池家镖局里有名的镖头之一。 宁燕来害羞地笑着,听到这话,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 池夏给她摆正了斗笠,眼神递给那女子,示意她别过火。 女子笑着耸耸肩膀,池夏问道:“先去接秋秋吧。” 这宅子的前院留有不少暗卫的人手,池夏带人闯进来的时候直接问他们要人,但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池夏一女子和她身后的乌合之众,当即想要给池夏一个教训。 可就是被他们小看的女子和这群乌合之众,杀的他们毫无招架之力,死的死伤的伤。 前院的厮杀让藏在暗处的人愈发谨慎起来,敌在暗,池夏在明,所以池夏护着宁燕来往前走,就在快要抵达假山的时候,一个蒙面的暗卫挟持着宁秋回慢慢地走了出来。 宁燕来惊愕地喊道:“秋秋!” 池夏冷眸望向他,没有开口。 暗卫嘶哑着嗓子,道:“你是谁的人!” 雨水划过池夏的面颊,她抬手擦了擦脸,却见暗卫后退了几步,唯恐池夏会出手。 池夏勾唇,淡淡道:“谁的人也不是,怪就怪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暗卫警觉地盯着池夏,质问道:“你是特意来救郑少明的?你是太子一党?” 宁燕来眼皮子跳了跳,太子一党?什么意思。 池夏最烦这种话多的人,只有死,才能让他安静地闭上嘴巴。 她看着宁秋回嚎啕大哭的模样,反问道:“你是那天来刺杀郑少明反被我伤的人吧。” 暗卫冷笑几声,“还算你有眼力劲儿。” “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池夏压着眉头,踩着雨水提剑而上,速度之快,着实让暗卫大吃一惊,他也终于明白池夏之前并未使出全力,可他不以为然,认为池夏在异想天开,再如何快,也比不上他的手。 只是他想错了方向,池夏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腿。 就在暗卫想要躲开池夏的剑要带着宁秋回离开的时候,从池夏袖□□出暗器,同时削铁如泥的剑横着斩断了他的腿,身轻如燕的池夏一脚踹开了暗卫搂着宁秋回落在了假山上。 池夏目光凉薄,轻嗤道:“告诉你的那件事便是,这世上不仅仅只有郑少明会用暗器。” 暗卫抱着腿在地上抽搐,池家镖局的人上前一步补了刀,直接了结了他的命。 经过池夏的这一次出手,暗处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女子来势如此汹汹,杀了前院留守的人不说,现在更是狠戾的要了暗卫的命。 前院的人死就死了,不过是替他们办事的奴才。 可刚才死去的暗卫是他们的兄弟。 这时,暗卫的领头者暗十一破了门,拖着生死不知的郑少明出现在池夏的眼里。 暗十一朗声道:“池姑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若不是太子一党的人,那我们不如交个朋友,今日一事就此作罢,我自会向主子禀告池家镖局的功劳!” 他对池夏示弱,态度还算和善,一般人怕是会听信了他的劝言。 可池夏明白放了他才是真正的放虎归山留后患。 池夏笑了笑,轻蔑地说道:“我杀了你这么多人,怕是没有什么功劳吧。” “池姑娘!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你爹娘着想吧。” 池夏反问,“拿我爹娘和镖局的人威胁我?” 暗十一抿了抿唇,他离得池夏很远,不希望再出现刚才的事情。 “池姑娘,你们人多势众,我不与你硬碰硬,只要你高抬贵手,今日发生的事情绝不会被我主子知晓。” 池夏用手挡了挡雨,就是因为这群人掳走了宁燕来,为了找到她的位置接下来还会有惩罚等着自己,所以怎么能放得了他们呢。 她望着额角还在流血的郑少明,此时正如一滩烂泥被暗十一拎着拖在门口,鲜血混着雨水淹没了他的侧脸。 池夏沉声道:“放箭。” “得嘞姑娘!” 镖局的人扯掉了身上的蓑衣,这才发现他们还藏着弓箭,暗十一暗道一句:大事不妙。 他连忙吼道:“兄弟们,掩护我!” 他的一声令下,藏匿起来的暗卫全部现身,护着暗十一进了刚才的房。 池夏抱着宁秋回轻飘飘的下了地,抢走那手拿双刀女子的斗笠按在了宁秋回的脑袋上,半蹲着道:“陪着你姐姐吧。” 那女子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手拿双刀没手放箭嘛,姑娘真是卸磨杀驴啊。 不论暗卫武艺再如何的高强,也难挡得住这无数只箭羽,所以暗卫无处可逃,除了死在了箭下,便是仓惶地躲进了房间里。 谁能想得到,这群暗卫居然被池夏逼到了这一地步,暗十一紧紧掐住郑少明的喉咙,质问道:“你到底把密信藏到了何处!” 原是装晕的郑少明被他硬生生地掐醒了,他半眯着眼睛,看到暗十一那狰狞的脸,冷笑嗤了声,沙哑地说道:“你...做梦!” 郑少明的待遇可没有宁燕来那么好受,暗十一在抓到他以后严刑拷问了一番,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失了忆,他命人抓着他的头朝墙上撞,可得来的只有郑少明的哭喊,那清风霁月的小侯爷可不会如此的怯懦,暗十一知道他没有说谎,那次的逃窜让他摔落在地上失了忆。 他是失忆了,可暗十一没有,为了得到那封密信,暗十一什么手段都在郑少明的身上用过了,仍得不到什么结果。 此刻郑少明的讽刺,让暗十一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残破的门窗挡不住那一支又一支的箭羽,暗十一看到其他弟兄捂着伤口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模样。 他握紧了拳头,拔出匕首打算就此解决了郑少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羽穿过门,径直射向了暗十一。 他瞠目倒了地,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池夏拿着弓箭,女子一身的杀气,令人胆颤,这副国色天香的容颜下藏着一颗无情的心脏。 至于暗十一为什么拼一把呢,那是因为他知道池夏来救的人不是他手里的郑少明,真正让她在乎的是那两个人。自己的威胁不算什么,为了以绝后患,她一定会杀了自己,甚至连郑少明也不会放过,所以暗十一拼不了,前后都是死路一条,他错就错在了不该听了兄弟的话掳走了宁燕来姐妹俩,毕竟之前都调查过,她们和郑少明没有关系,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池夏发丝湿漉漉的,月白衣裳有着晕开的血花,仿佛绽放在雪地里的孤傲梅花,她美丽不失,气定神闲地站在了郑少明的面前。 那个在大口喘气的郑少明默默抬起了眼,见到来者是池夏,他揉着胸口痞笑道:“池姑娘,好久未见了。” 他眼神复杂幽深,看到池夏的第一眼,池夏便知这个人恢复了记忆。 池夏扬起黛眉,淡淡道:“你是?” 轻蔑又简单的一句问话,让郑少明僵硬了神情。 郑少明扶地站了起来,满不在乎地擦去了额头上的血水,戏谑道:“京城一别已有三年,未曾想池姑娘竟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还要继续和池夏忆当年,却不料膝盖被池夏猛地一踹,郑少明踉跄倒地,痛呼一声。 这次的动手,没别的原因,是池夏听到了宁燕来的声音。 她现在也不怕了,知道这里都是自己人,等镖局的人解决了房里的暗卫后,宁燕来这才进了房。 “秋秋呢?” “交给杨娘子带了。”她口中说的杨娘子就是手拿双刀的女子,她担心宁秋回会被吓到,就没有带她来找池夏。 大大的斗笠压的宁燕来得用手推着,她看了看倒地的郑少明,嫌弃地皱皱鼻子,告状道:“池姐姐,这人你打算怎么办呀?那次他差点伤了我们呢。” 池夏意味深长地说道:“对啊,我还受了伤呢。” 所以,郑少明是怎么有脸对自己说好久不见呢,他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在京城也没有见过面,刚才的献媚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池夏想着,便一脚踩上了他的腿,道:“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 郑少明没想到这娇俏秀美的姑娘还挺记仇,一下子就破坏了刚才的氛围,他苦哈哈地笑着,道:“池姑娘,当时是我谨慎误伤了二位,来日一定重礼厚谢。” “来日?什么重礼?” 郑少明扫着池夏与宁燕来这两张脸,不得不说是少有的绝色,池夏这身气韵不输给京城的贵女,况且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至于后面那娇嫩嫩就算脸蛋脏兮兮也不减貌美的记仇小姑娘,郑少明自信且高傲地说道:“我乃永宁侯之子郑少明是也,可惜已有婚约在身,正妻之位许不得二位姑娘,但良妾还是可以任我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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