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潋滟妩媚,上翘的眼尾有着丝丝缕缕的情意,她娇艳欲滴,哪还有平日里的冷然淡漠呢。 池夏幽幽叹气,“你又怎知我没有对她说过实话呢,可那傻丫头偏生就是不信我。她当时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深,估计她心里想的就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竟然能想出这个借口骗别人,所以她不信我是这种笨蛋,也就不信我的话咯。” 得了,她是傻瓜,自己是笨蛋。 天造地设的一对。 春溪被池夏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就连坐在小凳子上洗菜的婆子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其实春溪也很好奇池夏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春溪不会口无遮拦地问出来,这毕竟是主子的事儿,她一个下人听从主子的吩咐就行,至于别的那都与她无关。 她一边笑着,一边生火,邀功道:“那姑娘今个儿得赏奴婢了。” 池夏大方地说道:“好说。” “成,那奴婢就提前谢过姑娘了。” 池夏也满心欢喜,她和宁燕来之间再也没有一丝隔阂了。 雨落屋檐,夏雨毫不疲惫,从白日下到夜里,宁燕来上了软塌,耳边就是悦耳的雨声,她如今心情好,嘈杂的雨滴被她认为是悦耳的。 突然,她低头浅笑,那是因为又想到了池夏。 她对池夏的往事与旧人都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她没有能力去闯入池夏的过去,但她被好运眷顾,有幸地走进了池夏的往后余生,所以宁燕来对旧人是有些嫉妒的,毕竟他曾拥有过池夏的过往,旧人比她还要幸运。 寡妇的身份是真还是假,宁燕来对池夏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只是在得知池夏没有旧人的时候,宁燕来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她那时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缓了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接着她便扑进了池夏的怀里,宁燕来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心了,真的不想了。 她把自己的脸埋进手心里,静静等待着池夏。 片刻后,春溪端着菜进了堂屋,池夏掀开珠帘唤道:“宁姑娘。” 她脸蛋红扑扑的,双眸含着喜色,道:“来啦!” 宁燕来不敢耽误,急急忙忙穿上绣鞋,她看到忙碌的春溪想着过去帮忙,但被春溪巧妙地避开了身子,不让她抢走手里端着的托盘,和气地说道:“宁姑娘就别客气了,你今个儿受了不少的累,奴婢啊还有劲儿呢,上几道菜而已,不碍事的。” “那麻烦春溪啦。” “谈不上什么麻烦,宁姑娘别客气。” 抚琴与春溪喜欢隔壁家的宁姑娘,因为她就是有讨人喜欢的本事,试问谁会狠心地去讨厌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呢。 春溪笑着上了菜,她又从东厨端来了一壶青梅酒,说道:“姑娘要不要喝上一杯?杨娘子她们是不能缺酒喝的,已经温了酒,喝起来也不怎么辣嗓子,正适合姑娘们小酌几杯呢。” 宁燕来一听,歪着头就盯上了那壶青梅酒,这在宁家一向都是宁长湘的专属,黄氏也有小酌几杯的时候,但她们三姐妹都不准尝,以至于宁燕来现在多多少少有点嘴馋了。 池夏摆摆手,道:“不必了,留着杨娘子她们喝吧,吵着嚷着非要跟我回家,那我便好酒好吃的伺候她们。” 春溪轻笑:“她们得知是姑娘下了厨,纷纷感谢姑娘与宁姑娘呢。” “感谢我?我感谢她们才对呢。” 春溪一语点明,道:“若不是宁姑娘,旁人可没这个福气吃姑娘做的菜。”她莞尔着,福了福身便退下,不再留着打扰这二人。 宁燕来心花怒放,她喜欢这种被池夏特殊对待的感觉,小小的虚荣心让宁燕来羞涩地低头笑着。 池夏解释了句,道:“这温过的青梅酒还是少碰为好,你这般娇气没喝过酒,怕是会难受得很。” “你才娇气!” 池夏给她夹了菜,好脾气地应道:“行,我娇气。” 宁燕来偷偷看了看在烛光下愈发美艳的女子,她才不娇气呢,她是最英勇的人,是她救了自己呢,虽然手里的那把长剑在滴着血,可自己一点也不怕。 她鼓足勇气,放在桌下的手磨磨蹭蹭地朝着池夏伸了过去,宁燕来一把抓住池夏,道:“池姐姐说话还算数么。” “什么?” 宁燕来提醒她,“就那次在山林骑马后,我不是说了么,有人骗我就会被我惩罚。” 池夏微微挑起眉梢,经过她这么一说,让池夏想了起来。 池夏抿抿菱唇,低声问道:“不知宁姑娘的惩罚是什么?” 娇美的容颜,温柔的低语,皆让宁燕来红了耳根,她怯怯地说道:“以后你就晓得了。” 池夏忍不住问道:“你回房有段时间了,该不会你一直在想怎么惩罚我吧。” 要不怎么说池夏聪颖呢,一猜就猜中了宁燕来的心思。 宁燕来瞪大了星眸,道:“你怎么知道?” 女子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只听池夏笑说道:“你啊,其实蛮好猜的。” “你是在说我笨蛋咯?” “吃饭,吃饭!” 池夏见事态不妙,立刻转移了宁燕来的视线,还故意炫耀起自己的厨艺来,这种幼稚的行为,她从来不屑去做,可现在没有什么幼稚不幼稚,她只想让宁燕来知道这几道菜都是她用心在做的。 心上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何况池夏的厨艺真的是意想不到的美味,宁燕来本就肚子饿的不行,吃了第一口,她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了,埋头大吃了起来。 池夏托着腮,看到宁燕来这般喜欢吃自己做的膳食,那她刚才在东厨的忙碌也就不算什么了。 【噫,夏夏!快别看啦!吃你的饭吧,小心菜都凉了。】 【不过这女主是真的有点神经大条欸,经过宅子里的事儿,胃口居然还能这么好!】 池夏漫不经心道:“姐妹俩都有点神经大条,秋秋一觉睡到现在。” 【好像是哦。】 不愧是姐妹俩呀。 * “池姑娘,池姑娘!” 被关在房里的郑少明愤怒地拍着门,也不知道池夏做了什么手脚,他武功尽失,每日吃香的喝辣的除了不能见外面的阳光外,郑少明的处境还算不错。 池夏没有特意的针对他,只是现在还不想把他放走,所以饭菜里下了点药,让他变得手无缚鸡之力,春溪对付他,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简单。 他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要说郑少明怨不怨池夏,那肯定还是有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什么时候被人当成牲口一样养着呢,即便吃穿不差,可郑少明就是出不去这扇门,这和那些养在笼子里的牲口有什么区别? 可郑少明也知道如果那天不是池夏救了他,他早就死了,他把池夏当成救命恩人,一个寻常女子得知自己救了侯爷之子,难道不该受宠若惊的答应自己要纳她为妾的话么? 他一肚子火气无处可撒,那天被暗十一拖着去和池夏对峙的时候,他就从暗十一的口中了解到了池夏的身份,是池家镖局的独女池夏,所以郑少明愿意纳她为妾,让她飞上枝头,怎知她野蛮无理,揍了他一顿不说,还不信他的身份! “郑公子,您就别吆喝了,姑娘不在。” 春溪推开了门,看郑少明不死心地要跑,她揪着郑少明的后领子扯了回来。 郑少明紧紧勒喉,抓着衣襟拼命地喘气,春溪还真怕把他给弄伤了,急忙松开了手,郑少明一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 春溪无辜地说道:“郑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小心的!”郑少明叫天天不应,这该死的桐州这辈子绝不来第二回了!他冷着脸又问道:“你家姑娘呢!” 春溪道:“带着宁姑娘出去玩了呗。” 郑少明不爽地说道:“我乃侯爷之子,你家主子这般对待我,就不怕被我爹责怪吗!” 这话春溪都说了几百遍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她叹了口气,道:“只要老爷一日不来,郑公子的身份都有待商榷,您身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丢了个遍,谁知道你是谁啊。” 郑少明咬牙切齿道:“池总镖头何时才到啊!” 他快疯了,他可以确定这是池夏在针对自己,不就是那次暗器伤了她么!果真是小肚鸡肠一女子! 春溪算算日子,含糊说了句:“应该快了吧,郑公子要相信池家镖局的速度,走水路快得很。” “最好是这样!” 郑少明泄了气,爬起来坐上凳子吃起了饭菜,这菜吃着总没有那天池夏做的有味道,他醒得早柳娘子怕饿死他,也就分给了他一份,以为是厨子的普通水准,可吃了一口就明白这是个名厨,哪知听春溪的解释,才知道那是池夏做的。 “池姑娘何时再做膳食?” 春溪咂咂嘴,随意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郑少明逼自己不要发火,别跟这没大没小的奴婢一般见识。 她说道:“这要不怎么说还是宁姑娘知道疼人呢,她不愿意让姑娘进东厨,从不提再吃姑娘做的膳食,怕累着她。没想到郑公子脸皮倒是厚实得很。” 郑少明一声嗤笑,“这本就是女子该做的。” 春溪反问:“那你呢。” “我怎能入东厨?” “嘁。”春溪冷笑,催他快点吃,别啰嗦。 迫于春溪的武力,郑少明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在春溪离开后没多久,郑少明躺在软榻上假寐,忽然听到了一阵清脆动听的笑声,他动了动眸,起身推开窗看到了那并排走着的宁燕来与池夏。 娇俏的鹅黄,温婉的藕粉,二人穿着样式一模一样但颜色却不同的襦裙手牵手进了院儿,宁燕来刚进门,一只胖嘟嘟的京巴犬挪着步子跑了过来,她半蹲着,轻柔地摸着京巴犬的耳朵,“池姐姐,它好像又长大了些许呢。” “你成日喂它好吃的,不胖才奇怪。”池夏抬脚碰了碰京巴犬的肚子,却见它“啪叽”一下枕在了池夏的绣鞋上,一幅耍赖的模样。 池夏察觉出异样,眸光掠过正在偷看她们的郑少明,薄唇勾起,让郑少明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带人灭掉暗十一的事情,后背发了凉,他对暗卫的实力心知肚明,可眼前这个女子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他们,这一瞬间郑少明升起了一股夹着尾巴听话的念头,他讪讪一笑,默默地关上了窗。 少了碍眼的家伙,池夏满意一笑,又用鞋尖掂了掂这只京巴犬,道:“日后白雪和白球就全靠你遛了。” “池姐姐不遛白球嘛?” 池夏懒散地说道:“太热了。” “哼,说白了你就是想偷懒!” 池夏坦诚地点头,顺势拍拍宁燕来的头,戏谑道:“真聪明。” 宁燕来一个拳头打在了她的手臂上,不满地说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以后陪我啦,不准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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