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臂支了好大会儿,手腕都发麻了,看到衣裳松散地犹如洒满一地的梨花,宁燕来计从心来,故意“哎哟”一声扑进了池夏的怀里,不过她有分寸,没让池夏被她撞得往后一仰扯痛伤口。 “你这...”池夏欲言又止。 宁燕来怯怯地望着她,害羞地说道:“怎么啦?” 莫非池娘子看穿了自己的小计谋?不会吧,话本子就是这么写的啊,自己在池娘子跟前的待遇可不差啊,比那话本子寡妇柳娘子身边的丫鬟好多了,她们每日夜夜笙歌,离了榻柳娘子就翻脸不认人薄情得很,若是池娘子才不会这样呢,她最心善了,所以自己的投怀送抱应该不会被骂吧? 池夏忍住笑意,好心地没有去拆穿她,只是用手扯着胸前的系带,道:“你抓衣裳的手别太用力。” 之前上了药,解开了下裙的系带,这才能让宁燕来把上襦扯出来涂抹金创药。 虽说上襦未褪下,半遮半掩地穿着,可没有了领口的系带,全靠池夏用手提着裙儿,所以宁燕来这一用力让池夏多了些紧张,生怕发生了什么意外。 宁燕来意识到了池夏的深意,红着脸松开了抓着她裙身的手,呐呐道:“对..对不住。” 完了,自己连话本子里最简单的投怀送抱都没成功。 那...那别的事儿还能成么! “我,我去看看秋秋!” 她手忙脚乱地穿上绣鞋就要走,但池夏用足踩住了她的裙袂,幽幽道:“别走。” 宁燕来瞪圆了眼眸,莫非自己成功了嘛!? “上药。” “....” 呜,原来是这个别走啊。
第53章 关于假寡妇和小白花的甜文七 日落西山, 万丈霞光。 门口被人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支玉簪,很快就又看到了宁燕来探出了脑袋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在没有看见黄氏的身影时, 她抿笑着对小妹宁秋回眨了下眼睛, 示意家里很安全。 她之所以偷偷摸摸的回来,主要是脖子上的伤痕会明显的被人发现,黄氏见了一定会数落宁燕来, 别说让她出门了,怕是出房门也难。 想到那个跑得快的贼人, 宁燕来恼恨地在心里骂了几句,都怪他, 给自己带来了一连串的麻烦。 不过这次她不是回来住家里的, 而是躲在这里准备观看小妹接下来的表演。 她不能回家,脖子上的伤难交代, 为了杜绝宁燕来心里的那些揣测, 她决定今晚不回去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用眼神来交流谋划着等会如何对付黄氏,站在她们身后的池夏按了按额角,嫌弃地招来抚琴,让她把宁燕来拉走。 宁燕来不听劝,说什么都不走。 池夏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头,手提着城南郭家的酱肉领着宁秋回踏门而入。 她神色坦然自若, 好似回的是自家, 看不出一点马上就要说谎的紧张。 宁燕来一步三回头, 实在是放心不下她们两个, 抚琴自信满满地说道:“夫人向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仗,既然姑娘今个儿回不去, 那就尝尝奴婢做的晚膳吧,一定能香掉姑娘你的舌头,比城南郭家的好吃多了。” 宁燕来晃晃抚琴的手臂,道:“这可是我头次出门外宿,池娘子不会挨我娘的一顿骂吧?”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夫人自有安排。” 抚琴眼珠滴溜溜地转着,面不改色地哄骗着宁燕来,她哪有什么把握啊,压根不知道池夏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们两个没有串通好,只不过是抚琴对池夏有信心,再看宁燕来那焦灼的神情,她才会说这些安抚人的话,没有把实话说出来。 她们只有一墙之隔,离得极近,且交情不错,换做是谁都不会反对女儿留宿在这里的请求,可偏偏黄氏与宁长湘和平常人不同,想法思维局限在了一个死胡同,所以宁燕来的不安不是没有原因的。 被抚琴按着坐在圆凳上的宁燕来一直往外面张望,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担忧池夏会受委屈,又怕黄氏不同意,在此刻她真是恨死那两个歹人了,恨不得老天爷甩下一道雷劈死他们。 抚琴好笑地摇摇头,站在一旁陪伴着宁燕来。 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儿,黄氏的为人抚琴不算太了解,可看到黄氏的女儿宁燕来都这么怕她,就知黄氏不是什么和善性子,最起码是个难相处的准没错了。 就在她们千盼万盼的时候,那扇门终于等来了池夏。 宁燕来迫不及待地提着裙跑了过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她这模样在恍惚间给了池夏一种错觉,似乎她刚才去宁家不是为了宁燕来今晚住在哪里,而是为了征得宁燕来双亲的意愿可否把她交付给自己。 池夏神情尴尬了一瞬,默默从宁燕来的脸上挪走了自己的目光,声音平淡地没有起伏,道:“伯父伯母自是同意了的。” 宁燕来听言兴奋地快要晕厥了,她整个人挂在池夏的手臂上,欣喜若狂道:“池娘子,你是神仙吧!所以才能做到这等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池夏握拳抵唇忍笑道:“这万事讲究个对症下药。” “你下的是什么药啊!” 池夏微微低头,和这个笑得喜悦的女子对视着,欣赏够她的崇拜眼神后,池夏神秘兮兮地丢了一句:“秘密。” “什么呀什么呀,你怎么这样子!我都等不及要知道答案了,你却吊了我的胃口,池娘子真是狡诈!” 池夏含笑不语,任凭宁燕来如何地不依不饶她都没有给出个答案,最终宁燕来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道:“池娘子想要卖关子那就卖咯,我才不要管这件事呢,反正我现在自由了,我可以留下来啦!” 宁燕来水盈盈的眸子藏着窃喜,她的伤疤不深,血早已止住,上了金创药也会很快痊愈,最重要的是她的伤疤在脖颈的里侧,用发丝便能挡住。 可为什么她会下定了决心今晚不回去呢? 宁燕来没办法想清楚,兴许是因为她不想回那个家,回去了也不过是双亲的一顿训斥和冷漠的忽视,她不认为之前对黄氏说的那番话就能让黄氏放过她,所以她这次想自私的逃避双亲的谴责,就想留在一墙之隔的池夏家中,她在池夏的身边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救了自己,她也是在乎自己的,对吧? 宁燕来傻傻地望着池夏,向来淡然处之的池夏不受控制地抿抿唇,捂着她的眼睛说道:“回房。” “回谁的房?” 池夏叹笑道:“自然是我的,难不成你还想去别的房间?” 宁燕来扒掉她的手,受不了池夏的冤枉抗议道:“才不是呢,我就想回池娘子的房间。” 池夏为这句话感到一丝悦耳动听,优雅颔首道:“那走吧。” “对了对了,秋秋有没有挨骂?” 池夏指着那面墙,戏谑道:“小声点。” 宁燕来捂上了嘴巴,也对哦,万一墙那边就站着自家人可怎么办,岂不是当着面说娘的坏话?不妥不妥,这样可不行。 她快步走了起来,抢先池夏几步,都来到门槛处又觉得池夏走得忒慢了些,便返回去牵上了池夏的手,嘟囔道:“慢慢悠悠,像蜗牛,秋秋那小短腿都比你走得快呢。” 池夏挑眉看了看她和自己十指紧握的手,反问道:“你牵别人也是这样么?” 宁燕来顽皮地眯了眯娇俏的眼眸,狡黠地笑着,说:“池娘子是在吃味?” 池夏扯出一抹慵懒的笑,口吻笃定道:“不要妄想激将我。” “无趣。” 宁燕来抬头望了望天上那若隐若现的点点星光,忧愁自她眉眼间掠过,她温柔道:“只牵过你呢,不曾牵过旁人。” 自己被养在那并不宽敞的院落里,永远都看着同一片的天空,如果不是发生了姐姐的事情,自己怕是永远都不会踏出反抗爹娘的那一步。不仅仅是姐姐,池娘子的出现更是让自己确定了那条路是对的,姐姐一个人掀起的波浪很小,可若是再多上一个池娘子呢?足以变成波涛汹涌,推着自己往前走,绝没有回头路。 宁燕来愈发地思念姐姐,鼻尖酸涩了起来,池夏在她的身边,然而宁冬暖在千里之外。 “池娘子,我想我姐姐了。” 池夏装作不知内情的样子,道:“说不定很快就能回来。” 宁燕来苦涩地笑了笑,加重了牵着池夏的力度,她仰眸望向池夏,眼底有着脆弱的情绪,郁郁寡欢,似一只快要碎掉精致玉瓶。 “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么?” 池夏紧锁眉心,这是把自己当替身了?她想姐姐了所以就得和自己睡一起? 她气恼不已,沉着脸,可是在看到宁燕来的泪水时,什么狠心的话也说出不来了,池夏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嗯。” “你答应啦?” 池夏撇唇不爽地说道:“我可不想在一天内看到你哭这么多次。” 宁燕来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她星眸璀璨,快乐的情绪感染了池夏,惹来她一句困惑地呢喃:“有必要这么开心么?” 当然有了。宁燕来在心里暗暗回答。 这次的伤心是真,苦肉计也是真,虽说上药时的投怀送抱没什么成效,但好在苦肉计成功啦! 宁燕来忍不住看了看她,唇角轻快地上扬,原来池娘子吃软不吃硬呀。 烛光影影绰绰,抚琴拿来灯罩扣了上去,亮光稳定,不再被风儿吹得左右摇动。 院子里的石榴树哗啦啦响,堂屋的圆桌摆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池夏的家里人员简单,只有她一位主子,也不需要抚琴留在一旁伺候着,下人们自有另外的地方用饭,所以堂屋就只有宁燕来和池夏。 这桌上没有酒,可宁燕来却有点醉意。 因为她可以在这里放松的大笑着,不必讲究那什么仪态优不优雅,也不用担心吃多了会影响身段,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拘无束,宁燕来好欢喜,好心动。 这一醉,就醉到了吹灭蜡烛就寝的时候。 她坐在床边,等待着去吹蜡烛的池夏,淡青色的里衣挡不住池夏的风华,浅浅的笑意是那么的动人,宁燕来也终于不用再见到那朵让她心烦的绢花,池夏乌发如瀑,走动间带来一阵香气,宁燕来动了动鼻尖,目光也不忘一直黏在池夏的身上。 忽然,灯灭了,人影朝着宁燕来靠近。 衣料的摩擦声提起了她的心,待池夏坐在她的身边后,宁燕来默不作声地用手指去勾池夏。 爬过手背,一点一点地走过她的腿。 池夏轻嗤道:“做什么。” 宁燕来怯怯地解释道:“我..我以为是白雪。” 这糊弄人的借口令池夏用力地打了她一下,池夏听见她委屈地哎呦声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出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呵斥道:“白雪和我,你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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