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余光瞟着她们,有时真挺佩服向非晚的,那么有脾气的人,被一怼再怼,愣是没半点火气。 “你要不愿意麻烦她,就交给我,我顺便的事。”苏稚淡淡提醒,向非晚抢先一步:“那怎么行?我们家壮壮必须得有家长陪同。” “……” “……” 两人都一时语塞,到家壮壮见了向非晚,永远都很热情。 最明显的,是她们一起出现,壮壮一定是扭着小屁股往向非晚跟前走。 叶桑榆很是费解,绕过没出息的一人一狗进去了。 向非晚偷偷从兜里掏出常备的狗粮,塞到壮壮嘴里,直夸好狗好狗。 人送到家,狗也贿赂完毕,向非晚自觉地站在门口,脚下陪狗狗玩,眼睛却是始终定在叶桑榆身上:“今晚早点休息,明天难受可以不去,有事随时打电话,跟我较劲,但是别和自己身体较劲。” 她摆了摆手,意思是快走吧。 壮壮不舍得,缠着向非晚转圈圈,叶桑榆也不知脑抽还是怎么的,脑子里冒出来一句:狗都比她深情。 向非晚几乎要关门那一瞬,叶桑榆突然叫住她,问起关系户的事。 “到底怎么处理?” “你非叫这个劲干嘛?” “怎么的,不能淘汰?”叶桑榆笃定道:“你向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哪有。”向非晚扶着门框,认认真真道:“我最怕我喜欢的人。” 她眼神直直的,叶桑榆几乎下意识要回避,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面对心上人的墨色双眸,她会抵挡不住。 这次,她双手背在身后,定定地望着向非晚,紧了紧牙关,淡声道:“我说了,这套对我没用。” 向非晚只是笑了笑:“这是我心里话。” 至于那个关系户,向非晚给出折中的意见,再给关系户一个月时间,叶桑榆冷笑:“怎么着?你想帮她扛业绩啊?” “居然被你发现了。”向非晚摇摇头,直夸她现在厉害了,“不过现在确实不能开除,有个项目,和她的背景有很深的关系。” “王秘书嘛,我知道。” “谁跟你说的?”向非晚下一秒就想到了,“冬青是吧?” 她没给叶桑榆反驳的机会,直接走了。 叶桑榆出于好心,准备给冬青打个电话,但是打过去,是正在通话中。 这家伙……动作真快。 叶桑榆只能给冬青发了信息,直接去洗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冬青回她一个哭哭表情包。 她打电话过去,冬青鼻音有点重。 “你不会真的哭了吧?” “向总好凶。”冬青可怜巴巴,叶桑榆想起她确实比较感性,那晚两人聊天说到向非晚可能进去,冬青也是泪汪汪的,爱哭的女孩子,莫名让人觉得有点可爱,“我下次小心点。” 翌日,叶桑榆刷到了热搜新闻,其中几条确实和那晚参加宴会的男人有关。 她坐在角落,偷偷打量向非晚,难道真是这家伙干的? “有事?”向非晚突然抬头,叶桑榆立刻收回视线,“谁看你了?” 向非晚只是笑了笑,低头继续忙碌,叶桑榆托腮梳理最近的音频文件,放到一个压缩包发到自己邮箱。 那边向非晚又开始接电话,提到的内容多半与华信集团的海洋开发主题OD有关。 据说光明集团和北斗集团,也都有参与竞争,现在三家需要结合当下的环保主题,出一套可行性方案。 光明集团优势最明显,资力雄厚,背景硬,且现在已经有鲸鱼岛开发项目再进行,实操性最高,暂时没有太大的缺陷; 北斗集团主流产业就是与海洋开发有关,也就是经验最丰富,但公司实力相对弱一些; 华信集团,实力介于两者之间,亮点是已经和海洋环保局有基础的合作框架,按理说只要问题不大,那希望也很大。 三家各自紧锣密鼓偷偷准备方案,向非晚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叶桑榆下午请假,向非晚没问具体的,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傍晚时,叶桑榆和冬青在云林寺门口汇合。 她提议分开行动节省时间,冬青去请护身符,叶桑榆在小沙弥带领下找到住持,表明来意:“我想给我的父母和向非晚请一个供养的位置就行。” 无论价格多少,她按照青檀寺的方式跟主持商量:“万一以后我元旦不能及时过来,就麻烦您代为效劳,我愿意多奉上香火钱。” 然而,位置有限,只能供养一个人,她最后选了向非晚,活着的人更重要。 住持颔首,算是应下了。 叶桑榆这次特意带卡过来的,唯一的先进设备是刷卡机,可以刷卡。 她的黑卡,今天一次性刷完上百万,叶桑榆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切安妥,叶桑榆净手上香,看着焚香炉后面向非晚的名字,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她默默在心里诵经,祈求佛祖护向非晚周全,灾难横祸一切统统远离。 她关上功德坊的门,天边日落,一抹血红色勾勒出交接分界线。 一架飞机刚好沿着分界线往前飞,留下一条白色的尾巴,红里落了白,少了几分悲壮的凄凉。 叶桑榆盯着那架飞机,不知怎么联想到自己。 她看似一直往前走,但身后带着小尾巴,她没办法断的干净,一想到那730天,她就说不出的难受。 说到底,爱与恨,是同根生。 她若不爱向非晚,自然也没这般深深的恨意了。 回京州的路上,向非晚打电话过来,叶桑榆没接。 冬青一听是向非晚,心都跟着抖:“我有种预感。……” 叮铃叮铃,冬青的手机响了。 向非晚打来的。 视频邀请。
第75章 撒谎, 是无底洞。 一个又一个谎言编织的危楼,最终会坍塌。 冬青敢装傻,但无法明目张胆地欺骗向非晚。 她求助地看叶桑榆, 叶桑榆摇摇头, 找了个窝囊废队友。 她把视频接通, 向非晚笃定的语气:“果然在一起。” “有事就说。”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听见。”叶桑榆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下班时间,不受理对公业务。” 向非晚到也没别的大事, 打电话查岗,顺便看看她的状态。 得知她外出, 有心多问两句,叶桑榆懒得理她:“你管我去哪?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然后, 视频就此挂断。 冬青感慨地叹口气, 叶桑榆手机放到旁边:“别叹了,跟我说说, 你这次有什么收获。” 话还得从叶桑榆入狱的事说起, 当年叶桑榆的案件原本是在另一个区法院处理,后来转了一次,转到女子第一女监。 “你知道为什么转吗?”冬青突然问,叶桑榆摇头,纳闷地反问:“我怎么会知道?我都不知道转过,以为本来就是要去那里。” 冬青摇摇头, 目光笔挺, 缓缓道:“听说是向总找人转的, 你进去之后, 向总尝试找过当时你帮忙那女的,叫什么黎……” “姜黎。” “对。”冬青附和。 就是这位姜黎, 在光明集团俱乐部里外貌出众,成了一张招牌,也因此和秦熙盛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姜黎是奔着嫁给他,但秦熙盛的家庭背景,母亲秦斐然根本不可能接纳她,两人因此吵过不少次架。 而他们之所以会打起来,是姜黎收集了很多与秦熙盛有关的证据,冬青听半夏的推测,那证据的分量,大概是足以能把秦熙盛彻底送进去的分量。 “但是秦熙盛多狡猾多狠啊。”冬青不由得为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叹口气,“听说姜黎怀孕,秦熙盛口头答应让她生下来,但又找人暗中使坏,让姜黎流产,因为他根本不想要孩子。” 姜黎起初不知道是秦熙盛搞得鬼,面对秦熙盛的呵护,依然相信他,直到有次意外听见他和别人的通话…… 秦熙盛承认了,也叫嚣地告诉她,就算告到哪里都没用。 姜黎这时亮出证据的一部分,扬言与他同归于尽,就在两人动手时,被叶桑榆撞见了。 叶桑榆才了解事情的大概,冬青一脚刹车等着红灯,颇为感慨道:“这份证据,随着姜黎的消失也消失了,她在秦熙盛身边,肯定掌握了最关键的证据。” 叶桑榆其实挺不理解,按照秦熙盛的条件和家境,女友随便挑,但是他偏偏不找女朋友,也不找情人,却偏偏和一个俱乐部的服务生发生关系。 冬青摆摆手:“不不不,桑榆,有一点你大概不知道。” 那就是秦熙盛曾经有过心头好,有过一个白月光,得了重病,据说他曾经想尽办法给她治病,但最后还是阴阳相隔。 “白月光和姜黎很像?”叶桑榆反问,冬青点头:“不仅长得像,而且名字还一样,所以嘛。” 所以,狼心狗肺的人,居然也会深情。 叶桑榆听着有种离谱狗血爱情剧的错觉:“然后呢?” 然后,秦熙盛对于神似白月光的人,又爱又恨。 那天叶桑榆不出手,秦熙盛就会拿到证据,但因为她出手,姜黎再一次逃跑,证据也被转移。 “所以,秦熙盛恨你,恨得要死。”冬青说起半夏口中的秦熙盛,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足够狠,有足够多的替身和金钱,替他摆平一切。 叶桑榆渐渐听出滋味来了,默默听到最后,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向非晚为了救我,不得不把我送进去?” 冬青拐弯,驶进西子湾小区,认真道:“应该是是这样。” “那我是不是得谢谢她?”叶桑榆的阴阳怪气很明显了,冬青察觉到异样,连忙补救:“桑榆,你别误会我,我是把我听到的,告诉你,不是要毁了我们统一战线联盟。” 叶桑榆冷哼一声,嘴上没再说,但心里在琢磨。 她很早之前就用过类似的想法安慰自己,向非晚一定是为了保护她,但保护人的方式千万条,非要把她送进监狱里?那TM可是监狱。 冬青把车子停在车库,熄火,解开安全带,转身道:“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也不理解,所以我问半夏。” 既然向总那么爱意叶桑榆,怎么会忍心把她送进监狱呢?再不济弄个小房子或者送到国外,总该可以吧? 叶桑榆眼睛闪了下,又有了兴趣,她确实想过这种最糟糕的办法,比如她只在一个固定范围活动,失去相对自由,但至少不是真的监狱。 “你知道半夏怎么说吗?” “……” 冬青试图来个互动,被叶桑榆无语的小眼神看得心虚。 “答案其实很简单,在这之前,向总尝试过用我们想到的这种方法,但是她保护的那个人还是死了,最后不了了之。”冬青长叹口气,“秦熙盛的背后,不只是他,还有别的势力,不管国内外,他要是动了杀你的心,你在哪都没办法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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