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向非晚,他只说不知情, 并表示合作期间, 这边的使用权都归他,向非晚的车停在这边,那是擅自闯入施工场地,有任何危险需要自己负责。 “不爬进来我走了。”秦熙盛呼口烟雾,被风吹散。 他转身那一瞬,叶桑榆用尽所有力气, 飞奔上前, 跨过栏杆, 从后面扑上去。 雨声掩盖了一切, 保镖没反应过来,秦熙盛被扑得踉跄, 摔了个狗啃食。 她的刀刃压在秦熙盛的脖子上,怒吼道:“都TM不许动!” 保镖伸手,刀刃切近肌肤,秦熙盛疼地大叫:“草!不许动!” 那刀子离大动脉很近,一旦破了,就等于暴血喷泉。 叶桑榆让他交出向非晚,秦熙盛说不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董正廷在密谋什么,”叶桑榆手臂摁他的脑袋,手撕扯他的耳朵,刀贴着脖子,“你们想她死,她要死了,我要你们赔命。” 董正廷被扯得龇牙咧嘴,骂她有病。 她可能确实有病,向非晚陷她于不义,让她吃牢饭,她恨死,但又看不得任何人欺负这个人。 曾经日夜的甜蜜很真实,高墙里的苦涩也很真实,理智和情感拉扯,几乎要把她撕裂。 这一刻,叶桑榆很倦怠,如果向非晚死了,她当下唯一活着的念头——报复,这个目标将不复存在,她只要杀死秦熙盛就足够,至于他背后的那些罪恶,她可以不管的。 叶桑榆给秦熙盛最后一次机会,他不承认。 她的刀子,刺进他的肩膀,疼得秦熙盛惨叫。 保镖惊慌之下,立刻掏出手机,叶桑榆歇斯底里:“把手机给我丢了!” 第二刀扎在手臂上,秦熙盛疼得咒骂,保镖丢了手机。 三人僵持,秦熙盛直骂她是疯子,叶桑榆冷笑,红了眼,压抑道:“最后一次机会,再不交出向非晚,我就割破你的大动脉!” 她话落到刀起,秦熙盛挣扎喊道:“等一下!” 他歪头往后看,说不上是疼的泪水,还是雨水,眼睛猩红,断断续续地说:“她确实来这里了,但是下水了,我不知道她去哪了,你问问董正廷吧。” “我不问!”叶桑榆的刀子要落下,秦熙盛恶兽一般挺起,保镖趁机上来帮忙。 叶桑榆的刀子挥出去,割破保镖的额头,血迷住眼睛,他连连倒退几步,一下子栽到桥下。 秦熙盛试图甩开叶桑榆,但她整个人牢牢挂在他身上,刀子再次刺进他的手臂,疼得秦熙盛弯腰,松了手。 她双腿夹紧秦熙盛腰腹,向后倒挂,一刀扎在他的膝盖。 秦熙盛直接跪地,叶桑榆猛地抬手肘,用刀柄猛地磕秦熙盛的脑袋,他扑通一声倒在泥水里。 叶桑榆骑在他的后背,手抓着他的头发向后薅,刀尖比在动脉上,嗓音嘶哑地吼:“把她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几乎是哭喊着,撕心裂肺,刀子刺穿秦熙盛的手背,深深扎进泥土里。 秦熙盛直到今天才发现,被他低估的,不是向非晚,而是叶桑榆这个疯女人。 他浑身疼得要裂开,感觉刀子往脖子里割,残喘道:“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个疯子别TM乱动!” 秦熙盛腿瘸了,眼睛看不清,后背还背着个大活人。 他拖着沉重步伐,踉跄地往里面走,门口守卫的人都看傻了。 之前就被警告过,鲸鱼岛上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擅自报警,守卫只能躲在房间里,生怕叶桑榆一生气把他也宰了。 秦熙盛血肉模糊出现在鲸鱼岛的指挥室,门口的保镖一度围过来要攻击叶桑榆。 叶桑榆杀红了眼,狠道:“让他们都滚!” 秦熙盛也不知是自己太紧张,还是全身太疼,他感觉大动脉已经被割破,也有点怕了,吼道:“都TM别乱动。” 指挥室门一开,董正廷吓了一跳。 大屏幕是深海里的画面,一群人搅和在一起,水呈现浅红色,像是有人流血了。 “是不是在攻击她?让他们停下,快!”叶桑榆吼,秦熙盛怒火都发在董正廷身上:“MD,你看你麻痹,停下啊!” 董正廷回了头看了一眼,有人已经把向非晚擒住,就差一点点,他故作惊慌道:“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别吓我啊,我就是来看项目。” 秦熙盛大骂脏话:“你TM想杀死向非晚,你还在那装!”他上前,扯过话筒发令:“都给我停下,别动向非晚!” 他连吼三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蓝色的血管鼓鼓的,皮肤爆红,血像是燃料,弄的到处都是。 水下那群人终于散去,露出两个人,设备颜色与海蓝色相近。 其中一个明显有点体力不支,另外一个从后面抱着她往上游,镜头随着她们往上去,显然她们一入海就被锁定了。 秦熙盛气息厚重,手撑在指挥台,哑着嗓子,声嘶力竭:“你TM怎么不找董正廷?” 被叶桑榆通红的眼睛盯着,董正廷浑身一抖,他发现,他对叶桑榆的了解似乎是片面的,他从没看出,她有如此狂野桀骜的一面,疯起来的程度比向非晚似乎更甚。 “秦熙盛,你别冤枉我,我就是过来看项目,你让我帮你看会指挥台,我都不知道里面在干嘛。”秦熙盛歪头,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董正廷,“你TM是在找死,你知道吧?” 叶桑榆挂在秦熙盛身上,压根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盯着画面里的人。 那个高个子,帮助向非晚一起往上游,两人露出水面,向非晚靠在那个人身上半晌没动。 那人拖着她往岸边走,叶桑榆逼着秦熙盛再出去,秦熙盛已经没力气了,有几分商量的意思,叶桑榆吼他:“我让你走!” 一开门,果然一群秦熙盛的人围在门口。 外层是冬青带着人,她见了叶桑榆吓了一跳,浑身是血,乌黑长发贴着苍白的脸颊,眼睛通红,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冬青一群人手里抄着铁棍,断绝秦熙盛的后路,指着他的人:“都别动,我们的人安全,自然会放开秦熙盛,你们要是乱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熙盛背着叶桑榆往沙滩里走,一脚一个脚印,走得踉跄,脖子上有什么往下淌,他不知是血,还是雨水。 冬青的人跟在他们后面,秦熙盛的人在最后。 远处岸边躺着一个人,另外一个已经不见了。 几步之遥,呼吸厚重到快要断气,他哑着嗓子:“还TM不下来?” 叶桑榆的刀压在他的脖子上,埋头压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道:“秦熙盛,恨我吗?” 他身体摇晃,没做声,但眉头皱得很紧。 “你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你,”她冷笑,笑得有些丧心病狂,“你想杀死我,我也一样,我现在就可以。” “那你一辈子就彻底完了。”秦熙盛胸口起伏,叶桑榆低声细语,像是恶魔:“向非晚没事,我就暂时留你一条狗命,她要是有事,我第一个宰了你。” 叶桑榆咬着刀刃,手搭在他的肩膀,借力往下跳,顺势猛地踹他后背。 秦熙盛体力不支,扑通趴在地上,叶桑榆双腿紧绷用力太久,腿软地倒退几步,最后被冬青扶住。 手下的人,各自救自己的主子去了。 秦熙盛要强,不让碰,摇摇晃晃往前走,走出几步回头,眉目生冷地盯着叶桑榆。 叶桑榆舔舐刀尖的血,分明是在向他挑衅。 这一刻,秦熙盛真真切切地开始后悔,他当初不该贪图利益,留了一条疯狗的命。 向非晚也已经站起来,被脱下设备,大口地呼吸,摇摇晃晃地往叶桑榆跟前走。 冬青眼看着叶桑榆眼底的光亮,在触碰到向非晚时灼灼燃烧成熊熊大火。 她刚刚从叶桑榆拼命的样子里看到了担心,而危险解除那一刻,仇恨和怒火会从新以血脉压制的力度,压制住那份担忧。 所以现在的叶桑榆,浑身是血,杀气腾腾,大有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气势。 冬青愣是没敢说什么,想借着搀扶叶桑榆的机会,便于控制接下来的局面。 但叶桑榆甩开了她,她毫无防备,被甩得倒退几步。 向非晚踉跄地走到叶桑榆跟前,看见她满身血,也看见她红肿的眼睛,更看见眼眸深处来不及完全散尽的担心。 向非晚伸出手来,想去拥抱她。 叶桑榆却满腔的怒火,踩着发软的沙子,急冲冲往前闯。 有人要拦住,向非晚喝住他们,一个人走向她。 叶桑榆双眼通红,用尽残存的力气跑着,跃身而起,狠狠地挥出拳头。 一拳结实稳准狠地打在向非晚的脸上,她承受不住,踉跄倒退倒地。 叶桑榆也颓然跪地,跪在湿软的沙滩,扬起头克制着汹涌而来的情绪。 雨水砸在脸上,她终于感觉到一丝疼,悬浮的灵魂归位,她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万般情绪冲撞泪水闸门,她捂着脸,嚎啕大哭,仿佛天再也不会亮,雨永远也不会停,而她这辈子也无法忘记向非晚。 真TM叫人绝望啊。
第68章 5月, 晚春,其实尚未到阵雨连绵的时节。 今天的京州,却像是被谁捅个大窟窿, 雨幕密集, 城市排水系统不佳, 已然出现积水。 很巧的是,回京州市里,秦熙盛和向非晚的车刚好并排, 都被堵着。 秦熙盛伤得不轻,往医院赶的路上, 医生也在往这边来。 向非晚多亏有潜水设备,受了轻伤, 主要是体力不支。 叶桑榆的电动车, 没电了,只能塞到后备箱, 车盖子都盖不上。 两辆车并行, 叶桑榆虎视眈眈盯着隔壁车。 秦熙盛现在看见她头疼,恨得牙痒痒,索性收回视线,瞧见旁边坐着的董正廷,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董正廷再多的解释,在秦熙盛听来都是辩解, 他心中满是怒火, 奈何伤口疼, 只能先忍着。 十字路口, 冬青抄小路,驶入水流中。 相对偏僻, 但很顺畅,叶桑榆感觉像是坐在船上,听着外面水流撞击起的浪花声。 冬青偶尔会低声说话,似乎在和谁确认路况。 叶桑榆闭着眼睛,再没力气动,瘫软的身体忍不住哆嗦。 手突然被碰了下,她立刻受惊似地缩回手,向非晚歪头一直看着她,她或许真累了,所以再难起波澜,一丝涟漪都不曾有。 向非晚的手摊在座位上,车子拐弯,或者上下坡,她的手轻轻摇晃,指尖都会碰到叶桑榆的手。 叶桑榆微蹙眉头,手缩回来,和向非晚彻底保持距离。 向非晚之前没少在雨天出行,或许是肋骨撕裂,给她带来的影响,她后劲不足,再加上被围攻……她累得精疲力竭。 叶桑榆的意思是直接回家,向非晚要求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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