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桑榆出来,向非晚已经在厨房做饭。 她站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向非晚穿了粉色的围裙,里面是简单的T恤,衬得肤色更白。 炒菜时小臂紧绷,肌肉线条流畅,视线落在腕子上的伤痕,她心里像是长了根倒刺,刺得她不舒服。 于是,最后她把向非晚赶出去,自己上阵做菜。 向非晚站在门口盯着看,她不爽地指了指旁边:“哪凉快哪呆着去。” 叶桑榆好几次转头,看见门框边上撤回慢几秒的发丝。 她慢慢走到门口,正赶上向非晚要偷看,差点撞上她,向非晚难得露出讪讪的笑。 叶桑榆面无表情,从里面把门带上了。 向非晚把门打开:“关门热,我不看了。” 之后,门敞着,叶桑榆炒完菜。 两人围在桌边吃饭,向非晚给她夹菜,她捧着饭碗躲开。 她几乎没开口说话,唯独说的两句还是和壮壮说的,向非晚也闷头吃饭,吃得比她还多。 “我吃撑了。”向非晚靠着椅背,摸了摸小腹,“你做的很好吃,谢谢。” 她不做声,起身收拾碗筷。 向非晚要帮忙又被赶出来:“别到时候伤口严重赖上我。” 叶桑榆拾掇完,已经是下午,向非晚的电脑摆在客厅,她站在窗边低声打电话,壮壮趴在桌边睡觉。 窗半敞,一缕春风拂过向非晚的发丝,兜绕着转到叶桑榆身上,调皮地撩起她的衣角。 同一缕风,温柔地抚摸过房间每一寸,又从窗口溜走。 午后的阳光耀眼,连同天上的云,也被照得又白又亮。 光线斜斜地落在向非晚手臂上,红痕像是渗出血似得,叶桑榆不由得挠了挠自己掌心和手臂的伤疤,那是在监狱里留下来的,一到夏天就会痒。 五月一过,可不是初夏就要来了吗? 叶桑榆收回视线,慢慢往房间走。 向非晚回眸,望着她的背影消失。 片刻后,向非晚去卧室,偷偷帮她盖好毯子。 人索性坐在床边,双臂交叠,下巴垫在手背上,欣赏一会儿睡美人。 叶桑榆做梦了,梦见年少时的她们,她缠着向非晚索吻,向非晚不给她。 也不知哪里射来一束光,向非晚站在那光中间,明亮得耀眼,她闭着眼想抱住向非晚,但只能摸到光,摸不到向非晚,她心急得不行。 这种强烈的感觉,促使她想醒来,但又实在太困,于是她在中间拉扯,处于半睡半醒,睡得不顺心。 叶桑榆眉头皱起,小嘴巴也被咬红。 向非晚凑近,看着红润润的唇,莹润亮泽,像是有一种魔力在召唤她。 她越凑越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念头,催促她不管不顾亲下去,但理智的弦绷得很紧。 这时,她手机响了,在兜里嗡的一声震动,伴随着响铃。 叶桑榆被吵得睁开眼,迷瞪望见真切熟悉的脸,她下意识抬手勾住向非晚的脖子,终于抱住了。 她把人拉下来,唇迎上去。 吻了个结结实实。 突然而来的热情,瞬间烧毁理智的弦,向非晚深入温暖的世界不到两秒,她的舌尖被利齿封印,叶桑榆下了狠劲咬的。 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叶桑榆是在发泄,以示惩罚。 然而等待叶桑榆的,更加热烈的暴风骤雨,密不透风的稳,让她她无法呼吸,下意识吞咽,喉间也都是血腥味。 更要命的,是叶桑榆耳边传来的声音很不对劲。 急促呼吸,低婉的银声,还有那句极近羞耻的轻声细语:“我想要。” 她脑海中设想过的画面,正在发生,所以叶桑榆本能性地翻身将人压住,连嘴角轻佻凉薄的笑都一瞬展现,凑到向非晚耳边,恶魔般低语:“那就跪下来求我啊。”
第57章 晚春的京州, 夜微寒。 已然盛放的群芳,不畏凉风,反而开得愈发娇艳。 犹如此刻的向非晚, 追逐春天的脚步, 一直奔向尽头, 哪怕尽头是南墙。 然而,叶桑榆是诚心不如她的意。 所以即便她真的像是提线木偶,完全遵循操纵者的指令, 她也无法得到她想要的。 更何况,向非晚跪下却未能如愿后, 她双眸里的星星燎原,燃成熊熊大火。 她跪在地上, 仰头望着端坐的人, 带着脾气笃定道:“你是故意的。” 叶桑榆端坐,翘着腿, 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向非晚是天生的冷白皮, 是暴晒都无法改变的白皙,这是叶桑榆曾经最羡慕的。 犹记得初次去海滩,她抹了一堆防晒,非要摁着向非晚给她擦,当然也顺便为了吃点豆腐。 向非晚抱着她笑,也不点破她, 反正由着她到处涂防晒。 她那时找了诸多理由, 给锁骨, 兄口和小腹, 乃至于腿根都要抹上防晒。 爪子乱划拉,最后是向非晚摁着她的手, 下巴垫在她的肩膀,呵着热气道:“再不停下,我就要兽性大发了。” 那次海滩行,叶桑榆黑了起码两个色号,而向非晚呢,肤色冷白似雪,气得她耍赖,非要在向非晚的脑门画月亮。 她用的眉笔,画了个黑月亮,翻版白面包青天,当然她也没能安全脱身,被向非晚抱在怀里涂口红。 向非晚比她大,有很多成年大姐姐才知道的小情趣。 她以为涂口红是用唇膏,淡淡的水蜜桃味,向非晚最爱的。 现实却是,向非晚涂在自己唇上,然后覆盖上去。 那次涂口红,涂得叶桑榆晕天晕地,她舌根儿疼,迷瞪眼看见向非晚的脸红了,白皙似雪的肌肤,染成一层淡红,格外的好看。 不可否认,这一刻的向非晚,依旧美丽。 尤其是惯常冷清寡淡的人,一旦沾了情涩,眉眼间便显露出女人特有的妩昧。 所以即便叶桑榆会避开,但眼神时不时还是会瞥见迷人的椿色,比如敞开的领口,比如微扬下巴露出的鹅颈,还有那颗喉间痣,此刻都被涂上一层亮色,极具冲击力。 叶桑榆慢慢靠着椅背,双臂交叠环抱于兄,懒散地淡声道:“你可以不跪。” 向非晚用膝盖向前走两步,手搭在她的腿上,她嘶了一声,眉目凌厉,冷声呵斥:“拿开。” 手,慢慢挪到椅子两侧,撑起跪坐的身体,向非晚靠近她,黑亮的眼底满是赤诚的渴求:“可是我跪了。” 那语气一丝委屈,像是乖乖的大狗听从主人指令,但却没换来奖励,所以眼眸潮诗地望着她,控诉她。 叶桑榆内心动了恻隐,面上却还是冷淡,嗤笑一声:“那又怎么样?” “你得说到做到。”向非晚这话,牵扯出叶桑榆过去最不快的时光,那个风雪天之前,向非晚说会保护她,最后却送她进去了。 刚滋生的那点心软,直接被她扼杀,她俯身揪住向非晚的衣领,拽到眼前,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 “你好意思再说?”叶桑榆冷漠地打断,“你做过什么事,用我提醒你么?” 向非晚没挣脱,微扬着头,眼尾泛起红,半晌吐出一句话:“所以,我过去所有的好,你都不记得了。” 这话,其实早在她说之前,在叶桑榆心里徘徊千百回了,这也是叶桑榆一直会心软的原因。 730天之外,她和向非晚的每天,都无比充实快乐。 所以她才会坚定地认为,她的余生,死也要和向非晚一起。 也正因此,被抛弃那一刻,她痛不欲生,她恨,但她也是懂得感恩的人,她不是没尝试过,用过去所有爱的总和,去抵消恨。 可是,叶桑榆做不到,她双手抓着向非晚的衣领摇晃:“你信佛,你应该知道,功过不相抵。” 向非晚眼底明亮的光,有那么一刻,涣散了。 无法聚焦的眼神,不知落在哪,随着叶桑榆摇晃的动作,身体也像是海上孤独的浮萍,再无处栖息。 叶桑榆说:“佛尚且如此,我不是佛。” 向非晚睫羽低垂,覆盖住黑眸,藏起所有的星光。 她撩起眼帘,眼底复又氤氲出熟悉的厌世感,还有漫不经心的随性:“那你想怎么样呢?”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微微颔首道:“也是,我应该换个方式问你。” 向非晚像是疯长的蔓藤,突然爬到她身上,馋住了她。 她被紧紧地抱住,挣扎时,被向非晚捧住脸,逼迫她直视那双黑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有她的倒影,或许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慌乱,毕竟她第一次这样对向非晚。 向非晚的掌心滚烫,箍着她脸颊的骨头有些疼,她蹙眉不耐烦道:“在我发火之前,放开我!” 这只换来恣意的笑,向非晚趴在她身上,双手固定住她的脸,盯着那双水润的眼睛,气息厚重,压抑道:“别急,我的宝贝,我还没问你呢,不可以急的哦。” 是熟悉的语气,以前向非晚总是宠着她哄着,现在她听出那话里隐含着威慑。 换了以前,她以前肯定放软态度,现在叶桑榆浑身的逆骨,双手握住向非晚的手腕,紧紧地向外掰。 向非晚猩红的眼仰望着她,像是虔诚的教徒,阴郁地笑着说:“我应该问,你和董正廷商量好怎么报复我了吗?” 叶桑榆猛地用力掰开她的双手,抬腿朝着她的兄口踹去。 向非晚向后仰,撞在床上,脑袋撞得咚的一声。 像是不知疼,向非晚迅速起身,重新爬到她身边,抓紧她的双腕,一字一顿道:“需要我告诉你,我的软肋么?” 叶桑榆挣扎,冷声道:“我不需要。” 她挣脱不开,索性整个人向前扑去,用身体将向非晚压倒,双肘拄地,死死地压制住向非晚:“我会靠我自己,夺走你的一切,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向非晚眼底再次焕发出光辉,双眸猩红却很明亮,语气甚至有些兴奋地发抖:“我的宝贝这么厉害的么?” 急促的呼吸缠绕,向非晚的夸奖听起来渗人,她说:“你要是这么说,那我真得很期待了。” 这世界上,疯的人,又何止是她。 向非晚,疯得比她更厉害。 于她而言,这更像是一种挑衅。 曾经柔软的心,在爱与恨之前摇摆,现在天秤渐渐已经明显倾向恨的这一侧。 叶桑榆分神这一瞬,向非晚突然挣脱双手,勾着她的脖子往下拉。 她们几乎零距离,乱而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一阵阵的热度往上窜,向非晚笑得邪气,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亲爱的宝贝,我必须要提醒你,我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所以你要小心,不要被我反噬掉。” 叶桑榆双手撑地,挺直腰背,拉开几厘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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