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董正廷叫她, 她不应。 董正廷要追出去,向非晚却挡在门口, 面无表情道:“骂完就走?” “你想怎么样?”他堂堂七尺男儿, 被一个女人挡住去路,只让他觉得羞耻, “向非晚, 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 “主动打电话给我的是你,让我听你们对话的也是你,刚刚骂人的也是你,”向非晚脸色愈发阴沉,扬声反问道:“到底谁过分?” 董正廷抓着门框, 冷脸吼她让开。 向非晚没动, 董正廷恼怒:“那别怪我动手。” “呵。”向非晚扬起笑, “你试试。” 她眼底尽是轻蔑和冷傲, 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忍到份儿了,当即抬起手要推。 下一秒, 房间和楼道里传来“啪”的一声,响亮震耳。 向非晚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怒火中烧甩手还击,却被向非晚后仰躲开,反手又是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左脸。 董正廷气急,下狠挥拳,不料向非晚顺势抓着他的衣袖往前送,他一拳狠狠捶在墙上,人也趴到墙上。 他刚转身,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右脸。 “我草/你……”董正廷刚骂出口,向非晚又甩了一巴掌。 他暴怒,上前要抓住她,向非晚闪身绕到后面,照着他后背一脚飞踹。 董正廷直接摔趴,脸撞到刚才被他弄倒的椅子上,见了血。 这次,没等他起身,向非晚拎起椅子压在他后背。 北京烤鸭店里的椅子,是厚木材质,四个椅腿中间的横撑,刚好钳制住他。 他低声咆哮着挣扎,但脖子一抬,正好被横撑不住,他无法起身。 向非晚踩着椅子,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压上去,缓口气,沉声道:“董正廷,我念着旧情,对你一忍再忍,你造黄谣我没追究,现在又来了,不长记性是吧?” 愤怒和屈辱,让董正廷接近失控,他破口大骂,字字不离爹妈。 向非晚捞起桌上的勺子,舀上一勺热汤:“你无能狂怒的样子,真是可笑啊。” 她手一歪,汤洒在地上,溅到董正廷的脸上,烫得他倒吸气,歪头往后看,脸红脖子粗地吼:“你TM有病啊,我草……” “再骂?”向非晚持汤勺的手悬在半空中,正对着他的脑袋,他咬牙却不敢出声了。 “董正廷,你要是个男人,就要点儿脸,”向非晚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指着他:“你私下找桑榆,我没找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要是打算拿她搞事,我会让你哭得找不到北。” 她使劲儿踩了下椅子,问:“听见了么?” 趴在地上的人,脸贴着冰凉的地面,眼睛都是红的。 向非晚的手一歪,汤又洒下来,提醒道:“别让我重复。” 她重新盛了一勺热汤,董正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听见了。” 向非晚扬手丢开汤勺,收回腿掸了掸裤子,哼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董正廷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动,耻辱愤怒痛苦等等多种情绪杂糅,泪水夺眶而出。 门这时候从外面推开,服务生也吓了一跳,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他歇斯底里地吼:“滚!” 董正廷费力地站起身,泄愤似地踹椅子,连踹几脚,椅子撞到墙上。 他抹了一把眼泪,掏出手机发信息:我们合作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她死!!! 首都的四月,白日微暖,入夜凉如水。 叶桑榆一路走回酒店,走得很慢,双肩扛着无形的重负。 她走到路口歪头看了一眼,向非晚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交错,谁也没避开。 夜风扬起发丝,凌乱地挡住叶桑榆的视线,向非晚突然抬手指了指,她别过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红灯变了。 叶桑榆走回到酒店,她们的距离渐近,酒店门口,向非晚几乎与她同行。 她视若无睹,往走廊里拐,电梯刚好下来。 向非晚比她更快一步,按了向上的按键,门开了,竟然是秦熙盛。 他出来,她们进去。 他上下打量,眸底暗藏着别有意味的冷笑。 电梯门快关上,叮的一声又开了。 秦熙盛摁了上行的按钮,歪头睨着她们,不冷不热道:“叶桑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我和畜生语言不通。”叶桑榆按了关闭键。 秦熙盛脸色难堪,被电梯里面的灯照得一清二楚。 电梯开得太久要关上,站在叶桑榆后面的向非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又摁住上行,冷笑道:“你是不敢吧?” “是啊,”叶桑榆阴阳怪气道:“畜生都有病,我当然怕。” 电梯再次要关上,秦熙盛这次直接伸腿挡在中间,脸色绷紧,隐忍道:“关于当年的事,你不想做个了断?” 向非晚瞥了一眼秦熙盛,他勾起阴冷的笑,冲叶桑榆说:“给你机会,你不敢啊。” 她没什么不敢的,在电梯提醒超时的滴滴声响中,他们定下,回京州见面。 “时间地点我再通知你。”秦熙盛缩回腿,叶桑榆懒散道:“要见我,时间和地点就得我来定。” 他手扳住电梯门,露出玩味的笑:“老子是真喜欢你身上这股劲儿。” 电梯门渐渐关闭,向非晚视线锐利如剑,冷冷道:“没镜子就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么?” 秦熙盛的笑意僵住,再次试图拦截电梯,为时已晚,他暴躁地捶了一拳电梯,骂了句脏话。 电梯里,叶桑榆微抿着唇,眉眼略弯。 向非晚双手背在身后,淡声道:“想笑就笑出来。” 她索性咬紧唇,疼痛使人清醒,回怼:“谁笑了?” 向非晚明眸生辉,绽放笑意:“我啊。” 美人哀叹,故意问:“到底怎么才能让你笑啊,我想看你笑,想看很久了。” 叶桑榆冷冷地嗤了一声:“那你得先取悦我。” “哦?”向非晚饶有兴趣,电梯停下,叶桑榆才意识到,向非晚没按数字键。 她走出电梯,向非晚也跟着出来,她站在房门前,向非晚站在后面。 “你干嘛?” “跟你聊工作。”向非晚一本正经。 “不是吴总跟我谈么?” “噢,”向非晚想了几秒,“你等下。” 她当着叶桑榆的面,打给吴怀仁:“关于你要找叶桑榆谈的工作,你来谈,还是我来谈?” 吴怀仁回了句:“您受累了,我有事提前回京州市了。” 向非晚挂断电话,看着叶桑榆无语的小眼神,认真道:“他有事走了。” 叶桑榆拉开门,她跟着进去,要关门,又被叶桑榆拦住:“诶,关门干嘛?” “为什么不关?”向非晚握着门把,叶桑榆正色道:“孤女寡女,当然不能关门。” 向非晚勾起笑:“行。” 她留了个门缝,叶桑榆不满意,直接拉门,四敞大开。 叶桑榆洗手出来,向非晚已经打开电脑,坐在桌边,看样子还真有工作。 向非晚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她站着:“我不坐,开始吧。” 向非晚说起今天上午会议,华信集团与常合作的媒体会对外发稿宣传,她作为一把手,自然是要把关的。 “这和我有关系?”叶桑榆拿起一瓶水,拧了一下没拧开,可能是刚洗手有点滑,她又使劲儿拧,还是没拧开,手拧得通红有点疼,赌气地丢到一旁不喝了。 “你得学习,对外发布的通稿,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向非晚拿过刚才的水瓶拧开,放到边上。 叶桑榆也不喝,双手插兜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学这个?” “你想坐在我的位置,就得学。” 她下意识要反驳,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向非晚已经按了微信的语音通话键,叮铃铃响声几下,那边接起来,热切地叫了声:“向总。” “嗯,现在把稿件打开,我边说你边改。”向非晚放下手机,滑动鼠标,从开头开始。 叶桑榆听出来了,那边是运营总监。 这次会议是北京市政府发起,可见重要程度,所以稿件是总监把关。 内容主要也是围绕海洋环境保护,华信集团和海洋环保局联手,以京州市主要海岛周围海域为中心,投放集团自主研发的检测机器,从监测环保参数开始。 其中向非晚和环保局局长的讲话,尤为重要,需要放上原文。 整篇稿件,两人从用词到语序,甚至于标点符号,都要斟酌。 这大概是叶桑榆第一次站在向非晚身边,看她工作的样子。 台灯从侧面照过来,像是给她打了高光,侧脸轮廓勾勒出起伏的金线,喉间那颗痣,也隐隐透着亮。 认真专业的人,每根发丝都被镀上一层亮色,整个人都在发光。 叶桑榆失神片刻,两人已经结束文字的校正,沟通起稿件中的照片。 其中有她拍摄的两张,运营总监建议替换掉:“向总,从专业角度来说,运营部用专业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放在纸媒上更好看,桑榆拍的是不错,但是……” “我就喜欢桑榆这两张。”向非晚打断她,不同意更换,运营总监商量道:“那向总,要不然这样,纸媒放我们部门拍的,电子媒介上,放桑榆拍摄的。” 向非晚仰头看她:“你觉得呢?” 运营总监以为老板问自己,啊了一声:“我觉得……” “我没问你,我在问桑榆。” 运营总监尴尬地应声,找补道:“桑榆也在啊,你拍的不错,达到专业水准了,就是手机本身的照相功能,和相机比还是逊色了些。” 向非晚把电脑扭过去,认真地展示四张照片,问:“桑榆,你觉得哪个好看?” “我建议按照程总的建议来。” “诶,别,还是按照向总的意思来。” “你就说哪个好看,”向非晚非要问她,“还是都不好看?” “都挺好看的。”叶桑榆说完,瞥见向非晚嘴角勾起的细微弧度,她在笑,甚至有些满意道:“那就按照程总的方式来,你觉得我好看,是吧,桑榆。” “……” “你觉得我哪里最好看?”向非晚抬起头,大有展示五官的意思,叶桑榆很想提醒她,你电话还没挂,在说什么鬼话。 “向总,那我先挂了。”那边说得很轻,生怕打扰到她们似的,向非晚嗯了一声,那边立马挂了。 向非晚站起身,左右转身展示给她看。 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简单的西装裙,衬得人高雅又贵气。 “怎么样?”向非晚站在她面前,问:“你觉得怎么样最好看?” 叶桑榆看她自恋的样子,别过头绕过去,无语地回了句:“不穿最好看。” 向非晚噢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那就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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