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不好,你还干不坏吗?大胆地干!”吴怀仁鼓励的词儿,特别像宠溺孩子的大家长。 大家都听笑了,叶桑榆也无奈地笑。 这事就此敲定,有人偷偷在桌底下,在自己的小群里聊天。 有人不解,为什么叶桑榆是那颗受宠的独苗呢? 关于大老板和叶桑榆之间,有说是亲戚关系,有说是禁忌关系,更有离谱的表示,向总可能有什么把柄被叶桑榆抓住了。 叶桑榆敢接下催收部门部长的职务,看戏的人居多,也有人反驳:你们真不懂假不懂啊?老吴一看就是故意的,叶桑榆靠的是向总的关系,催收时有人敢不老实,向总会出手的。 会议持续到尾声,生日会场布置完毕。 有同事开玩笑,自打叶桑榆来了,公司的标准水涨船高。 另一个嗤嗤笑:“全公司就一个桑榆,你不是,你就别想了。” 冬青心里想:哪里是全公司,是全世界啊。 漫长的部门会议,终于结束。 叶桑榆打给董正廷,说现在过去。 她被人从后面推了下,是吴怀仁,指了指尽头的礼堂。 叶桑榆接着电话,茫然地跟着吴怀仁往前走,嘴上低声说:“这个点不堵车,应该很快吧。” 她站在礼堂后门,身后的喧闹声不知何时散去,刚要转身,却撞见一个人的怀里,熟悉的淡香。 向非晚低头盯着她,她嘴巴张了张:“我一会打给你。” “打完了?”向非晚身体一侧挡住去路,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往前推,“来吧。” 她想说向非晚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公司! 下一秒,向非晚拧门推开,房间里的彩灯瞬间亮起,地上铺着的花道一闪一闪,通向中间的大蛋糕。 很多部门同事的名字,她还没记住,她们站在两侧,唱着生日歌。 向非晚凑到她耳边说:“生日快乐,小叶。” 手机振动,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 那串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写着:回电,要事。 她转身闪躲开:“我要先去打个电话。” 向非晚望着远去的身影,眸底的光倏地暗沉。 主角不在,大家之前热闹欢笑,现在瞥见向非晚渐渐冷清凌厉的脸色,礼堂里渐渐安静,只有音响里欢快的生日快乐歌。 吴怀仁的手机响了,他举手示意,负责音乐的同事连忙关了音乐。 “桑榆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大家都等你呢。”吴怀仁听着听着,脸色凝重几分,偷偷瞄着门口的向非晚,笑道:“哎呀,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呀?你先过来吹个蜡烛,向总和大家都等你呢。” 他为难地噢了一声:“那要不然你跟向总说一声?” “啊,”吴怀仁不敢擅自决定,“那你等下,我问下向总。” 叶桑榆让他开免提,她想表达谢意,但因为有急事,确实已经离开公司。 吴怀仁问:“向总,您看还开免提吗?” 向非晚眸光阴沉,眉宇笼罩冷霜,礼堂里所有人噤若寒蝉。 冬青一旁低声说:“吴总,你就开免提吧。” 叶桑榆的声音通过话筒里传来:“我很感谢你们每一位的精心准备,我有事不能在场,很抱歉,不嫌弃的,我到时候请你们吃饭,今晚就失陪了,抱歉哈。” 吴怀仁忙打圆场:“这次主要是公司关怀新员工,向总很用心,你要请,就请向总吃饭吧,向总还没走呢,你跟向总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就差直接说了,向总都要气炸了,你赶紧说两句好话。 其实冬青已经在偷偷发信息给桑榆:祖宗,你别这么搞啊,向总真得发火,你吃不消的啊。 叶桑榆原本打算说两句好话,但见冬青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都是让她哄着向非晚。 她逆反心理上来了,用着比刚才轻飘飘的语气,淡淡问了句:“向总不会生气了吧?” 向非晚敛眉,眸若冷冰,压着声:“你去见他了?” “这个与您无关吧?”叶桑榆轻描淡写的反问,无异于平地炸雷,在场的人分明感觉周遭冷空气骤降,大气都不敢出,“谢谢向总费心,没事我先挂了。” 短暂的沉默空白,那边传来嘟嘟声,叶桑榆真的挂了。 “咣!” 突然而来的关门声震耳,他们头一次见向非晚发这么大火,所有人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冬青赶紧跟出去,走廊里回荡着向非晚冷漠凌厉的音线,透着能吞人下腹的狠劲儿。 “把她给我找回来。” “就现在。”
第35章 正月十五闹花灯, 叶桑榆一路看了很多漂亮的花灯。 今年是狗年,出租车上的师傅也挂了一只狗狗花灯,亮着暖色的光, 一晃一晃挺可爱。 她捂着兜里的手机, 响了又响, 她也不接。 司机师傅以为她没听见,提醒她,她说没事。 司机自动发散思维, 问她是不是和家人吵架了,继而又说到大过年的…… 她不怎么接话, 师傅也没再多说。 一路从繁华市区驶入破旧昏暗的旧城区,她让师傅停在一家接近弃用的商场旁, 司机低头看了一眼:“这阴森森的, 咋约在这里了?” 她付了100元钱,让师傅打表在路边等。 整栋大楼, 除了一楼超市在营业, 上面都黑漆漆的。 储物柜在地下一层,柜门上的扫码区,泛着蓝幽幽的光。 叶桑榆左手插兜,右手举着手电照亮。 大部分储物柜都是空的,她掏出兜里的刀子,咬在唇齿间戒备着。 她从墙角找到阿Pin事先放的条形码纸, 打开36号柜, 取出鼓囊囊的文件袋塞进大衣里面。 突然间, 深处传来喀喇一声, 仿佛是谁踢到空的易拉罐。 她举起手机慢慢移动,近处浮动的灰尘呛鼻, 远处黑暗可以吞噬所有。 叶桑榆的心嘭嘭跳,她手臂压住文件袋,举着手机照亮,一手握着匕首,贴近墙壁慢慢往外走。 近到门口,叶桑榆一路沿着楼梯往上跑。 最后一个台阶,她揣好匕首,回头看了一眼,楼下一片阴黑色。 叶桑榆抱紧怀里文件袋,跑到街上,原本该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不见了。 她暗暗地骂了一声脏话,裹紧衣服沿着坑洼的砖路往前走。 这片行人不多,偶尔有车子驶过,她一路走一路回头,确认没有人跟踪她。 远处接连传来爆竹声挺热闹,这边冷清又荒凉,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弃儿。 她走了很远,连个出租车的影儿都没有,最后导航找到个公交车的始发站,半天也不来。 远处影影绰绰,看不清什么。 公交车牌对面的老小区,只有零星几盏灯,深红砖墙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嗡—— 手机振动,向非晚收到一条新信息:向总,之前跟踪的人走了,现在她在等公交,我在附近盯着呢,公交车估计还得会,要不要我安排车去接? 向非晚缓缓呼出一口气,快速回了一条:让她等着,这是惩罚。 冬青:她看起来有点冷。 向非晚下一条紧着发来,写着:我派人过去。 冬青幽幽叹口气,向总也是不容易。 又等了10多分钟,终于来了一辆公交车,叶桑榆坐上车,冬青发信息报备:上车了,估计会半路下车,打车回去。 如冬青所料,叶桑榆半路到了繁华路段,打车回去了。 一路折腾,浑身出汗,风一吹,都凉了,额头湿蒙蒙的,她摸了一把,脑门冰凉。 人站在电梯里,她翻出手机,电量只剩3%,一堆未读消息,她压根不敢点进去,就怕浪费电。 叶桑榆一阵热一阵冷,浑身潮乎乎,她解开大衣呼哒几下,一拐出来灯亮了,撞见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向非晚一身黑色长款,跟暗黑使者差不多。 脸色冷白,一点温度都没有,叶桑榆拎在手里的黄色文件袋,来不及藏了。 向非晚站的位置,正好挡住门锁,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拷问她的灵魂。 “让一下。”叶桑榆说话才发觉嗓子有点哑了,痒得咳嗽几声。 向非晚侧身让开,她指纹解锁开门,按亮开关,楼道里的灯熄了。 房间白炽灯照得向非晚的脸,苍白阴郁,有点吓人。 叶桑榆低头换鞋没关门,变相算是给向非晚留了机会。 然而向非晚没主动进来,还是冷漠寡淡的表情,明显是还在生气。 她直接拉上门,哐的一声。 楼道里的灯亮了,向非晚站在那一动不动,眸光阴沉得厉害。 灯很快又灭了,一抹黑影戳在门口,叶桑榆也有点来气,转身直接去浴室洗澡了。 整个澡,洗得毛毛躁躁,洗去一身潮湿,人清爽了些,但心情还沉沉的往下坠。 她裹着浴巾,擦头发,不由得往门口看。 最后,她使劲儿甩湿毛巾,走到门口,昏暗的楼道里,那道黑影还在。 这人真是……叶桑榆无语,低低骂了句:“站着吧,有能耐站到天亮。” 她吹干头发,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桌上的黄色文件袋很吸引人,但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门口飘。 叶桑榆最后忍不住开了门,向非晚跟望妻石似的,一直站在那,姿势都没变。 她没好气道:“站那干什么?守灵啊?” 人好像被她气成雕塑,一动不动,叶桑榆更气:“要么进来,要么赶紧走,别站在这。” 她推搡一把,揪着衣领拽到跟前,才看清她眼底的湿润,还有眼尾的红。 那些即将喷涌而出的话,一下子都哽在喉咙。 她的心骤然酸涩,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一把将人拽进来,随后关上门,不再管她。 这次,身后的人有动静了,理直气壮:“我饿了。” “饿了找你妈。” “我妈失踪很多年了,你知道的。”她的语气意外的平静,叶桑榆怀疑刚才看错了,气势汹汹折回来,那双黑宝石似的眼睛,湿漉漉的,“所以呢?” “我饿了。”向非晚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我要吃你的生日蛋糕,还要吃你的生日面,还有炸元宵。” 这是以前过生日的老三样儿,叶桑榆被她说得心头更酸楚,给她一杵子:“我是寿星你是寿星?” “你。” “那今天谁最大?” 向非晚的目光打量,掠过起伏山峦,复又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今天算你大。” “什么算啊?”叶桑榆不服气,挺胸计较道:“我哪里比你小?” 向非晚再看一眼,她横眉立目:“往哪看?变态。” 她指着厨房:“现在命令你,去厨房干活。” 家里没蛋糕,没元宵,只有挂面条,还是她自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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