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委屈得不行,”叶桑榆嚷着:“我可没让你来,拎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她上前推搡,被向非晚一把抱住。 叶桑榆挣扎,向非晚抱得更紧。 她又是打,又是舀,有点歇斯底里。 向非晚被撞得靠在门上,她还是紧抱着不放。 叶桑榆最后力气耗尽,软在她怀里,呜呜地哭出声。 向非晚把人揽在怀里,呵护着,软言细语哄着,也压抑着:“乖,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不哭。” 她哭得更大声,向非晚抱紧她轻轻摇着,哄道:“噢噢~哭吧哭吧,想哭就哭。” 她狠狠地舀上向非晚的肩膀,疼得向非晚倒吸口气,缓而颤抖地呼出一口气,眉眼餍足笑着呢喃道:“你还是这么可爱啊。”
第33章 深夜, 爱意在隐秘的角落汹涌。 病痛下的理智,不堪一击,叶桑榆短暂地放弃抵抗, 连同报复的火苗也微弱了。 当然, 残存的理智, 让她有种羞耻感。 所以对于向非晚“鞍前马后”地悉心照料,她都不给好脸色。 向非晚始终和颜悦色,她不想喝粥, 就哄她喝汤。 汤凉了加热,热完吹吹, 再看她喝下去。 那双眼底的情愫,她是再熟悉不过的, 脉脉深情, 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叶桑榆脸上一阵阵热,亏得烧得热度爬上脸, 再添几分羞涩也不明显。 喝完热汤, 她出了汗,向非晚拿来温热毛巾,帮她擦脸。 叶桑榆余光盯着挽起的衣袖,白皙紧绷的线条流畅漂亮,她呼吸间嗅到的香都是滚烫的,心也跳得厉害。 这该死的发烧, 叶桑榆暗暗在心里骂。 她了解自己, 生病会让她变成没出息的软骨头, 这会儿绷着脸色, 但全身绷紧有点累。 向非晚掌心托起她的脸,像是拖着小狗的下巴微微抬。 她冷冰冰的眼神, 硬邦邦盯着向非晚,别过头不配合。 向非晚看她大眼睛忽闪忽闪,掌心抚着她的脸,低声细语地哄,似乎声音大了,会把理智决绝的本体唤醒。 柔软的毛巾,顺着额头,沿着脸部线条擦到下巴,擦到嘴角时,向非晚低低地说:“乖哦,还有这里,吃东西沾到了,要好好擦干净,做个干净的乖宝宝。” 叶桑榆脑袋法发沉,被掌心托着下巴其实顶舒服,但温度烫人,她蹙眉:“热。” 向非晚哄着:“那下次我毛巾弄得凉些。” “我说的是你的手。”她拧眉,垂着眸子,睫羽天生带着点卷翘的弧度,很漂亮。 “嗯,那我的手一会也凉凉的。”向非晚擦完高挺鼻梁,抬手摸摸的头发,眉眼弯着夸赞:“真乖,等我下。” 她像是小宝宝,随随便便做什么都会被夸奖。 向非晚再次回来,手心凉了些,但毛巾还是温热的。 “还是热的。”她不满意地嘟囔。 向非晚擦她的后颈,她身体无力,靠在结实的小腹,向非晚轻抚她的后背,哄道:“循序渐进,慢慢凉下来。” 她熟稔地做着曾经做过的,叶桑榆病态下,无力抗衡,只能由她去了。 最后刷牙时,向非晚替她挤好牙膏,铺垫一块毛巾,示意她:“啊~” “我自己刷。”她的手很烫,烫得向非晚探手摸她额头,“待会躺下,我们再测下体温。” 她拧眉,眯着眼刷牙,站起身要往洗手间走,哪知道身体忽悠一下升空,她吓得睁大眼睛。 “你瘦了好多。”向非晚抱着她进浴室放下,她简单洗漱,又被强行抱回到卧室。 体温确实又升上来了,她吃了药重新躺好。 向非晚投来毛巾,要给她擦身体。 她缩在被子里不肯,向非晚拉起她的手:“那你闭眼睛,我给你擦额头和脖子,再擦擦手臂。” 毛巾温凉,擦去体表热度,叶桑榆舒坦了些,闭上眼睛,迷迷瞪瞪的。 她忽一会在云里,忽一会在雾里,身体变得轻飘飘。 凉风拂过,她惬意地舒展身体,渴求更温柔的风卷走余热。 向非晚边擦锁骨,边观察她的反映,起初蜷缩身体,推搡抗拒,现在全身放松,任由她摆弄。 这是难得的温馨时间,像是恢复到往日,躺着的还是乖顺粘人的小家伙,向非晚看着红扑扑的脸,好几次俯身下去,最终却又止于几厘米的距离。 叶桑榆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像是步入雨后深山竹林,透着一股子清凉。 现在她发烧,整个人散发着热度,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烧得难受,人蹙着眉头,向非晚摸过凉水的手,摸她眉心,熨帖纹路。 向非晚一遍遍给她擦身体,加之药效作用,身体的温度再次降下来,表情也终于不是苦巴巴的小脸了。 人惬意地哼了几声,似乎擦得挺舒服,又像是做了梦,低低呓语着什么。 向非晚不放心,半小时后测了一次体温,短暂恢复到正常。 她长舒口气,又不敢掉以轻心。 喉咙干涩,她烧上水,去洗手间简单洗了一把脸,索性直接洗了澡,整个人清爽不少。 只是洗完才想起没拿衣服,她裹着浴巾出来,去厨房喝杯水,再去卧室看叶桑榆。 哪知道人迷瞪瞪地坐在那,怀里抱着枕头,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 向非晚怕吓着她,走得很轻,近前一看,人闭着眼,身体有点打晃。 她慢慢搂着人往床上放,叶桑榆靠在她怀里,迷瞪瞪地抓着浴巾往下拽。 向非晚眼看着自己浴巾被扯开,一阵凉意袭来,她打了个冷战,下一秒又被温暖的小火炉抱住,热度腾地升上来。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生病时睡梦中,叶桑榆很自然地抱紧向非晚,那是她所渴求的,也是她长久以来习惯的。 向非晚索性躺在床上,抱着人轻拍后背哄着,听她又嘀嘀咕咕呢喃着什么。 起初小声听不见,后面声音大了些,情绪激动,人也时不时挣扎两下。 叶桑榆大概是做了噩梦,向非晚这样想,之后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先是叫晚晚,后面又叫她向非晚,再之后,叶桑榆窝在她怀里,眼里吧嗒吧嗒往下掉,差点把她的心哭碎。 向非晚听见的,叶桑榆是一次次问她为什么,她低声叫了几次小叶,叶桑榆嗯了一声,像是听见了。 “你……”向非晚抿着唇,半晌盯着红红的脸,问:“你恨我吗?” 她问了很多次,叶桑榆后面嗯了一声,也不知是难受,还是真得说恨她。 “你恨向非晚,是吗?”向非晚轻抚她的脸,隔着手背,亲吻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恨向非晚,我都知道,是吧?” “是。”叶桑榆真就回了这个字。 向非晚心中某处轰然塌陷,她的世界坍塌,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声呜咽,来自于叶桑榆。 叶桑榆呜咽哭声,向非晚听在耳里,痛在心里。 开工再无回头箭,向非晚很清楚地知道,她没有退路。 她的世界之轮,碾压过荒野荆棘,留下布满血痕的车辙。 后半夜,叶桑榆睡熟,向非晚隔几分钟给她喂水。 虽然几次喝到嘴里,也倾身覆到唇前,但最后向非晚自己喝下去了。 毛巾投水,换了又换,每次温凉适宜,刚升上来的热度都被降下去。 一直到天亮,她的体温终于稳定,向非晚连续测了四次,终于放心了。 小小的一只缩在被子里,向非晚替她掖好被角,去厨房煮了粥。 一大早冬青发信息,询问是否需要她过来,向非晚让她去买两盒喉糖过来,牌子和厂家都标注清晰。 冬青特意买了早餐过来,瞥见向非晚眼底的红血丝,她了然,心疼道:“向总,您睡会儿,我看着她,她要是有动静,我叫您。” 向非晚低头喝粥,喝了没几口起身往卧室去了,她纳闷地躲到门口,才真切地听见叶桑榆哼哼唧唧的,不知是难受还是做噩梦了。 她羞愧地站在门口,自我检讨,发信息给半夏说:难怪向总不信任我,我跟她比,这辈子可能注定要单身了。 半夏:怕啥,还有我。 冬青:你说我这么不成器,还没你有眼力,也不算会来事,向总为什么一直让我跟在身边啊? 半夏暴躁:放屁!你是最好的! 冬青默默叹口气,半夏怎么和向总一样啊,骂归骂,但绝对护着她。 向非晚哄睡叶桑榆,简单吃了早饭,冬青识趣地拎着垃圾走了。 临走之前,说起泼油漆那几个小孩,其中四个自知理亏,认栽认罚,只有一个是暴发户,声称和市里的领导认识,叫嚣要找人办了向非晚。 向非晚冷冷清清回了句:“让他找,我等着。” 冬青头一次见她为了这种小事计较,也听顾所长说起,向总旁边有个脸生的姑娘,气质和向非晚挺像,但脾气不小,连向总都敢凶。 这话一说,冬青就知道肯定是叶桑榆了,她要关门又探头:“向总。” 向非晚手里正拎着扫把,在家都是有人伺候,来这里扫地,她又不能多说:“向总,我是想说,咱们最近刚加入GEU,是不是尽量避开这些小纠纷,那个人是个愣头青,万一闹起来没轻没重,对咱们影响不好。” 向非晚定定地望着她:“说完了?” “是。” “走吧。”向非晚的意思很明显,让他闹。 冬青出门,给顾所长打了电话,提前知会一声,让他尽量规劝那个愣头青:“本就理亏,他要是敢闹,向总也不会留情面。” 向非晚简单收拾卫生,时不时去卧室安抚下睡得不安稳的人。 她一生病就变得嗜睡,睡睡醒醒到下午,肚子咕咕叫,还没睁眼,已经闻到米香。 叶桑榆睁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迷糊中看见旁边的电子台历,阴历正月十二,旁边悬挂着驼黄色的大月亮,她恍惚以为是晚上。 脚步声停在床边,向非晚放下水杯和粥碗,坐在床头低头柔声道:“醒了?” 刚醒来的人是个脆弱的宝宝,要轻声细语哄着来,起床气基本没等支棱起来就被制服了。 她当了一天的废人,被向非晚照顾着,吃粥,喝水,吃药,之后奖励她甜甜的喉糖。 她嗓子冒凉风,舒服多了,躺久了想要下床走走,向非晚要扶她,人清醒了些又开始抗拒。 逞强的后果是下床没走两步腿软,直接被向非晚捞进怀里抱住,哄道:“乖,我抱你去晒会太阳,休息好了有力气了再推开我。” 嗜睡的人眯着眼,在阳光下睡睡醒醒,向非晚坐在旁边办公。 她听着规律的敲键盘声,在梦里又回到年少时,她陪在向非晚身边,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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