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得瘦了很多。”叶桑榆轻轻擦拭白皙的肌肤,轻声说:“赶明儿个,我得把所有菜系都学了,天天做一堆吃的,看着你吃,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向非晚意识到自己刚才误解她了,叶桑榆不是生气,而是心疼。 她心口泛起暖意,心尖却又刺痛,像是冰火两重天的刺激,她眼眶骤然酸涩。 分别在即,来日凶险,一切的不确定性,向非晚眶底的眼泪险些掉下来。 她顺势转身靠近叶桑榆怀里,趴在叶桑榆肩膀,眼含热泪却故作轻快地笑道:“小叶果然好爱我哦。” “我那是爱我自己。”叶桑榆揉了揉她的后背,“你吃得胖胖的,我抱着手感才好。” 洗完澡,叶桑榆捞过浴巾把人包裹住。 向非晚懒洋洋,也不肯自己擦,叶桑榆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摁着浴巾,一点一点吸走水珠。 她的手不算小,但向非晚之大,她一手卧不下,摇摇两座山,叶桑榆脸颊不禁弘了鸿。 向非晚突然喟叹道:“秃子也挺好,不用洗头发,真省事。” 叶桑榆笑道:“你还别说,我剪完头发也发现了,真的太省事了,我都不用吹,出了门到医院就干了。” 向非晚闻言转身,两人贴着彼此,眸光碰撞,滋滋啦啦地冒火花。 她抬起手臂搭在叶桑榆双肩,浴巾滑落,叶桑榆只抓了个边,视线落在那都是盛放的椿意,脸鸿通的,忸怩道:“你别冻着。” 大夏天,热火燎原,不可能冻着。 黑色的眼,明亮似宝石,向非晚灼灼地望着她。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四目相碰就躲开的人,大胆迎着热辣滚烫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得向非晚心神荡恙。 “怎么会这么可爱的?”向非晚的喜欢,从眉眼笑意,从凑近琴脸的动作流露出来,“你真的太可爱了,爱的我真想……” 她一时不知怎么形容,一手抚着脸,一边脸上去蹭了蹭,叶桑榆被弄得有点养,笑出声:“真想怎么样?” 叶桑榆自然也喜欢琴密接触,向非晚歪头西她的脸,甚至舀她的耳朵,呢喃道:“真想把你吃掉。” “咦,你的口水到处都是。”叶桑榆故意嫌弃,向非晚哎呀一声,板着脸凶道:“居然敢嫌弃我,过来。” 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 两人闹作一团,一起倒在沙发上,叶桑榆像是老母亲,用浴巾拢着她无奈道:“你别冻着,快换衣服去。” 闹过笑过,向非晚张罗早点上床。 “你不准乱动。”叶桑榆看她兴奋的小表情,像是光棍多年的懒汉娶了小媳妇,就差啪啪啪拍床板了。 叶桑榆提前关了灯,向非晚咯咯笑出声。 “笑什么?”她故意凶,向非晚知道她害羞,捂嘴偷着笑,“没有没有,小叶听错了。” 一番折腾,总算躺下,向非晚很乖巧地窝在她怀里。 一切像是梦,但又实实在在地发生着,向非晚让叶桑榆掐自己的脸:“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叶桑榆试图捏住一点点肉,真是瘦得可怜,她心生怜惜,凑近琴了一口,脸颊发烫,小声问:“是梦吗?” 向非晚意外得来的糖果,不知满足,也很小声:“有点不确定,你再来一下。” 叶桑榆骨子里就乖,照着小脸落下红唇,却不料触碰到温热的柔软,那是向非晚的唇。 不同于上次的狂风大作,这次是春风细雨,两个人都很享受。 最后依旧是叶桑榆忘记呼吸,向非晚不舍地拉开距离,点了点她的鼻尖,声音微颤道:“以后多琴几次就好了。” 甜蜜的时光,转瞬即逝。 一晚上,两个人无数次重复的对话。 “不早了,该睡了。” “真的该睡了,太晚了。” “睡吧睡吧,晚安。” “这次真睡了,都半夜了。” “你看你都打呵欠了,快点睡。” “你刚出院,都不能熬夜,下次这样,不让你提前出院了。” “乖,睡吧,天都要亮了。” …… 最后,叶桑榆给她讲故事,轻轻拍着,人不舍得,却也窝在她怀里睡着。 6点20,叶桑榆习惯性地醒来。 她起床给向非晚煮了粥,做了份爽口的凉菜,再来一份清炒时蔬,最后笼屉蒸上提前买回来的奶香馒头和花卷。 怕向非晚没胃口,她又单独做了个三明治放在碟子里,用番茄酱挤出一个笑脸,有点丑,她看着看着莫名想哭。 临行前,叶桑榆回房间,轻轻地和她稳别。 向非晚,我选择无条件信任你,千万别让我后悔,你一定要好好地回到我身边。 否则,我不知自己黑化成何等模样,堕入到哪层人间炼狱。 千万,请安好。
第135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客厅, 慢慢爬到门板,钻进缝隙,潜入昏暗的卧室。 向非晚翻身失败, 她闭着眼睛往后摸, 柔软的……枕头。 再摸摸, 是被子。 向非晚的心,忽地坠落,失重感让她猛然睁开眼。 她翻身看旁边, 空空如也,叶桑榆不在了。 她的心, 好像是空了。 人怔怔地望着床单的褶皱,那是叶桑榆留下的痕迹,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 眼眶酸涩难忍。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深吸口气, 慢慢抱起叶桑榆的枕头, 泪水被如数吸收,留下一片思念的阴影。 厨房的早餐,慰藉了她空荡虚无的心。 手机里,躺着叶桑榆的信息:我走了,向非晚,虽然我想, 但是我还是会安静地等你, 不会联系你, 希望你忙完, 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带我回家。我爱你。 下面紧跟着一条:还记得我们去过的那家明信片店吗?我给你写了便签, 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向非晚握着手机,贴在心口,悸动让她身体轻轻发抖。 叶桑榆懂她,信任她,给她无限的空间和自由,她这段时间确实没办法再联系叶桑榆。 向非晚吃过早餐,把家里收拾干净,她站到镜子前,重新带上叶桑榆送她的新发型,她左右照照,满意地点点头。 推开门,两边站着着装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半夏,另一个是她的医生木蓝,半夏主动说:“映棠随着叶总一起去冰岛了,表面上随行派了两个人,近距离跟着的有8个人,实际上派了30人的小分队,您可以放心。” 向总点点头,问起冬青:“你是唯一的家人,我觉得你还是跟在她身边比较好。” “我就说吧。”木蓝一旁附和,“你还不听我的。” 半夏送她一个白眼:“向总,别说我是否同意,冬青不同意,在她心里,你比我重要,你知道的。” “我这次有特殊情况,一个人都不能带。”向非晚径直往前走,半夏冲木蓝耸肩,意思是:你看吧,你也不行。 木蓝闲不住,向非晚让她也去冰岛:“她身边需要一个医生,你的余生,头号需要照顾的人,是叶桑榆。” 木蓝和半夏对看一眼,听得话里的意思,都有了危机感,半夏跟上去:“向总,就让我跟你去吧。” 向非晚谁也不肯带,她冷下脸色,谁也不敢乱来。 她开车飞驰离去,留下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吃了一嘴尾气。 “怎么办?”木蓝无奈道,“向总真是的,一到关键时刻就丢下咱们自己玩。” “能怎么办?”半夏扬手开车锁,跃身跳进敞篷跑车,“各凭本事吧。” 跑车飞驰离去,只剩下木蓝,她抚了抚额头,在叶桑榆和向非晚之间思考一秒,无条件选择向非晚。 向非晚最先去的,是明信片店。 斜对面的摩天轮,白日里也在慢慢地旋转,隐约看得见上面坐着的人,她心生羡慕,眯着眼仰头看,后悔没和叶桑榆多坐几次。 明信片的老板热情地招呼她,她点点头,压低帽檐,绕过人群,很快寻找到自己张贴的两张便签。 叶桑榆的便签,贴在她的旁边,一张粉的,一张红的。 粉的写着:有人说,坚持21天就能养成一个全新的习惯,我每天告诉自己我恨你,但我的心却没出息地更爱你,我到底要拿你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世界。 有人在她下面写了字:那就爱她。 后面有不同的笔迹写着+1。 向非晚漾出笑来,轻轻叹口气。 红色纸条写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数不清的我爱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XFW,即便我说着恨你那一刻,我依旧爱你,我无可救药了,就这样一辈子吧,我无法放开你,所以被我折磨,是你的宿命,你接受吧。 向非晚笑着笑着,红了眼圈,难为她的小家伙了。 恨意浓的时候,写下我爱你,等于剖开魔鬼的自我,露出天使的灵魂,会让向非晚看见爱,也会让叶桑榆鲜血淋漓。 她要如何不爱她呢?向非晚偷偷撕下两张便签放进钱包里。 傻姑娘,我知道你有多爱我,是我自己不配,我不敢奢望。 你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我的生生世世都给你。 向非晚开车去了趟Lee的宠物医院,Lee纳闷道:“换发型了?” 她只是笑了笑,壮壮身体指标都正常,只是刚来情绪低落,胃口一般。 “以为你们不要它了。”Lee天天给它唠嗑,做思想工作。 “壮壮,麻麻不是不要你,等忙完就接你回家了。”向非晚抱着壮壮,狗子开心又难过,哼哼唧唧的,很粘人。 Lee问她要多久,她摇摇头。 “注意身体。”Lee看她消瘦很多,作为朋友,也只能提醒,“要是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随时告诉我,别一个人硬撑,行吗?” 向非晚看着壮壮吃了顿饭,临走前,在柜台上压了一笔现金。 Lee气得不轻,发语音骂她,让她完事赶紧拿走,要不然跟她断交。 向非晚最终回了趟自己家,她慢吞吞地清扫一遍,将所有的物品擦拭干净归置整齐。 最后,她站在门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环视一圈。 暮色余晖,家具被镀上一层暗红,房间里充满了复古的美感,但也多了份悲壮和凄凉。 静谧中浮尘萦绕,像是无数个不知何处栖息的细小灵魂,一如她此刻,叶桑榆不在,她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孤单的人。 思念空前高涨,向非晚却只能强行压下,翻出门口柜子的便签,写得满满登登。 向非晚撕下标签,贴在柜门上。 关上门,与这里告别,也与过去告别。 向非晚从兜里翻出老手机,发了个信息:我准备出发了。 一架小小的直升机,载着向非晚乘风踏夜飞上高空,而叶桑榆此刻也在云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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