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君砚这个极其要强的人一脸困扰不已的模样来寻求她帮助时,可是让她小小惊讶了一番。要知道就算在最开始公司转型时,她也没有向任何人寻求过意见,愣是凭着一股狠劲闯了出来。 她当初说要去找路思凉问个清楚,要不是她帮她分清楚了利弊按住了她,只怕她早就坐不住了。又抓不住重点,万一跑去找路思凉后吵起来… 啧,想想都可怕。 路思凉要是真不在意她,那去问了也没用,要是在意她,这样去问反而会起反效果,让这个缩头乌龟彻底躲进龟壳里。所以她后来找了个主意,让苏君砚找这个培训机会探一探,又怕演技会暴露选择清除了记忆。 郑可馨睨了苏君砚一眼,第一次在老板面前如此气势十足:“不好好答谢我一次,是不是说不过去?” 苏君砚看她一眼,倒是爽快:“你想要什么?” 郑可馨蹬蹬上前几步,语气激动:“涨薪?” … 路思凉在房间里躺了许久,就在系统开始担忧她的精神状态时,这人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洗了把脸,从头到脚拾掇干净自己,表情似乎很紧张,深呼吸了几下,蹭蹭蹭出了房间。 系统:…… 此时路思凉站在一道褐色木门前,盯着上面的灰黄条纹,眼珠晃了晃,突然觉得四肢都僵硬的开始不协调起来。 她去顶楼找过苏君砚,依旧是畅通无阻,这让她十分讶异。原以为苏君砚这几天当她不存在的样子,势必已经讨厌她了。 是忘了和手下说?还是单纯觉得没必要费口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苏君砚怎么看待她,她都会诚恳道歉。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楼上时候正巧碰到了郑秘书。郑可馨对她笑的像花儿一样,并积极表示,苏总就在火葬场部的会议室开会,这会会议应该快结束了。 后来她准备半路拦截,结果别的员工都从会议室里出来了还始终不见女人的身影,她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隔音效果不好,明显的交谈声从里面传来。 是苏君砚和火葬场部的部长。 路思凉等了许久,谈话才到尾声,男人说保证圆满完成任务,接着便是椅子拉开的声音。路思凉深呼吸了一口气,指节在门上轻轻叩了叩。 刚一推开门两道目光直直射向她。 路思凉咽了咽唾沫,视线准确的拴住了中间的女人。 眼珠晃了一会又固定,“苏总,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先出去。” 女人看了她一会,突然道。 男人这时也语气不善的开口:“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随便进来,不知道苏总还在谈事情吗?” 女人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路思凉却觉得好久没见了。之前是不太敢看她,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后,又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也不在意,正常的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等您。” “我是说你先出去。” 男人瞬间反应过来是在叫他,愣了几秒,又看了路思凉几眼,饱满的气焰瞬间变得灰溜溜:“好的苏总。” 等男人走后,空气一下子冷凝。 路思凉看着目光凝在别处的苏君砚,挠挠脑袋,往前几步又直愣愣立住,摆摆手:“苏总,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痛苦面具上脸。 路思凉在心里暗骂了几次不争气,来的时候明明准备的好好的见面就道歉,一见到那张冷艳的脸在心里建设的一往无前的勇气瞬间就像瘪了的气球。 苏君砚瞥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薄唇微抿,按在文件夹上的拇指边缘泛白,没有说话。 路思凉轻轻吸了口气,“我来是想和你说,之前你对我的帮助和照顾我很感激,你帮我家还债,又和我做朋友,我是发自内心很感激你。” 她越说表情越黯淡,从她进来到现在,苏君砚根本没看她几眼,表情也比正常时还冷。 先前的她肯定无理的很讨人厌吧。 苏君砚才会摆出生人勿近的态度完全不想和她交谈。 “你借我的钱我找到新工作后会尽快还,对我之前做的事我很抱歉,我想为那晚不成熟不理智的做法向你道歉,希望——” “所以,你现在是以一个债务人对债主的姿态来和我道歉?” “啊?” 猝不及防被打断,女人颦着眉,目光稍显锐利。明明是坐着的,偏偏路思凉觉得自己才是被 居高临下的那个人。 路思凉反应了几秒,“不是,我——” 喀吱一声,门被打开,一张英俊的面庞带着大半身子探了进来。王楷瑞扫视一圈,露出一个帅气又带着些傻气的笑:“君砚,还不走?” 他十分自来熟,见是路思凉,上前几步,表情友好,“好巧,你是君砚的朋友吧,要不要一起来?” 三番四次见到她,之前还看到苏君砚专门送她回家,他都很少有这待遇。他挺好奇的,一直 想找个机会深入打探打探。 路思凉瞬间僵在原地。 她怎么忘了,苏君砚有男朋友了。 从世界里出来后只顾着道歉和修复关系,怎么又忘了这层。 “你还好吧?” 王楷瑞见面前的女人表情突然变得难看,忍不住关心道。 “不用了,我还要工作。”路思凉深呼吸一口气,撑着桌沿,假笑一下。 看这架势,应该是去约会。 “没事呀,你们老板在这,请个假不就一句话的事。”男人很是热情。 一直在注视着路思凉的苏君砚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走吧。”她站起身。 瞧女人收拾好东西往这边,王楷瑞只好放弃,又不死心的对路思凉眨眨眼,“欢迎来找我玩哦,君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苏君砚无语,在经过路思凉时,抿了抿唇还是道:“他是gay,不用在意他。” “喂,什么叫不要在意我,我还是不是你最可爱最贴心的好朋友了。”男人顿时不乐意了。 见人怔住,苏君砚在心里笑了笑,这人失落都写在脸上,要是她不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没理一旁男人小媳妇似的抱怨,顿了顿,拇指指甲陷入食指,表情硬邦邦的,“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语气有些冷硬,含着些许不自在。 苏君砚耳尖红了红。 这话像是她催着凉儿来表白似的。 但路思凉迟钝的很,她怕再不说的明白些,这人又跑了。 … 苏君砚走后,路思凉在原地站了足足二十秒,好久才咧开了一个有些傻的笑容。 她眼睛亮晶晶的,反应过来后差点血液逆流,在原地用力跳了三下,又摇晃着身子小声耶了几声,激动的像个返古的猿猴。 不是男女朋友? 她不是在做梦吧。 而且听苏君砚的话,好像也没很生她的气? 路思凉在里面笑的像个二百五的傻子,以至于让进来打扫的阿姨都望而却步。 虽然这次出师未捷,还完全被误解了意思,但也不是完全是败绩嘛。 她会继续努力的! 就算先恢复朋友关系也好,她再也不会随便放弃了。 … 一整个部门的人都看出了路思凉心情十分好,哼着小曲,连林星微都问她是不是发财了。 下班前路思凉去顶层找过,得到的回复是苏君砚没回公司。 晚上的时候,她洗簌完躺在床上,忍不住在微信上敲了敲苏君砚。 “在干嘛?” 她举着手机,又打了个滚,可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回复。 “我到家啦。”开始没话找话。 “我妈做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鱼很好吃,你要不要来尝尝?” “我家养了只小仓鼠,天天喜欢把食物从它木屋子里扒出来,被养的越来越挑食了。” … 一直无法倾诉的话如潮水般涌出,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格外想念。 路思凉目光柔和,全部的情绪全都化为了最真实的几个字: “我有话想和你说。” 微信上的聊天记录从十五天前就断了,路思凉划拉划拉手机,看着最后两人的互道晚安,目光温柔起来。 把手机放下,拿出平板看了一个小时公司法的视频。再过半个月就要去公司上班了,企业合规方面的内容复杂的很,虽然进去后会有人带她,但一些基础知识还是要自己提前温习牢固。 时间指向十点半,路思凉见苏君砚还没回复,忍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 肯定是因为在忙或者消息被顶下去了没看到,肯定不是故意不回她消息的。 路思凉这样说服自己,但听筒里清晰的嘟嘟声传来时,攥住手机的手还是紧了紧。 嘟…嘟…嘟… 路思凉呼吸都慢下来。 当嘟到第七声时,紧张的情绪达到峰值,路思凉刚要打退堂鼓对面传来了接通的电流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冷冰冰的“喂?” 路思凉身子一僵。 电话那头有很明显的吵闹声,孩童、老人家和电视剧的声音。 路思凉立马意识到打搅到了人家,声音略显局促,“这么晚了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看你没回消息,以为你太忙没看到,想着直接问你快些。下午的话还没说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几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她想像往常一样交流,但对面冷冰冰的语气立马将她打回了现实。 她们还没有和好。 对面有些吵闹的背景音突然慢慢变小,到最后完全消失。 应该是换了个地。 她注意到电话那头在这过程中还有个熟悉的声音问“君砚,要不要再去切点西瓜?” 是下午那个男的。 路思凉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还在聚会吗?” “家里来了客人。” “哦哦。” … 接着就是一阵静默的呼吸声,路思凉快速眨了几下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要说什么?”那头主动询问。 路思凉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她原本打算要在一个正式的场合道歉,起码也得是面对面,但皮球踢到这了,还不说就显得 她矫情了。 紧张的情绪透过不稳的声线传递过来,苏君砚沉默了一会儿,“嗯。” 她确实还在生气,气路思凉总是遇到点困难就退缩,永远在心里胡思乱想,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出乎意料的痛快将路思凉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大脑空白了几秒,有些着急,“之前是我的错,我自卑心作祟,口无遮拦伤害了你。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意见,任你差遣。你能不能看在我知道错了的份上,给个机会,原谅我,不要生我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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