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身上床,跟她一起睡。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但那只是臆想,事实上,她根本站不起来,也抱不动柳墨。 她们一样高,体重也差不了太多。 所以她木讷地在柳墨怀里说:“嗯,有点困。” 她被柳墨带到床上,柳墨没像昨晚一样,与她隔着伸手都摸不到的距离。 柳墨紧挨着她,拥抱着她,毫不吝啬地将柔软的身躯展现在她的面前。 触手可及。 慕与潇在暗淡的夜灯下摸起她的眉眼。 柳墨闭上眼睛,任她动作。 气氛正好,大家心照不宣,慕与潇低头,吻了吻她的眉梢,她的眼睛。 然后停下了。 柳墨轻巧地说:“你心跳很快。” 慕与潇没掩饰,认真地说:“这个时候心跳都不快的人,要离她远一点。” 比如柳墨,柳墨生理反应是平静的。 柳墨弯唇,睁开被吻过的眼睛:“换而言之,我要离你近一点,是不是?” “也不是。” 慕与潇想了一下:“我也不是好人。” 哪有好人这么轻浮。 “太好了。” 柳墨牵住她的手,“我看看你有多坏。” 慕与潇骤然发醉。
第9章 咫尺 要怎么个“坏法”,才能让柳墨觉得她坏。 好像有点难。 慕与潇脑补了好多“大场面”,把自己想到心跳加速。 牵住她的手含了某种无声的……说“邀请”又像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更像是一种诱惑。 未必摆在面前的美好就都能属于你,有时只为了勾起你人性不堪的弱点,借机取乐和俘虏。 她没被酒水浸染过的那方再冷静不过思绪,揣测着她一直都看不透的人。 她迟疑且小心地将两人相牵的手抬起,搭在柳墨腰上。 柳墨缓缓将被她压住的手抽走,又重新覆在她的手上。 于是她的掌心完全感受到了侧腰的曲线,她闭上眼睛,想的却是昨天见到柳墨的第一眼。 那时候的柳墨,正如视频中看到的一样,像位才气横溢的书法博主。 美得神圣不可侵犯,优雅到任何一份歹念在她面前都像是罪恶的。 但是现在,离慕与潇咫尺。 这种联想似乎压迫到了她某一根神经,刺激得她连呼吸断断续续。 在吻到柳墨时,呼吸停了她自以为无比漫长的时间。 开始只是唇与唇的相遇,她试探性地动了动,轻柔地啄了两下。发现柳墨没有不喜欢的意思,于是,加深了这个吻。 柳墨也自然地回应了她。 自然得有些诡异。 几年不联系、不见面后突如其来的接吻,竟然比过去因相识多年而带着情意的吻,还要自然。 感受到彼此加重的呼吸声,气息萦绕在脸周,慕与潇尝到了酒的甘甜,嗅到了若隐若现的烟草味道,还有柳墨身上馥郁的某种香气。 她都很喜欢,很喜欢。 但也没胆量多碰别的地方,只是被上头的兴致操控,一下下地摩挲柳墨的腰。 很快,柳墨闭着眼睛,轻轻柔柔地,喘了一声。 她提心吊胆的越界和“坏”,在这难以自持的一声中找到了归属。 她终于享受其中。 搁在床头的电话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两个人都僵了一下,在暧.昧灯光下很不清白地对视一眼,都有些烦。 慕与潇停下动作,艰难地翻过身看了一眼手机。 她妈打来的电话。 现在是晚上十点五十,按理她妈早该睡下了,多半是有事情找她。 柳墨说:“不管她。” 在看到慕与潇一脸“怎么可以”的反对时,她妥协了,“好,先接吧。” 本来“不管她”三个字也是说出来逗慕与潇的,看见慕与潇瞪大眼睛,一脸乖相,她已经得到了某种恶趣味的满足。 慕与潇抱歉地对她抿抿唇,唇上还有属于她的晶莹。 摁下接听,用柳墨熟悉的绍城话询问:“妈,还没睡啊,怎么了?” “准备休息了没有?妈妈没有打扰你吧。” 马后炮,柳墨冷嗤。 慕与潇赶忙后退,离她远一点。 柳墨慌忙拉她,以防她掉下床。 “嗯嗯,我今天还在出差,刚躺下。不打扰,什么事啊?” “出差辛苦不辛苦?本来想给你打个视频的,怕你跟同事住一间,不方便呢。” 慕与潇紧张地抓了抓脸,又看了眼柳墨。 见柳墨闭着眼睛,轻轻喘着刚刚没喘匀的气。 “是不方便,我同事现在也睡下了,改天吧。” “好。也没别的,就是今晚妈想你爸爸了,想得失眠。” 那边语气悲伤。 慕与潇听了很心疼:“妈,我也想爸爸呢,不难过了,好不好?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就回去陪你,咱们一起去看爸爸。” “好,妈妈等你。” 本来是温情脉脉的时刻,她妈缓了一会,突然语气一扬骂了句脏话。 “每次这种时候,我恨钟俪两口子恨得牙痒痒。” 柳墨极轻地冷笑了一声。 慕与潇全身紧绷,生怕她妈听见。 还好电话那头沉浸在往事里,没有听到这边细小的动静。 慕与潇温声安抚几句,把电话给挂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妈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她这会正难过,你都别往心里去。我替她跟你道歉。” 慕与潇收拾着烂摊子。 “骂的又不是我,我才不往心里去,放心,我心胸狭隘,装不了太多。” “你不要跟她谈一谈吗,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她不该再有事没事突然给你打电话。这么晚了,我还以为是很重要的事。” 柳墨的话全是道理,慕与潇完全赞同,但是没法接。 只好说:“想我爸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的?” “比如……跟我爸妈吵架还打起来了,再或者,有什么时不再来的相亲对象急着给你推荐。” 柳墨揶揄。 慕与潇笑不出来,“前者暂时不会,哪怕我妈再烦你后妈,也要顾及外婆的身体。” 她外婆向来偏心养女。 偏心加上性格不合,慕与潇妈妈跟柳墨的后妈钟俪,从少女时期养在一起做姐妹时就不对付。 打打闹闹十几年,好不容易各自嫁人,恩恩怨怨也不少,剪不断理还乱。 但彻底反目还是因为慕与潇爸爸离世。 那晚,钟俪的第一任丈夫在镇上酒驾,慕与潇爸爸坐在他车上,两人双双车祸去世。 这桩惨事在当时的教育意义极大,是最好的警示素材。 两家在悲痛中无可奈何,只能互相埋怨。 但慕与潇觉得,活着的人都很无辜。 或许是慕与潇跟父亲的感情从始至终淡许多,小时候就都是妈妈照顾她,父亲工作忙,常年不怎么在家。 又或许她性格就是淡漠,才能在至亲的离开上,还公正地在心里认为,根本怪不着她大姨,更别提柳墨父女了。 “后者,不可能发生。” “所以你没遇到过有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慕与潇觉得很奇怪,“难道你遇到过啊?” 两人互相试探 柳墨笑了一下:“遇到过,不过别人介绍的是女孩子。” “嗯,也很正常。” 慕与潇没表露出多的情绪,重新舒服地躺下。 “你不问我有没有考虑?” “我不想问。” 慕与潇强调:“我们不需要管对方私生活。” 柳墨静默许久,抬手去摸她的头发,换了个换题:“你妈知道你把头发染成橙色,怎么说?” “她还不知道呢。” 柳墨一脸想看戏的表情:“到时候请记得跟我分享。” 希望那时候我们还需要联系。 慕与潇悄悄地想。 接了电话,聊了有的没的,那方面的想法就完全没了,两人居然心平气和地准备睡觉。 慕与潇本以为这一夜自己不可能睡踏实,但她比自己想的要没心没肺。 柳墨的床太舒服,她也太困了。 一旦没人说话,她就没了意识。 夜半,感觉到有冰凉的指尖抚摸她的眉眼。 她以为是个梦,没有多管。 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担心那不是个梦,所以,没有多管。 是柳墨又怎么样。 再被吵醒,是她感觉到柳墨猛然坐了起来。 她跟着起来,看见柳墨盯着亮灯的地方,盯得很专注,就像看见有人在那里活动一样。 慕与潇见怪不怪,也不害怕,猜到柳墨多半在幻觉里头。 她摸柳墨的手臂,那儿冰凉得可怕,她把人揽进怀里,低声念了一段清心诀。 这是她在技能培训课里学到的最有用的东西,见效非常快,柳墨很快挣脱出来,看见了她。 她好声地询问:“你又看见你妈妈了吗,她在写字?” 柳墨失魂落魄:“在哭。” “为什么?” “我不知道。” 慕与潇抱紧她,“没事,不要怕,我会让她尽快安心。” 隔天她醒的时候,柳墨已经不在房间里,床榻旁边整理得格外清爽。 她才意识到,昨晚那杯酒也不是全无用处。 她才回到房,还在刷牙时,韦安如上楼来她房间了。 “柳老师在吃早饭,所以我上来,想看看你的房间。嗯,视野很不错嘛,能看到玉兰树。” 慕与潇心虚,她两个晚上都没有在这间房里睡觉。 她还没来得及换睡衣,于是韦安如靠近她就纳闷了。 “不是,柳老师是私下送了你什么洗护用品吗?你现在身上的味道跟她一模一样,吓死了。总不能这大早上的,你们又见过了?” 慕与潇:“……” 埋头刷牙。
第10章 可爱 昨晚没下雨声,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韦安如一个人睡得更自在。 晨起,睡眼惺忪地推开窗。 视觉还没完全苏醒,但嗅觉极度活跃。 草坪上,有被折断的青草汁的腥气; 栅栏内,有饮过露水的玉兰花香; 做旧木料台面的盥洗台前,薄荷牙膏的清爽感迸溅,像被舀起来泼向人的井水。 慕与潇穿着单调又不带款式和设计的米色睡衣,像个衣架,这样的衣服很考验身材。 睡衣上沾满了不像她风格的香调,那是一种雅致却黏腻的,女人的味道。 矜贵中含着些……引诱。 韦安如描述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她不确定是否精准,但她的词库里就这些好词了。 这味道不多见,第一次闻到她就留意到了,所以才会那么快速地判断出,属于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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