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确信柳墨不是真心想与她看,果断放弃了。 27岁的慕与潇在琢磨之后,是能理解这句话的。 无论拿在主角手里的剧本有多烂俗,两个人要如何去碰撞。爱就是爱。 反之,多么别出心裁,轰轰烈烈,不爱也就是不爱。 慕与潇尝了一颗爆米花, 甜得陌生的味道在口腔肆意散开,比她想象得还要甜。 她看了柳墨一眼, 柳墨问她一个人看电影会不会买爆米花。 “不会。” 柳墨说:“我也不会。” 两个人对视了眼。 柳墨解释说第一次一起看,不买桶爆米花没有仪式感。 “这样啊。” 慕与潇接受了这个说法, 捧场地又吃了一颗。 柳墨跟着拿吃, 指尖无意地在她手背上戳了一下。 她险些打了个颤。 慕与潇又看向墙面上那张关于爱情的海报。 海报上面有句话, “爱的反义词不是不爱。” 这话慕与潇赞成,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有时候爱的反义词有很多。 比如,可能是消遣。 这些电影都想表达点什么, 但等候区的观众们,他们真指望能从电影里得到什么吗? 只不过是周五下班后的消遣而已。 而她也陪着柳墨消遣时间,陪着柳墨将今日四处采访所得的沉重打发掉。 但这跟爱没有关系。 她在脑海中分神,整理着一整天的所得,将整件事串联起来。 是个不复杂的故事,在不考虑柳墨的情况下。 韦安如下午就回到了东城,在有柳墨的工作群里,活跃气氛般地交代了一下行程。 有车站的照片,还有自拍,连发了三张照片。 她今天穿了条牛仔背带裤,还没到肩的短发打理得元气满满,表情很会装嫩。 陈夏:[?] 慕与潇:[……] 柳墨:[安如真好看。] 韦安如回了个“谢谢柳姐”。 当时她们刚到卓家的旧址,柳墨拍了张附近的路牌,以及为了找路,走在她前面的慕与潇。 风尘仆仆,脚上的白鞋都踩上了泥。 她说大记者有在努力工作。 那口吻听上去不像客户,像慕与潇的助理。 之后韦安如就没有在群里再说话了,慕与潇猜她直接去见了陈夏,多半在忙。 可能也会跟陈夏说这几天的事情。 慕与潇认为她说多少都没关系。 打断思路的是外卖员,晚餐送到,是三明治、汉堡一类的食物,吃着便捷。 店铺就在商场里。 慕与潇选了酸黄瓜牛肉汉堡,柳墨居然刚好点了她喜欢的味道。 她吃得不快,但嘴边沾了一点儿酱汁。 柳墨抬手,拿纸帮她擦了。 慕与潇心一慌,下意识看了一圈周围。 柳墨不解:“在找什么?” “这里会不会有你的粉丝?” 嗤笑一声,柳墨问她:“什么意思,怕我给你惹麻烦啊?” “是你,绯闻。” 她说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平时用不到这个词。 “我要怕绯闻吗?又不是大明星。反正网上说我男女不忌,感情不断。没影响。” 慕与潇听到这,极为克制地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酸黄瓜汉堡。 这家店的黄瓜更酸一点。 柳墨反倒来了兴致:“你就不想知道网上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吗?有兴趣是不是,那你可以采访采访我嘛,还没有哪个记者敢问我这类问题。 我看你偶尔也在公众号写些正常的新闻稿,出过爆款对吧?采访完我,你可以写一篇嘛。” “你怎么会看到?” “陈夏给我看的啊。” “如果我写关乎你的文稿,是帮你澄清还是……” “还是洗白。对不对?” 柳墨猜到她的话,笑眯眯道:“你也可以如实报道嘛。” 如实报道柳墨的情史吗? 这是听上去就不会缺阅读量的题材,但记者本人的心理可能不够强大,不敢问也不敢听。 慕与潇起身收拾:“检票了,走吧。” 韦安如在这时发消息来问她在干嘛,她如实回答。 [陪柳墨看电影。] [6,我是不是走晚了?] 慕与潇发了个翻白眼,又把电影票发过去,[是她想看。] [这你自己看过啊,还陪着再看,好感人。] 慕与潇不想听她调侃,[你回去什么事?] [赵泓那情况复杂,她自己搞不定,让我跟着去拍。都说你那没事,你一个人就够了。] 话虽如此,可是陈夏很重视柳墨,走之前再三叮嘱她们,要认真对待。 现在直接把韦安如撤走了,会不会显得很不重视呢? 好在柳墨不是喜欢计较和摆架子的人。 柳墨问她:“你很忙吗?” “不忙。” 电影开场了,慕与潇顺便收起手机。 柳墨顺便把手搭在她的腿上。 慕与潇的注意力有好一会都在腿上。 电影前部分的节奏很慢,主线也没有太明晰。 但因为看过了两遍,慕与潇发现了很多细节。 好不容易沉浸其中,放松了一会,柳墨突然抠了抠她的裤子。 慕与潇警觉地看过去,黑暗中的右手边,坐着她曾经没邀请到的人。 有种不真实感包裹了她。 她伸手,牵住了柳墨放在她的手指,以免她再暗戳戳欺负人。 感觉到冰,两只手一起将冰凉的手握住了,企图把自己的体温给传递过去。 因为关于音乐大师的一生,所以电影里有大量的钢琴曲,乐声好像一把舒适的椅子,把她们按在了春天里。 柳墨比任何时候都安分,没有再乱动,任由她握着手。 慕与潇想到了柳墨在车上的哭泣,其实这是她认识柳墨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柳墨哭。 柳墨怎么会哭呢? 柳墨是那种漫不经心,看着别人当她面痛哭流涕,都能事不关己笑起来的人。 这话当然不是诋毁,慕与潇觉得有这样的本领很厉害。 只是她脑海里没有任何一种经验去处理柳墨哭这件事情。 只能安静地陪着。 那时候她心里麻木,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只觉得柳墨发泄一下也很好。 但是现在,当柳墨没有任何动作,安心地把手交给她,安静看着电影。 当哀愁的钢琴曲响起,当音乐节永远失去了挚爱,一种浓厚的酸涩感在慕与潇心头蔓延开来。 她又一次想,柳墨这生得到的爱似乎不多。 准确说,是在成为书法家之前得到的不多,现在爱柳墨的人很多很多了。 因为得到的不多,所以柳墨有吝啬的一面。 今天那个阿姨对着柳墨哭的时候,柳墨虽然温声安抚,嘴角含笑,但是只有慕与潇从她眼底看到了抑制着的漠然。 慕与潇自以为在她面前,很多思绪会迟钝。 但是那个时候,她就是敏锐地感觉到,柳墨其实在不耐烦,甚至是厌恶。 一个人因为太思念她母亲而对着她落泪,对她而言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身为故人之子,柳墨当然是希望这世上有人还记得、还在乎她母亲。 但是,柳墨不喜欢那场多余的眼泪。 慕与潇明确知道。 来电影院的路上,柳墨问她:“如果我以后英年早逝,很多年后,你也会为我这么哭一场吗?” 慕与潇严肃:“不要做这种假设,你不会的。” “为什么?” “你不会也不能放弃你的事业和理想。” 慕与潇顿了顿,又说:“也不会选择家庭和孩子。” “是不是?” 虽然她认为柳墨就算有家庭和孩子,也不会丢掉属于自我的色彩。柳墨足够爱自己,对别人不那么好的人,让人很放心。 并不是所有组建家庭、抚养孩子的母亲都是不幸的,很多人恰恰从中得到了治愈和美好。 慕与潇见过许多温暖的情感,所以,她不给任何个例下定义。 她只是承认她不是个好人,在别人最脆弱的时候,还不忘试探。 柳墨没有回答她,头靠在车窗上,轻声问她:“雨为什么还没有下?” “可能晚上下。但我不希望下雨,因为你心里会不舒服,连带着生理也难受。” 不知是不是她的声音听上去太值得同情,柳墨反而安慰她:“没关系的,我有去看心理医生,好很多了。” “嗯,那你要多去。” 柳墨恢复力气,开玩笑:“你们这行有没有相应的解决办法啊。” “我回去问问。” “所以,会为我哭吗?” 柳墨一定要问。 “会的。” 慕与潇告诉她。 “以前我们谈到你爸离开,你好像都没什么感触。” 柳墨显然是不太信她,但嘴上说:“不过我相信你的话。” “你不会骗我。” “但我不希望有那种时候。” 慕与潇强调。 看到后面音乐家苦尽甘来,眼前的辉煌与昔日的潦倒穿插着出现在眼前,他笑着哭出来了,全场观众被感动到,都在抹眼泪。 柳墨平静地看向她。 她们面面相觑。 慕与潇轻声说:“你看,这就是我说的,别人都哭,你哭不出来的尴尬。” 她为了不打扰到别人,说话时候贴得很近,让柳墨的耳朵有点儿痒。 不过柳墨没躲。 “既然尴尬,我们接吻吧?”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出现在观众都在哭的影厅里。 慕与潇说:“我有一个朋友。” “什么?” “她在影院工作,说摄像头能拍得特别明显,看了不少八卦视频。所以我们还是不要,万一工作人员正好是你的粉丝,你多社死。” 慕与潇煞有介事地恐吓。 柳墨听进去了,但是说:“是粉丝也没什么,就怕是亲戚,你多社死。” 慕与潇听得就紧张,“我们俩有亲戚在电影院工作吗?” “没有没有,有也应该不会在这家。” “难说。” 因为两个人窃窃私语,哪怕声音再低,话密了也影响人。 前排的观众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转回去。 然后再回头,看着她俩,面色讶然。 慕与潇一把松开柳墨手时,脑中得出新教训,公共场合要注意素质。 在电影院除了不能接吻,也不能聊天。
第38章 请求 伴随着曲目, 电影播放起下雨的镜头,淅淅沥沥,冬日里溅起了刺骨的冷意。 主角穿着纯黑色大衣, 撑着一把墨色的长柄伞,面无表情地走在车辆和人群都拥挤的街头。
100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