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吃完迟到的早餐,冉伶像离不开她似的,要陪她一起去院子里散步。 猫猫果然还是喜欢宽大的院子,盯上一只蝴蝶,跑得很欢快。 散步两人并没有牵手,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看似轻松的女人其实满腹心事,频频侧头偷看虞听。被虞听捉到了,停下来用疑惑的眼神问她,她才张口说:“听听,要,还要,分手吗?” 冉伶看着她,伸手牵住她的小拇指,小心翼翼地问:“可以,不分手吗?” 虽然失控睡了一觉,可昨夜不想分手的请求还没有得到虞听肯定的答案,冉伶从一起床就想要确认这件事了,守在熟睡的虞听身边一个多小时她都没醒,也不忍心打扰她美梦,就一直忍到了现在。 面对随时都可能要离开她的爱人,她真的惴惴不安呢。 冉伶望着她,听听会答应吗? 要答应她吗? 不跟她分手。 就睡了一觉,就这么原谅了她吗?虞听也在考虑。 冉伶做得那么过分,欺骗她利用她,这么恶劣,虞听就这样轻易原谅她,是不是太轻易太心软了?太骄纵了她,会让她觉得虞听有多么离不开她。 她心眼这么多,筹划了这么多事情,心疼虞听是假的,有多离不开虞听是假的,爱哭也是假的,现在这副样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子是不是又是装的? 冉伶凭什么?凭什么觉得睡一觉她们就能和好如初?虞听可是很早就下定决心要跟她分手,如果被骗成这都不分手,还能跟她继续过下去,那冉伶以后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怨恨又充斥了虞听的内心,急需顺毛。她皱起了眉,说:“冉伶,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厉害,随便哄哄我我就又被你牵着走?你为什么觉得,我还会想要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我.......”冉伶被她严厉冷淡的语气说得一怔,随即狼狈地垂下眼,小声嗫喏,“我知道。” 下一秒,她语气里竟带上了哭腔:“我知道.......” “我这种人.......不配。”冉伶艰难地说着,再一次掀起眸子看虞听,眼眶肉眼可见地变红了,眼睛里浮着一层湿润,泪珠辗转,泫然欲泣。 ——她要哭了,就像从前,被虞听说一两句过分的话就要哭了。 虞听心间涌上酸涩,看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变得怎样着急,心都跟着紧绷起来,欲言又止。 “我败光了,听听的信任。我知道。” “我知道,”她知道自己过分,知道自己恶劣,知道她给虞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上的,身体上的伤害。听听本来生活得好好的,是她把她给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都知道的。 都这么过分了,还有什么脸面挽回呢? 想着这些,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滚落,顺着脸颊滑落脖颈。她颈间印着许多虞听昨晚留下的吻痕,锁骨胸口也有很多,被她特意选的保守的衣服被遮住了。她抬起纤细的手,狼狈地抹了脸和脖子,说:“我不会......我不会再,妄想了。” “对不起。” 她肩膀发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惦念着医生不要给虞听带来负能量的叮嘱,来不及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虞听的视野。 虞听睁大眼睛,下意识上前一步,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明明该有报复的快感才对,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冉伶狼狈地逃跑带走了虞听心,令虞听焦急得魂不守舍,刚刚冉伶自我厌弃的话一直萦绕在虞听脑海里,心脏隐隐作痛。 虞听站在原地懊恼,她想,自己的话是不是太过分太伤人了?昨晚才亲密无间,才不知节制地要她,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还说那么过分的话。 她哭了,她心脏会不会疼?心脏疼了该怎么办?虞听先前好不容易把她的身体养得健康些,这些日子她熬夜照顾她,体质又变差了,心脏疼得不行的话该怎么办? 她说她不会再妄想了......真的吗? 虞听回到别墅里,坐立不安。她问佣人阿姨冉伶去了哪里,阿姨也不知道,只说冉小姐出去了。虞听坐在客厅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冉伶提着一大袋东西从外面回来,是从附近的商场买的,各种虞听喜欢吃的食物。 商场离这里很近,买这点东西也用不到两个小时这么久。她已经恢复了以往平静的模样,只是微微泛红发肿的眼眶昭示着她一定崩溃哭过。 她见虞听也在客厅,若无其事地又冲虞听笑,从购物袋离拿了一盒虞听喜欢的巧克力给她。 虞听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接她的巧克力,也不说话,妄图剖析她现在的状态。可她大概误解了虞听的眼神,眼神黯淡下去,说:“听听......再,再等两个星期吧。” “两个星期后,许医生会来。” 距离车祸到现在已经过了有一个月。刚才冉伶跟医生交流了,虞听左手的骨头恢复得很好,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尝试着简单运作,基本可以做到自理。只等徐医生来给她评估她的精神状态,如果到了能停药,或者,不再需要她的状态。虞听就可以离开她了。 那时候........ “听听放心。” “我知道,自己,不配。我不会再缠着你的。”
第106章 恨你 ——听听放心。 ——我不会再缠着你的。 两个星期后她们就可以分开, 冉伶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知道虞听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她,所以不会再纠缠她。 回到房间, 虞听往沙发上一坐,心烦意乱, 坐立难安。 她愁得拿出手机,点开冉伶的微信,在对话框里删删打打好一会儿, 最终给冉伶发过去一个句号,把手机扔一边。 她什么也不做, 就干坐着等, 一直到太阳下山冉伶也没回她的微信, 也没上来敲她的门。 虞听赌气地想,那女人做出那副可怜的样子是想怎么样?她说那些话是在欲擒故纵想让虞听愧疚?她还以为虞听还会像从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那般见不得她一点儿不好吗? 爱哭都是她惯用的伎俩罢了,她凭什么觉得她一哭一难过虞听会挽留她?冉伶真的觉得自己很厉害。 不会纠缠最好,过了这么久,虞听对她已经腻了。 等虞听治好了病重获自由,她就会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虞听的生活里, 被虞听遗忘。 虞听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虞听没下楼吃饭, 佣人阿姨把饭给她端上去,她不应人,也不开门。 佣人阿姨进退两难, 知道虞听在养身体吃饭一定要按时,不敢耽误了, 但又不敢擅闯虞听的房间,怕她生气。只好求助下来吃饭的冉伶, “小伶,虞总她不愿意吃饭啊,我敲门也没人应,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会不会又发病了?要不然你敲门问问她?真是让人担心啊。” 冉伶说:“把饭给我,我帮她端上去吧。” 佣人阿姨说:“真是奇了怪了,来了两趟她都不开门的。” 冉伶笑说:“她可能睡着了。” “欸,真是麻烦你了啊小伶。” 冉伶弯唇笑了笑,端着饭站在虞听门前,“听听?” 没动静。 冉伶又唤了一声:“听听。” 三秒后,里边传来虞听应答声:“没锁门,进来。” 语气那么平静,根本没有睡觉,也没有发病。 冉伶轻轻一笑,推门进去。 虞听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播放着某部黑白电影,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冉伶无心打扰她,帮她把晚饭菜放到了茶几上就自觉准备离开,虞听瞥了她一眼,说:“喂我。” 语气冷冰冰的,多像命令人。 冉伶眨了眨眼睛,随即坐下来,很好脾气地舀了一勺汤,吹了吹,用手接着,转身喂给虞听。虞听放弃了看电影,又开始一边接受她的投喂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听听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冉伶可真是捉摸不透她的意思,只能专心给她喂饭吃,可不能惹她不开心。 “你吃过了?”喝第二口汤的时候,虞听问她。 冉伶说:“还没有,正要呢。” 是正要下去吃的意思。 “那你下去吃吧。”虞听不想她饿着,说:“放那,我自己吃。” “好。”冉伶点点头,虞听又特意叮嘱说:“吃完了再上来,帮我擦身子。” 冉伶答应:“嗯。” 虞听满意地将视线又转回了电影上,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烦闷。 一个小时后,冉伶又敲响了她的房门。 虞听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说:“去放水。” 冉伶站在浴室门口,“放好了。” 虞听这才起身走进浴室,冉伶像往常一样要帮她脱衣服,虞听垂眼盯着她。待到冉伶将她的衬衫剥下,露出肩膀,虞听忽然冲她要求说:“亲我。” 冉伶眼神一颤,不明所以:“听听?” 虞听轻佻地笑道:“生理需求啊。” “这不是还没分手么?宝贝。” 她们现在还没有分手,还在一起呢。 还在一起的话,冉伶就还得帮自己的女朋友满足生理需求啊,就算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抛弃了。 冉伶好像被虞听当成了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但对方可是救过她的命的,当然要再过分的要求都满足她。 就算被听听当成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冉伶满腹的羞耻感,烧红了脸,继续剥她的衣服,不一会儿,顺从地仰头吻她。 虞听揽住她的腰,闭上眼睛低头享受了起来。 虞听已经想通了,冉伶就是在装可怜。 她这么恶毒,这么不择手段,怎么可能会乖乖离开? 要是这两个星期内她能乖一点,多多挽留她求求她,态度诚恳些。到时候,虞听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个重修于好的机会。 “下次,不准不回我消息。句号也得回。”虞听警告道:“你现在还是我的。” 她现在,还是虞听的所有物。 往后的日子一如既往,除了照顾虞听以外,冉伶还得满足她的生理需求,亲亲抱抱,牵手贴贴,陪她逗猫,陪她看电影,只要虞听向她索取,她都会凑上去,又是顺毛又是哄的,虞听被照顾得无微不至,身体精神都恢复得好。身体的伤口慢慢可以碰水,左手也可以轻微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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