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秦荔人也不坏,生活习惯更是没的说,虽说是室友,但也就晚上能见一面,人家早上起的很早,中午在教室看书,完全像个透明人。 关娴暗恨自己没底线。 她得跟萧公主统一战线才对啊! 萧沉萸捂着头,恨不能出去把秦荔撕了。 但就是这样水火不容的局势,系统又跳出来:“你说的没错,我的检测设备的确有问题,我都没发现,你却提醒了我,你是真的关心我。” “……”萧沉萸无语住了。她那天只是为了应付系统,随口糊弄它,说它的检测系统有故障,否则她这么久不欺负秦荔,好感度不可能只有七个。 系统信了。 还真去检查了。 问题是,还真让她说中了。 “烦着呢,”萧沉萸道:“别跟我提好感度的事。” 系统道:“我没想提,设备还没修好。” 萧沉萸一肚子火:“合着你天天催我刷好感,到头来检测设备都是一堆破烂?” 系统安慰:“消消气,为了补偿你,我带来了好消息。” 萧沉萸道:“最好是好消息。” 系统道:“我帮你查过了,萧元漓背后没人。前世,今生,她的命运轨迹都很奇怪,经过精密比对,我发现她身上有异界力量。”咸祝负 “……”萧沉萸道:“我猜到她应该是重生或者有系统。异界力量的意思是,系统?” 系统道:“是系统,但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系统,运行模式与我也不一样。” 萧沉萸回想前世。 秦荔与萧元漓应是合作不假,但萧玉痕是怎么死的? 为何秦荔将她关起来后,从不提萧元漓,后来萧元漓去了哪里? 她又想,会不会和孟家有关? 前世她颓靡不振,自高考次日发生那件事后,便浑浑噩噩,期间只参与过DM葡萄酒工作室的创立,后来虽听那人的话接了潘蓉回来,却也没能保护好潘蓉。 潘蓉死后,秦荔更恨她,不停报复她,不到两年,萧家没了,萧玉痕也死了,她被秦荔关了起来。 表面上看,一切都很合理。 秦荔早就有所布局,潘蓉的死让她丢失于暄车祸的线索,这才下了狠手。 萧沉萸是自食其果。 但重生回来后,她总觉得处处是疑点。 系统道:“前世你没有参与沉浅大学的课,萧元漓在这儿交了不少朋友呢,那可都是人脉。这一次,你和女主联手,赶走这个来自异界的人,如何?” 萧沉萸默了。 系统道:“我知道,比起女主,你更想要我,但是,我不可能永远属于你,只有女主可以。” 萧沉萸咬牙切齿:“再废话我把你们俩都做成标本。” 系统点到为止,很快下线。 这时,浴室水声停下,不一会儿,秦荔从里面出来。 水雾蒸腾之下,脸颊漫着粉色,颈间有水珠滑过。 萧沉萸扯下被子,冷着脸朝那边看去,床与浴室间做了弧形墙面,显出空间的柔和与深广,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秦荔。大约是忘记带毛巾,她的头发还在滴水,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沾湿了些,像从雨中来。 她抿了抿唇,垂眸说了声:“谢谢。” 萧沉萸心里莫名烦闷起来,背过身不看了。 关娴立即道:“我先去洗个澡,很快出来。” 她朝秦荔使了使眼色,秦荔便默默出去,并扣上了门。 萧沉萸无声叹息。 还真是造化弄人。 初中时,于暄经常帮衬萧玉痕的生意,来家里做客的次数也多,有时还会带上秦荔,她与秦荔照理说能成为朋友。 哪知后来于暄出事,秦荔寄住萧家,中间又有萧元漓作祟,加之她状态不好,事情便成了今天这样。 若只是这些恩怨,萧沉萸大可以冰释前嫌,听系统的劝告,和这位女主合作。 但前世发生的事太多,她没法忘记。 等这边的课上完,她已打算迁往溪荷,往后与秦荔自是不再相见。 若秦荔不和萧元漓狼狈为奸,她也不会咄咄相逼。 不过,她会在离开兰宜之前,解决了萧元漓和萧家二老。 这三人是定时炸-弹,保不准哪日就和外人勾结上了,总归是不定数。 隔壁浴室的东西全换了新的,快要装好。 秦荔拿了自己的毛巾,正在擦头发时,司妍走至她跟前,语带歉意:“不好意思,是我没有事先检查,真是抱歉。” 秦荔温声:“没事。” 司妍望着她,竟没能从她面上寻到一丝不满。 心中有了猜测,不再多说了。 不到半小时,浴室的东西全装好了,司妍离开不久,关娴也进门。 这时,秦荔已经在自己床上睡了。 这边的房间很大,两张床中间还隔了架竹叶屏风,尽管什么也挡不住,但也算有了点私人空间。 关娴见她睡下,轻手轻脚关了灯,也躺回床上了。 黑暗中,秦荔睁开了眼。 方才的一切就像梦,她竟然进了萧沉萸的浴室。 这世上的事真是奇妙。 到了此刻,她已然坚信,她与萧沉萸之间定是有缘分的。 就如初三那个暑假。 于暄已经做了三年的虫草采购生意,唯有那一次她跟了去,便在那座虫草之乡遇到了萧沉萸。 萧沉萸以为她们是在县里偶遇,其实在山上的赛马节,秦荔就看到了她。 那山上绿草矮矮,烈阳高照,到处是人。 赛马场里,藏族的女孩骑在马上,穿着藏装,策马穿风。 萧沉萸举着小相机,找好角度,拍了照片。 秦荔跟着于暄参加了拍卖会,一根虫草拍出了一万多的高价,她心想,这东西吃了真的能延年益寿吗。 谁会信呢。 她心下质疑着,转头就看到隔壁的展览区有个熟悉到刻骨的人影。 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扯了扯于暄的袖子,小声道:“妈,你帮我看看……” 她还没说名字,于暄似乎猜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忽然瞠目。“那不是沉萸吗?” 秦荔点了点头。 “沉萸怎么一个人来了,”于暄道:“小荔,你叫沉萸过来,跟我们坐一起。” 秦荔得了话,拿了免死金牌一样,起身往隔壁走,但萧沉萸挑中了一根虫草,去拍卖区了。 秦荔站定,再没动。 那一天,半山腰有马儿在跑,微风吹过帐篷,阳光晒得人快要化掉,天空低垂着压下来,群山包围着。萧沉萸站在风中,那么鲜活。 秦荔没有上前去打扰。 结束后,和于暄一同下山。 次日,她在县里看到了萧沉萸,立即央着于暄喊她过来,三人便在一家藏餐馆吃了饭。 分明是第一回来这儿,但萧沉萸坐在对面吃藏面时,自然到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 于暄帮她倒了一杯酥油茶,问她是何时来的,今早吃了什么。 她礼貌回道:“三天前来的。早上吃了糌粑,喝了酥油茶。” 秦荔看着她手里那杯酥油茶,便给自己也倒上。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咸咸的,她喜欢甜茶。 可萧沉萸似乎更喜欢酥油茶。 她想,酥油茶也不错,甜茶还是太腻了,人就应该多喝酥油茶。 等于暄去忙事,二人便在县里四处转,逛了不少地方,走到怒江大桥。 桥边有许多人在接山泉水,自山中流下的、神圣的水源。 秦荔想到一个地方。 从这座桥往前走,经过三个加油站,就是通往萨普神山的路。 不是总有机会在这样神圣的地方遇到想见的人。 秦荔想和她去神山。 她看过萧沉萸写的一篇文章,叫做《泰姬陵日出》。 文里写了她与萧玉痕是如何到的印度、又在克久拉霍见识了什么样的人心险恶、最后辗转至阿格拉、在泰姬陵看到了惊心动魄的日出。 秦荔想,假如萧沉萸写一篇进藏的文章,她会不会提起自己? 若是提及,又会是什么身份? 能被她写在文中,该是多好的一件事。 但之后这许多年,萧沉萸对此次高原之行绝口不提,更别提撰文纪念。 秦荔只觉得遗憾极了。 *** 上课这几天,众学员获益良多,尽管课业繁重,面上也有些精神气。 直到第七日,王今沣站在讲台上时,众人心凉了一半。 王今沣是什么人,兰宜大学人文学院出了名的魔鬼! 她要是一个人来就算了,竟然还把李清泥带来! 虽然李清泥没有进教室,可即便是在对面办公室,她的魔鬼味道还是飘到这间教室了。 底下的学员只能把希望寄在池心绾身上。 她是文学院第一名,也是各位老师跟前的红人,但愿能镇住这两位。 被众人视为救命稻草的池心绾却在课上走神了。 她一看到这两人,就会想起那一日的面试。 王今沣的那个项目组是和哈佛大学一位老师合作的,若是平常,本科生都不一定能知道这回事,但今年王今沣专门给本科生留了名额。 池心绾提前看了许多资料,面试时,王今沣格外严肃,对她并不满意。 她重新准备了一次,打算去和王今沣谈谈,却无意间听到王今沣与李清泥的谈话。 言外之意是,王今沣的确有属意人选,却不是她。 谈话中提到‘及格线’、‘不出彩’、‘橄榄枝’,池心绾一直耿耿于怀,至今也没能找到那个人。 既然那人就在兰宜大学人文学院,那范围已经很小了,不该什么头绪都没有。 她出神间,没发现王今沣把入学作业发了下来。 学员们内心哀嚎。 王今沣多会挖苦人啊,让她来总结评估,一堂课下来,教室里的人抑郁一大半。 关娴又开始发抖。 萧沉萸在旁边安慰:“这不有七十分?怕什么?” 关娴苦着脸:“控制不住,从小到大,只要一发试卷我就不寒而栗,灵魂要出窍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萧沉萸道:“……” 她看了看自己的试卷,仔细阅读了每位老师的评语,发现只有王今沣扣了一分。 她抬头,王今沣正好看向她。 四目相对间,王今沣突然一笑,开始做总结陈词:“我打分很严格,有的人分低呢,是因为德行上有瑕疵,比如不大尊师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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