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萸思索着道:“穷寇不追,你敲打一下池家那边,别让池心绾引火烧身。” 柳祈一听,乐了半天:“我们萧公主有转性的一天啊,您这菩萨心肠合着又出来了么。” “她是为了蕉荫这么做的,”萧沉萸道:“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没必要再损别人的利益。” 柳祈应道:“明白,总之这阵子孟雪意是没空纠缠你了,你好好上课去。”
第35章 她想了解她。 不到十一点, 萧沉萸换好睡衣躺床上,点到先前玩的经营游戏里,修了下后院的磨坊, 又给刚买的驴子喂草料, 正预备磨点豆浆换钱,萧玉痕的电话打进来。 退了游戏接电话。 萧玉痕很是担心,问道:“今天报到顺利吗?” “挺顺利的, ”萧沉萸想到在假山上看到的那两只肥猫,心里憋了个主意,“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萧玉痕才处理了影视部的烂摊子,晚饭还没吃,听她问这一句, 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你一进学校都忘了有我这个人, 这不是没等到你报平安, 我自己来问了。” “下午抽了入学考题,刚才和关娴一块儿写作业, 忘了这茬。” “我就知道。”办公室灯光明亮,但楼外罩着一片漆黑的夜色, 总归没有白日那么清明。萧玉痕的声音忽然放轻:“开学就要写作业, 太严格了些。” 萧沉萸道:“正常,我初中入学不还有开学考试吗。” 这倒是事实。 她们这届学生说来也辛酸, 中考复读政策取消,好几轮缩招, 导致竞争激烈,大部分学校都修改了传统教学模式, 学生学习任务极重,从初二开始就要进入中考状态。高中更不用说,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萧玉痕道:“看样子牧珍校长会狠狠折腾你们半年,明天得上一整天课,早点睡吧。” 本想说放假了去接她,但转念便想到二十五号萧沉萸要往溪荷去,便不赘这句了。 萧沉萸道:“待会儿再睡,我有个事正好商量一下。” “什么事?” “江近月认识个算命的,听起来很灵,什么时候我们也去算算,把那两个老不死的克一克。” 萧玉痕想笑,但很快止住:“敢问萧大公主,您说的那俩老不死的是不是我爸妈?” “当然是了。”萧沉萸怕她不信,举例论证:“有个男的总缠着江近月,江近月去找了算命师傅,人师傅说她八字有异,养猫克夫,还克男的,隔了三天,总缠她那个男的就出事了,诶不对,是他家人出事了,反正都一样。” “课业还是不够多,”萧玉痕笑话她:“怎么老惦记这事儿?”咸住服 萧沉萸郑重其事:“我就看不惯老两口欺负你,倚老卖老算什么本事,真那么有骨气就该找个野林子自生自灭,总明着暗着讨好处,看见就烦。” 萧玉痕知道她对翟县那二老没有任何好感,再因萧元漓一事,更是恨之入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来兰宜的。”允许萧元漓进家门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 萧沉萸道:“他们来不来兰宜我不关心,要再打电话来问萧元漓的事,我直接回翟县拆了他们的房,看萧元漓给不给他们养老。”这种不懂见好就收的人,合该是要治一治。 萧玉痕可半点不会怀疑她此话的真实性。 犹记当年,她独自带着萧沉萸在翟县奔波,先是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但遇上小人作祟,丢了这份工作,之后便由方桃介绍,去了一家手机专营店,在那家店干了一年多,她终于遇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外派印度的事,自是得和二老商量。 母亲打她,责她不孝,父亲也堕泪埋怨。 她那时已动摇几分,便退了一步,和二老商量。她不能一直在专营店当个小管理,如果二老愿意帮忙照料外孙女,她可以去兰宜闯一闯,不论过得如何,每月都会按时打钱来。 二老曲解她的意思,以为外派印度之事是她说来恐吓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把萧沉萸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们。 于是赶了萧玉痕出门。 此后更是怕萧玉痕来借钱,打来电话,扬言要断绝关系。那个电话让六岁的萧沉萸接到了。 萧玉痕不知这事,纠结许久后狠了狠心,接了总部的外派工作。 她得抓住这个机会,不然什么时候才能从翟县这个地方走出去。 于是她向领导申请携带家属。 走前,萧沉萸说她送了外公外婆一份礼物。 萧玉痕只当是小孩子的孝心,也没在意,直到一年后从印度回来,她才从母亲处得知,萧沉萸送去的是两个刻了二老名字的墓牌。 母亲捶胸顿足,气得不轻。 萧玉痕那时竟觉得自己经年累月的心结有些松动,萧沉萸是在为她出气。 她这个人强硬不假,可在这方面却无比软弱,她没有和家庭决裂的勇气。萧沉萸那么做,让她有了些底气。 从那后,她不再和二老走动。 外派印度的一年,她的确挣了不少钱,但那些钱远远不够。起先她想带萧沉萸去兰宜,但一经打听才知,兰宜几个家族斗的死去活来,别说插一脚进去,就连讨口汤喝都难。 她多番思虑,决定将手里的钱当做本金,先在翟县做点生意,经营些人脉。 这期间,母亲和父亲也曾出言阻挠,斥她一个女流抛头露面,但萧沉萸刻墓牌一事让她底气大增,全然不理会二老了。 萧沉萸恨极了那老两口,半点面子都不给,好像某一年的年三十,母亲打来电话,问萧沉萸谈没谈对象。 萧沉萸随口说:“没有。” 母亲颇有微词:“到年纪了,还不谈。” 萧沉萸便说:“您二老到年纪了,不也没死?” 想到这里,萧玉痕心里爽快不少,又催促道:“睡觉去吧,老家的事我处理,别影响你学习。” 她到底还是遗憾,按理来说,萧沉萸理应成就非凡才对。也不知沉浅大学的课能不能帮到她。 连湘进来时,她正盯着手机看。 “萧总,张经理那边毫无进展。” 连湘将文件放至桌上,“杏实出版社联系不到人,作者也查不到。这几天‘迎友’和‘拥月’被抄袭的事热度很高,可一直都是池家在搅浑水,出版社什么也没做。” 萧玉痕面上浅淡的笑意退的干干净净,重新将文件翻阅一遍。 这是送到出版社的‘诚意’,可人家原模原样送了来。 做生意好些年,萧玉痕在影视部这儿栽了大跟头,影视公司成立三年,亏损三年,举步维艰。 娱乐市场那么大,她不可能放着一块肥肉不吃,但问题是这肉太硬邦,咬不动。 “池家?” “池家小姐大约是动了气,差点把季局捅出来。”连湘道:“孟西阳抄袭这件事,如果没有池家参与,上头肯定轻拿轻放,毕竟有孟家撑腰。” 萧玉痕听出她的意思:“孟家也买过那本书的版权,被钓了大半年,一无所获,今年那本书再版,动静挺大,各方都在想办法疏通,孟家是想给出版社一个下马威,弄出那么明显的抄袭,也就为了恶心一下出版社,但没想到池家会下那么狠的手。” 连湘道:“那我们还要继续联系出版社吗?” 萧玉痕道:“当然继续。”她倒要看看作者是什么人物,竟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反正萧氏影视部现在一个项目都动不了,不如骚扰一下出版社,总不能让影视部的人闲着。 *** 次日,众人到正厅后的二层小楼中集合。 江近月穿了件洋红色棉质府绸衬衫,饰以褶裥领口与描金纽扣,颇带些雅致复古意味,加之她肤色极白,衬得五官愈发明丽。 她站门口道:“座位自己选,理论课都在这间教室上。” 言语之间自有几分肃色,让人不由想服从。 众人都被昨日的试题折磨得不轻,现下看见如此美貌的江主任竟这般冷漠,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各个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教室走,像行刑一样艰难。 萧沉萸见状,总觉得怪怪的。 就好像看熟人诗朗诵,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江近月在她跟前总耍赖,谁想到了今日,人家摇身一变成了正经教导主任。 她心里很复杂。 落在最后一个进去,江近月那双勾人魂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抱臂睨她:“这位同学,请把你的衣服扣子系起来,我们学校也是要检查仪容仪表的。” 萧沉萸道:“……”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衬衫,这不里面还穿了半袖? 江近月笑着看她:“怎么,不听老师的话?” “……”萧沉萸便将衬衫的扣子全部系好,忍着打死江近月的冲动:“成了吧?” 江近月满意了,暗自乐了半天,颐指气使:“这还差不多,找位子坐吧。” 萧沉萸朝她看了一眼。 江近月避开她的目光,唇边的笑快要藏不住。 天知道她有多想治治萧沉萸,本要叫她来当老师的,可人家不从,又不得已叫人来上课。 反正落她手里了,她得让小萧总乖乖听话。 她心里算盘打的响,坐到最后排的萧沉萸却是想撕了她。 还挺会公报私仇。 所有学员中,她与关娴最熟,便坐到一处。 教室总共十五张桌子,左边一列七排,右边一列八排。二人坐在右边第八排。 关娴昨晚熬到半夜,一坐下就趴着睡了。 好在第一堂课尚未开始,也没人管她。 江近月刚在萧沉萸面前威风了一把,心情十分美好,去了对面楼里的办公室。 庄铃正在拷上课用的文件,瞥了她一眼,嫌弃道:“笑这么歹毒,早上吃砒-霜了?” 江近月失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知道为什么吗?刚刚我拿着老师的架子,欺负了下我们萧公主,你是没看到她当时的脸色,真的太好玩了。” 庄铃眼皮一闪:“吃豹子胆了你。” 江近月早看过了各位学员的作业,并印出来交给每位老师。 庄铃这边的已经批改过。 抽出关娴那一份,她道:“你说这个关娴会不会跟我们萧公主一样,其实是个大大厉害的角色?” 庄铃道:“依据?” 江近月道:“她的入学作业不错啊。” 庄铃道:“两个活的金手指,搁谁都写不差。” 江近月疑道:“一个是我们萧公主,另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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