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萸道:“我是说她身上那件礼裙。” 关娴道:“……” 萧沉萸继续说:“你出道那晚不是有庆功会嘛,我当时是你经纪人,还专门去借了这件礼服,结果衣服还没送过来,你就塌了。” 关娴道:“…………” 她凭借从小到大不学习得来的优秀视力,勉强看到了礼裙的模样。 珍珠吊带,腰线收紧,开叉裙摆露出一条腿,纱裙上还有点点碎钻,脖子上戴了一条黑色短款颈链,头发低盘在一侧。 “我当艺人才能借来的礼服,人家弹钢琴就能穿……”关娴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这有什么,万一是仿品呢。”萧沉萸安慰她。 关娴意气低沉:“钻那么闪,我眼快瞎了。” 休息室里。 秦荔摇头:“我接下来有别的安排,不一定能过来,合同就算了。” “再考虑考虑。”柴溢云手上忙着煮茶,眼皮没抬。 秦荔正要说什么,莫名察觉到什么,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而这时,关娴已经收回手机,往楼下走。 柴溢云顺着她的目光往外面看,道:“没人。” 秦荔道:“我去换衣服,晚上要回家。” 闻言,柴溢云挑眉:“家?萧家?” 秦荔迟疑一会儿,点了头。 柴溢云道:“我奉劝一句,再这么下去,萧家那位公主折腾不死你。” 要是从前,秦荔肯定会认同她的话,但经过云声酒馆的事,她对萧沉萸有了新的看法。 “或许我可以找机会跟她深谈一次,她对我有误会。” 柴溢云扶着簪子抬头,怕自己动作太大弄散头发。“这话怎么说?” 根据她所知道的进度,前些天萧沉萸把秦荔折磨的快要发疯。 秦荔见她停下手里的活儿,便接过烹茶的任务,雾气蒸腾间,她轻声道:“也许我对她也有误会。” 当然,这只是搪塞之词。 柴溢云不知道萧沉萸的从前,但她知道。 初中在国旗下认错的萧沉萸、高中日渐沉郁的萧沉萸,她都见过。 她不愿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有一种魔力:前一秒恨她,当她对你笑一笑,你就恨不起来了。 倒了两杯茶。 柴溢云面带思索地往藤椅上靠,心中大震。 她还以为秦荔对萧沉萸恨之入骨。 “你这个人就是太寡淡了,就没见你真的喜欢谁、讨厌谁。” 弹琴的人就应该这样。 控制琴键的同时也要控制感情。 沉浸的同时也要有第三视角。 外面有人敲门,“老板,关夫人在找您。” 柴溢云道:“知道了。” 秦荔起身跟她一道出去。 五楼。 关娴还在郁闷中。 萧沉萸道:“你妈不是帮你报到沉浅大学的课了吗?高兴点。” 关娴更加痛苦:“我说我不想去,你信吗?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还要去搞学习。” 萧沉萸劝道:“你的脑子闲置了这么多年,要是去沉浅大学,那就用用吧。” 关娴摇摇头:“我刚刚走神的时候听了下餐厅里的琴声,真的……很不一样。” 萧沉萸此时已经想起从系统那边看到的原文,秦荔确实会弹钢琴,而且是为了于暄才学的。 “那么贵的礼裙都上身了,老板肯定是认可她的实力的。” 关娴听到这话,想到什么,“对啊,我妈认识这儿的老板,不行,我得去打听打听。” 萧沉萸下载好游戏,想掐视频,“这也没什么,秦荔还是优秀毕业生,会点才艺很正常,别大惊小怪,更不值的嫉妒。” 关娴不开心:“我那是嫉妒吗?我是在愁你!” 萧沉萸道:“愁我?” 关娴恨恨地道:“不然呢?我之前以为秦荔就是个死读书的人设,结果人家来了这一手……我没记错的话,你妈妈的生日快到了,到时候在生日宴上,人家当着圈内人来场演奏,萧公主,你的脸往哪里搁啊?” 萧沉萸淡然道:“要真是那样,我戴个耳塞去,耳不闻心不烦。” “…………”关娴怒道:“窝囊不死你!” 随后自己挂断视频。 萧沉萸发了几个安抚的表情包,点进秦荔的聊天框,一片空白。
第13章 我家就我软柿子(补) 关娴被几个不痛不痒的表情包气地鼻歪眼斜,一头倒在桌上。 她都快成了萧沉萸的辱追了。 什么叫‘最残忍的爱和最不忍的恨’?这就是! 正当她心里唱哀歌时,关夫人和柴溢云上楼,有说有笑朝这边走来。 关娴上学那会儿总在课上偷偷看小说,十二年的锻炼让她的余光敏于常人,见这两人过来,她迅速收拾好糟糕的心情,有模有样站起身来迎。 柴溢云坐下时,心里称奇。 早就听闻关家这个独女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什么都挤不到人前,高考那一年,关夫人请了全市最好的老师,各科都是精品一对一辅导,这姑娘也是争气,正好超了兰宜大学分数线一分,勉勉强强上了学。 圈里经常拿她和萧沉萸当笑料,她去参加各家的私人宴会时,总能听到这两人的奇葩故事。 不过…… 柴溢云看了眼笑容得体的关娴,心道,外界传言真是不可信。 虽看不出关娴有几分真才实学,但也断然不是上不了台面的脓包。 有礼有笑,谦和有度。柴溢云也邀她坐下,和关夫人叙闲。 关夫人笑道:“还得谢谢柴老板,不然我都请不来人,改天到家里坐坐,我买了几幅画,想请您帮忙品鉴品鉴。” 柴溢云回以微笑:“我是沾了牧校长的光,不瞒您说,我早就想瞧瞧您的藏品。” 关家这一辈经营上不用心,存在吃老本的嫌疑,但关夫人那一栋楼的藏品价值惊人。 这母女俩还是挺靠谱的。 关娴看她们俩聊得挺上头,悄悄朝关夫人使了使眼色。 关夫人会意,笑吟吟地为柴溢云倒酒,“这都是小事,柴老板想来的话,我随时恭候。要不是您,我家关娴就真的没什么前途可言了。牧校长肯见我,柴老板没少帮我说好话,我心里知道,不过……” 柴溢云微微一笑:“不妨直说?” 关夫人鼓起勇气:“有没有可能给我们关娴带个伴读过去?” 柴溢云道:“……” 关夫人立即改口:“或者让我干女儿去上课,关娴给她当伴读,毕业证上写两个人的名字?” 柴溢云:“?” *** 下午闲着没事,萧沉萸觉得无聊,跑去健身房,准备跑跑步举举铁,但没想到走到门口才发现里面有人。 不止一个。 她在外面站了会儿,又回去了。 纪芳进去时她正抱着电脑,不知在做什么。 正当她往餐厅的方向走时,萧沉萸却冷不防出声:“芳姨,我刚刚想起来健身房的灯好像坏了一个,有人来修吗?” 纪芳愣了愣,低着眼道:“修了。您要去看看吗?” 她没看萧沉萸,但却能感觉到……萧沉萸那双眼睛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禁不住发凉。 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手不由攥紧。 然而萧沉萸却像是随口问问似的,再没追究:“不了,这时候不方便。” 纪芳满腹狐疑,回后厨做事时心不在焉。 孙健周处理好食材,问了她一句,但纪芳出神,没听到。 他大声了些,道:“妈?你怎么了,喊你半天没反应。” 纪芳回神,低头才发现手里的毛巾早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她神色紧张,趁着其余人不注意,小声道:“刚才沉萸小姐问我健身房的灯修好没,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孙健周吓了一个激灵:“不会吧,她不是给自己弄了个舞蹈室吗?之前一直在舞蹈室练体能,一年都不见得去健身房几回。” 纪芳道:“话是这么说,但她莫名其妙这么问,我心里不安,你快把你的东西收回去。” 孙健周不情愿:“那怎么行?我明天还有约会,都说好了,临时变卦,小慧对我肯定不满意了,妈,你不也希望我年底就结婚吗,现在小慧这边已经松口了,改天我拿点东西去她家,说不定彩礼都不用出。” 纪芳想了想,“可沉萸小姐要是知道了,别说你,连我也要受牵连。” 孙健周抱怨她:“妈你怎么这么短视,你上网看看,元漓小姐毕业的事都上热门了,萧总还给她送了一条特别贵的项链,你知道那条项链多少钱吗?在我们老家买三套房都够了!” 纪芳犹豫起来。 孙健周懒得解释了:“她就算真的发现也不敢来找我,那么大个健身房自己又不用,别人用一下怎么了,资源不能浪费。” 纪芳模模糊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尽管心还是七上八下,但也没再劝了。 孙缇来到客厅时,萧沉萸还在看电脑。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出门去花园浇水了。 萧沉萸抬眼,继续理账。 她才看了近半个月的采买用度,就发现了不少错处,尤其是后厨。 有很多上等食材买回来了,但桌上从没见过,那些东西最后到哪里去了? 还有健身房…… 过去她只顾着禁止萧元漓和秦荔的活动范围,把这些人给忘了。 某些趁机作乱的恐怕忘记这儿真正的主人是谁。 晚饭时。 后厨所有人在楼下聚集。 萧玉痕在公司忙事,晚上不回来,萧元漓和秦荔都不在,家中只有萧沉萸一个人。 由此可知,叫他们来的人是萧沉萸。 孙健周原计划布置健身房,明天给女朋友过个生日。 现在萧沉萸突然作妖,他只好把彩带和气球塞进休息室,窝着一肚子不服来到客厅。 十分钟后,萧沉萸抱着一堆册子下楼,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自打她不画浓妆后,面相变得柔和,众人见此,也都觉得不可能是大事。 要是她像之前一样发疯,保不准大家会怕,但现在她好像换路线了,很好说话,估计是被元漓小姐刺激到,正在克制恶毒的本性。 孙健周得意地想,他就不信萧沉萸敢对他怎么样,要是辞了他,那之后她在家里就更不得人心了。 萧沉萸坐在沙发上,点名叫来孙缇,把册子给她,“孙姐,每人发一本。” 孙缇愣了愣,立即照做。 萧沉萸语声舒缓,不像有气:“今天把大家叫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面露同情地扫视众人:“当然,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对各位嘛……可就不一样了。” 拿到册子的工作人员看完后,心纷纷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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