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蕉荫则不同。 《夜天女》第一卷中,女主的好友与其余人一同落难,女主毫不犹豫去救好友,被人苛责后,反说‘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亲疏远近’。 第二卷中的副本中,女配是一国公主,有治国之才,在民间亦有贤名,因此被皇兄忌惮,正逢鞑靼求娶,皇兄以她荣华二十载为由,遣她一身安抚社稷,她却设计将皇兄送上和亲喜轿,自己登上帝位,用良臣,扶猛将,没几年便收复边关,内外安定。别人说她荣华富贵二十年,理应以一己之身和亲,但她不认,若皇室中最无用、享受荣华最多的人该去和亲,那就得是皇兄。她自有她的抱负。 初看只觉这两人是如此不同,可细细想来,内核岂非相同? 她们的底色是一致的。 贝因的怀疑不无道理。 若是真的,那也就是说,高三那年,萧沉萸内心有过这许多汹涌的时刻,全都写进《夜天女》里了。 她竟毫无所觉。 下午围棋课,关娴看到她拿着的书,惊喜不已:“我最近也在重刷,你看到第几卷了?” 秦荔把书装进尼龙大衣里面的大口袋,“我也重刷好几遍了,今天刚看到第二卷。” 关娴瞧见她的动作,“怎么还藏呢?初版的?” 初版有手写后记和歌词,网上卖的很贵,轻易还买不到。 秦荔悠悠挑眉:“是啊。” 关娴呵道:“弄得我要抢似的,当我什么人。沉萸也有,我随时可以借啊。” 这时,围棋老师邀请她对弈,为学员们做示范。 关娴立马藏到秦荔身后,“我不行,找她。” 老师看了眼秦荔,眼里蓄上笑意:“那就秦荔来吧。”又思索一阵,将萧沉萸也叫过来当免费助教。 关娴劫后余生般长舒口气。她才刚学明白什么叫‘金角银边草肚皮’,暂时接受不了更深奥的内容了,还是让能者上吧。 围棋老师对此也很无奈,关娴资质其实不差,但对围棋有太高的敬畏心,导致屏蔽力过强,使得她听不进去课程内容,短期内无法矫正,只能慢慢来了。 她道:“关娴你近前看看,秦荔的手法很适合新手。” 关娴听话地过去。 后半节课,依旧是积分制比赛,萧沉萸遥遥领先。 几个月的课程下来,入学时光彩夺目的萧元漓反而风头不再,积分赛竟列在谢瑞琳之后,全班倒数第三。 总测她同样名次不佳。 她自己也焦急,于是主动挑战萧沉萸,结果可想而知,她几乎是被萧沉萸一路耍玩,输得惨烈。 她脸色铁青,仰脸看向萧沉萸,“姐姐真是一点情面不留。” 萧沉萸微笑:“那再来一局,我让让你?” 周围人目色各异,萧元漓连点敷衍的笑都挤不出来,咬着牙假仁假义道:“不了,姐姐还是适合赢。” 她虽是应付之言,听者却都觉得对,瞧着那些敬佩的目光,萧元漓心情极差,强撑着体面离开座位。 原是想从池心绾处寻点安慰,没想到她刚离开座位,池心绾紧接着就坐下,笑容可掬地向萧沉萸讨教棋艺。 萧元漓气到眼皮都在颤。要是之前,她还能对萧沉萸甩脸,现下却要讨好对方,只能一忍再忍。 积分重算后,围棋老师给前三名发了品牌故事大赛的票,以做激励。 萧沉萸看到参赛队伍有萧氏的人,亦是无动于衷,好不容易放两天假,她还是想歇歇,曲慧的事还没了结,空闲不多。 回去的路上,她将票给关娴,“CS杂志下月有品牌故事大赛的专题,云修也在场,你要不去跟她玩?” 关娴感激涕零:“我正愁这两天没事干,有票就好办多了。” 她揣着票回宿舍,当着秦荔的面炫耀了一番,秦荔见状,将自己的票也塞给她:“我没空去,你要喜欢,这张也给你。” 关娴愣在当场。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这是两张品牌故事大赛的票,她会以为是百货大楼中看不中用的美食券。 参赛的品牌里还有好几个百年高奢,现场会有新品礼,怎么这两个人都不为所动。 于是她将发了条朋友圈,特意屏蔽了围棋老师,将秦荔给的那张票转卖出去。 价高者得,最后她将票给了潘云琢。 原说好要和秦荔一道回萧家,但临出发前柳祈和林蛰玉来访,只好让秦荔独自回家。 好在萧玉痕派车来接,萧沉萸便让秦荔和顾媛先走。 通常柳祈来寻她时,要么自带餐品,要么在附近的餐厅凑活,但林蛰玉要求高,三人只得前往盛金。 萧沉萸倒没意见,按着口味点菜。 林蛰玉见她稳如磐石之态,心急起来,“我是真遇到麻烦了,姐,再帮我一次,看在我签到萧家的份上,行不行?” 萧沉萸笑了笑:“能帮的我肯定帮,那是我跟柳祈的情分,可跟萧家没关系。” 林蛰玉一脸颓然:“我当时听表姐说影视部你想分出去,我才签的,进去了才知道萧氏影业多废物,商务和反黑都是我的团队自己做,那我签合同有什么用。” 柳祈道:“没了孟久,你最近太顺了,曦影肯定要给你使绊子。” 林蛰玉哭丧着脸:“别说风凉话,表姐你也帮我想想办法。” 萧沉萸道:“出什么事了,先说说清楚。” 林蛰玉道:“我以前是跟孟久捆绑的,现在孟久没了,我也风光好一阵,没想到网上突然有很多人给我和国外一个女团成员拉表格做对比,弄得双方粉丝开战,我想安抚都没处下手。要是只双方粉丝吵架也就算了,问题是很多路人也参与进来踩我,真没辙了。” “外来和尚好念经,”萧沉萸道:“这事真用不着我,柳祈就帮你办了。” 林蛰玉自是知道如此,但她更知道,柳祈这边还得让萧沉萸点头。 现下算是能吃顿安稳饭,她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孟久人没了,孟氏的曦影还在,我余生算是过不了安稳日子了。孟家怎么就倒不了呢。” 萧沉萸的语气耐人寻味:“好事多磨么。” 闻言,林蛰玉面上有了笑:“这话听着新鲜,但愿吧。” 人多眼杂,吃完饭后萧沉萸先一步走了,林蛰玉抢在柳祈前面买单,算是提前答谢。 公关的事她自己不方便出面,即便柳祈是她表姐,可该做的都得做到位,不至于请人帮忙还要人家掏饭钱。 盛金服务系统升级后,不再需要去前台付账,只需留贵宾卡号,便会自动扣款。 作为兰宜顶尖的接待场所,贵宾卡当然也不是谁都能有。 工作人员也没想到这个包厢一下子有三位,正叹息有钱人就是会交朋友时,柴溢云过来问:“刚才出去的是萧小姐吗?” 工作人员立即道:“是的。” 现下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萧小姐只有一个。 柴溢云皱眉深思。 看上去林蛰玉和萧沉萸并不像头一天认识,那当初秦荔给林蛰玉当钢琴私教的事…… 那时萧沉萸与秦荔关系并不好,林蛰玉若与萧沉萸是朋友,怎会让秦荔来做私教,不是摆明得罪人? 林蛰玉又不是没脑子的人,孰轻孰重自分得清。 还是说,萧沉萸知道秦荔缺钱,默认了此事? 想到此处,柴溢云失笑。 这些个年轻人真有意思。 她本想打电话调侃秦荔,趁沉浅大学休假,将人诓来弹几首曲子,但手机刚拿在手里,就有人通知她,牧惜笙来了。 她再顾不上别的,即刻亲自去接待。 能不能到溪荷立足,就看牧老板的态度了。
第75章 “阿笙?” 将人请至顶层, 邀入一间窗明几净的静室。 前些日子就听说牧惜笙来了兰宜,但不好贸然去拜访,柴溢云一直在等待时机, 没想到这么快, 牧惜笙便主动来了。 她私下了解过牧惜笙的喜好,也知道金银玉饰打动不了对方,是以准备了最简单舒适的会面场所。 入座后, 牧惜笙颔首道谢:“柴老板有心了。”一派温润和婉。 柴溢云态度谦逊,不矜不盈:“在盛金也算没荒废,整日看人家待客,也留意学了些,牧老板不嫌我卖弄就好。” 牧惜笙缓声道:“怎会。” 说罢, 再不谈什么, 仔细品起桌上的果酒。 谈生意时, 气氛不能冷下,否则就不容易暖起来。 柴溢云连忙介绍起果酒来。 说话间, 她特别留意了旁边的牧管家,发现牧管家面容温静, 似是不存在般坐在一侧。 难怪能得牧惜笙如此器重, 牧管家真是个好助手。她将牧惜笙照顾的无微不至,却不露声色, 使得不良于行的牧惜笙从无后顾之忧,一般人轻易做不到。 私下她特地找到未命名侦探所帮忙调查牧管家, 重金花出去,只查到一个名字。 牧管家原名叫做牧蘅, 是牧音尘收山之作的备选女主。 再没了。 柴溢云已经构思了好几年,一心要往溪荷走, 牧家就是钥匙,既然牧惜笙不能轻易见到,总能疏通别的门路,哪知侦探所只查出这点信息,她甚至怀疑自己被坑了,但转念想到未命名已是国内最好的侦探所,便只当牧管家就是如此简单的人。 未命名给她的回信中说到,不一定每个人人生的变故都惊天动地,或许牧蘅只是遇到了一件旁人眼中的小事,就已备受打击,从而甘愿成为牧惜笙的影子。 这个说话有几分道理,柴溢云也就不纠结于此。 总而言之,牧管家不是能拉拢的对象,她只对牧惜笙忠诚。 她对盛金新出的果酒聊的头头是道,牧惜笙洗耳恭听,听完后道:“柴老板这儿的茶也是一绝,现有了果酒,更是如虎添翼。” 柴溢云哪里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这两年盛金的客户变化也是有的,有如牧老板年轻有为的,也有…萧小姐和庄铃头角峥嵘,我更希望了解年轻人的喜好,盛金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客户而存在,我总希望能够事无巨细满足大家。” 就像她当初选中秦荔来花厅演奏钢琴曲是一样的道理。 没有情意缠绵,没有柔和缱绻,如背景板愉悦众人,如影随形般的陪伴,这才是盛金的姿态。 在理念上,她有万分的诚意,却免不了刻意提起萧沉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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