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市井上传言她活不过双十。 司锦映着灯笼光亮的眼底带出笑意跟暖色,垂眸挽起袖筒,“我能不能在娘子的心愿旁边加上我的心愿?” “好啊,”钱橙来了兴趣,亲自把笔拿起来递给她,“你要许什么愿?” 司锦看了她一眼,笑着不语,写下四个字—— ‘一日三餐。’ 钱橙,“……” 司锦一般只吃两餐,钱橙才吃三餐,而且每次餐前,都会先做点别的。 早上晨醒,钱橙还睡着,腿就无意识间的被人推握着小腿屈起了。 很多时候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灶内已经油热锅开双手环着司锦的脖子。 尤其是晚上,洗漱后,钱橙在等晚饭前,总会被司锦缠着先要一次。 司锦多年的习惯让她晚上过了酉时不再吃东西,可钱橙嘴馋,申时吃饱饭后,戌时总要再吃一顿。 钱橙等饭,司锦等她。 毕竟刚洗完的橙子香软可口,最适合品尝。皮一剥,舌碰碰就出汁。 想到自己的一日三餐跟司锦的“一日两餐”,钱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三餐”讲的不是饭…… 钱橙臊红了一张脸,指着上面的“三”字让她改,“太多了。” 司锦想了想,从善如流,添上两笔,毫不犹豫的将“三”改成了“五”。 她还一副体贴妥协的模样,询问钱橙,“娘子现在满意了吗?” 司锦得了便宜还卖乖,“娘子果然贪吃啊。” 钱橙,“……” 钱橙瞪司锦,伸手要夺她的笔,想自己改。 司锦把手举过头顶,围着灯笼走,钱橙跟在后面不依不饶的追。 “五餐就多了?”司锦声音含笑。 钱橙也不好意思大声说她,只小声讲,“会累。” “那你睡着不用管,”司锦说,“就像早上那样。” 脚踝小腿搭她肩上就行。 钱橙咬唇瞪她。 她又不是木头,没有知觉。 “写完了吗?”司母那边朗声询问。 女眷们都应着,“写完了。” 还有人凑头过来瞧钱橙的灯笼,见她写的是“一日三餐”“长命百岁”,还笑着说她愿望朴实简单。 钱橙只红着脸颊抿唇笑,半分不敢解释里面的深意。 灯笼里面盛着一定分量的灯油,哪怕顺着风也只燃烧半个时辰,加上冬季多是北风,灯笼燃尽后只掉在江里跟空旷的田地里,不会引发火灾。 何况灯笼上印着各家字样,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情,也能找到放灯笼的人索赔。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很多大户人家会派两个下人骑马跟着灯笼的方向走,看着它们掉落才安心。 由司母带头,放飞手里的祈福灯笼,其余女眷一起。 空中已经飘了好些灯笼,在夜空中亮着,随风汇集,组成一条橙红色的银河,朝天际间缓慢流动。 司家灯笼起飞,融在万千灯火中,承载着她们的心愿往前飘浮。 钱橙第一次放灯笼,虔诚又认真,专注到像是在跟天上的神佛祈祷,祈求心愿成真。 司锦侧眸看她,心里微动。 放完天灯,大家随意活动,大人们去打牌下棋,小年轻也跟着凑热闹。 无人在意的钱橙跟司锦,则手拉手朝三层的卧房走去。 钱橙要给司锦看自己给她准备的新年礼物。 一件银粉色的镂空蝴蝶肚兜。 不是送给司锦,而是穿在自己身上,连同她一起,送给司锦。 尽管嘴上说着不要五餐,但司锦在吃她这事上这么有恃无恐,多半都是钱橙半推半就纵容出来的。 今夜守岁不睡觉,司锦想了想,还是在上三层前,喝了杯参茶。 钱橙,“……” 还没开始,她就觉得自己被吸空了。
第62章 今日除夕, 燃灯照岁。 游船一直灯火通明,可吃罢年夜饭后,下人们还是在船上各处都又增添了几盏油灯。外间防风, 挂的是灯笼,里间则点了油灯跟蜡烛。 明晃晃的光亮下,一家老小聚在一处聊天磕瓜子好不快活。 司家老一辈的爱打叶子牌, 年纪一辈的喜欢斗蛐蛐下象棋,如今都在二楼守岁, 欢声笑语不断。 热闹声下, 司锦悄悄握着钱橙的手,带着自己的娘子去了三层。 因为今夜主子们都饮了酒, 怕有人喝多吐一身要洗漱, 所以下人们早已备好热水。 司锦让人送水进来,两人准备简单擦洗一番。 到底不如自家府邸屋里宽敞,船舱内供人休息的房间算不上多大,只不过因下人提前布置过, 看上去倒也算是雅致精细。 镂空大型木质屏风将房间隔出两个空间,深色布帘左右拉开,露出里头留人休息用的床,而屏风外头的空间则算做前厅。 前厅左侧靠近窗的地方,摆了一扇鲤鱼戏粉莲的圆形绢素屏风, 这扇屏风后面放了盆架,留洗漱用。绢素屏风正对面则是张圆桌, 摆了茶盏糕点水果。 “我帮你擦洗?”司锦系着中衣带子询问。 又不是头一回坦诚相见, 钱橙却忽然害羞起来, 红着耳朵伸手把先洗好的司锦推到圆形屏风外面,“我自己来。” 司锦刚才洗漱的时候, 钱橙在床边捣鼓了半天,不知道在准备什么,这会儿双手抱着换洗中衣,神神秘秘走到屏风后面。 司锦失笑,由着她去。 房间里点了炭盆,倒是不冷,司锦也就没穿外衫,而是走到桌边抿了口浓茶,筷子夹起茶叶放进嘴里缓慢咀嚼当做漱口。 钱橙是要给司锦送礼的,想给她一个惊喜,怎么可能让司锦帮自己擦洗身体。 到时候衣服被她提前看见了,还算什么情趣。 钱橙仗着有屏风遮挡,低头侧身解开自己的衣带,一件件的将衣服脱掉挂在旁边的红木衣架上。 光影之下,钱橙曼妙的身姿因烛火照耀,尽数投映在身前的屏风上。 圆形屏风不可折叠,多数当装饰用,尤其是两人房里用的还是上等的绢素屏风。 雪白细腻的锦布上绣着图案,一看就知是苏绣,精湛的绣工绣了副鲤鱼戏莲花图,栩栩如生,灯火明亮之下,鱼尾似在空中微微摆动,莲花仿若轻颤,格外鲜活。 图案自然不可能绣满整张屏风,肥美鲤鱼在中间,一高一低的两株莲花在旁边,上头留着白,更显意境。 此时钱橙的身形跃在锦布之上,跟那株高挑的粉莲重叠,纤细窈窕又不失凹凸饱满圆挺。 司锦无意识扭头,就瞧见身后屏风上这幅艳丽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鲤鱼戏莲图。 屏风高度等同于身高,巧合站姿之下,钱橙身影跟画面里的那株高莲花几乎融为一体。 她衣服褪去,站在屏风后面,侧身垂眸抬手挽起乌黑长发,水墨画一般的剪影,美的像是本就活在屏风的画中。 怀中圆满之处正好落在莲花的花瓣上,那点珠圆就在花蕊上面,像是莲花吐出来的圆滚舍利,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从此长生。 往下是细长的两条腿,那线条是最精湛的画师都描绘不出的匀称笔直。 司锦已经忘了嘴里的茶叶,只静静看着眼前这幅画,呼吸渐热。 她靠坐着桌沿,修长漂亮的温热手指搭在身后冰凉的桌面上,食指无意识的临摹钱橙的身形。 她知道自家娘子好看,但完全没想到在灯跟影的结合下,她的身形跃然于锦布屏风上,会好看到这种地步。 她跟鱼莲图结合在一起,既似莲般纯净让人生不出邪念,又似鱼那般污秽,让人难以忽视她带来的诱惑。 画里的鲤鱼摆尾一跳,鱼身微扭,昂首朝上,鱼唇咬住垂下来的那株低矮莲花的花瓣,分不清它是要戏弄莲花,还是要吞吃花瓣。 钱橙正好扭身,正面对着屏风,无知无觉的拿着浸湿水的毛巾擦着脖颈。 修长白皙的颈部正对着司锦微微昂起,手握着毛巾从上往下擦拭,像是在跟司锦隔着屏风描绘自己的身体线条。 每一次的往下擦洗,都像是在诱她。 因为这个站姿,钱橙跟那株圣洁的高莲花错开,变得和旁边的矮莲红鱼重合。 双腿微微分开站立,矮株莲花只到她腰胯位置,大开的花朵一侧因鲤鱼鱼嘴拖拽朝湖面倾斜垂首,正好遮在了不可说的地方。 鱼尾用力击打水面才迎来这么奋力一跃,鱼唇咬住了莲花的一片花瓣。 钱橙似莲,毛巾已经掠过高处擦到腰腹。 她低头,细细擦着纤细柔软的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身影投射在屏风锦布上,也全然不知自己的炉灶跟低矮莲花重合,鱼唇触碰之处是灶心。 司锦心尖上像是爬了一只蚂蚁,痒痒的挠不着,导致她指尖微动,在桌上轻蹭打旋指腹上下滑动,以此动作来缓解心头痒意。 动作奇怪,可她正对着这幅画,瞬间奇怪的举动就显得合理许多。 指尖微动,像是借着鱼唇在她最熟悉的灶心内点火烧油。 如果有可能,司锦这会儿恨不得也投入画中,变成那尾红鱼,在如今画面上的矮莲身影处启唇戏弄。 钱橙已经擦到脚踝,司锦看完了整个美人擦拭的过程,身心已经蜜里调油一般潮湿油滑。 她吐出嘴里早已没了味道的茶叶,刚才舌头轻卷,就着钱橙自己换了毛巾擦洗炉灶的动作,呼吸轻轻急急,好好品了一会儿嘴里的苦涩茶叶。 如今满嘴茶味,只觉得空中空空。 钱橙穿着衣服要出来了,司锦掩饰性的垂下长睫,手撑着身后桌面沉思。 这就是钱橙要送她的礼物? 属实够香,够好看。 可等到钱橙双手裹着雪白棉质中衣出来,司锦立马知道,刚才只是隔着屏风观赏的前菜,真正要亲口品鉴的硬菜才上来。 钱橙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擦个身子的功夫已经被司锦看完了,这会儿只单纯因为身上的衣服脸颊绯红。整个人跟刚洗过的水蜜桃一般,散发着香软甜气,从屏风后面走过来。 “我洗的慢,等急啦?”钱橙凑过来看她。 司锦难得心虚,含糊着说,“再久点也没事。” 司锦见钱橙裹紧衣服抱紧腰腹的两只手,缓声询问,“里面是礼物?” 钱橙耳朵红红,琥珀眸子亮晶晶的,轻轻点头,“嗯,礼物。” 司锦笑了,人依旧懒懒洋洋的靠在桌沿上,随意支着两条大长腿,身上中衣松松垮垮,领口处露出半截清瘦白皙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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