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姻缘,大多数都是这样,极少数像她这种门不当户不对。一般来说,女子不管是高攀还是低嫁都不好,唯有门户相当最合适。 司锦摇头,手搭在钱橙的腰线上,“再猜。” 司锦道:“我嫂嫂族里最高只到秀才,连进士都没有,家中生意最大也只做到开了个书院,家世跟我大哥比起来,算不得门当户对。” 但郎才女貌倒是不否认。 可能是水热,才显得司锦的手指微凉。她微凉的指尖贴在自己温热的皮肤上,激的钱橙哆嗦了一下。 她瑟缩着耸肩,眼睫被水汽打湿,蝴蝶振翅般煽动,藏着小心思试探着问,“那是青梅竹马?” 她哼哼唧唧,音调黏糊,“好像青梅竹马做了夫妻后感情会更好些。” 司锦太熟悉她了,手顺着水的托浮力直接往上,戳破她那点小心机,“你在说我跟季静?” 惩罚似的握了握。她的掌心覆盖在上面,大小格外契合,竟比抹胸还合适。 钱橙含胸收腹,心虚起来,眼神左右看,小声狡辩,“是季伯父说你们青梅竹马,又不是我。” “我兄嫂是媒人介绍父母之约,跟青梅竹马没关系。你别转移话题,”司锦睨钱橙,手指收缩,缓声威胁:“再想想。” 钱橙头皮都麻了,好在束带全部解开,她连忙将带子团吧着往司锦怀里一塞,躲逃一般耸肩往旁边坐。 怎么洗澡还要考试问问题呢。 钱橙试图背对司锦面朝桶壁,借口喘气手臂搭在桶沿上,从而让自己正面免受蹂躏。 可桶就这么大点,除非钱橙出去,不然还是被司锦黏上。 司锦从背后环住钱橙,怀抱贴在她后背上,柔声哄,“生气了?” 钱橙,“!” 钱橙抽了口凉气,头皮酥麻到瞬间炸开,差点游鱼一般从水里弹跳起来。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背比脖颈还敏感,粗粒感摩挲下,她脸皮收紧,腰都软了。 钱橙哆哆嗦嗦挺直腰背,不让自己靠在司锦怀里,“没,生气。” “那我们好好聊聊,”司锦的吻落在钱橙的肩上,鼻尖沿着脊椎轻蹭,“你想这样聊,还是面对面?” 钱橙在前后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扭过身面对着司锦。 怕她再躲,司锦将手中束带轻柔的缠在钱橙的手腕上,垂着眼睫询问,“我爹娘兄嫂感情之所以这么好,主要是因为他们之间无话不谈,从不让情绪跟矛盾过夜。” 钱橙本来不愿意这样,但司锦一开口,她瞬间老实下来,微微低着脑袋。 她晚上情绪不对,还是被司锦看出来了。 毕竟太明显了,钱橙藏情绪的本事又不高明,司锦稍微留心点就能发现。 当时之所以没拆穿她,是因为两人正在季府做客,要给钱橙脸面。 朱子家训曾说过:堂前教子,枕边训妻。 司锦虽从商,可才学并不逊于司家老大司钰,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不能继续往上考罢了,免得更招人眼。 如今虽不是枕边,但用来“训”妻格外合适。 司锦撩起凤眸看钱橙,湿润的手指挑开她鬓角跟脖颈处贴在皮肤上的碎发,掌根托起钱橙的侧脸,半强势的逼迫着她抬头跟自己对视: “如果事情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就会形成壁垒。你站在里面我站在外面,总会产生隔阂,将我们越推越远。” 钱橙眸光轻颤,想躲,但又躲不掉,呼吸都乱了起来。 司锦侧身坐着,钱橙被绑起来的双手垂在身前。司锦没用力绑,她要是想挣扎直接就能挣开,可她没有,她自愿被束。 钱橙心底也许是无意识的在等,等司锦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逼她说出心里话,这样她才不会下意识逃避问题任由那刺埋在心里。 所以司锦往她腕上缠束带的时候,钱橙动都没动,只脚趾头缓慢收缩。 心像是掉进桶里,闷闷沉沉不上不下。 司锦如晚上在季府时吃席那般,膝盖托着钱橙的一条腿往上一顶,就将钱橙的腿搭在她腿上。 两扇门,被推开了其中一扇,露出院里草木小径光景。 司锦伸手从桶边小桌上取了那个带点重量的金铃铛,放在掌心里。 光滑金属在门口滚动,不急不躁的上下滑动叩门: “钱橙,夫妻本为一体,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与我爹娘兄嫂并无不同。” “你若是有事憋着不同我讲,我就是再聪明再厉害,也不能刨开你的心看你在想什么。” “我虽会做生意,生意场上的算计人心跟猜你的心思并不相同。” 前者是利益,只要跟利益相关都不难猜,可后者是感情。 这世上最难算清跟理清楚的就是感情。 司锦不想让她跟钱橙的问题变成一团乱麻,到时候再想抽丝剥茧去解开的时候,心已经被捆在麻绳中勒的伤痕累累。 司锦松开钱橙的脸,下巴搭在钱橙肩上,垂着眼睫轻声诱惑,“哪里不开心,告诉我好不好。” 钱橙哆哆嗦嗦,人往司锦怀里依偎。 她不说,司锦就这么慢慢滚着不满足她。 像是在门口来回踱步,哪怕院里主人打开小径再三邀请,她都不进去。 司锦没这么吊着过钱橙,以至于她左右挣扎。司锦嘴上温柔,动作却强势的箍住她的腰肢,让她挣脱不了。 钱橙扭头看司锦,眼眶都红了,脸上被热气蒸腾到绯红,像颗沁香扑鼻的水蜜桃,粉粉白白香香软软。 司锦沉默,“……” 司锦选择垂眼不看。 钱橙,“……” 钱橙咬唇,脑袋轻蹭司锦颈窝,带着求饶讨好,湿漉漉的鼻尖蹭着司锦的脖颈耳后,低低喊,“司锦……” 她在撒娇,她难得这样撒娇。 司锦叹息着,心一软,最后还是低头亲吻钱橙的发丝,选择先放过她。 门开半天了,铃铛不费劲就能滚进去。 “季伯父说,你娶我是因为我六年前救过你。” 钱橙呼吸绵长沉重,缓了一下,手从束带里睁开,伸手环着司锦的腰肢,声音低低。 司锦垂眸看她,手搭在钱橙腿面上,示意自己在听,“嗯。” 钱橙顿了顿,“可我,我六年前并没有见过你。” 钱橙眼泪掉在司锦胸口上,可能是情绪起伏呼吸有了变动,金铃铛自发滚动起来。 钱橙又难过又动情,恼羞成怒的要把铃铛扯出来,说正事的时候,谁禁得住这般震动轻撞,“你,你认错人了,也娶错了人。” 虽然不想说,但事实就是这样,司锦要娶的可能是生辰八字跟她很像的钱柚。 钱橙的手腕被握住,根本挣扎不开。金铃铛乱滚,加上她心里有气,扭头咬了下司锦。 带着些力气,留了牙印,咬完后,司锦还没喊疼呢,钱橙眼泪就掉下来了,头朝别处别开。 司锦握住钱橙的手腕,“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 她笑了下,明显松了口气。 只要钱橙愿意把话说出来,别的都不是问题。 “六年前,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坐在云清观的池塘边,想着我这样身份复杂的人,要是死了会不会是种解脱,对我,对司家,对别人,都会轻松些。”司锦轻声说着,音调如常,不急不徐。 钱橙一愣,扭头昂脸看她,湿润的琥珀眸子被水洗的干干净净,里面只倒映着她的眉眼。 司锦看着她,“就在我一时魔怔几乎想不开的时候,听到了哭声。” 有个小姑娘被人推了一把坐在地上,才穿了没几次的裙子都脏了,说着,“我小娘好不容易给我做的,要是脏了我就没有新裙子穿出门了。” 司锦从没体会过没新衣服穿的日子,她望着平静的池水,想着她满衣柜的衣服,以及两个姐姐偷偷往她身上套襦裙的场景。 她们那么喜欢她,得了新胭脂都要给她先试试…… 司锦垂着眼,又听那小姑娘哭,边哭边蛐蛐家里姐妹。 她过的不开心,司锦想,这样的小丫头要是在自己家里,肯定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生活的快快乐乐。 司锦来了兴趣,扭头昂脸去看岸边在哭的人。 她要看看这个可怜包是谁家的。 对方蹲在月季丛里,跟自己的小丫鬟说她想当朵月季花,这样就能肆意自由开的漂漂亮亮。 还没等司锦瞧见她长相,她就被下人喊走,说该回家了。 司锦走到岸边的时候,原地只剩大红月季,对方的身影早已不见。 司锦愣在原地,扭过头再看池塘的时候,才陡然反应过来她刚才走到了幽巷中差点被一时低落迷了心智。 如今被分了神回到岸上,转头再看刚才,只觉得此时花开灿烂心境开阔。 是钱橙的哭声,把她的注意力引走。 司锦那时候没觉得多么喜欢钱橙,只是一时感激罢了,可后来每每看见月季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想起她。 司锦从那时起就无意识关注着钱橙,了解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月季爱好咸糕点。 林小娘死后,得知钱橙在钱府孤苦无依,司锦这才想着把她挪进自己院里好好养着,让她长成最好看的月季。 只不过自己身边事情多眼睛多,怕给钱橙引来麻烦,所以她对外造势说要娶进门冲喜的人是钱柚。 钱柚生辰八字跟钱橙极像,就算有人怀疑也会怀疑钱柚。 钱府钱母最疼女儿,哪里愿意让亲生女儿嫁给她这个病秧子,所以给钱柚改了八字让钱橙替嫁过来。 这一步步,都按着司锦想要的结果往前走。 人心,只要跟利益有关,司锦就没算错过。可她算不出钱橙的,关心则乱,她算钱橙的心思时被感情干扰,算不准也算不出。 与其去猜,司锦选择主动询问。 她不仅想进钱橙的身,还想知道她的心,指尖不能抵达的地方,她以心换心。 “是我?”钱橙愣住。 她当时哭的投入,心里恼死了钱柚,自然没注意到池塘边的台阶下坐了人。 钱橙脸上总算带出笑,心瞬间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整个人神清气爽,眸光清亮,“是我。” 司锦点头,“是你。” “那你,那你也没说过。”钱橙手指抹掉眼尾泪痕,湿漉漉的手抹了一脸水。 司锦见她适应了金铃铛,食指缠着红绳,先是把停在门内的铃铛往里推了推,才轻轻拉动红绳试着往外抽。 钱橙的脸色瞬间绯红,咬住下唇才没陡然出声。 她漂亮水润的眸子瞪过来,司锦额头抵着她额头,柔声道:“没必要说,我可以等你慢慢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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