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最先触碰红梅,赏玩片刻,又从红梅辗转到她的肌肤。 手指点了点,像是呓语般:“踏、雪、寻、梅。” 她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又缱绻,性感得无可复加。 滚烫的血液撞向心房,咚咚,咚咚,没完没了。时愿闭上眼,将全部感知留给极致的心动。 枝头窸窸窣窣,越来越多的花瓣被扶摇携入池中。更深露重,在外面待久了会着凉。 民宿柔软的床才是温存的好地方。 顾知忧面对时愿侧躺,身上的力气仿佛全被抽走,半张脸埋进枕头,桃花眼也慵懒地眯着。 边回味边喃喃:“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很舒服,很餍足。 是没体会过就想象不出来的。 “嗯。” 来自过来人的认同。 时愿支起手肘,俯身捏了捏顾知忧的鼻子,没舍得用劲。 轻笑着调侃:“所以有没有反思?” “反思什么?” 顾知忧撩开一只眼。 唔,看来顾小姐没有意识到。 时愿凑到她眼前,语气涂抹一层幽怨,“你不觉得之前吊着我是很过分的行为吗?” 她今晚没有使坏,手都伺候得酸了。稍有放缓频率的倾向,顾知忧就轻哼鼻音,娇俏又着急。 可某人之前是怎样做的呢? 常在她不上不下的时候停下动作,非要欣赏她淡定面具后的意乱情迷,要么就是刻意引导她说一些有的没的话。 亲身经历一回,也该有所反省吧。 《杀死一只知更鸟》中有句话是这样写的:“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顾知忧今晚初步领略求而不得的难受,经过提醒,也明白自己之前那样对时愿是在折磨人。红晕爬上耳尖,微不可见地点头。 抿了下唇,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按照顾小姐的性子,即便她把话说得这样明白,即便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也应该秉持“有也不承认”的态度,傲娇地反驳一句“不觉得”。 出乎意料等来了真诚的道歉。 “傻瓜。”时愿吻了下她的额角,拥上她的腰,“别在这件事上说抱歉的话。” 顾知忧害羞了下,把脸埋进时愿的肩窝。 昔日的玫瑰花香被温泉水冲淡,取而代之的是民宿柑橘味沐浴露的气息,混合了一点点淡雅的梅香。 平静不久的心又生出想法,时愿咬着顾知忧的耳廓,很认真地请求:“我可以再要一次吗?” 好喜欢她。 想占有得多一点。 顾知忧没立即答话,先是一个人默默地想,有时候经验也是不相通的嘛。若是她主动这么久,手臂肯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是个人体质的问题,要加强锻炼。 再是抬起脑袋,桃花眼里星河摇曳。 阿愿真的好温柔。 嘻,她的。 顾知忧颤动着眼睫,“我有拒绝过你吗?” 说话的人有些严谨:“除了下午关于明信片的事。” 没有。 顾小姐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大到一场表白,小到一个细节。 时愿低眉浅笑,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跪坐在床尾,柔荑攀上她的脚踝。 顾知忧懵然,事情的进展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时愿坐直身子的时候,以为她是要去拿什么东西,结果这人一去就没回到身畔。 不由自主吞咽了下喉咙,隐约猜到要发生些什么。 柔情的吻跟随皎洁的月光,如潮水往深处漫延,潮起潮落。 空气变得濡湿灼热。 顾知忧的一只手搭在眼上,遮住了所有的光亮,一只手抓住床单,深深沉溺。呼吸的节奏大乱,眼角也溢出泪光,一路滴在枕上。 心隙入水,突然想听时愿温柔地唤她。 寻着间隙,顾知忧艰涩地启口:“阿愿,你喊喊我。” 时愿昂首,有求必应:“喊你什么?” 她顾不得羞耻,直言:“喊十八岁的时愿想喊的。” 喊我宝贝。 时愿微愣,没明白顾知忧指的是什么。 但又不好意思破坏气氛去问,只能根据仅有的关键词揣测。 是那个吗? 她低着头,眸光颤动,心跳登上顶峰。 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 “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的愿愿有多攻,那天晚上就有多受 白天逛小镇顾总有多攻,泡温泉时就有多受 我愿称之为《攻受守恒定律》 各位请把激动的心情打在评论区吧(坏笑)
第66章 空气霎时安静了。 一度怀疑自己幻听,遮住眼睛的手轻轻搭下,撑在腰畔支起上身。 时愿羞涩地阖着眸,不敢看她。 顾知忧这才确信自己听到的那句话。 “噗嗤。”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旖旎的气氛也散了。 听见笑声,时愿睁开眼,微愣。顾知忧的反应让她意识到,她肯定是弄错了。 绯色由脸颊爬上耳根,时愿微恼着嗔她,“不许笑。” 这种时候笑让她很没面子欸。 可是,轻飘飘的语气哪有一点威慑力?顾知忧不仅没半分收敛,连桃花眼都笑弯了。 时愿的唇抿成一线,抓住脚踝的手微微用力,将她重新带入自己制造的浪潮里。 顾知忧腰间发酸,跌回床上,再次沦陷。 再次迷失在时愿的独家温柔里。 屋外,和风朗月,花枝在温吞的水汽中打颤。看不见的远方,蓝色潮汐携夜晚的浪漫,向月球出逃。 结束后,时愿去卫生间漱口。 低着头,清冽的水流穿过指缝,空灵的声响里思绪愈发清明。红唇微扬,她知道顾小姐想听什么了。 抽两张纸巾擦干手,回到床上向心上人求证。 “宝贝。” 时愿嗓音干净,语气却很宠溺。 顾知忧本闭着眼假寐,想逗一逗时愿,可听到她这样唤,就装不下去了。 嬉笑,甜甜应道:“欸~” 她滚进时愿的怀抱,嗅着她领口的柑橘味香气,心口被爱意填满。 时愿摸了摸心上人的长发,在鬓角落下一吻。在她的记忆里,稍微表露过心意的,只有那张同学录的联系方式了。 年少的爱恋在合适的时机被洞悉,没半点兵荒马乱。相反,天地高远,星河长明。 她唯一不解的是,平白无故,顾小姐翻那个做什么? “什么时候发现我十八岁就想喊你宝贝的?” 顾知忧抬起头,与她对视,嗓音带着余韵的喑哑,“就是找不到你的那天呀。” 听起来像是陈年往事,可真要细数,也就发生在一个星期前。有过的心悸、不安、委屈,以及欢喜,历历在目。 顾知忧望向时愿的目光变得眷恋,真是奇怪,好像和眼前的人在一起,时光的脚步都慢了。 一眼足以望尽余生。 顾知忧已经能够轻描淡写地提及过往,另一位当事人的心却揪着疼,像一场晚来的凌迟。 时愿望着怀里的女孩,忍不住去想,为了能联系上她,顾小姐是揣着什么样的心情,连十八岁的同学录都找出来了。 一定是走投无路,又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可能吧。 顾知忧伸手抚平时愿的眉心,微不可见地叹息,她自责的时候总爱皱眉。 温言软语地安抚道,“阿愿,都过去了。” 言语的作用太小,她只好亲自送上一个吻。 柔软的唇相触,极尽耐心,辗转流连,带时愿从低沉的情绪里走出来。又贴着她的额头,“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 “嗯。”时愿乖巧地答应下来,伸手拭去眼角的濡湿。 往者已然不可谏,她不能辜负现在的顾小姐。 顾知忧心里也藏着话要问时愿,但调侃占了其中很大比重:“你那时候就想喊我老婆呀?” 被揶揄的人咬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却嘴上逞强道:“不行吗?” 嘶,还挺理直气壮。 “行,当然行,我本来就是你老婆呀。”这词她说着都觉得不习惯,羞于启齿,难怪时愿要酝酿那么久。 思及此处,某人坏心眼地提出要求,“那——再多喊两声听听。” 这个要求不难。 一回生二回熟,时愿上道得很快,“老婆。” “嗯。” 还欠着一声。 时愿换了个称呼,软下语气,“宝贝。” “嗯。” 顾知忧闭上眼,嘴角含着笑意,轻轻回应。 时愿俯身往她的唇上亲了一口,边蹭边感受她的细腻。 温热的气息交缠,又慢慢分开。 她轻手轻脚躺下来,把顾知忧圈进怀里,在耳畔呢喃,“晚安,宝贝老婆。” 白天在小镇漫步,晚间又一直折腾,漆黑的房间让人昏昏欲睡。 如果庭院中没有传来猫叫声就更好了。 对于睡眠浅的人来说,这声音简直称得上头号公敌,时愿被扰得心烦意乱。 她拧着眉头,企图以捂耳的方式隔绝声响,徒劳无功。于是心力交瘁地睁开眼,兀自较劲。 倒要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安生。 顾知忧也被闹醒了,察觉时愿细微的动作,低声关怀,“睡不着吗?” 时愿调整了下姿势,将顾知忧抱紧了些,下巴搁在她肩上,委屈地承认:“嗯。” 依赖的动作总让人生出保护欲。 顾知忧想到了晚上回民宿时发生的小插曲。 她们在酒馆里待的时间不短,衣袖上沾染了香薰的痕迹。那是一种浓烈的味道,人闻着都不舒服,对嗅觉灵敏的猫来说更是刺激。 推门而入,布丁从猫爬架一跃而下,差点扑到她们身上。 时愿反应很快,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焦急又心疼地检查她有没有被挠到。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老板的歉意及时又诚恳,她们也没真的受伤,自然地小事化了。 可现在看来,事情貌似没那么容易过去。 时愿拥着她的样子,有点不安,像是心有余悸。 “是被吓到了吗?”顾知忧轻轻拍着时愿的背,贴着她的耳朵。 时愿张了张唇,哑言,什么也没说。 她不是胆小的人,晚上这事单独拿出来讲更不算什么,但是勾起了一段藏在她心底的记忆。 与之绑定的关键词是:发生在数月前,糟糕透顶,牵涉到一个谎言。 时愿犹豫要不要说,直到顾知忧在她额上烙下一个吻,她才寻到勇气,组织好措辞:“有一点吓到。” 望着那双在夜色里依旧明亮的眼睛,诉说过往,“因为……被猫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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