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顾萧杨,很好。 她原先认为,他们的手段要么是以次充好,要么是鱼目混珠,哪里料想到买来的全部是假货。 这是想让她一次性把本赔空,再借机将她逐出公司吧。 苏悦凑到顾知忧身畔耳语:“顾总,股东们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吵着要即刻见您。” 还能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有杜维和顾萧杨在,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顾知忧有点失望。 一个个的,都这么沉不住气,被人当枪使了都不清楚。 桃花眼里再无任何笑意,顾知忧厉声吩咐:“让他们去3号会议室等。” 苏悦离开办公室去传话,顾知忧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袋。 文件袋是不透明的牛皮纸材质,封口处,白色线绳绕了一匝又一匝。 密封起来的是时愿发给她的关于WJ的材料,顾知忧把它们全数打印出来,方便会议上使用。 顾知忧拿着文件袋,踏上征程。 3号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顾知忧走进来,冷冷地扫了一圈。 今天兴师问罪的股东里,有些是平日对她和颜悦色,信赖有加的。现在却沉着一张脸,眼神冰冷。 这类人属于唯利是图的类型,和他们没有半点义气可谈。当她给公司创造价值的时候,他们就恭维吹捧,唯命是从。一旦她在工作上失误,损害到他们的利益时,便换上另一副面孔,翻脸不认人了。 有些是素来就和顾知忧不对付的,此刻他们更是猖狂,恨不得把阴阳怪气写在脸上。 顾知忧的目光落在顾萧杨身上。他穿着整齐的西装,唯唯诺诺地坐在杜维身旁,面无表情。 顾知忧在主位落座,还未喘一口气,右手边的杜维就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冲她发难。 “顾总,公司新采购的原钻出问题的事,您今天怕是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顾知忧撩起一缕卷发,绕在指尖,装傻充愣:“我给什么交代?这次合作不是杜先生一力促成的吗?合同上也是您签的字。” 闻罢,众人的目光望向杜维,神色吃惊,似乎对合同是杜维签的这件事毫不知情。 早已料到顾知忧会如此推卸责任,杜维面不改色,沉声应对:“顾总这是要全部赖到我头上吗?若非顾总应允,我又岂敢擅自作主?” “顾经理可以为我作证。” 被喊到名字,顾萧杨依旧坐在原位,掀起眼帘望了杜维一眼。没肯定,也没否认。 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当中一部分认为口说无凭,不如白纸黑字来得稳妥,谁签字谁负责,简单明了。 还有一部分认为顾知忧作为总裁,要过问公司所有决定,她才是主要责任人。 顾知忧看他们逐渐争执起来,嘴角咧出冷笑。 他们真的是在维护自己或者杜维吗? 别开玩笑了,他们都不过是在找一个人为亏损买单而已。 顾知忧撑着下颚,气定神闲地开始套路杜维:“有一点很奇怪,这批货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杜先生不想着与WJ联系,问问是不是发错货了,反倒把矛头引到我身上,先追究起我的不是。” “莫非,WJ与杜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顾知忧三言两语,激起了股东们对杜维的怀疑。 也对,收到假货,不去联系供货商,也不做报警处理,反倒自认倒霉,要总裁给个说法,确实不合情理。 被戳到心事,杜维后背一阵发凉。 但他转念一想,以顾知忧的手段,查不到他和WJ的关系,毕竟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顾知忧彼时还只是个学生,匆匆两载光阴,能建立什么人脉调查他呢? 于是有恃无恐,死鸭子嘴硬道:“胡言乱语,你有什么证据?” 求锤得锤。 顾知忧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材料一一放在会议桌上展示。 “诸位请看。” “第一张是WJ的更名记录。” “ “第三张是杜维指使WJ负责人坑害顾氏的照片。” 每一份材料都详实得令众人瞠目结舌,他们明白了,这一切皆是杜维自导自演的,看向杜维的目光变得防备和鄙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愿:你是下面的那个! 时瑶:迟早轮到你。 时愿:还有这等好事? 时瑶:??? 问:本章关于雨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 答:1.烘托气氛,为下文假钻石的事做铺垫 2.反映作者所处的时代背景,表达对下雨降温的期盼(哈哈哈写这一章的时候持续高温,天天35度左右)…… 听小可爱们的话,还是叫《缄口难言》(/w\) (不改了!初心/开心最重要) ps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徐志摩ꞏ再别康桥]
第21章 证据确凿,众目睽睽,杜维依旧矢口否认:“这些都是假的。几张图片而已,随便找个人都能做出来。” 嗓音的喑哑焦急暴露出内心底气不足。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做梦也没想到顾知忧手眼通天,能将几年前的东西搜罗出来。 “杜老这是敢做不敢当吗?” 一直置身事外的顾萧杨突然入局,把矛头对准杜维。 杜维怔然,朝声音的主人望去,不敢置信。 这些日子在他面前展现的低眉顺眼烟消云散,只留下了针锋相对。 杜维气的浑身发抖。 树倒猢狲散,顾萧杨这个二世祖竟然临阵倒戈,和顾知忧到同一战线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 杜维反唇相讥:“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顾萧杨轻蔑一笑,露出戏谑的神色,从西装口袋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支黑色钢笔。按下笔帽上的圆钮,就把笔身放在会议桌上。 “我投资了一家企业,经营珠宝原料,为了享受地方的照顾政策,不久就转让给一个外国人代理。” “企业也改了名,现在叫WJ,此刻正是发挥它作用的最佳时机。” “由我牵线搭桥,让WJ为顾氏供应下一季度的原钻。” “当然全是假货。” “之后再煽动那群蠢货向顾知忧讨要说法,我浑水摸鱼逼她教出管理权。” 杜维的声音从录音笔里跑出来,顾萧杨歪着脑袋讽刺道:“杜老,如何?还要狡辩吗?” “你、你……”杜维指着顾萧杨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 他后知后觉,顾萧杨哪里是看他大势已去,为求自保才变更阵营?分明是早就计划好蛰伏在他身边,和顾知忧里应外合! 杜维突然瞪向顾知忧,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他不信顾萧杨那个二世祖能有如此城府,一定是顾知忧教的。 顾柏舟,你可是培养了一双好儿女。 “顾总,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杜维是不是应该立马将钱退回来?” “欸,只是退回来怎么够?他使了这样的下作手段,险些将我们蒙蔽了,不该加倍赔偿吗?” 股东们按耐不住,纷纷向顾知忧建言献策。杜维不讲义气在先,他们又何必留有颜面? 顾知忧顺水推舟:“就算杜先生把钱全数退换,再聊表歉意,我也不敢养虎为患了。” 她开始攻心,“诸位细想,留他这样的人在公司里,保不齐哪次又故技重施,我们防不胜防。” 听了这话,其余股东深以为然,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万万不能上演。 “顾总说得有理。” “杜维绝对不能留在公司。” “我也同意,留下他必定后患无穷。” “钱既是付给WJ的,以杜先生的名义退回来也不是太合适。”顾知忧略微一顿,作思考状,“不如,杜先生将股份抵押给我们,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这也是顾知忧陪杜维把游戏进行下去的真实目的。 早已意识到此次合作是杜维给她挖的陷阱,直接回避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无疑是个省心省力的好办法,可是她还是孤注一掷地跳了下去。 短短两年之期,就带领顾氏集团到达今天的高度,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顾知忧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她喜欢博弈,也敢于承担任何后果。 这一次的赌注十分诱人,她赌自己能借机抓到杜维的把柄,将这个毒瘤彻底剔除。 幸好,她赌赢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损失了这批钻石的钱,收回了公司20%的股份,从长远来看,是笔合算的买卖。 骑虎难下,无力回天,杜维绝望地闭上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股权转让合同签好后,这出好戏终于落幕。众人正欲离席,两名警察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谁是杜维?” 杜维脸色一白,险些站不住,战战兢兢:“我是。” “接到举报,你涉嫌诈骗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出了大门,坐上警车前,杜维倏尔回首,望着顾氏集团的大楼。 他回顾起自己的一生,满眼萧然。 他年轻时胸怀大志,高瞻远瞩,入股顾氏集团,眼见着它越来越好,本可一世无忧。 欲壑难填是他悲剧命运的开始。渐渐的,他在名利场中迷失了本心,生出了妄念,不满足已经握在手里的,正道不行便走旁门左道,不择手段,最终落得了一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泪水沾湿了衣襟,杜维落寞地退场,顾氏集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杜维被带走后,顾知忧抿着唇,陷入沉思。 是谁报的警? 她的初衷仅是收回股份,将杜维逐出公司,至于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顾知忧转过身,看了顾萧杨一眼。 他也是掌握杜维罪证的人之一。 对上顾知忧怀疑的目光,顾萧杨立即领悟了她的意思,连忙摆手。 也不是顾萧杨,那便只能是…… 顾知忧的耳尖突然染上彤云,她肤色白,些许反应就尤为明显。 她的阿愿。 回到办公室,往皮椅上一靠,椅子背转了一圈。顾知忧分秒不歇打语音给时愿。 明明是发信息就能问清楚的事情,顾知忧偏要多此一举。 她想念她的声音了。 “知忧。”时愿轻轻念着顾知忧的名字。 喜欢一个人,真的有神奇的魔力。只是呢喃对方的名字,却恍若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心软得不成样子。 顾小姐主动联系她了,时愿不加掩饰自己的开心。今天才星期一,她却觉得往后一周都沾着光,变成了好日子。 愿望被满足,顾知忧不露声色地扬起嘴角。 她笑了一会儿,开始问正事,“阿愿,是你报的警吗?” 时愿承认,“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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