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虞卿辞没想到兜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Elena解释道:“既然我们误会解除了,应该就是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吧?这几天工作都很忙,所以也没私下跟你联系过,正好趁现在熟悉感情。” 虞卿辞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什么吃饭、没时间联系,几天的相处就改变态度,她被这么多人搭讪过,又不是傻的。 要说Elena的条件确实很不错,除了比温砚笙花心一些、长得比温砚笙差一些、沟通比温砚笙更费劲一些……总之哪里都比温砚笙差上那么一丁点外,都挺好。 若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她也不介意跟Elena相处段时间,现在就算了,她一双眼睛只看得到温砚笙,别人在她面前统一都是‘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婉拒Elena后,虞卿辞回了酒店,温砚笙刚洗完澡,站在洗漱台前吹头发。卫生间里的光线偏暖调,温砚笙正勾起一缕长发,在指缝间吹着风。 虞卿辞的眼睫缓慢动了动,目光描摹上温砚笙的脸,未戴眼镜的眉眼显得更为深邃,又被头顶投下的暖光中和了那一点攻击性。虞卿辞目不转睛的看了片刻,直到温砚笙的目光落过来:“看什么?” 虞卿辞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温砚笙的腰,看向镜中的她们,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一点相似点:“我在云威的酒宴见到你的时候,就找过你跟我的相似之处,后来事实也证明你确实不是我爸的私生女。” “原来当初你还真的怀疑过?”温砚笙一边说一边笑。 虞卿辞被她笑得有些难为情:“谁让我爸突然搞这么大阵仗,我总得怀疑怀疑吧?” “所以你现在又看出什么来了?”温砚笙反手薅了一下虞卿辞的头毛。 虞卿辞将下巴搁在温砚笙肩头:“看出来我们确实没什么共同点,看出来这世上最喜欢你的只有我一个。” 温砚笙闻言笑得更厉害:“你今天出门后受什么刺激了?Elena又惹你不高兴了?” 前几天倒也不是Elena惹虞卿辞不高兴,毕竟情敌嘛,Elena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也能碍虞卿辞的眼。 虞卿辞闷闷道:“她好像看上我了。” 像是担心温砚笙不相信,虞卿辞又补了两句:“她非要单独跟我吃饭,还跟我说之前因为工作忙才没跟我好好联系。” 温砚笙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安静的点了下头。虞卿辞打量着她,不满温砚笙这个反应:“喂,你是不是不信啊?那我明天就跟她约会去了啊。” 温砚笙转过身,跟虞卿辞面对面:“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学姐她确实……爱好广泛,所以当初也没有特地跟你介绍她的私生活。” 虞卿辞‘噗嗤’一声笑起来:“花心就花心呗,怎么能用爱好广泛来形容的啊,温砚笙,你学姐敢撬你墙角,你自己也有一半责任。” 温砚笙皱起了眉,虞卿辞眼珠子一转,忽然就来了兴趣:“其实也不仅仅是我刚刚说的。你学姐今天对我说话时难得温柔,标准的伦敦腔,听起来真的很悦耳,而且她长得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做到大投行MD的位置,很让人心动。” 温砚笙没有出声,就这么看着虞卿辞,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逐渐的,虞卿辞嘴角的笑意先凝固起来,甚至有往外面躲的冲动。 “除了工作上的事,离她远点。”温砚笙终于开口。 虞卿辞:“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应该都要国内外两头跑,会跟她时常碰面。” 温砚笙的声音沉下:“离她远点。” 这次没有了前提条件,显得更为严肃、更为强硬。 虞卿辞几乎条件性反射,没用上半秒就怂了:“噢。” 听到她的回答后,温砚笙脸上的表情缓和,将人抱进怀里:“你乖一点。” 声音直侵耳畔,虞卿辞躲了躲:“你先松开,我要洗澡。” 温砚笙看着酒后连脖子根都泛粉的虞卿辞,眼神暗了一下:“嗯,洗去吧。” 虞卿辞往淋浴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发现温砚笙还站在那里,迟疑道:“温砚笙,你该不会要在这里看我洗吧?” 温砚笙:“玻璃是磨砂的。” 简而言之,就算她在这里,她也看不见。 但同样也承认了,她不打算走。 温砚笙从外面看不清里面,虞卿辞从里面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啊,这是什么羞耻的play? 平时就算跟温砚笙一块洗澡,虞卿辞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可这种当着人面洗的事情,她脸皮再厚也干不出来。 虞卿辞指尖搭在淋浴室的玻璃门上看了温砚笙几秒,仿佛想到什么,忽又笑了声:“温砚笙,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温砚笙:“有吗?” “难道不是吗?”虞卿辞越说越觉得合理,“她明明是你的学姐,还没做什么呢,你就连我洗澡都要看着我了,明天开始是不是还要跟我一块去见她?” 温砚笙还真把这个提议认真思索了:“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事。” 虞卿辞:“……所以之后就可以了?” 温砚笙:“再过两天就回国了。” 你还真这么想的? 虞卿辞大开眼界。 有的人,别看平时一年四季西装套装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吃起醋来就跟老房子着火没什么两样。 虞卿辞甚至觉得,今天她要是真跟Elena去吃了饭,也许她就要被温砚笙锁在房间里了。 各种奇怪的play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虞卿辞的脸越来越红:“温砚笙,你变态吧。” 温砚笙朝着虞卿辞的方向凑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柔而清晰:“真不想洗澡了啊?” 虞卿辞:…… 虞卿辞捂着自己的领口,把温砚笙推开,满脸爆红:“要洗要洗,你挨着我关门了!” 周六一早,有关明嘉掌权人飞机失事、明嘉即将破产清算的传言,终于在有关部门暧昧的态度中不攻自破。 云城两会在即,有关部门放出不少要正式建设高铁新区的计划,并以五年为期,将在运城打造一座连通东南各地区重要交通枢纽的高铁站。与此同时,高铁新区的城市规划也将着重发展文旅产业,其中最让人怀疑的,是作为高铁新区文旅风向标的嘉年华乐园,传闻将由明嘉来打造。 这些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很多为了两会而找门路探查的企业家,虽然摸不到最核心最完整的城市规划,但也都打听到了这件事。 与其说是他们探查的,不如说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为明嘉争取时间的。 与此同时,温家在周六下午,由温老爷子出面,正式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表示在于婉华出事、股份暂时被冻结的情况下,明嘉将由温家另一名小辈来接手。 于婉华只有温煜风一个独子,但温煜风至今还因为于婉华低价变卖股票、操纵证券市场被证监会看押,于是,那位新继承人也引得众说纷纭。 有说明嘉的新继承人手腕强势,刚扳倒于婉华就趁虚而入,又说她手腕了得斡旋于政商之间谈笑风生,把一个逼入绝境的楼盘变成炙手可热的新区。 然而风光的背后,又是深沉而冰冷的凝视。明嘉上一任掌权人的动荡还未平息,温煜风至今都还在被调查,股民们对于明嘉的信任度还剩下多少?嘉年华的建造前期需要大量的投资,又是否能一帆风顺? 被各方探查消息的那位新掌权人至今还未公开露面,谁也无法满足公众的这份好奇心。 包括虞卿辞。 温砚笙前几天刚跟她提过嘉年华游乐园的事是一时兴起,至少也得等她们回云城才能实施,没想到已经被定下来。 恐怕温砚笙在有关住宅办理商用营业执照的新条例下来时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下午四点半,虞卿辞走出一家基金公司,正跟基金公司的负责人握手道别,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有新的消息进来,是温砚笙:“转头。” 虞卿辞下意识转身,柏油马路对面的咖啡馆外,温砚笙臂弯里挂着一件长西装外套,伦敦久违的阳光落在她的长发上,美好得像是一幅油画。 温砚笙从马路那头穿过来,博鑫的几名经理人还是第一次在英国碰到温砚笙,纷纷跟她打招呼。温砚笙冲众人点了下头,目光落回到虞卿辞的脸上,对视的眼中同时浮起笑。 之后二人一起上了车,虞卿辞瞥向麻溜走人的同事,若有所思:“他们难道看出我们的关系了?” 温砚笙:“你希望他们看出来,还是没看出来?” “若是看出来了,等你回国后就别想安生了。”虞卿辞‘啧’了声,“你今天穿成这样去见的诺曼先生?” 刚刚被风衣垂下的长度挡住了部分身型,到了车上虞卿辞才看清温砚笙里面穿的是Elie Saab的高定米白长裙,宫廷式纹金刺绣勾勒出精致的腰线,领口处搭着同款长丝质绣金飘带,活脱脱一孔雀开屏。 要不是虞卿辞对温砚笙的人品有所了解,她都要以为温砚笙是去偷情了。 “没去找他,另外去办了点事。”温砚笙目视向车前方,“我订了上回你说感兴趣的餐厅,现在过去?” “可以啊,刚好今天天气预报说不下雨,等会儿看夜景应当不错。” 那是一家西图澜雅餐厅,位于二十九层,每天接待客人的数量有限,虞卿辞好几次想来,都因为没有预定而败兴。服务员将她们引到了靠窗的餐桌。 窗外,落日余晖和漫天的晚霞倾泻而下,昼夜交替的时分,城市灯火渐渐被点亮,是独属于这个视野的惊鸿一瞥。 “这里的菜其实不怎么好吃,还特别贵。”虞卿辞翻动着菜单,“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有没有长进。” 温砚笙笑了,虞卿辞在吃这一块上向来挑剔,不爱吃的说什么也不愿入口。 “那今晚也许会比较糟糕。”温砚笙遗憾的告诉她,“这跟几年前的口味一致,并没有什么改变。” 点菜时,服务员按照惯例为她们摆上烛台,点燃烛火,虞卿辞牵起嘴角:“他们还真是一成不变。” 温砚笙瞥了眼,继续低头翻菜单。 温砚笙今天也许真的不是去谈生意,连眼镜也没佩戴,面部轮廓被烛火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一双桃花眸轻轻扫着菜单,眸光专注,姿态优雅,就连倾洒的每一寸霞光都在偏爱她。 虞卿辞突然觉得烛火的温度有些高。 温砚笙先点了几道菜,询问虞卿辞时,虞卿辞支着脑袋摇头:“你一块点吧。” 说完她想到什么,又叫住人,加了一瓶她喜欢的红酒。 温砚笙扬了扬眉,但没说什么。 服务员走后,她才问:“刚刚怎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虞卿辞拿过一旁的玻璃杯,抿一口薄荷水:“在猜你今天带我出来的意图,总觉得有些刻意,但你平时也都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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