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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间

时间:2023-08-20 09:01:48  状态:完结  作者:易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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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你怎得这一身湿?!”

  曹闲月回到家的时候,曹宅上下都已掌上了灯,堂上的两棵榆树静静站在夜幕中,任由灯火将它们的树影拉得狭长。

  她提着湿答答的裙摆,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入门,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迹,但天不遂人愿,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她还是撞上了家中的小丫鬟,然后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声惊呼。

  “嘘!嘘!嘘!”曹闲月想按住对方的嘴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娘子浑身都湿了!”

  “听说是掉金明池里了!”

  “啊!不会吧!那娘子有事吗?”

  “快去告诉夫人!”

  经过下人一番如火如荼的传递,曹闲月掉进金明池的事迅速让整个曹宅上下都知道了。

  稍后,闻讯的顾氏也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曹闲月的院子里,见已换过衣服的女儿无事,才松了一口气,当头责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掉进了金明池里了?”

  十几年过去,当年曹闲月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二十出头模样宛若从仕女图中走下的人物的顾氏如今也已三十多岁了,容貌虽没有发生大的改变,眉眼间的温柔里却多了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

  曹闲月就知道自己掉金明池的事一被家里人发现,

  她被下人发现之后,就不需要再装鬼鬼祟祟,光明正大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不是刚躺倒在床上,顾氏就来。

  顾氏听闻后蹙起眉,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最后坐到了曹闲月的床边,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半是责怪半是心疼的说道:“让你带几个小厮出门,你又不乐意。这种事虽要救,但也不该你亲自去救,倘若出了危险该怎么办?”

  曹闲月瘪了瘪嘴,凑到顾氏的跟前,枕到她的大腿上,没皮没脸地说道:“这不是没事嘛?”

  她嘴上说没事,顾氏不可能就真的当作没事,动手摸了一把曹闲月的脸颊,确认她的体温无异,同时责令道:“下次你再出门,一定要带上两三小厮,不然我就不让你出去。”

  “好吧。”曹闲月嘴上虽然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不让她出去,她也自有办法出去。

  顾氏看出了她的心口不一,果断拎出了一个让曹闲月会害怕的人道:“这事要是让你父亲知道,看他会怎么说你!”

  曹闲月立刻皮紧了起来,拉着顾氏的手,求道:“母亲可千万别让父亲知道,不然他又要苛扣我的月钱!”

  月钱实则只是一个明面上的借口,曹闲月更加害怕的是她的父亲曹徽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拉着她絮叨个不停,让她耳朵都听出茧子来。

  没有谁会爱上思想政治教育课,曹闲月也一样。

  “你啊!”顾氏真拿她没办法,配合着曹闲月的心愿道:“你父亲今晚去同僚家应酬还未回来,我回头让下人不许在他面前谈论这件事,他不会知道的。”

  曹闲月如蒙大赦,顾氏见曹闲月的确没事,也就彻底放心下来了,嘱咐侍女去给她熬份姜汤驱寒后,便离开了曹闲月的院子。

  顾氏一被应付走,曹闲月的贴身侍女元芳就悄悄进了曹闲月的房间。这个侍女不巧,正好姓李。

  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侍女起这种名字?一具来自千年后的灵魂表示,她要以此悼念她逝去不可追的现代生活。

  “娘子,李娘子来信了。”李元芳说着将一封信交给了曹闲月。

  “哦豁!”曹闲月一天的疲惫顿时消失不见,一手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

  “幼卿吾妹:见字如晤。不知近来可安否?

  律州常多雨,地潮日久未干,路上泥淖难行,吾已许多时日未出门驰骋。居家颓靡,朝起懒梳妆,几度闲草,且约左右耍牌。恨易之太过无用,打牌连败,不配与吾为敌手。但求吾妹有幸光顾律州,或待有期,吾策马徽京,你我酣战三千场以快我心矣。

  吾思之久梦,望幼卿珍重万千。”

  还是那熟悉的字体,还是那熟悉的口吻,曹闲月敢说在此刻的普天之下,敢如此直白骂自己丈夫无用的女人,只唯玉衡一人。

  她看完信后,一个翻身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与元芳说道:“拿笔墨纸砚来,我要给李娘子回信。”

  -

  谢棠跟随着孟钊来到位于徽京城墙正南的朱雀门外。

  这里向东行的大街,名唤麦稭街,除了一栋状元楼外,其余的建筑都是妓馆,所以一到晚上这里便格外热闹。

  临街的彩楼欢门不计其数,楼上楼下的灯火更是将整条街道都照如白昼。不时有马车穿行其中,将一位位五陵少年送往纸醉金迷的温柔乡。

  孟钊带着谢棠并未往东边热闹的地方去,而是反向而行之,钻入了街道旁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

  小巷中没有光亮,只有孟钊手里提的灯笼摇摇晃晃发出微弱的光晕,外头噪杂的声音仿佛也被小巷中的黑暗吞没了,一点传不进这里来。

  即便是再辉煌的城市也有阴暗的角落,或许说的就是这里。若不是孟钊前面引路,谢棠一生也不会走进来一次。

  谢棠不知目的地到底在哪里,仅跟着孟钊一味往前走,心里不免突突,但亦升起一丝疑惑来,到底什么人会住在这种隐秘的地方?

  左拐一道,右拐一道,终于走出了小巷,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在不知名的小巷的尽头,竟然藏着一座门头高大的宅邸。

  谢棠顿时脚步迟疑了起来,道:“孟经纪这是…”

  孟钊都把人带到这里了也不瞒她,回身对谢棠低声说道:“这位主顾的身份特殊,且不想教人知道他是何人,所以你进去之后不要多说,不要多问,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明白?”

  谢棠犹豫了几息,心里纵是有些害怕,最后也答应了下来。因为她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好图谋的,千辛万苦走到这里,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孟钊得了她的愿意之后,便不再多言,走到了宅邸的门口,抬手扣其门环。

  或是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就有了回应。高大的院门吱咔一声,被拉开一道长缝,孟钊朝里面毕恭毕敬地说道:“是翟大爹教我们来的,他想寻的人,我替他寻来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袖子掏出一块小碎银来塞进了门缝中。

  里面传来一小童的声音道:“请稍等。”说着又关上了门。

  钱送进去了,孟钊就相信一定能见到人,所以便放松的在外面等着。而谢棠则越发好奇这院子里到底住的什么人,连拜访都要向门房使银子。

  如孟钊所愿,不久之后,方才去递话的小童就为他敞开了眼前门,并客气地请他进去。

  孟钊利索的带谢棠进了门。

  宅院内并没有点灯,昏暗的天光下,谢棠只能影影绰绰看到院子里有白墙、有回廊、有亭榭,但听耳边有流水声,推测自己应该在一处布置精巧的宅院内…

  作者有话要说:

  动笔写这本前,参考了很多书籍材料,等完结了,会把它们都列出来,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第16章 引荐

  引路的小童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待客的厅堂中,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男子正高坐堂上等着两人来。

  厅堂内点着几只荧荧蜡烛,让对方的容貌一半浸在黑暗之中,如笼罩着一层似有还无的薄雾,教人无法看得真切。

  唯一令人注意的是他的颌下长着一颗显眼的黑痣。

  见来人了,他端着茶也不起身迎接,只道了句:“来了?”傲慢之态,溢于言表。

  孟钊似乎见惯了对方这样的态度,恬着脸上前,问候道:“翟大爹,近日可还好?”

  他口中的翟大爹,目光漠不关心地打他身上一转,旋即落在了后头。

  孟钊见状,连忙让开一边,容身后的谢棠进入翟大爹的视野里,引荐道:“翟大爹,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谢棠。”

  自进来后意识到这趟不可能只是见主顾那么简单,便不敢再四处乱看的谢棠,垂着头,正要见礼,却忽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不必了。”翟大爹手指夹着茶盖摆了摆,轻呷一口茶,开门见山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孟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谢棠的身侧,在翟大爹看不到的角度,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愣住的谢棠。

  从未遭遇过这种事的谢棠,猛地回过神来,应承道:“大爹请讲,谢棠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翟大爹对她放低的姿态还算满意,终归比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画师好,于是也不为难她,径直问道:“你可愿意入宫成为侍奉君上的御用画师?”

  他已经令人打探清楚对方的身世背景了。

  父亲曾经是个走商的行首,但在他幼年就因病去世了,此后家道中落,孤儿寡母没有生计,便将他父亲留下的不大家业一日日坐吃山空。长到十岁,母亲也积劳成疾一命呜呼,眼下家中只剩下他自己和一个痴傻的奶奶,还有一个小丫鬟。

  没有什么亲戚往来,也没有什么亲密好友,在偌大的徽京城里宛如一叶孤舟飘摇。且画技确实不错,如未经雕琢的璞玉,稍加指引,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大家。

  他们家相公眼下正需这样好拿捏的画师。

  他如此直白不加婉转的抛出橄榄枝,不仅是谢棠,就连孟钊也大吃一惊。

  孟钊这趟的目的本来只是将谢棠送到翟大爹面前让他瞧瞧人,始料未及翟大爹竟只一眼便看中谢棠,而谢棠更是没想到今晚会有这番奇遇。

  他们的反应翟大爹早有预料,也不急着得到回复,慢悠悠地喝着茶,耐心等在一旁。一时间厅堂内除了蜡烛花爆裂发出的噼啪声外,寂静若无人。

  “您的意思是让他进入翰林图画院?”还是孟钊最先反应了过来。

  翟大爹点点头,其意思不言而喻。

  稍早前在游船上的时候,周士从方为谢棠介绍过画院,但是他仅仅讲了一部分。

  画院自五代时起便有之,大肃开国后,从蜀、唐那收集来了许多丹青名手进入徽京,为了让这些大家有处可去,朝廷就将原本的画院扩大,并正式定名为翰林图画院。

  当今君上爱画,自他登基之后,本就地位不低的画院更加得到了重视。

  凡通过考试进入画院者,根据画艺水平分为“士”、“杂”两流。三年画院课满之后,“士”流授予问文官品阶,“杂”流得武官品阶。

  这些人与那些科举进士的官员一样,有些外放,有些留京。留京的便是直接进入翰林图画院,成为其中的官员,譬如“待诏”、“袛候”、“供奉”、“艺学”、“画学正”、“学生”、“供奉”等。

  无论官职大小,这些人都可以穿戴官服,领取与文官一样的俸直,君上还特许画院的诸待诏参与朝会,令他们站立在杂艺之首,连书院都要让他们一步。这是与其他宫中的工匠迥然不同的待遇,可见其地位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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