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齐现在可没有力气回答南仲的话,继续运功。 子淑昏迷着,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动一般,不是流动,而是朝上方涌入。 —噗— 床内墙以及帐子上喷洒上了一抹鲜红。 子淑要倒在吴世齐怀里的时候被南仲拉住了,吴世齐双手摊开在子淑两旁,表示自己没有碰。 子淑的气色比起之前的惨白,如今好转了许多。反观吴世齐倒是虚了不少。 吴世齐坐下平复了会儿,“方才体内的毒素都随着那口血排出了,这是药,你将伤口替她清理一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另外,旁边的药可以让伤口不留疤,将军也可以用。” 天差不多要亮了,从回来一刻,南仲就没有休息过。 “这里还有些是给将军的,寒气重,将军还是多为爱惜自己的好。” 南仲看自己的眼神,吴世齐当然明白,他要是不交代恐怕出不了将军府了。 “我是装疯,自幼习医术,后来无意参悟了,医道不过是治病救人用的而已。” 也就是吴世齐仅会医道,南仲打量着也确实觉得吴世齐练武不太可能,就算练了,也是不如一般人。 按照吴世齐的吩咐,清理伤口上好药,南仲也没有绕弯。 “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待夫人醒来。” 雨渐渐停了,天也亮了,南仲沐浴出来。 穿上盔甲显得冷冰冰,卸下了之后多了几分随和。 “夫人醒了。”房中的女奴过来禀报,南仲套上外衣就赶过去了。 从昏迷中醒来,夜里的事情还有几分在脑海里,她记得最后是在他怀里。 后面被抱回来了,还记得有个白脸少年... “夫人。”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正是那个白脸少年,“你是?...齐二!” 南仲推内门快步进来,“醒了吗?” 南仲松了口气,遣走了众人。 从昨日白天到夜里,在到现在,一天一夜的变故实在过于复杂。 子淑醒了看到了他过来却撇过了头,南仲不知所措。 “好了,你可以说了吧。” 吴世齐可不管这夫妇二人的情感,“害你的计策是我出的。” 话刚出,吴的脖子就被南仲一只手掐住,随时都能掐断一般。 南仲将他推倒在凳子上,松开。 “本是我献给子川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利用他女儿当挡箭牌!”吴世齐双手摸着脖颈处咳嗽道。 “所以呢?” “我只想让将军忘记昨夜之事,就说是山贼作乱将军带兵除乱!” “人已经救了,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 吴世齐大笑,“会,就凭你是南仲,凭借你坚定的信义,以及作乱人是子宁,你会!” 南仲拍下吴世齐一旁的桌子,茶碗抖动。 “萧元宏有神射手之称,将军好好看看那只箭,为何会有偏差。”在吴世齐顿顿挫挫的解释中南仲去床边的矮桌上拿起从子淑身上取下的箭。 中间有擦痕,应该是石头一类的,一道很强的内力,又把控的极好,导致了箭的偏离。 “是你出手的?” 吴世齐点头。 “为什么?” “若是子川自己,我或许不会出手。” 南仲放下箭,端详着吴世齐,这个病弱之人,“你不辞辛苦救人,是为了让我欠你情,又故意透露计策是你出的是想担下罪责,好让我们不迁怒于子宁,更留下把柄让我们能够控制你,为什么?” “将军,比我更明白。”吴世齐一眼看穿,南仲在这个方面和自己很像。 “你喜欢子宁?” 也许除了亲情之外,没有什么会比爱情能让人这样付出了。 “你既然喜欢,又为何不自己去争取,要让她这样!” 子宁的变化,周围人都看的明白,吴世齐笑南仲,“这话,将军为何不问问自己呢?” “够了!”南仲没有忘记子淑还在,吴世齐的话或许伤不了自己,但是另外一个人如今的身体,承受不住。 “你为了她,甘愿受我牵制吗?”床上传来的声音微弱,显然刚刚的对话都是听到了的。 吴世齐走近先是弓身,“老实说,我其实一开始很想借他的手除掉你,因为聪明人不喜欢聪明人。” 子淑轻笑看着吴世齐的眼睛,“你今日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日后我除了你。” “怕!” “可是怕是没有用的,我即使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我的确低估了你。” “但你是子川的人,我凭什么信你?” “齐,不属于任何人。” “她既然卷进了是非,你有把握保全么?” “没有!” “但齐会拼尽全力搏一搏。” 也许在吴世齐说这句话的时候,子淑很羡慕子宁。 “我答应你。” “谢夫人。”吴世齐整理了一些药材药方。 吴阳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你是我嫂嫂的弟弟,虽然年长我那么多,但是世齐有句话。”吴世齐临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人不能永远朝后看,或许眼前人才是对的。”
第39章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吴世齐的话一直环绕在耳旁, 他居然被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孩子说教了。 “将军,按您的吩咐,人抬回来了。” 将军府书房所在院子里, 虞起带人抬了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 就是脚下这把剑, 南仲仿佛回到了昨日白天, 剑横在自己身前的场景。 当时的情况如何,想必只有另外一边院子里的女子知道。 南仲最后被商容旁边的一把琴吸引, “这是什么?” 拾起满布血迹的琴,几根绳子一样的东西缠绕着,但是比绳子要结实很多, 很细。南仲试着用手碰了碰其中一根。 —咚— 像水流一样清脆。 商容一直都是子川的人, 南仲又好奇的翻来覆去查看,琴身背后有个小孔,不宽, 也不是很深。用手比了距离。 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先去刑司报告案情,我晚点过去。” “是。” 房内的女奴刚喂完汤药退下,还没关门, “将军。” “下去吧。” 南仲来到子淑床边, 看的出青衣死了她很难过。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关乎人命,关乎自己, 没有理由不顾。这是南仲的理解。 “我答不答应他, 有什么区别,既然都是已经定好的事情, 何不卖个人情。” 若做生意人, 好个精明打算。 南仲听不懂,“什么意思?” “不管我生死与否, 将军还是会保全子宁不是?” 这个话南仲无可否认,但是他自认为有理由,“她只是遭人欺骗,况且她没有杀你。” “因为她不想杀的是你。”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南仲陷入困境,像是两难的抉择,于是拼命逃避。 迎来的只是越来越快的追赶。 “如果昨夜我和她互换,将军你,是否也会去救她?”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妹妹,为什么你们非要我做出选择?” 死而复生,子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越来越想要一个答案,越来越在乎。 而南秋曾和她说过,即使自己身处万军从中,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来救自己。 她只是想确认一个因为什么,所以才步步紧逼。 可偏偏这个人不肯给答案。 “你眼里,我和她们都一样吗?” 责任,义务,亲情,或许南仲眼里更多的是这些。 南仲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把自己逼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于是拍了手。 下人抱来一把琴。 “这是商容身边的,应该是乐器,虽然我不知道,但和你送我的那把匕首似乎是一起的。”南仲将琴放在了床边转身离去。 琴身被洗净了,子淑的眸子湿润的盯着琴看了许久。 勾起了往事种种。 “淑儿妹妹,给你看个东西。” “这是什么?”还不满十岁的小女孩望着这个和她差不多高的长条东西好奇。 “这个叫琴。” “也是你新做的乐器么?” “对,我用了上古的神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伏羲,只不过千年梧桐太难寻,我先教你弹,等日后做出第二把后我就送给你。” 小女孩一脸开心的说好。 后来商容做出来了第二把,只把伏羲琴中的剑给了她。 “你不会武功,陨铁做的匕首可以刺穿铜甲,用来防身最好。” 再后来,那把叫女娲的琴,被送给了一个钟情于他的公主。 子川将送来的一支竹简掰断,“商容啊商容!” “没想到竟是这个商容搅了局,更没想到他居然是侯府的人!” “子淑,真的深居简出么!”子川一脸有所思的模样。 “只是这样一来,没了商容就会少了子涵公主来氏一族的支持。” 子川合起双手,“既然不为我所用,那么留着也只能碍事!” 一清早公主府里子涵贴身的女奴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公主...”本来是报告消息。 子涵的房间内凌乱,桌上那把常常弹奏的琴,琴弦也断了,子涵呆坐在地上,手指弹琴出还在滴血。 眼里像失了神,“小琪,弦断了。” 女奴声泪俱下,“公主,商容先生,先生没了。” “是吗!”子涵的眼睛一眨一眨,没有像女奴那样大哭落泪。 但印着断弦的琴的眼中是含着泪水的。 先生,子涵终于明白了,您说的身不由己。 “他们怎么说的?” “是说先生昨夜赶往其他城办事遇到山贼,大将军带兵前去,但是晚了。” “呵,天下哪那么多山贼,不偏不倚的!” 心中一烦,连熬制汤药的火候都掌握不了了,陶锅开了裂,继而慌张之下手又烫到了手。 “公子!”吴阳恰好回来,打了一瓢冷水。 “公子的手纤细嫩白,就是别人家的小姐也是不如的,这要烫伤了可不好。” “她收了吗?”吴世齐无暇顾及吴阳说的。 吴阳不是很肯定的点了头。 “怎么了?” “她收了,只不过萧世子喊您去老地方。” 提到萧元宏吴世齐心中还有一肚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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