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当然怕啊。这不是想到了有你吗?”吴婉轻笑着。 这笑不像作假,可是吴世齐看着觉得有点心疼,“你就那么肯定,你现在对我没有价值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第一次说的话吗?” 吴世齐摇头,不在意的人又怎么会刻意去记。 吴婉眸中,似有些失落,“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悲悯。” “谁派你来的!” 祠堂内,没有炭火,冷冷清清。 吴氏打了一个喷嚏。 吴世齐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你不愿回答我,我也知道。” 吴府变了天,西院的女人个个都躲着吴世齐躲得远远地。吴世齐看得透彻,更没有去找以前那些下人算账。 吴修只是对内称吴世齐疯傻好了。 如今将以正常人示众,故意在成人上,不是为了扬眉吐气。 吴世齐想要,好好活着。这是母亲常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有人要害他,但如今护他的更多。 齐二公子一事过去,吴世齐被吴修突然扔过的几卷账本给压了好几天。 老爷子手里这么多东西。 给吴婉的才那么一点,虽然对于他也算很多了。 又想着自己幼时的生活。 “阳,去帮我递话给元宏哥哥,请他吃酒。” 吴阳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公子,找不了了,子宁小姐的同胞哥哥,失足跌入黄河,听闻是突发的大水,将那一卷人都卷下,还包括了崇城一个很有名的风水术士。” “什么?” “这会儿,只怕子宁小姐在王宫内哭诉。” 吴世齐未出门的几日,从崇城回来的消息一直在王都疯传。 内宫中,子宁扑在老王后怀里大哭。 “子邺死了!” “与他父同出的祸根,死了正好。”南仲一副不关心的样子。 “你...” 南仲回过头盯着子淑,“难不成,是你做的吗?” 可随后就大笑了起来,“好了,他死了难道我们就要替他操心吗。” 笑着笑着,又止住了,“他纵使再坏,可不失为一个好哥哥。” “子宁去老王后身边闹了,气得老王后斥责了王上。” “嗯,我知道,朝会上,国相哭晕三次,王派了子受公子去查。” “那丫头,对你,情根深种!” 对于这句话,南仲只是一笑了之,“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小姐,王上已经派三公子去调查了,一定会还您哥哥一个公道的。”洛城一路训斥着宫人冲出来。身后的侍女们一路相劝。 胡闹归胡闹,但这个样子,是第一次。 子宁的马车没有回相府,也没有去世子府。 就算去了世子府,萧元宏也不在,今日一早就去了相府等着。 子宁去了往将军府的路上,刚好堵住了出行的南仲。 子宁没有找世子,没有找父亲,找的居然是南仲。 问罪吗。 应该是。 子邺是吴世基的主审,又差点害了南仲性命,正常人都会寻仇吧。 撞见他们的人。 想错了。 茶馆内,看着一脸哭腔的子宁,南仲伸出手替她擦着泪,几次欲言又止。 “我知道,不会是你。” “可我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 泪越擦越多,南仲始终只字未言。“我该怎么办啊!” “哥哥,敬我,疼我,是我唯一的依靠,姨母如今年事已高。” 南仲像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 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可怜。 “平日里哭闹,父亲责罚我,都是哥哥护我...” 南仲至她身旁,“宁儿记住,信,爱你的人。护,你自己。” 双手擦过的眼角不断涌出泪水,南仲不想这个干净的眸子里,今后蒙上灰。 子宁扑在南仲怀里,“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撕喊变成了哭声,再到抽泣,再到小声膈应。最后没了声,轻轻地呼吸,夹在着几声喃喃,与从未停过的泪。还有抓住南仲衣领不肯松开的手。 南仲握紧了手,又松开,“抱歉,我帮不了你。” 茶楼有客房,南秋驱走了二楼的全部人。 “你跟我,多久了?”南仲端起茶杯摇头吹了吹因水温烫发的热气。 “啊?将军你是说我吗。” “你身后的。” 南仲把子宁放到客房后回到了这个茶房内。 “主夫人?” “你是去处理公务,我说呢,谁能把你半道上截下。” 关门的声音,盖住了南仲放茶杯的声音。 南秋在外面耸肩摇头预感着后怕轻身道:“哎,这女人吃起醋来...” 回头时撞到了常在子淑身边的侍女。 “青衣,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吧。” 女子一脸冷漠,并没有搭理南秋。 “安慰,需要安慰到怀里吗?” “我...” 寒芒的匕首指在南仲额头前,“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南仲还是端坐着,双手端放在双腿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不会武功,杀不了我。” 南仲感受到了周围气息的变化,睁眼,“可惜了这个匕首。” “我...你...”子淑抬起匕首,刺下。 匕首被刺立在桌子上。 见她要走,南仲补问了一句,“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见你从未这样过?” “匕首就给你吧。” “哎你...”南仲伸手,刚想说什么。 楼下的马车声响了,南仲也没有反应过来。 “马车内,子淑露出难得生气的表情。” 青衣同坐着,想问又不敢。 “青衣~” “属下在。” “女子的撒娇,你可懂么?” 青衣张愣着眼睛,“???” 南秋小心翼翼的进屋,尽量不弄出声响。 “秋,我见子宁还少吗?” “以前倒是不少,将军成婚后就少很多了。” 南秋转着眼珠子计算,“不过,也不少了。” 南仲抽出那把小短刀,上面有个刻字,淑。 “奇怪。”南仲望着刀,自言自语着。 “这是什么刀啊,没见过。不像青铜做的呀。” “陨铁。” “那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话闭。 南秋的佩剑被拔出,成了两半。 “好,好家伙。”南秋腿一软趴下了。 “这玩意能将你,劈成两半。” “可这样好的东西哪里来的啊?”南秋一句话提醒了南仲。 “修道之人!” 世间愿意冒风险修道的人极少。 道行不够,折阳寿,是为劫。 过得去劫,能得道,则长寿。
第30章 三面环顾笑相迎 王宫内。 子宁匍匐在老王后床边。 “宁儿~” “姨母。”人病入膏肓的样子, 子宁幼年时见过一次。 和现在,很像。 子羡低着头站在一旁。老王后朝后使了力气挥手。 子羡当然明白。 “妹妹走的早,留你兄妹二人, 是我不好。” 自子昧嫁西岐, 常在她跟前的就只有子宁与子涵两个丫头。 “你王兄, 是我生的…” 君王心思, 即使明面上不做,老人家心里头还是明白的。 “你那父亲, 如今你便不能再由着性子了,萧元宏又敬你,爱你, 又有江淮之地, 往后是个依靠。” 老王后的话,子宁半懂。 “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只有看到你成亲了,我才好…才好去见你母亲。” 子宁只是流着泪,心中万般恨自己是个女儿身。 兄长身死都不能为其做什么。 老王后的话, 一下提点了子宁。 “我嫁!” 老王后时日无多, 自己心里清楚,若等自己身死后, 可能又生变化, 况且国丧期间不允婚事。 一句我嫁,王旨昭告天下。 赐婚。 众所周知, 相府早已经接下聘礼。如今只差选日。 按制, 萧元宏是世子,是储君, 理应要去江淮完婚。 但帝乙下了旨,是在西亳世子府完婚。 江淮百姓听了无不气愤,可也只敢怒不敢言。 江淮侯派了长子萧元忠前往大商西亳,代为见其完婚,长兄为父。 帝乙的宫殿内,子受恭敬合手道:“父王,儿…此案想向父王求一个人。” “何人?” “尹府家的二公子。” 帝乙眸色瞬变,抬眼看着子受。 “公子怎想要这齐二公子,世人不是说其疯了吗?”赵吉看出了帝乙的心思。 “流言,终究是流言。还请父王允!” 得到帝乙的允许,子受带着话出了殿,临出门被叫住了。 “三公子~” “赵宰?” “三公子可知王让您去查案为何?” “受…不知。” 赵吉慈眉善目,宠溺的笑了笑,“公子也不小了,如今大商储君未定。” 子受眨眼不动,“谢赵宰提点。” 望着子受走远,赵吉进了殿。 “王上的用意是?” “齐二可是三面环顾,若破了案立了功,定是要入朝为官的。”赵吉见王不说话,说着自己的担忧。 帝乙仍旧拨动着自己的手指,闭目。 “臣下只怕,三公子掌控不了。” “为何寡人觉得,无需?” 赵吉听言,俯首小声,“再小心谨慎的人,也会有破绽。” “罢了,再看看吧。” 公主府。 亦是西亳唯一一座公主府,连以前的帝乙胞妹子昧都未曾独自建宫立府。 子涵公主母家来氏一族,是辅佐商世代王的功臣。 有威望,有兵权,得帝乙器重,位高权重。 江淮势力不小,历代商王少不了安插人手过去。 这其中就由来氏周旋,当这中间人。 一琴一剑,一曲一舞。点缀这一院的白芒。 曲尽舞停。 女子收剑抬手张雪。 “先生心中可是有喜欢的人。”举止曼妙,言却凄凉。 “有!” 被曲目所感染的凄凉,“乐曲那么多,先生总是奏些伤感之乐,即便不是曲的伤感,也因先生…” 眸子里的人,伸着手抚摸着琴身,琴弦。 “能被先生所爱的人,一定很优秀。”
145 首页 上一页 29 30 31 32 33 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