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远问她:“什么‘也’,你…” 秦叶摆摆手:“我哪能有这个待遇,就是上次看见闻遥攒了厚厚的一叠然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还感慨,漂亮女生收情书都是按批次批发似的丢的吗。 段思远心跳的慌乱,演变成了不安的节奏。 她拆开了信,看到了语意不详,但先入为主充满了威胁的几个字。 那人写:“好久不见。” *** 隔了几天,丁悦悦也收到牛皮纸信封的信件,她看着信件上的八分邮票,掂了掂信件重量。 撕开信件的时候惊的捂住了嘴。 里面有她的照片,只有一张,背面涂满红色的颜料,像个血淋淋的叉。
第95章 那只猫 丁悦悦发了一通脾气, 那照片是跟踪拍的,她觉得有人在恶作剧。 段思远默默把信收好,夹在书包底层, 记住了笔迹。 闻遥毫不知情。 下课的时候, 她笑着看段思远,走在段思远身边的时候跟她讲数学老师上课夸她了。 “他真的很少夸人诶!”闻遥跳着走,步伐雀跃, “而且,我怀疑苏老师喜欢念念老师。” 阮念和闻遥已经很熟了,阮念年龄还小, 跟闻遥很有共同话题。 闻遥说:“不过看不出来念念老师喜不喜欢苏老师。” 阮念对谁都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闻遥爱跟段思远讲八卦, 讲她感兴趣的人和事。 她喜欢苏姜, 喜欢阮念,喜欢段思远,喜欢二中的食堂和小卖铺, 还有那只胖若怀孕且真的怀孕的胖橘猫。 去食堂的时候遇见了之前聊过天的养猫阿姨。 阿姨把身上脏兮兮的围裙脱下来,跟闻遥聊天。 闻遥打了自己爱吃的菜, 糖醋排骨、青椒土豆和木耳鸡汤,段思远打了闻遥爱吃的两个菜。 闻遥吃的很开心,问忙完看着她吃饭的阿姨:“阿姨, 那只之前怀孕的胖猫猫呢?”她用手比划出那么胖的一只橘,眉眼弯弯带笑。 那只猫酷爱在草坪里晒太阳,懒懒的露出白肚皮。 她觉得阿姨可能领养了, 最近好久没见到它了。 阿姨皱的陷进去的眼眶下,眼睛里有一点泪光。 “死了。生完崽子就死了。”她看到的时候, 只有一窝光秃秃的粉崽子死了一片,只剩一只活着。 在湿漉漉的草野地里, 有很多跳蚤和苍蝇。 学校在放假,她返校准备伙食的第一天,忽然看见的。 最靠角落的墙角。 那只很胖的、胖到她之前徒手拎不起来的猫,死的时候居然还挺轻。 这橘猫被她喂久了,而且又待在学校里,出乎意料的粘人。 阿姨说,她一只手揪着猫的后脖颈,就能拎起来,然后把它和它的小崽子埋进了坑里。 阿姨养不来幼猫,养不来娇弱的幼猫,是剩下的那只小崽自己争气,活过了最容易死的冬天。 闻遥心陡然一空,手在膝盖上撑着蜷缩起来,指甲抵进手心。 闻遥想不到,她想不到那样一直富足的猫最后会死掉,不是寿终正寝,而是… 手背忽的一暖。 闻遥的手被覆盖,段思远手掌盖在闻遥手背上。 她难过的那么明显,却连眼眶都没红。 段思远的手心触碰下,闻遥在发抖,微乎其微的…可以忽视的颤抖。 段思远把自己的手塞进闻遥手心里。 阿姨看她难过,感慨:“畜生命啊。” 她看着那只猫从瘦弱稀疏到横向发展成那个样子,看着它从生人勿近到可以随便被摸。 毛很糙,可是很柔软,眯着圆眼看人的时候特别招人疼。 阿姨没说。 猫身上都是血,耳朵破了、皮毛破了,漂白的胡须没了,剩个孔带血,还有一些短茬。 尾巴没剩多少了。 阿姨看她这样难过,没说。 闻遥没法知道,阿姨气得想要暴揍那些小兔崽子,又根本不知道是哪些小兔崽子。 猫只会叫,撒娇的叫,凄惨的叫,生气的叫,饿的叫,最嘶哑的时候不过春天发/情。 它不会说话。 没人知道猫受了怎么样的苦。 阿姨说:“我也要走了,再干最后一个月。” “啊。”闻遥问,“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阿姨突然笑了,很沧桑:“不是不好,就是…儿子要接我去享清福了,忙忙碌碌大半辈子,是时候休息了。” 闻遥离开食堂的时候,觉得难过,沉重的心脏能挤出水来。 段思远陪在她身边。 闻遥说:“有点难过。” 就像那晚…被沈端为难的那个晚上的害怕一样,一点。 心脏不舒服。 段思远问她:“要哭吗?” 闻遥眨眨眼睛,湿漉漉的眼眸不带泪,她想了想,摇摇头说:“不想。” 不想哭。 她真的不想哭。 尽管很难受。 段思远眼底沁了墨,仍然温声说:“好。” *** 闻遥在高三最开始的时候,爬上了年级前五,段思远依然稳稳的榜一。 她浑身颜色都淡,分明光芒四射却偏偏清淡柔和的像轮月亮。 学校的新生才开始仰望月亮,闻遥总能听见小学弟小学妹挤在红榜前看传说中的第一名,然后说这个学姐好厉害啊。 闻遥面色淡定的从一遭小朋友面前路过,心里沾沾自喜,哈哈厉害吧——我的! 所有人都只能仰望这轮月亮的时候,她在她手心,在她的夜空里。 她把月亮捞进了自己手里。 闻遥锐利的美貌沾染柔和,她开始有学姐的样子了,走过路过的人会看她 。 岁月在雕琢人。 闻遥能很温和稳重的拒绝别的告白,她彬彬有礼把情书还给人,然后转身就摇着尾巴告诉段思远,她真的很有市场。 段思远面色如霜的:“嗯?” 她早知道闻遥讨人喜欢。 段思远鼻音清清的,闻遥看不着她吃醋的样子,就黏巴巴缠上去。 闻遥心理缺失,情感缺失,所以格外喜欢肢体交叠,最好气息相融,腻在一起的时候有种濒临溺死的快感。 段思远一开始没收着她,后来才开始督促闻遥禁欲,禁的很严,亲都不让,不伸舌头也不行。 闻遥眼巴巴的。 段思远写题目的手没停,闻遥见她八风不动,就从她靠在桌面的那胳膊下往里钻,钻进去还不足够,还要搂着脖子,跨坐在她腿上。 闻遥说:“远远。” 段思远视线跳过闻遥,去看她挡住了一半的题目:“根号x分之一。” 闻遥:“……” 她眨眨漆黑的眼眸看她,又蹭蹭她。 段思远喉咙动了动,继续说:“解得…” 解不出来。 英雄都难过的美人关,段思远也只能控制住自己动而已。 闻遥说:“亲亲嘛。” 段思远不让。 闻遥商量:“就一下。” 段思远还是不让,但是意动。 闻遥软声哼哼:“馋嘛,段姐姐。” 段姐姐:“……” 昏黄灯光下,她们安静接吻,段思远手掌抵在她腰上。 风从半开的窗见吹进,桌面上纸页翻动,夜幕上是一轮皎皎的明月。 闻遥喜欢胡闹。 *** 闻遥进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还很好奇:“你最近怎么那么努力啊?” 原本佛系的咸鱼一朝蜕变,忽然成了潜力股。 闻遥就很自豪:“我可是年级第一一手带出来的呀!” 同在办公室里,带了半手的苏姜:“…呵。”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份光荣他一点儿边都没沾吗? 看着苏姜带了半手的阮念眼睛一弯:“哈。” 闻遥:“……” 阮念最近没之前那么好欺负了,她会凶,会瞪着眼睛叫学生好好听课。 二班的男生忽然没那么调皮了。 最近放假会跟着段思远去她家,去她假意说搬了,其实一直没搬的那个距离闻遥家南辕北辙的地方。 房屋很干净,水泥地面,尼龙窗纱,带绣的门和围在门外的铁门,床板是木板,床头柜还有客厅,红木古老的方桌还有红木的长凳,一凳可以坐两个人的那种。 段思远说:“有点…简陋。” 她架不住黏黏糊糊要跟她回家,说“要和对象回家过夜”的闻遥,也架不住她“哎呀”唤她“女朋友”的样子。 闻遥环视一周:“改天…” 她看见段思远红的耳尖,弯唇笑了起来,扑进她怀里,仰着脖子在她耳边蹭啊蹭。 她在笑段思远。 闻遥说:“改天…带你去我的老院。” 那个…她很小很小就待着的,院里花草很漂亮,夏天很多蚊子和虫子,总有野猫来的闻家老院。 老院门很破,地都不平,乱七八糟的草蔓横了一地。 闻遥缠在她腰上:“我很喜欢那里的。”段思远望向她的眼眸清淡柔和,总有一汪拨不掉的春水。 闻遥小口啄她,亲在她唇上。 “我也很喜欢这里。” 她眼里所见,爱屋及乌。 闻遥最怕去那,最怕物是人非,推开破败的院门,看到荒草萋萋,满园枯黄,那儿从前有只猫。 看见大厅里的太师椅和正中间的墙画剥落古旧。 她得一个人看,她不愿意。 在院里看日升日落,总觉得凄迷,那时候摇着蒲扇的随着摇椅晃的日子,真的成了指尖沙,成了再也去不了的桃花源。 可是今后有人可以陪她了。 闻遥忽然没那么抗拒了。 闻遥说:“我给你介绍我的爷爷奶奶,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他们磕个头。” 闻遥软软贴在她身前。 段思远说:“好。” 闻遥皱了下眉,有点苦恼:“但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说。” 段思远心里叹气:“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沈中阳说。”闻遥说,“他毕竟是我哥。” 段思远:“……” 没脾气。 严佳佳很久没跟闻遥联系了,闻遥本质上薄情冷漠,对严佳佳的全部情意不知怎么消怠的看她发朋友圈就够了。 而严佳佳在无处容身的孤独感中,遇到了一个男生。 他穿着无袖,手臂上有明显的肌肉线条,纹身夸张,有很浅的疤痕,浑身丧气,颓败的就差叼根烟,从学校围墙上跳进来,给躲在角落哭的严佳佳一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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