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感慨,这得多大劲啊? 丁悦悦捂着脸,被扇的侧过去的脸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转回来,指缝间的脸顷刻红成了猪头。 段思远在他们心里温和沉静,从来都荣辱不惊,她笑也温和、生气也…哦,她不会生气。 眼下破天荒头一遭。 丁悦悦尖叫:“啊段思远你干嘛!” 段思远被闻遥握着的那只手在颤抖,抖得厉害,语调却沙哑到了极点:“你在干嘛?” 丁悦悦捂着半边脸,抬眼看了一下观景台。 观景台最高不过一层楼,闻遥从观景台背面被她推下来,落地… 应该…不会死吧? 丁悦悦:“…我…” 她太生气了才会推人,平时并没有留意观景台这样高,现在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段思远眼底发红,语调却诡异的平静:“如果陈斯鸣没接住闻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她语气沙哑又带着诡异的冰冷,黏糊着一点恶意,好像也要让丁悦悦从上面摔下来感受一遍似的。 丁悦悦:“……” “你会被关进少管所,本来就乌七八糟的人生再沾上抹不掉的污点,你高中乃至前九年全部的努力都作废。”段思远说,“也许…你会死。” 她眼神冰冷漆黑,从来暖融融的眼瞳色调暗到让人心惊。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冷漠,好像冰冷而理智。 闻遥却心慌。 闻遥去勾段思远手指,指腹柔软的蹭蹭她,段思远才不想让闻遥碰,她想让开她,不想被轻易就哄好。 她真的吓死了。 那份下坠在她心里被无限拉长,几乎又要成为她的噩梦。 闻遥宽她心态:“那观景台撑死三米,就算摔下来,我也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段思远根本不可能不担心,她呼的气都在抖。
第93章 沾染 这场闹剧在老师来了之后才散。 段思远显然冷静很多了, 她眼眸深深的、极深极深的看了一眼闻遥。 闻遥也不知道心虚什么,冲段思远笑的莫名讨好,眯眯眼、露出了八颗白牙的微笑。 段思远垂敛眼眸走了。 闻遥忙不迭跟上去。 丁悦悦在人群散了之后扯住陈斯鸣的胳膊, 问陈斯鸣, 他到底对闻遥是怎么样的想法。 陈斯鸣无奈说:“真的是妹妹。” 他受沈中阳所托,照顾闻遥,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见着闻遥也确实动了动心, 毕竟是那样好看的脸。 可是时至今日,那么样的相处下来,他把闻遥当亲妹子的想法越来越深刻。 就是不会那样喜欢闻遥。 偶尔觉得这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妹妹而已。 沈中阳叫他好好照顾他妹妹。 陈斯鸣把沈中阳当最好的兄弟, 自然照做, 把闻遥护在身边一年多。 而且陈斯鸣一直构想的女朋友也不是闻遥这样的, 他喜欢乖的。 闻遥这样吵吵闹闹、任性还作的,真的不是陈斯鸣的胃口。 丁悦悦问出了答案也不信:“鬼信啊,男生对女生能有什么单纯的兄妹情?” 陈斯鸣就很没话讲。 问了, 他说了,结果别人不信。 陈斯鸣说:“你不信就算了。” 他又没有非要丁悦悦信, 只是觉得有点烦躁。 丁悦悦:“你看看,你连解释都不跟我解释。” 她也算娇滴滴的公主脾气,需要人哄, 需要人宠的。 那天,她被那几个流氓围住骚扰,陈斯鸣从最漆黑的角落冲出来带她跑。 丁悦悦说:“你为什么不打他们?”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 英雄救美,然后暴揍那群坏人, 自己虽然身负重伤,但是无怨无悔。 陈斯鸣擦掉额角的汗, 坦白道:“我打不过啊。” 而且他最近不想惹事,想安安稳稳的度过高中,然后考一所不错的学校。 丁悦悦却觉得幽默。 大抵从天而降的陈斯鸣叫她生了滤镜,眼眸里他的样子都在发光。 段思远忽然记起。 闻遥总很没分寸。 在她误以为沈中阳是闻遥校外男友的时候,也见过闻遥给打篮球打的满头汗的陈斯鸣理掀乱的领子。 她身高不太够,只好踮着脚。 于是绿色地皮的篮球场上,清风过的时候,少男少女歪着头,简单亲昵的互动着。 段思远看着、跑着,在湛蓝色的操场上一圈一圈跑到几乎窒息,胸口跳的发疼,眼睫藏在长到遮眼的刘海下面,又无奈…越忍不住看。 闻遥刚开始学球真的菜,陈斯鸣脾气告罄的时候直接一掌盖她的脑门,嫌弃说:“你笨死了。” 闻遥就拍开他的手,握着他的食指根掰他。 陈斯鸣疼的嗷嗷叫。 闻遥笑的很开心。 她是颐指气使的小魔王,才受不了别人的批评。 哪怕被欺负,段思远也很羡慕陈斯鸣,她想成为他。 如果…就算… 那样也可以,只要让闻遥在她平淡如水的生活里留下鲜亮的一笔。 闻遥哄不好段思远,闻遥也要生气了。 她眉毛一蹙,拽着段思远的衣角停下来:“诶你到底干嘛了!” 闻遥不平衡了。 认真算起来,闻遥也算今天的受害者,差点落到地上的、摔成一滩的人是她诶! “你生哪门子气,”闻遥说,“就算生气,气到现在也好了吧。” 她这个受害者本人也十分委屈。 段思远从来最怕闻遥生气了,她一气,段思远就敢把自己全部的真实脾性都收敛进去。 所以闻遥觉得段思远温和、好脾气。 段思远却不想再继续假装成十分柔软的样子。 闻遥眨眨眼睛,一丈八米高的气势在眼眸凝在平静寒冷的段思远身上的时候忽然就散了。 闻遥委屈的戳戳段思远:“哎呀,你别气了嘛。” 段思远说:“如果我非要继续生气呢?” 她在执着一个结果,闻遥会不会像从前很多次那样,在段思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贸然远离,把她好不容易扯近的人生再一度推得很远很远。 段思远没在无理取闹,她语气冷静,语调平静,说话的态度和做一道数学逻辑题似的。 闻遥居然被她问住。 按理来说,闻遥最烦别人事儿多,段思远这样,闻遥会厌会烦,会一把推开段思远,然后说:“你有毒吧。” 或者“你是不是有毛病”。 这样的话她信口拈来。 可闻遥没说,她觉得段思远无理取闹,也只是蹙着眉,“哎呀”了几声,扯扯她的袖子:“你别生气了嘛。” 闻遥哄人的水平就这么点。 闻遥对自己的喜欢的人包容度简直高的离谱。 她们在主席台下面的偏僻角落里。 闻遥胳膊绕在段思远的脖颈上,她凑上去朦朦胧胧亲段思远有点红的眼角。 段思远手抵在她们两个人之间,不许闻遥亲。 闻遥:“……” 要死,这怎么哄? 场景是突然变的,位置是忽然换的。 闻遥被段思远抵在石灰墙壁上的前一秒,她还在懊恼早知道不去观景台,早知道一看到丁悦悦就跳下来,早知道… 闻遥被人挑着下巴亲吻。 昨晚甚至都没回应的段思远食指弯曲,扣住她的下巴尖,亲她的样子和昨晚的闻遥很像。 一口一口,像在啄。 闻遥显然很意外,她嘴上有时候没脸没皮,说的话活像老色批,实际上本人要再纯真一点。 她头往后靠,竟然在躲避。 大抵也没想到,被摁在墙上亲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呼吸都急。 段思远也不管她躲避。 闻遥被亲的昏了头。 闻遥:“…嗯…”她往后靠。 闻遥:“段思、思远…”她话被打断,她偏偏头,躲开了落在唇上的亲吻。 闻遥:“…唔…”她居然一个都没躲开。 密密麻麻的亲吻盖在她唇上、脸颊侧。 闻遥字不成句。 段思远说:“嗯?”鼻音清浅,听上去有种澄澈的干净。 闻遥想,她竟然如鱼得水?不对劲不对劲。 闻遥觉得很不对劲。 闻遥一直在让,她下意识躲,段思远问她:“你不要我亲你吗?” 在教室胡闹的时候,昨晚夜里,不都在一步一步得寸进尺的撩她吗? 坏姑娘胆子看着大。 段思远唇畔一弯:“你现在怕了?” 闻遥当然不怕。 段思远一边亲一遍低语,她说:“阿闻…生日快乐。” 低哑的声色沾染情/欲,同她平素冷静不太一样。 很多限制在昨晚就破掉了。 段思远早就不正常了,她爱慕卑微太久太久,一朝失控,竟然连自己都不想再收敛。 闻遥迷迷糊糊,却也记得:“不是…我生日早过掉了…”她看着眼睫垂敛,低头吻她的段思远,很疑惑:“你不记得了?我们前几天一起过的。” 她还给她送了个杯子。 段思远说:“我知道。” 她看着闻遥黑漆漆的眼眸和泛红发烫的耳尖,她低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她说:“是…成人快乐,阿闻。” 陈斯鸣救了闻遥,段思远知道,丁悦悦对陈斯鸣死缠烂打段思远也知道,所以闻遥挽陈斯鸣胳膊,什么话也没说的像在对丁悦悦宣示主权的做法她也能…理解。 总好过这姑娘戏精上来了,娇滴滴冲陈斯鸣喊写别的亲昵的称呼要让她能接受很多。 那些可以看到他们嬉笑打闹的很多个日日夜夜,那些听说闻遥男朋友给她送零食,也见过闻遥亲昵熟稔的样子,于是在梦里参加过闻遥婚礼的夜晚,段思远难过的吐血,还是都捱过了。 她从梦里醒来,竟然觉得同死过一次一样。 她原本以为自己没什么捱不过的。 她们昨天晚上闹得很晚,闻遥今天上课睁不开眼。寝室里的室友都走完了,闻遥还嗯嗯嗯的起不来床。 她睡眼闭合,眼睫在颤,一张如玉似的白皙小脸枕在陷进去的软枕上,睡颜安静乖巧的让她心颤。 段思远推推闻遥,闻遥半眯起眼眸看她,然后露了个笑,再环住段思远,然后头抵在她肩上继续睡,困到两眼迷离,连睁都睁不开眼。 段思远又叫她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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