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谦虚:“你练个十几年,你也厉害。” 闻遥就盯着她的手看,阿婆有意放慢了速度,刻意展示给闻遥看,闻遥便用心细致学了两三步。 她想,我要是厉害了,也给段思远编一个。 闻遥最后收走两只兔子的时候还跟阿婆讨了针线包,阿婆没多收钱,还严肃的让她小姑娘出门在外当心一点,钱不外露。 闻遥乖乖:“谢谢阿婆。” 她招招手走了,一路满心雀跃,打车回了康复中心,看手机的时候才看到了段思远的消息,闻遥准备回,然后隔着车窗看见了在门口久等的段思远。 她站在风里。 闻遥“呀”了一声,下车“砰”的关上车门,风风火火就朝她跑过去,手里的袋子甩来甩去,段思远手微微伸开,等着闻遥整个人扑进来。 闻遥:“你怎么在外面等我?” 段思远心里知道她又没看手机:“怕你迷路。” 闻遥耸耸鼻子牵着人望里面走:“你看不起谁呢!”区区康复中心而已,她怎么会迷路! 莫名自信走在段思远前面还越走越偏的闻遥大言不惭,然后被段思远揽着肩膀掰正了方向。 闻遥只尴尬了一秒,然后瞬间转移话题,朝她晃了晃礼物袋:“这个礼物我特别喜欢!” 段思远好奇的看了两眼她花里胡哨的包装袋:“是什么?” 闻遥蹿了几步到段思远身前,模样骄傲得很,神秘兮兮背过手去,一双眼亮晶晶看着段思远,然后倒退着走:“保密,等你生日到了,我再亲手给你。” 其实没几个小时了。 段思远说:“好。”
第78章 送礼物 说到时候亮出礼物的是闻遥, 可是段思远真的乖乖不问了,耐心等生日当天,闻遥反而不乐意, 又跳出来:“你都不好奇是什么吗?你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好赖全是段思远。 闻遥瘪瘪嘴, 望着段思远委屈道:“你就是不在乎,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给你送的礼物!” 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女朋友。 段思远哑口无言,淡色的眼眸几许无助, 她细细看着闻遥。 闻遥抱怨:“我给你找了好久的!” 段思远张了张嘴:“……” 她真的不行,她真的讲不过闻遥,她不光讲不过闻遥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话。 倒也不需要段思远过分担忧, 闻遥自己把话题转走了。 段思远只听方才还无理取闹的小姑娘一秒正经:“话说, 你生日蛋糕定了吗?” 话题被转移那可就太好了。 段思远说:“定了。” 闻遥放心的“哦”了一声然后皱眉:“他给你订的?”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段思远倒是没想过小姑娘这么敏感, 轻笑一声,然后抬手揉了揉闻遥的发顶:“想什么呢,我自己订的。” 她上网查了很多店, 挑了闻遥喜欢的水果和奶油,选了巧克力碎铺面。 闻遥松口气:“那就好。” 这可不是她小心眼, 实在是翁桥这个人本身对段思远也居心不良。 闻遥得…防微杜渐。 病房里翁桥百无聊赖。 他自从断了腿之后的人生就很无聊,复建、发呆、复建、发呆、吃饭、睡觉。 可能最大的乐趣就是同段思远聊天,最喜欢她的时候, 连人坐在自己身边写试卷都看的乐此不疲。 他喜欢段思远宁静、温柔,也喜欢她淡漠、身边的朋友少的可怜。 这总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成为段思远生活的全部。 他看了眼空荡荡的病房, 瞄到了轮椅,忽然记起段思远提起闻遥时总温煦的眼眸, 和恍恍惚惚的笑意。 段思远说,她那时也不开心。 “坐在轮椅上的时候, 会有一点…想要自毁。” 反正都瘸了。 段思远想,反正都…这样了。 但是这种想法不太对,段思远自幼早熟、心思沉,知道自毁毫无用处,反而会被孤儿院里的大人叨叨。他们会觉得这样不好、这样不对,他们会把段思远划分到坏孩子那一块。 于是她收敛起自毁的心态,只是格外喜欢下雨天,总喜欢把轮椅停在走廊前,看雨斜斜飘到眼前。 有时候雨大了,眼睫和刘海一同湿漉漉,满面都是雨水。 段思远觉得安静惬意,觉得要是来一场泼天似的雨,悄无声息淋死人也好。 有一次真下了暴雨,雨那样大,密密麻麻像投落的石子,所有人都急匆匆回家,她刹了车的轮椅被人一寸一寸推出屋檐下。 骤雨打在发上脸颊上,段思远一愣,忽然觉得被淋成落汤鸡实在不是很好受的事情。 可她已经置身于滂沱大雨之中,有人在看她,有人在好奇她,没人为她伸手。 段思远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神落的远远的,翁桥察觉她语气里近乎淡漠。 她说:“那样一场雨。” 有人被困檐下,指指点点,好奇她怎么会在雨里。 翁桥说:“是…闻遥?” 段思远笑了,眼神骤然回暖,失落片刻像是一场梦,有人把她从凄风苦雨里拽了出来。 “对。” 撑着一把小花伞的闻遥,用脸和肩膀歪歪卡着伞柄,然后努力往回拉扯那辆轮椅。 段思远破罐子破摔似的存了坏心思,没松刹车,一个那么小又健全的女孩子哪里知道轮椅还有刹车呢,她自顾自猛拉、拉的用力,水泥地粗糙,檐下大理石地面才湿滑,闻遥生生把人从雨下拉进了走廊下。 她累得喘气,趴在椅背上呼了几声。 那把伞歪歪挡着脸。 段思远偏头只看到了下颌那颗浅棕带粉的小痣,然后听见雨里有人叫她“阿闻!” 闻遥笑笑,把手里的小花伞塞到段思远手里,然后冒雨跑去扑进那个年长者怀里。 她小小一团,又乖又柔软,朝上伸伸手,她爷爷就主动蹲下/身,小姑娘坐在闻晋国臂弯上,撑着大人大大的伞,高高举过头顶。 闻遥说:“爷爷,你看我做的对不对?”亮晶晶的眼里都是求表扬。 闻晋国果然不辜负:“我们阿闻最棒了!” 闻遥没回头看一眼她帮助的人。 段思远却盯着闻遥,直到那把灰色的大伞彻底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雨点和人群里。 翁桥:“可她只是推了你一把而已。” 那无足轻重、那是举手之劳。 换做是他…他也可以,成为段思远最无助时候的一把推力! 段思远:“可我也只是陪了你那么一段时间而已。” 翁桥刹那喉咙一哽。 环境安静,像在对峙。 半晌段思远一笑,空气里凝滞骤消:“算了。” 她确实冷淡。 她不在意很多人的喜欢。 “说不清。” 看窗外渐黑的天,段思远起身:“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接她了。” 翁桥看段思远分明没等到闻遥的回信:“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段思远不知道,可她想去等一等。 翁桥看她毫不眷恋的走,忽然后悔。早知道…早知道,在她说完抱歉之后,就不要反悔继续问了。 知道真相没什么好的。 何况她们之间的故事竟然…如此一般。 够不上他心里,该一眼万年…一见钟情的美好程度。 *** 闻遥走进病房,面对的又是一张煞神似的脸。 闻遥觑他一眼,然后做作“嘤”了一声往段思远身后躲。 段思远:“…你别吓她。” 翁桥:“…草。” 这就是个黑心眼的坏姑娘,人畜无害都只装给段思远看,偏偏段思远受用得要死。 段思远拨了个一次性纸杯给闻遥兑温水喝。 闻遥乖乖接下。 翁桥看着段思远为她忙前忙后,给她端水削苹果。 闻遥就坐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只需要弯一弯眼眸,甜甜笑一笑就好。 翁桥:“……” 闻遥问翁桥:“你有没有跟远远说我的坏话?” 翁桥语气不好的回她:“没有!” 闻遥却坏心眼的笑了起来:“你说了她也不信。” 翁桥觉得这个人有毒! 闻遥忽然爱上了看“虽然你看我不爽但就是干不掉我”的样子,而且翁桥确实好玩。 闻遥哒哒跑到翁桥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气他。 段思远就看着闻遥乱七八糟挑衅,翁桥从一开始气得要暴起揍人到后期的身心安静,唯有鼻息剧烈了一点。 段思远:“别总闹他了。” 闻遥乖乖“哦”了一声,竟然真的听话不玩了。 翁桥更生气了。 闻遥一闹闹到了近十二点,她抬眼看看钟,准备做第一个跟段思远说生日快乐的人。 翁桥没打算让她得逞。他被欺负了一晚上,准备一次报仇雪恨。 闻遥眼巴巴看着段思远,忽然一眼瞄到了翁桥满肚子坏水的样子,她瞄着钟,掐好时间。在翁桥准备开口的一瞬间伸手捂翁桥的嘴,在零点那一刻祝段思远生日快乐。 她笑眼盈盈:“远远生日快乐!” 段思远目光落在她几乎要捂死人的手背上,不明意味,低低笑了笑:“嗯,生日快乐。” 闻遥说出了口才松手,然后满脸嫌弃的甩甩手,翁桥见状很暴躁,闻遥拿湿纸巾给自己擦手。 段思远轻轻接过湿纸巾,慢慢替她擦,低眉敛睫,眼底暗的人看不清,沉默而温柔。 从指尖到掌根,从手心到手背。 她一双手又白又嫩,段思远擦得很轻,才只是稍稍红了一点点。 闻遥察觉到了点什么,眼睫翘着看她,一双漆黑的眼眸又亮又纯粹。她不太懂眼下扑面而来的直觉是怎么回事。 翁桥看着盯着,忽然不气了,反而咂摸出点别的有趣的事情。 段思远细细捻着她的手指给她擦拭,擦完了把纸巾丢掉。 闻遥双手呈上扎着夸张蝴蝶结的礼物:“给你的!” 这个蝴蝶结太大太花哨了,段思远微微笑起来,接过礼物,敞口袋子里面可以看见是一条围巾,米白色的…和闻遥那款十分相像。 闻遥拿出围巾给她绕上,米白色果然衬得段思远素净,闻遥想,小事情!然后她摸出了两只兔子,在段思远眼前:“你要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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