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哈哈 宋宜安是下午五点多下的飞机,虽然她一再表示拒绝,但闵蔚然还是亲自开车到机场接到了她,并且陪着她回了趟公司。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温和,可对于京城而言,还远不到露胳膊腿的温度,宋宜安衬衫外头还要搭外套,但闵蔚然已经能穿长裙出门,俩人打眼一看都不在一个季节。 她看起来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精致,长卷发披散,靠近了能闻到一点馥郁绵延的香水味儿,宋宜安平时不太有喷香水的习惯,唯一的了解还是基于从前处理李怀浅的代言,她甚至分不清什么花香和果香的区别,只能隐约感觉到,是一种极致的女人香。 说实话,不太习惯。 李怀浅倒是会喷香水,但是她偏爱优雅浅淡的香调,像闵蔚然喷的这种就过于浓郁了一些,特别是同坐一辆车的时候,尤为显得暧昧。 宋宜安有点想开窗透气,但是瞥了一眼闵蔚然裸露在外的两条胳膊,还是放弃了。 倒是闵蔚然注意到她时不时摸一下鼻子的小动作,主动给她降了半扇车窗,笑着说:“朋友送的香水,第一次喷,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没有。”宋宜安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绿化带,淡声道:“我不太懂香水,但还是感觉挺适合闵小姐,只是我个人不太适应罢了。” 闵蔚然顺势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西普?水生?或者木质香?” “我对于香水的了解所知甚少,也不敢妄加评测,说实话,也只能闻出个或浓或淡的区别,让闵小姐见笑了。”宋宜安仍然看向窗外,温声回应。 遇红灯,闵蔚然踩了一脚刹车,扭头看向她的侧脸,“没什么见笑的,每个人的领域不同嘛,让我去给人家做经纪人,去管理公司,我肯定也不如宋总您。” 顿了一下,她又说:“我虚长你两岁,喊你一声宜安行吗?太客气总觉得别扭。” 宋宜安闻言扭过头来,二人对视一眼,她微微一笑道:“您随意。” 闵蔚然说:“那你也别喊我闵小姐了,直接喊我的名字,或者叫声姐都行。” “好啊。”宋宜安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喊了声:“表姐。” 闵蔚然一下卡了壳,有话噎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绿灯亮起,后方车辆按响了催促的鸣笛,她一脸郁闷的松了刹车,一路上都没再主动开口说话。 到公司后宋宜安上楼处理事情,闵蔚然在楼下大厅等她,闲来无事和前台聊天儿,问人家:“你记不记得我呀?我之前来过几次要找你们宋总,你拦着不让我上去,说我没预约,怎么样,现在能证明我的确是认识她的了吧?” 前台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抱歉闵小姐,您不是公司内部员工,就算认识宋总,在非私下见面的情况下也要预约,这是宋总自己的规定。” 闵蔚然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她,忍不住吐槽:“怎么你们这个公司,从上到下,从老总到员工,还包括某些艺人,怎么都那么气人呢?” 前台微微颔首,但笑不语。 闵蔚然简直没脾气,自己坐一边玩手机,结果等半天前台都下班了也没见宋宜安下来,她闲得发慌,突然想起李怀浅还没回复她消息,眼珠子一转悠,又想出个点子来。 桌上还摆着刚才前台送过来的水,一次性纸杯上面印着大成传媒的公司logo,闵蔚然找角度拍了张照片,又翻转镜头给自己来了张自拍。 她发了个朋友圈,把两张图配上,然后打字:有些等待也能写成浪漫。 配了个大红嘴唇的小表情,设置了仅李怀浅可见,点击发布。如果不是怕暗示变明示搞事的意图太明显,闵蔚然都巴不得把人给艾特一下,生怕她看不见。 搞好这一套之后,她悠哉游哉地哼起了小曲儿,给宋宜安发了个消息表示催促,收到回复后又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摸出口红补了个唇妆。 晚饭闵蔚然定在了西餐厅,二代圈子里一个大情种开的,布置的那叫一个浓情蜜意,就差把风花雪月四个大字写天花板上了,标准的一个约会地点。 一进门就有服务生过来送玫瑰花,见到是两个女人一起也没觉得稀罕,一人发了一朵,然后询问过预约信息,就把她们俩领到了一个卡座。 “这顿我请,不要和我客气,你开心我就高兴。”闵蔚然把菜单按下,双手托腮,冲坐在对面的宋宜安抛了个媚眼,言辞暧昧。 宋宜安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到了菜单上,没有和她进行任何的眼神交流。 当然闵蔚然也不止是会用眼神放电撩拨人,西餐厅灯光暧昧,小提琴声悠扬,三十多岁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自带风情,谈吐中也足可见阅历匪浅。 说实话,如果忽略掉俩人的各怀心思,这顿饭也勉强算是宾主尽欢。 闵蔚然是挖空了心思要给李怀浅找不痛快,连饭后约宋宜安去哪个小酒吧谈情说爱都想好了,甚至还因为怕惨遭拒绝,事先想好了一堆理由。 结果是一个也没用上,饭还没吃完,宋宜安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闵蔚然眼神儿贼好使,一眼看到来电备注,是李怀浅打过来的。 她直觉就是没啥好事儿,果然宋宜安接了电话,也没避开她,只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在吃晚饭,和你表姐一起……怎么了?” “现在?已经没有航班了,而且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明天一早要开会。” “你好好说话,不要耍无赖。” “喂?” “……” 宋宜安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机,重新拿起刀叉。 闵蔚然挑起眉毛,试探着问:“怀浅打来的电话?这么晚了找你做什么啊?” “没什么。”宋宜安切了块牛排,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嚼了嚼,虽然姿态优雅,但总给人一种莫名咬牙切齿的感觉。 “那……”闵蔚然又开了口,想邀请她饭后的行程。 结果宋宜安突然一松手,把刀叉一块儿丢在了桌子上,拿着手机站起来冲闵蔚然微微一颔首,“抱歉闵小姐,我临时有事要先失陪了,这顿饭记在心里,下次我请您。” 说完不等闵蔚然反应,直接大步离开了餐厅。 晚上没航班,高铁票售罄,宋宜安最终买到一张火车硬座。 在车站候车的时候宋宜安给谭欣打了个电话,让她代自己主持第二天的会议,谭欣表示不太理解,但领导说了有更重要的事,她怕是什么公司机密,也没敢多问。 而此时此刻,罪魁祸首正敷着面膜躺沙发上看电视,手机亮着屏幕被她搁在一边,上面显示着通话界面,已经进行到了十几分钟,这会儿却静着音。 直到电视进了广告,李怀浅才慢悠悠地把手机摸回来,开了点儿声音听那头的动静。 “骂够了没有啊?再骂我录音和舅舅告状了。” 她把腿跷在沙发靠背上,对着灯光抠起手指甲,轻描淡写地威胁了一下工具人。 闵蔚然不吃她这一套,冷笑道:“就你会告状啊?我明儿就去你们家,把小姨和小姨夫叫一块儿开个会,探讨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我爸妈都不在京城,你跟大门开会去吧。”李怀浅嗤笑一声,“生哪门子气啊你,不是你先故意招我的吗?大表姐,做工具人也得讲良心啊。” “你还知道良心这俩字儿是怎么写的吗?”闵蔚然快气炸了,憋着嗓子说:“李怀浅,你姐这辈子没被人撂下过,你可真行,让我当工具人还给我这个气受。” “你要不发朋友圈气我,我会半道把她叫走吗?” “我发个朋友圈怎么了?人长得漂亮就是要自拍,不然白瞎了我这张脸。” “你说这话真可乐,我妈以前还老说我自恋的毛病是遗传自我爸,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爸多冤啊,这不是你们姓闵的基因吗?” “我去你的吧,什么叫自恋?你管实话实说叫自恋?” 两个人吵起来,完全把宋宜安这个人给忘去了九霄云外,李怀浅电视也不看了,和她表姐进行了从小到大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场对话。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吵了两个小时也没人愿意认输,但碍于第二天都还有工作要做,最终以一人撂了句狠话而终止,勉强达成共识,约好来日再战。 李怀浅打着呵欠上了床,连梦里都是在和闵蔚然吵架,第二天乔珃来叫她起床,身后跟着个黑眼圈明显的宋宜安,她那个一大清早根本转不动的脑瓜子才勉强想起来自己和闵蔚然吵的意犹未尽的根本原因,是自己骗来了一个人。 思想斗争了两秒钟,她决定装傻,揉着眼睛问宋宜安:“你怎么过来了?” 宋宜安抬腕看了眼手表,没有搭理她,转身对乔珃说:“我去洗把脸,你把她弄起来上工去,晚上叫邹经纪一起,我请你们吃个饭。” “好嘞宋姐。”乔珃果断应下了,目送她离开卧室,跟上去把门关上了。 再转过身,乔珃整张脸都垮了,“姐,你说你没事儿又把宋姐喊过来干嘛,大晚上的又没航班,她坐了一夜火车,到现在才见你一面,咱没必要搞这种苦情戏吧?” “坐火车?”李怀浅有点子心虚,又有点子难以置信。 乔珃摇着脑袋叹气,从衣柜里拿了身新衣服给她,“你先换衣服吧,我在客厅等你,今天的拍摄任务比较重,赶着去化妆,别耽搁时间了啊。” 作为一个万年单身狗,乔珃是真搞不懂这种恋爱模式,也就宋宜安能受得了这个折腾,换了她,哪怕女朋友貌美似天仙,也别想让她坐一夜硬座奔赴。 话说回来,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活该她找不到对象。 乔珃也出去了,卧室里就剩李怀浅一个人,她心不在焉地换着衣服,在脑海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先发制人,好躲开宋宜安的质问。 她换好衣服出去之后,宋宜安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也没看她一眼。 乔珃往桌上摆着早餐,瞧见她出来又催着她去洗漱,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宋宜安已经打完电话,正和乔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 三个人一起吃了顿沉默的早饭,宋宜安不仅没发难质问,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和李怀浅说,倒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饭后乔珃又急着领李怀浅出门,见她磨磨蹭蹭的,恨不得过去亲自给她穿鞋。 李怀浅换好鞋,又戴上帽子和口罩,故意在宋宜安面前晃了一圈儿,确认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勉勉强强地主动和她搭了句话:“你休息吧,我去拍戏了。” “嗯。”宋宜安低头看手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李怀浅咬咬后槽牙,语带威胁,“宋宜安,你最好把你的态度放端正一点。” 宋宜安闻言终于抬起头来看她,慢吞吞地露出一个微笑来,“好,那我先借一下你的房间休息,你去拍戏吧,认真工作别偷懒,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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