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我…” “南韫与云麾将军二人如今在边境生死未卜究竟是真是假,我没那么多心思去猜。 “不论是你与她们的一场计谋,迷惑虞国也好,还是想以你御驾亲征为饵引出潜藏在宗室的祸患全部一网打尽,彻底根除璃国内部忧患也罢,都与我无关。 “你不要想着借他人之口,再来博取我一丝一毫的怜悯,若你想借此御驾亲征的机会立穗安为储君,然后逼我回宫掌政,想都不要想。” 南清她是身子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当知晓别院有暗卫那一刻,她心中有过很多猜测,将苏晚意那日找上门与自己说的话想了又想。 再结合后面让言玥带话后,对方的反应,她猜测璃榆很大可能在做一个很大的局。 南韫确实很有可能行踪不明,但温挽霁绝不可能生死未卜。 若璃国的云麾将军出事,虞国的翟寒怕是早就打的璃国军队节节败退,璃榆哪里会有心思还在这里等着她来劝说。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清儿的眼睛。”璃榆颓然的低下头,“远在祁安郡的宁亲王,反了。” 听到“宁亲王”三个字时,南清眼中盛满不置信,先帝那个最为软弱且醉心诗词,早早蜗居在偏远之地的弟弟,居然会反! “我不知道还会有哪些如他这般隐藏颇深的宗室会借机起事,只能以身作饵,但南韫一事上,我没有骗你,他…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对此,我很抱歉。” “南韫是璃国的边骑将军,有他的使命,若为国为民殒身,我只会为他感到骄傲,他身死也是为了我璃国的百姓,女君不必感到愧疚。” 璃榆被南清的话堵的死死的,一时哑然。 “女君若是要御驾亲征,穗安可交给姝妃抚养,她背靠苏府,苏御丞是个忠君之臣,姝妃身在妃位,且心思细腻,朝堂定然能把控好。” “清儿…你当真一点机会也不肯给吗?” “璃榆,若不是苏御丞怕你忌惮苏家,苏晚意如今不会困在宫里,她就如当初的我,没得选,可现下我有选择的权利,为何要回那四四方方的囚笼? “过往种种,我不想去再去计较,你父皇困我多年,你也困我多年,我只当是我年幼时的无知,造就后面的冤孽。 “你是一个很好的君王,却不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我只希望你我彼此能留些最后的颜面。” 南清说到后面,竟也释然,心中不再有那么多愤恨,她没有心力去计较那么多。 她的榷姐姐,要她好好活着,不该困在过往的泥潭,她也确实该好好活着,她还有祖母,还有青禾青辞和长月她们。 第91章 回朝 “好。” 璃榆张开嘴,又合上,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又静默许久,缓缓开口:“清儿,你所有的请求我都能尽可能的答应,唯有一点我做不到...” 南清抬眸,等着对方说完后面的话。 “璃国君后只能是你,我死后入皇陵,身边也唯有你。” 抱着穗安的手一紧,差点将人给弄醒,“璃榆你——!” 合着她说了半晌,也求不来一封和离书。 “清儿,待四海升平,随你来去自由,但我做不到彻底放手,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只求你别逼我。” 南清知晓璃榆没有说笑,一旦逼急了对方,恐怕会比先前还要疯魔。 “穗安我不会让姝妃抚养,先前答应三岁接她回去,这期间,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若是出了京都,为保她的安全,钦御卫会在暗中跟随,只要没有危险,他们不会现身,打扰你们的生活。” “好,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你可以离开了。” 璃榆有些不舍得起身,临走之际,“清儿,我...可以再抱一抱你吗?” “好走,不送!” 南清直接抱着穗安起身去卧房。 长月与青辞几人见状,也有赶客的意思。 福安觉得青禾青辞多月不见,胆子愈发大了,眼底暗了又暗。 璃榆并没有将几人的无状放在心上,提步出了别院。 今日有月亮,带着一点点残缺,璃榆抬眸,嘴里呢喃了一句:以前总说,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如今才明白,海底月捞不起,心上人不可及。 她切切实实的将她的清儿弄丢了。 或许她从未属于过她。 ...... 转眼到了春季,早春多雨,淅淅沥沥的。 考虑到穗安还太小,外面也不是很太平,南清打算等穗安满一岁后再动身去外面游历。 每日在别院不是与青禾几人说玩笑话,就是在给穗安做衣服。 小孩子的身体长得很快,没两个月,衣服就有些小了。 南清的女红不大行,那针脚有时候都看不得,其实大多衣服都是青禾与乳母做的,她则是在一旁读话本子给穗安听。 小东西很喜欢听南清念话本子,有时候念到有趣的地方,见南清笑,她也跟着“嘿嘿”傻笑。 若在南清怀里,时不时还会趁机在对方脸上吧唧两口,蹭的到处都是她的口水。 刚开始南清很是嫌弃,后来也习惯了,由着穗安胡闹。 别院里一片祥和,朝堂上璃榆就没那么舒心。 言玥假扮她大张旗鼓的御驾亲征,途中经历多次暗杀,但兵力大部分集中在虞国边境,温挽霁与南韫又都不在,京都余下的武将是些怕死的老家伙。 年轻一辈唯有谢轻舟与宋知月能重用,但宋知月总归不是武将出身,舞文弄墨,出谋划策是一把好手,让她带兵去打宗室谋逆军队,有些强人所难。 仅谢轻舟一人,带着兵职司的五万人,顾得了这头,很难顾那头。 同时还要保证京都的安危,不会有人趁机搞出乱子。 璃榆操心甚重,忙地可谓是焦头烂额。 五月二十五日,南韫大破虞军的捷报传入京都,同时云麾将军身受重伤的消息也随之传入苏晚意的长梧宫。 一时失神,打碎了手中的茶盏。 “鸣玉,你再说一遍?谁?谁受了重伤?” “娘娘莫着急,云麾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会相安无事的,前俩月不是还来信说,等班师回朝邀娘娘去喝酒,肯定不会有事的。” 先前南韫假意失踪,温挽霁救援不及时,故作军心不稳,乱了阵脚,特意让虞军趁机钻空子,实则是南韫偷偷去了楚州。 楚州是虞国后续运送军资钱粮必经之地,又有天险,若不是虞榷先前将城防图送于璃榆,怕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攻破。 切断前方大军的补给,翟寒行军打仗是出了名莽夫,一旦破了敌军前锋,撕开一道口子,就会往死里打。 当得知南韫生死未卜,温挽霁方寸大乱,僵持近半年的战役,他用一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驳回了虞聍的旨意,在攻破原安郡后,直逼吴州。 最后的结局则是被包了饺子。 近二十万大军被活活烧死在吴州通往业郡的天险里。 翟寒得知中计,余下十万军队撤回去的时候,被南韫手里的边骑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璃榆在攻打乌越两国时,曾下令若愿意降者,可免一死,真心归顺璃国者,可如璃国百姓有重新建功立业的机会。 但对于虞国,她下了死令,除虞国百姓者,屠之。 其中无人知晓时掺杂了个人恩怨,还是在担忧虞国的将士与璃国积怨已久,恐不是真心归属,直接屠杀以免后患。 僵持了快两年的璃虞战争,在此刻终于有了结果。 余下的两国原就与璃国交好,不想与其他几国一样,递了自愿归顺的降书。 十国分裂局面,至此统一。 南韫与温挽霁班师回朝,苏晚意脸色极差,每日都在担心忧虑中度过。 在庆功宴上,瞧见温挽霁真的安然无恙,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南韫在战场上浸润多年,饱受风沙之苦,脸上愈发沉稳,没瞧见南清,他安心不少。 对于京都的事情,他从始至终,都不清楚。 南清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也不想自己亲弟为了她而对璃榆有所怨恨。 南韫一心为璃国,一心为百姓,定然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染上污点。 十国统一,宗室内乱在谢轻舟与宋知月的相互配合下也得到解决,再无战事,璃榆封了南韫为安国公,还特令其继续掌边骑军。 温挽霁也成了璃国第一个女侯爷,璃榆加封她为定国侯。 朝堂一时哗然,直呼不妥,被璃榆直接无视掉了。 待宴会散去,苏晚意第一次夜出宫门,她想自己许是疯了,但她没办法再抑制自己的情绪。 从得知温挽霁受了重伤消息时,她没有一日睡得安稳。 日日噩梦缠身,她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表明心思。 她极为害怕彼此通了心意后,两人再见却是阴阳两隔。 第92章 中毒 温挽霁前脚刚回到温府,苏晚意后脚就找上了门,对方的突然造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阿霁!” 苏晚意想上前,被她抬手制止,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道:“姝妃娘娘,天色已晚,你这会儿出宫来温府恐有不妥。” 声音带着颤抖,又因为四周较黑,苏晚意瞧不见对方已经惨白的脸色,“阿霁,我只是想来瞧一瞧你的伤。” “姝妃娘娘!” 温挽霁再度提高声音,试图唤醒苏晚意的理智,这温府不是密不透风的笼子。 她担心今日二人的言谈,稍有不慎会对苏晚意造成伤害。 “臣的伤不碍事,有劳君上挂怀,还特意遣姝妃娘娘来慰问臣,秦舒,送娘娘出府。” “阿霁你...” 苏晚意脸上有一瞬间的失措,而后想到了什么,“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温挽霁由副将搀扶着,她暗道自己的演技怎么不能再好些。 宫里庆功宴的后半程,她其实就有些坚持不住,若不是苏晚意那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恐怕她早就倒地不起。 见人不愿意走,她只能勉强挂起笑意:“意姐姐,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待我养好伤,再相邀一起去长风楼喝酒。” “阿霁,我不回去,你别赶我走。”苏晚意想上前,那名被唤作“秦舒”的侍卫将其拦下,“娘娘请——” 后背和心口的伤已经再度裂开,她耽误不得,由副将扶着往内院方向而去。 秦舒虽然是女子,但跟着温挽霁出入沙场,力气很大,见苏晚意不愿意走,直接上手拽住对方的胳膊,将人往外面带着走,“恕卑职冒犯。” “你们将军的伤是不是很重,她是不是故意瞒着我?是不是?” 秦舒不出声,只一个劲的拉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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