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温柔的哄劝,带走了宋见霜最后的理智,她陡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微凉的指尖划过。 所有的隐忍在顷刻间溃不成军。 宋见霜微微仰着头脚背绷直。 ……被风席卷…… 像一抹轻薄流云飘在午后的半空中随风走。 随风聚随风散。 远去淡去。 落成雨雾…… 院外韩御医看了看时辰马上就酉时了。 丘姑娘进去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应该不用担心了吧。 就在这时小丫鬟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看到一个僧人走进静室不知道说了什么文安公主和褚榕儿就跟着那个僧人离开了静室看方向是去了后殿 小姐吩咐了一定要盯紧尤其是临近傍晚的时候不管文安公主和褚榕儿谁出门便马上来报。 她是及时来报了却不料院子里多了个拦路的。 “小丫头你家主子正忙着呢 有什么事晚会儿再说。” 小橙子认识韩御医当下便客气道:“我有要事是小姐吩咐的烦请韩御医让让。” 韩御医一脸凛然道:“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听劝非是我不让实在是你家小姐现在不宜打扰。” 他容易吗身为一个大夫给人治病就算了现在还要给人看门。 简直牺牲太大了。 小橙子见他拦着不让登时急了:“你这人怎么回事赶紧让开不然误了我家小姐的大事我可不客气了啊。” 韩御医瞪眼:“你家小姐现在正经历大事呢你进去保管后悔我劝你别乱来。” “我要禀报的才是大事小姐说了一刻也不能耽误。” “我可是好意你这小丫头别不识好歹啊。” 小橙子怒了:“让开好狗不挡道。” “嘿你骂谁是狗呢?”韩御医揪了揪胡茬没揪住他决定了从今日起就留胡子以后就能吹胡子瞪眼了。 “谁挡道谁是狗。” 院子里吵嚷声不断很快就发展成了对骂。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响了一声。 “橙子可是公主殿下出门了?”宋见霜走出门来鬓发微微凌乱好似刚睡醒一般。 “是公主殿下和褚小姐方才往后山去了。”小橙子赶紧往门口看去扬着脖子答道。 宋见霜眉头微蹙:“快随我去叫人。” 她急走几l步脚下冷不丁地一晃幸好被人及时扶住了腰才不至于跌倒。 丘凉扶了她一把便快速收回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你小心些。” 宋见霜神色一顿默默站稳。 两个人的视线默契又闪躲都不往对方身上落一前一后只顾朝外走。!
第54章 小橙子:“…”小姐和丘姑娘也吵架了? 韩御医:“…”哎呀,好尴尬,不对,他才不尴尬,是这俩人的氛围太尴尬…… 丘凉和宋见霜却只尴尬了一下,便来不及有别的情绪了。 “对了,我发现了一件事,刺客也伪装成了僧人。” 丘凉跟在宋见霜后面,一边留意着她的脚步,一边说道。 宋见霜凝眉:“你怎么不早说。”怪不得文安公主会跟着僧人出门,是她们大意了。 丘凉默默翻了个白眼:“我那不是没来得及吗。”谁知道韩御医恰巧在这个时候回来,解蛊又生了变故,她那会儿的脑子里只有舍不舍身了,哪丢得下宋见霜去想别的。 虽然但是,这个身应该没算舍吧,她都没进去…… 可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清白了,毕竟该摸的都摸了…… 宋见霜脸色一白,闷头走得更快了。 她们知道伪装成僧人的公主府护卫长在哪里,为了便宜行事,甲一就在五百罗汉殿外面。 是离文安公主那间静室最近的大殿。 后山,文安公主和褚榕儿跟着僧人越走越偏,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妙,却只是因为母妃,并没有联系到自身安危。 因为这个僧人在静室里给了她一张密信,信的主人来自她的母妃,容妃娘娘。 文安公主认得容妃的笔迹,更不会认错容妃在交代重大事情时惯用的暗号,此事除了她,便只有容妃最信任的人才知。 所以她确定,那封信就是母妃写的。 内容是:大事不好,速往后山。 文安公主想起自从国师失踪后,母妃便和太后一样,不时召大相国寺的僧人入宫讲佛,还曾几次亲临大相国寺,心里的那股疑虑更强了些。 母妃她到底在筹谋什么? 身为容妃的亲生女儿,文安公主无疑是了解容妃的,所以她才觉得,以母妃的性子,与大相国寺来往,绝不是简单地念佛。 如今,她来大相国寺了,而母妃好似也不打算瞒她了。 文安公主想得正出神,就见僧人回过身来,一脸狠戾,在他身后还突然冒出来几个持剑的黑衣人。 文安公主不由驻足,心登时沉了下去。 “你们不是母妃的人!” 可是母妃的笔迹和暗号怎么会落入旁人之手? 僧人露出个狰狞的笑来:“你还不算太傻,但现在反应过来也晚了,受死吧!” 说着,他拿过身后一个黑衣人的剑,便冲了上来。 文安公主养尊处优惯了,从未学过武艺,哪里避得开。 她望着那直冲自己脖子而来的剑,心底一叹,闭上了眼。 既然避无可避,便只有从容赴死,可惜连累了旁人。 旁人是指褚榕儿。 文安公主闭上眼,痛感却没有传来,反而被人推到了一旁。 她猛地睁眼,就看到挡在自己前方,被黑衣人一剑刺中的褚榕儿。 还有黑衣人的怒吼:“找死。” 剑,再次刺向文安公主。 “找死的是你们。”甲一飞身挡下,带着一众伪装成僧人的公主府护卫发了狠地围杀起刺客。 他们失职了,以死谢罪都不为过,但在死之前,要先把这几个贼人碎尸万段。 “留活口!”文安公主急喊一声,就弯腰想去扶褚榕儿。 可看着被鲜血染红衣襟的女子,她的手抖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该扶哪里。 “殿下,快让韩御医看看。”宋见霜拯救了文安公主慌成一团的神思。 “对,快,快看…” 褚榕儿笑笑,视线望着文安公主:“殿下不必内疚,我是公主府的长史,生是公主府的人,死当为殿下而死。” 原来这就是她的血光之灾啊! 她搏了,就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去人前显贵。 文安公主神色怔怔,望着临死之际还不忘笑着宽慰她的褚榕儿,心头震动:“你放心,本宫…本宫…” 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可是她哪能强留人命,本宫会帮你报仇的,可是斯人已逝,报了仇又如何。 “这位姑娘还是别说话了,赶紧抬到床上养着。”韩御医没好气道。 伤口又不深,他来得及时,血也止住了,人根本死不了。 这些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废话说个没完,不知道处理正事,搁这演大戏呢。 再这么说下去,不回去服药休养,才是找死。 韩御医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是一喜。 宋见霜下意识地与丘凉对视一眼,正如她们卦中所算,褚榕儿只是受伤,并没有危及生命,不然哪怕这一遭是褚榕儿自己的选择,她们也难以心安。 褚榕儿心神一松,闭上了眼睛,看来她搏对了呢,搏到了大好前程。 “来人啊,快抬褚长史回房,不,本宫亲自来抬。”文安公主惊喜不已,吩咐完又意识到护卫和僧人都是男子,这个时候,她已然忘了什么尊卑,只想带褚榕儿回去。 回去就上书父皇,为褚榕儿请封长史,什么考察期,全都不重要,一个不顾自身生死为她挡剑的人,有足够的资格做公主府的长史。 宋见霜和丘凉闻言,不等她开口,便上前帮忙,小心抬起褚榕儿。 韩御医跟在她们三人身后,甲一和护卫们拖着被活捉的刺客,默默跟在最后,心里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既然褚榕儿没有性命之忧,文安公主又一贯仁慈,他们应该也能安心了。 文安公主果然没打算重罚他们,但也没有一点也不追究:“回府后全部领五十军棍,速将此事报于父皇,把刺客悄悄带回公主府收押,不得走漏风声,就跟父皇说刺客已经全部伏诛。” “卑职领命。”甲一松了一口气,五十军棍还好,他们皮糙肉厚的,也就趴在床上疼一阵子。 文安公主安排完,便细细问了韩御医一番,得知褚榕儿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很快就能醒来,且无大碍之后,才彻底放下了心。 她沉沉看了一会儿褚榕儿,又低头握紧那封来自母妃笔的密信,转身去了静室。 “两位师父又算准了,只是没想到褚长史的血光之灾是因本宫而起,好在她没事。” 文安公主心底感叹,她以为只要带褚榕儿在身边,便能护住人,却不料正是因为在她身边,褚榕儿才遭此灾祸。 宋见霜和丘凉跟着庆幸一番,又被文安公主拉着算了一卦,知道接下来平安顺遂,马上就能回府,才让人走了。 回到房间,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还好,一切都不出所料。”宋见霜垂眸看着桌面上的茶盏。 “是啊,没事就好。”丘凉偏头,盯着房门。 气氛一时静默。 全副心神忙完了文安公主那边的大事,两人再独自相处,不免都有些尴尬。 傍晚之前那一会儿,她们…… 沉默了片刻,宋见霜稳了稳神,平静道:“我知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亦是为了救我,你放心,我必不纠缠此事。” 她这会儿心里很是复杂,比当时第一次听到丘凉说她们会成亲时还要复杂。 因为未来的事可以改变,她也可以去选择不信。 但既定的事实,她却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丘凉心里也乱得厉害,闻言便胡乱答道:“你知道就好,放心,我也不会纠缠,毕竟又没真的发生什么。 一句话让宋见霜才平静下来的脸色差点破功,没发生什么! 她轻吸一口气,淡淡道:“正是,既然无事发生,我们便如从前那般相处,待我爹爹平安回府,你就带着银子和宅子功成身退吧。 “好,离除夕也快了。丘凉随口应道,她恨不得现在就走,这种感觉太让人郁闷了,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化解这份尴尬。 明明是做了好事,她心里却总觉得有愧似的。 她又没做亏心事,不就是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个遍吗,愧什么愧。 她能扛住就已经不错了,头脑发昏之下哪还管得了手都往哪儿摸…… 又是一阵沉默。 “天色已晚,我回房了。宋见霜从容起身,神色平淡,镇静得真跟什么都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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