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郑亭林知道后这么对她说。 两人并没有多熟,她甚至未必清楚那样大的转变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捕捉到了傅令君的疲惫。 一闪一闪亮晶晶的试音响起,郑亭林夹起琴托,琴弓停顿,侧头朝她一笑:[巴赫恰空献上。] 回忆如水中花,镜中月,烤箱“叮”的一声将它清脆击碎。 托腮的郑亭林眼睛亮起,抬头高声:“蛋糕好了!” 傅令君倏尔一笑,当下比追忆更值得珍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在路上! ps:之前有小可爱提到没写硕士,这是因为傅神读的是直博啦~ 感谢在2022-05-28 22:00:23~2022-05-29 20:0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台、72583、月熊的圈外妈咪、晨昏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番茄大帆船、ccwsbsdh 15瓶;徐徐徐、1455312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Chapter 69 张姨把容器从烤箱端出,傅令君看到那黑糊糊的蛋糕坯时,有些哭笑不得。 “别看它卖相这样,吃起来绝对是甜的,里面还有车厘子呢——不过要记得吐核。”郑亭林热情介绍,想要把它从容器倒出抹上巧克力屑,然而倒转过来,里面的蛋糕分毫不动。 张姨一拍脑袋:“是不是没倒油?” 郑亭林抬头:“要倒油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傅令君笑:“这本来就不是装蛋糕的吧,下次买模具试试。” 郑亭林面露遗憾,只好把巧克力碎片洒在了蛋糕表层,四面和底面则被容器严严实实套着,预想中把柔软蛋糕切块的场景破灭。 傅令君递给她一支勺子,安慰:“用它也很方便。” “……不能切的蛋糕是没有灵魂的。”郑亭林幽幽道,接过勺子,“不过,算啦!” 她把蛋糕容器端到了餐桌,示意傅令君落座:“这可是为庆祝你被录取做的!” 傅令君无奈,在她充满希冀的眼神下挖起一勺,放入口中—— 没有入口即化,她咬到了一颗醉人的车厘子。 郑亭林笑容灿烂地看她。 “有点奇特。”傅令君回味着,“是不是烤糊了?” 郑亭林笑容立马垮下,不信地抢过勺子,挖起一大口入嘴,含糊不清喊:“哪有!” 她嘴里塞满蛋糕,两颊鼓鼓,傅令君笑出声来:“好吧,那就没有。” 实际上确实有点烤焦了,口感不能说柔软,只能算酥脆,巧克力的味道混杂车厘子的酸甜,夹杂着朗姆的酒味儿,思来想去,奇特二字,概括精妙。 傅令君说归说,行动很给面子,郑亭林撑着脸看她:“我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烘焙的天赋在身上。” “要是材料工具备齐,我做出来的口感肯定不输酒店。”郑亭林拨弄起蛋糕里的车厘子,遗憾摇头,“可惜啊,我没有时间。” 说着,她挖起了一颗煮时果核脱落的大车厘子,惊喜举起,凑到傅令君嘴前—— “啊。” 她叫了声,傅令君无奈配合张嘴,软绵酸甜入口,她眉眼带笑:“好甜。” 郑亭林欣喜得快要手舞足蹈,傅令君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又拿起叉子,小心地划着,挖出方正一小块,递到郑亭林唇边。 郑亭林忍笑瞥了她一眼,张口含下,傅令君弯唇:“慢点。” “你干嘛挖这么大一口。”郑亭林含混道,“我要……” 要水。 如蜻蜓掠水,傅令君凑近亲了亲她的唇角,瞬间分开,自然道:“蛋糕沾到嘴边了。” “啊。”郑亭林迟钝了几秒,猛地抬头,往厨房张望,确认张姨刚刚没有出来。 傅令君放下勺子:“吓到你了吗?” “没。”郑亭林下意识否定,突然觉得口中甜点发涩,“……我很想你。” 想亲吻你,想拥有你。 她抬头,餐桌顶上的吊灯光芒刺眼,她冷静了下来。 这里是傅家,不是她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郑亭林把那口苦涩咽了下去,一时默然无语。 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张姨乐呵地端了两盘炒菜出来,热腾白气冒气,经典的江城家常菜。 “黑森林蛋糕配辣椒炒肉,我们是不是独一份?”郑亭林刚收拾好情绪,就被逗笑出来。 “可都很好吃。”傅令君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郑亭林背部往后一靠,叹气:“我从来不甜口咸口混搭吃。” 她真的是很麻烦的人。 张姨都听得想拿筷子敲她,傅令君无奈:“只吃蛋糕晚上会饿。” 郑亭林想说到时候再说,但看了眼张姨,讪讪收回话,动起了筷子。 等张姨进了厨房,傅令君才说:“张姨把你当自己人了。” “你不也是吗?”郑亭林不觉得有问题,“每个月和张姨见面说话的次数都比爸妈多。” “张姨应该照顾你很多年了吧?”她筷子顿住,又说。 傅令君点头:“从我搬到江城开始就是她在照料了。” 虽然很多年,但张姨依旧很讲究分寸,照顾傅令君是一件很简单,但又很需要克服好奇心和话唠的事。 郑亭林做的蛋糕并不大,没多久两人就吃完了,就连后端上来的两盘炒菜,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外面天色渐深,郑亭林不想练琴,也不想学习,于是在客厅点了部电影,熄灯拉傅令君陪她看。 电影剧情松散,多是日常,郑亭林懒得换,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你以后还会去实中吗?” “会考会去。” “我下学期应该也不会去学校了。” “去美国?” 郑亭林腿放上沙发,抱膝吭声:“嗯。” 不说江城,放眼全国也已经没有能够指点她的导师,维塔利先生同她说好,等她去到丹州,就引荐她加入当地的古典乐沙龙,以保持她的演奏活力。 日复一日的单调练琴对一位技巧纯熟的演奏家未必是好事。 就像傅令君去京城集训,郑亭林也要去到更广阔的天地。 上一世因着职业规划,她留在国外的时候相当长,除了北美澳洲,欧洲各国也都几乎留下了她的巡演足迹。 有经验丰富的大师说,她这是在疯狂消耗自己的灵气。 郑亭林不以为意,然而很快她的热情就在无尽的人际商业周旋中灰败起来。 这一世郑清的催逼已然消退,陆池佑的较劲她也不会理睬,教训在前,郑亭林不会再重蹈覆辙。 “如果以后你要定居的话,你最想选择哪?”她忽地问傅令君。 傅令君偏头,电视机的浅淡光亮映出她漆黑深邃的眼眸,郑亭林眨了一下眼,等着她回答。 她出声:“我没有偏好,工作在哪就定居在哪。” “你也太实在了。”郑亭林埋汰她,转而乐不可支,“我知道了,你想住在星星上!” 傅令君无言以对,轻笑:“星星上不好吗?” “嗯……挺好的。”郑亭林抬头想了想,“就是离我太远了。” 傅令君忍俊不禁,同她靠近,就着沙发毯互相依偎着,她问:“那我不住星星上了,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我想想。”郑亭林装模作样,“好吧,我同意啦。” 傅令君轻笑,头和她相抵,故意碰了碰她的额头。 电影放完两人上楼,卧室前分别,郑亭林踮脚亲了亲她的左脸颊:“晚安。” 傅令君同样回了一个脸颊吻:“晚安。” 洗漱后,躺上床时,郑亭林一点儿也不“安”。 睡一觉醒来,明早傅令君就要走了。 她也要继续去实中重复三点一线的生活。 然而无论多不舍,分别总会如期而至。 第二天上午,不知道深夜几点回来的傅伯诚主动要送傅令君,帮忙拎起那小行李箱,郑亭林坐在沙发,假装不在意地往门外瞟着,谭雅平则站在门口,尽心尽力地交代着注意事项。 她和傅令君猝不及防眼神对视,慌忙移开,生怕让人看出端倪。 元旦一过,期末的威压切实逼近,哪怕郑亭林在班上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江城实验中学作为全国排得上号的省重点,归根到底还是学业成绩说话。 就连住在琴房的贺真言,也开始回班上奋笔疾书,专注复习。 郑亭林的松散于是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着叼着面包翻着书的安然,有些惭愧地坐了起来,不再无精打采地趴着。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趁着空隙,郑亭林关怀问道。 安然眼皮打架:“背书……” 文科班的早自习热闹非凡,二十班管教自由,郑亭林看了一圈,背什么科目的都有,默写的也有,不需要老师组织,每个人都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 郑亭林受到感染,拿出课本,也小声背读起来。 她上一世遗憾过的普高生活,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末尾。 在二十班的回忆涌上,艺术节的全班支持,被表白墙恶意攻击时的维护,为她时不时的缺勤打掩护,早自习一起补作业,虽然关系不算熟稔,但这么多天下来,也都混了个脸熟,记下了名字。 前后桌开玩笑时,周围的和路过的同学都能插上几嘴,七嘴八舌热闹地勾画出一场大戏。 上课时,郑亭林翻着习题册,认真听起各科老师的课——实中的老师对学生分外包容,平时她睡觉还是做其他事,竟然从没被点名批评过。 英语老师讲着昨天布置的习题,郑亭林抬头认真听课的模样在一众倒伏中格外显眼,老师略感意外,正好讲到作文,班上一群熟悉的名字在嘴边转了一圈,迟疑一下,喊出了郑亭林的名字。 郑亭林唯一拿得出手的科目也就英语了。 她按照要求,念起了自己的作文,美音地道流利,词句念来甚至带着韵律美。 二十班的同学回神了一大半,郑亭林的成绩只能排中下游,多数人注意她只是因为突出的外貌和传得神乎其神的演奏,对她的学业并不抱有期待。 因而第一次在课堂上听到她的口语时,不少同学都没反应过来。 英语老师连声称赞,郑亭林落座,安然悠悠小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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