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种兴趣爱好吧。” 听见阮炘荑将调酒当成一种兴趣爱好,温惜寒眸中闪过丝诧异,薄唇微张,低声开口:“我还以为是你喜欢喝。” 温惜寒记得阮苏很喜欢喝酒,在阮家那段时间,她就经常在晚上看见阮苏从公司回来后,一个人在喝红酒。 那时候软软还小,被软软撞上过几次后,阮苏怕把她带坏,就把酒拎到了书房。 温惜寒曾以为是阮苏喜欢喝,也问过一次,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阮苏当时说的话:“不喜欢呐,酒可不是一个好东西。但在某些时候,酒又是一个好东西。” 阮苏并不喜欢喝酒,她只是喜欢那种喝醉后脑袋熏晕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又只有酒能带来。 多年后,温惜寒只身一人在国外,也渐渐明白了这种感觉。 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阮炘荑轻笑出声,“我还好,不是经常喝。不过晚上喝点的话,好睡觉。” 温惜寒赞同地点点头,将杯里最后小半喝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谢谢,我该回去了。” 阮炘荑起身将她送到门外,玄关的灯光落下,显得她的侧脸格外温柔:“姐姐早点休息。” “嗯。”温惜寒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屋里,没回头,保持着疏离很平淡地回了句,“你也是。” 笑意不可抑制地漾到脸上,阮炘荑温声说:“姐姐,晚安~” 回应她的是对面轻轻地掩门声。 阮炘荑好心情地将吧台收拾干净,又把花瓶里焉掉的洋桔梗换成向日葵,正准备拿上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时,专门为阮苏设定的手机铃声响了。 阮炘荑忙将衣服扔到床上,抓过手机接通了电话:“喂,妈妈~” “今晚上还回来吗?” 阮炘荑看了眼时间,张嘴接道:“要回的。” 下一秒又马上改了口:“啊,妈妈不好意思,我刚刚喝了点酒,不能开车,不然明天早上再回来?” 阮苏意味不明地轻“嗯”了声,隔了几秒又说,“那明早回来吃早餐。” “好。”阮炘荑连忙应下,心里却在飞快思索着阮苏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吃早餐…… 所以,是想吃她做的早餐吗? 看来下午炖的那锅鸡汤还是很有成效的。 抱着再接再厉的想法,阮炘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赶在阮苏起床前,就进厨房弄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早餐。 依次将海鲜粥、鲜虾蒸饺、煎薄饼、清拌海带丝还有十个左右的鸡汤馄饨摆到了桌子上。 周姨和程叔在一旁看得赞不绝口,毫不吝啬地将阮炘荑夸了一番。 阮炘荑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解开围裙,小声对两人说:“锅里每样都留了一份。”然后就跑上楼去叫阮苏下来吃饭了。 厨房里,周姨将一副碗筷递给程叔,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了一嘴:“老程,你说小小姐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程叔一听,蹙眉将最近的事情仔细回忆了遍,把筷子重重一拍,气得花白的胡子都抖了抖,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拐我们小小姐,别说小姐,我首当其冲将那狗东西的腿给打断!” 周姨幽幽道:“要是小姐知道呢?” 程叔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如果真是个狗东西,照打无误!”
第43章 口不对心 阮炘荑并不知道程叔和周姨在厨房里的对话, 她这会儿心思全在餐桌上,等阮苏一坐下,就殷勤地把碗筷递了过去。 还不等阮苏说什么, 她又主动将温度冷却到正合时宜的海鲜粥盛好,连同餐巾纸一起, 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阮苏面前。 阮苏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素手拿起瓷白小勺搅了搅微微冒热气的粥,倏而又将勺子搁到碗沿边, 语调平淡地问道:“今天心情很好?” 俗话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阮苏猜测,阮炘荑大早上的就这么反常, 应该是和昨晚上的事情有关。 “啊?”阮炘荑在阮苏对面坐下,脸上的笑容稍稍克制了些,打哈哈道,“也还好,这不想早点回来陪妈妈吃早餐嘛。” 阮苏不置可否地笑笑, 当着阮炘荑的面拿起手机, 纤细的食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波澜不惊地问:“昨晚这么晚还喝酒?” “也没喝多少, 只随便喝了一点点。”阮炘荑夹起一个蒸饺放进嘴里, 一边腮帮子鼓鼓的。 “哦。”阮苏拿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过了会儿才将手机搁下, 斯文地喝着碗里的粥, “我下周四要出趟差, 周六晚上回来。” “嗯好。”阮炘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阮苏用纸巾擦了擦唇角,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要是没事,可以回来帮我浇浇后院的月季。” 后院那株月季自阮炘荑有记忆起就一直种着,十多年过去,已然从当初那小小的一株变成了现在的一大簇,枝繁叶茂,每到花期就开得特别艳盛。 阮炘荑轻声应“好”,抬眸便看见阮苏再度拿起手机,也不知道到看见了什么消息,一声轻笑从喉间缓缓酝出,眉眼也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阮炘荑觉得新奇,咬着小瓷勺,压着好奇问:“妈妈是看见什么好玩的了吗?”笑得这么开心,勾得她也心欠欠的。 阮苏轻咳两声,语调正经:“我在逗你小姨。” 阮炘荑:“???” 不解地问:“你逗她干什么?” 将手机放下,阮苏正襟危坐,煞有其事地说:“好玩。” 阮炘荑:“……” 确实挺好玩的,只可惜现在这份快乐阮苏只能独享,暂时还不能让阮炘荑知道。 瞥见阮炘荑脸上一闪而过的郁闷,阮苏稍敛了点笑,正色道:“我问了下你小姨什么时候能回来。” “然后呢?”阮炘荑内心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觉得这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多年没有来往的远房亲戚见面。 哦,不对,她们又没有血缘,连远房亲戚都算不上。 “她之前不是就回来了吗?” 虽然小时候的事情阮炘荑都记不大清了,但现在听她们提起,她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尴尬的,尤其是面对那位小姨时。 深吸口气,阮炘荑在心底打定主意,大不了就把那位小姨当普通长辈对待…… 见阮炘荑反应如此冷淡,阮苏有些诧异,但诧异归诧异,她也没多问,只以为阮炘荑依旧不知道她上司就是小姨的事情。 不过这样,后面才更有意思啊。 “她之前是回国将工作定下来。”顿了一下,阮苏又说,“我问过她了,才入职公司有点忙,要过一段时间步入正轨了再回来住几天。” 阮苏留意着阮炘荑脸上的表情变化,“软软,那时候你应该开学了,空闲的时候多回家陪陪你小姨。” 阮炘荑不情不愿地“哦”了声,“知道了。” 心说,空闲的时候她都忙着追对象,哪有什么时间来陪这个小姨啊…… 对此,阮炘荑非常聪明地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我尽量嘛,如果是周末的话,应该还是能回来的,但也不能保证,万一导师有事找我呢。” 阮苏没接话,却在心里优雅地对阮炘荑翻了个白眼。 这小兔崽子口不对心的话,她还能看不出来? 吃完早餐,还不等阮炘荑收拾桌面,周姨就主动将活给揽走了。 下颌微抬,阮苏对阮炘荑说:“陪我逛逛吧。” 阮炘荑温声应“好”。 两人也没走多远,沿着别墅外面的小路走了十多分钟就原路返回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穿过层层云层射下来的阳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翠绿的树叶反着耀眼的光,很是晃眼。 阮炘荑抬手遮了下眼睛,迈腿往旁边靠了些,避开了从斜前方树叶上反过来的阳光。 阮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推开别墅前院栓着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前院有一条鹅卵石路,能够直通后院。 阮苏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走得很慢。 “软软,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这条路绊过吗?” 阮炘荑拢眉回忆了下,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当时走太快,没注意到脚下,被一块凸出来的石头给绊了,膝盖重重地磕在上面,流了很多血。”阮苏说着在一个小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小时候恢复得好,现在阮炘荑的膝盖并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阮苏笑笑,继续往前走着:“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你那时候并没有哭,只在委屈巴巴地喊疼。” 阮炘荑挠了下后脑勺,不是很相信地问:“消毒的时候都没有哭吗?” “那倒哭了。”阮苏恍然道,“跟变脸似的突然就哭起来了,还闹着要让程叔把这条路给挖平。” 阮炘荑:“……” 阮苏在那簇快比人高的月季前停了下来,比起上一周,月季开得更多更旺了,鲜红醒目的一簇,隔远了看就像一把正在燃烧的篝火。 阮苏用手比了一个高度,语气带着丝怀念,“她才种下的时候,只有这么高。” 她和它,虽然发音一样,但所代表的的意义却是天差地别。 阮炘荑并不知这其中的深意,感慨道:“这株月季种了有十多年了吧。” “不止。”阮苏轻轻折下一朵,捏在手指间,衬得指关节越发细白,“今年是第二十四年。” 过了会儿,她将折下来的花递给阮炘荑,声音蕴着股缥意:“回去了。” 而另一边,温惜寒在收到阮苏发过来的照片后就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穿着睡衣去客厅接了杯温水,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在外卖上搜起了海鲜粥。 一份海鲜粥,半屉蒸饺,下好单,温惜寒随意披上件外套,趁着外卖送达的时间,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看起了资料。 二十多分钟后,外卖小哥打了个电话过来。 因为有门禁,外来人员进不来,外卖小哥只能打电话通知外卖放外面的外卖柜里了。 挂断电话,温惜寒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懒得打理微乱的长发,她直接戴了个帽子就出门了。 去取外卖的时候,温惜寒还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点零食,算是给家里的库存补给点货。 进屋后,温惜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回睡衣,穿着之前那件外套,慢条斯理地将外卖拆开。 但在把所有外卖盒都拆开后,温惜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不是很饿了。 咬着配餐送的塑料小勺子,温惜寒面无表情地点开阮苏发过来的照片。 这么一对比,差距更明显了。 海鲜粥不够鲜,还有股说不出来腥味,熬得过于浓稠,温度稍冷一点,整碗粥看着就格外的腻;蒸饺也是,一打开盖子上全是水雾,有一半落直接落了进去,再加上出锅的时间有点久了,面上的饺子皮都有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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