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皱着眉,下意识反驳:“胡说。” 白露没有继续拆穿林守的伪装,她可不蠢,林守身上穿的外衣分明是秦破道的,想来林守是思念极了,不肯承认罢了。 她们谈话间,暴风雪已经停了。 “喵呜……” 白露惊讶地打开房门,发现一只金被银床的狸奴躺在门前的雪堆,它已经奄奄一息了,连它那雪白的腹部也变得乌黑。 林守走上前,摸摸狸奴的额头:“白露,抱它去找女医看看,尽量救活它。” “是!” 白露飞一般的速度抱起狸奴,眨眼的工夫,林守已然看不见白露的身影了。 今年如此频繁下雪,比以往都要降温不少,不只是南方起动荡连北方的民众意见也跟着加大,怕是之后的治安管理起来将要更加麻烦。 公主府的女仆与嬷嬷很快出现在了林守的附近,优先为林守所在的寝室打扫出一条干净的道路,好让林守走的时候不滑倒在地上。现在这般养尊处优的日子,在她年少的时候,那是一种奢侈。 虽然她不需要。 何况,掺杂在自己府里的人,谁又是真正属于她的势力? 林守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安晏,好好活着回来。 “公主,所拟名单上的宁氏一族已然到达府上,他们正在厅堂中等候,是否全员安置在公主府上?” “是,安排吧,记得备齐生活所需用品,且日后的膳食改为洛阳菜。”谷雨点点头,马不停蹄地去为林守亲人适应京城生活做好准备。 既然祖父他们到了,作为亲人,自当去迎接。 她的生活,似乎在逐步变好。 远远便能听到厅堂的热闹,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不亦乐乎。担忧已久的心,此刻,终于放下心了。 林守整理了下仪容方笑着走进了厅堂,不待她说些什么,躲在门后边的宁姥爷猛地从林守背后蹦出来,想要给林守一个意外惊喜。 “噔噔噔!” 栩栩如生的木雕展现在林守面前,待林守细看,发现那木雕正是小时候的她---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儿正努力捧着书籍读书的模样。 林守接过木雕,赞扬道:“看来姥爷的技艺又精进了许多。” 宁老太挥舞她的木杖打宁姥爷后脚跟,不满他吓到了林守:“这臭小子,躲在房里没日没夜地捣鼓,可不精进嘛。” “嘿嘿。” ----
第37章 很快,众人期待或不期待的冬至来了。 他们来了。 就在前日,宫宴的请帖已经由专门负责此任务的尚宝司拟好并派发到京城各个达官贵族家里。至于其他方面,在恪守王公贵族礼制长大的万贵妃与礼部监督执行下,宫宴的礼仪规格自是没有任何纰漏。 因此,宫宴的一切准备已经就绪,就等边境将士等人抵达皇宫了。 是夜,无风雪。 宫门到宫殿,亮起了一盏盏灯,来往的行人却没一人觉察出灯的不同。 谷雨向林守确认道:“公主,真要赴约吗?”虽然言语上是在询问林守的意见,紧皱的眉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林守提起自己手中的礼物给谷雨看,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谷雨别太紧张,只是一场故人相见罢了。 见此,谷雨不好再说些什么。 儿时,林守与齐承恩常在一荷花亭下嬉戏,想来,他应是在那里等候。 “守儿!” “我在这!” 果不其然,荷花亭下,齐承恩的双手在空中使劲挥舞。 待林守靠近荷花亭,他挠了挠头,人来了,他反倒局促起来:“哈…好久不见了……我……” 林守定定的站在亭外,一眼看穿齐承恩的目的:“是啊,从上一次见面到现在,本宫与你都有六七年没见面了。如今的承恩,确实跟本宫印象中的大相径庭了。” 齐承恩一走出亭子,他身后的心腹立即捧着一个箱子来到林守的面前,齐承恩自豪地给林守介绍:“礼物。” “小时候,你许愿要我在下一次生辰时带你去看看边境风光,风光我带不回来,但象征边境的风土人情的东西,我倒是有不少,箱子里面的东西全是给你的。” “守儿,我…可还有机会?” 月色,荷花,佳人相遇。 没有什么能比此时的氛围,更令人沉迷,换作旁人,可能就心软应承了,如果没有煞风景存在的话。 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出来一个人。 “嗯?” “臣竟不知,公主又有一个老相好呐?” “公主,人人都想尚公主,臣该怎么办?” “公主,这份礼……是臣的吗?” 身穿常服的秦破道顶着齐承恩疑惑的眼神,毫不客气地从背后将林守搂入怀中,再把下巴枕在林守的肩膀,歪着头,挑衅地盯着齐承恩。 正宫,宣示主权来了。 “他的。” 秦破道温柔地笑道:“公主,这就不厚道了,背着臣私下约见相好,连礼物也有,臣还没死呢……”单单示威还不过瘾,不仅如此,还蹭了蹭林守的脸颊。 【什么时候存在的?】 【怎么没有脚步声?】 齐承恩的心腹一脸警惕地盯着秦破道。 齐承恩万分惊异,心下一沉,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守:“守儿……你跟他?!” 秦破道吃味:“闭嘴,你凭什么叫公主的昵称!” 齐承恩捏紧拳头,呼吸急促,伤心、不解、愤怒,逐一浮现在他的脸上。 难过的模样,真是熟悉呢。 恶心。 林守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不置一词,一个两个都爱随时消失,对她来说又有何不同呢? 都没有…… 秦破道贴在林守的脖子,好似知道林守在心里想些什么,自觉地向林守道歉:“我错了,不该让守儿担忧我许久,以后,我会尽早传信回来报平安。” 林守撇开头。 齐承恩误以为林守是被迫的,不情愿的,他眼睛立马放光,连带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快步走好几步路,威逼秦破道。 “放开守儿!” 一句句的守儿,没完没了,齐承恩简直是在秦破道忍耐的底线来回蹦跶,搞不清他的立场,但秦破道依然在竭力隐忍着脾气不想让林守为难。 面对齐承恩的威逼,秦破道丝毫不慌,上下打量着齐承恩:“想要你的祖坟冒红光了是吗?寄养在太后跟前的齐氏旁亲末支,怀远将军--齐尘封的庶出小公子。” 人虽在远处,但信息早就摸透了。 齐承恩惊疑:“你!” “三年前,听从父亲建议纳了同是齐氏后人为侧室,共两名。今年,她们皆怀上身孕,预是男婴。” “对吗?肮脏的齐承恩,你配娶公主?” 被秦破道揭开了丑陋的面具,齐承恩张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秦破道说得一字不差,而且他在这事情上的确有愧于林守。 他没法抗拒他父亲的安排,是他的过错。 “对不起...”齐承恩低下头,失去了一开始见面时的自信。 秦破道将林守搂得严严实实,不给齐承恩有任何一点接触林守的机会,才侧头吩咐:“谷雨、白露,我们回去吧,别耽搁了宫宴的开始。” “是,驸马爷。” 作为齐承恩的心腹眼见他们失去了场子,本就一骨傲气的他怎么能忍受此等侮辱与无视,抽出佩刀,直接亮出了自己武器威胁秦破道:“自古男儿多妻妾,何况将军特意把妻子的位子空出来,就等迎娶公主过门。而你,区区一个低品阶的三驸马,斗胆藐视将军!!” 局面,再次僵持不下。 “废物,滚开。”上一个敢这么指着的人,已经被她挫骨扬灰了。 “安晏,不得无礼。” 秦破道不服:“凭什么?!”取而代之的是委屈,无尽的、说不完的委屈,她一路风尘仆仆赶路,还不是为了早一点见到,林守反而维护一外人凶自己? “林守,你真的有心吗?” 换好衣服的监察部众人,听闻这里的动静,纷纷放下手头事情赶了过来。 “大人!” “大人!” 面对秦破道被刀指着威胁,监察部的人不由分说地冲上去维护秦破道,“找死!”,黄亦冲在最前面跟齐承恩的心腹硬对硬。 简单的一个直劈横扫,便让那人不得不退离这里。 【好强!】 【有官职?不可能!】 齐承恩经历多重惊疑后,他精神变得有点麻木,好像她身上再多爆出什么都不奇怪了。 林守习惯性地准备打圆场,让谷雨白露接过齐承恩的礼物,再给齐承恩递去自己的礼物,不至于让齐承恩下不了台阶。 不料,秦破道打横抱起了林守,不让林守继续跟齐承恩牵扯得不清不白,留给齐承恩与他心腹两人一个模糊的背影。 什么故人不故人,再待下去,秦破道真就让他变故人了。 监察部也跟随着秦破道走远,不与齐承恩的心腹继续纠缠下去。 “守儿真不乖,你说,该怎么惩罚呢?” “与他的种种过往,早已埋藏在离别之日,再无可能。” 秦破道收缩瞳孔:这是向她解释吗…… 骨骼分明的手滑过她喉咙,一路往下滑动,惹得秦破道的手指微微蜷缩,心跳加速,放任林守不安分地在自己上半身游走。 算不算,猫儿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林守表达了想法:“安晏总是神出鬼没的,像一阵风,摸不透抓不着,我不喜欢。”收回手,慵懒地躺在秦破道怀里。 秦破道认了她对自己失踪的控诉,明白了她的不安,眼睛渐渐晦涩:“我不好,我改,不许不喜欢我。”明知这要求,对于一个游走在生死一线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她也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林守隔着衣服摸秦破道的心脏:“我的喜欢,很重要吗?” “很重要。” 秦破道似是怕林守不相信,低头看向怀中人,重复了一遍话语:“很重要。” 监察部的人个个听力非凡,加上道路的僻静,他们将两人的对话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彼此交换眼神后很有默契地给秦破道取了一个名号。 【惧内】 他们才不会像秦破道一样娶个妻子,允许她骑在自己头上,甚至拿自己性命做担保,即便是贵如公主。 “三公主,前面就是开设宫宴的地方,长公主与太后都在里面等您。”黄公公笑呵呵地为林守指路,脸上的谄媚都快溢到地上了。 林守领了黄公公的情:“有劳黄公公。” 进去前,秦破道回过头:“黄亦,带领监察部配合禁卫军的巡查守卫,守好秩序,我不想看见有一件是非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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