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瞬间,寝宫的阴影之处蹦出来几个暗卫,个个全副武装,亮出了刀光。 “皇上是要威胁哀家吗?!”太后不可置信地指着暗卫,手不断地颤抖。 皇帝侧头,直接扯过小太监按在自己身下,不管不顾地做起来。 饶是再有心理准备,太后也是被皇帝的荒唐行为气得晕过去,皇帝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来,不得已之下,万贵妃和女官先扶着太后回去,离开了这里。 事情的走向超出了万贵妃的预想。 轿子内。 万贵妃随着轿子的移动,一晃一晃。 常年打理的仪容,在岁月的流逝中也增添了几分皱纹,万贵妃细细地看着铜镜的自己,有些难过地抚摸那几处皱纹。 “都老了啊...” “都老了。” 万贵妃的贴身宫女接过铜镜:“娘娘,您年轻着呢~”万贵妃听着她的言语,一时间又想起了故人,她也总是夸赞自己。 从天到地,世上就属她万贵妃最好最美,没有一种赞美的话是她说不出口。 天天拍马屁,都不厌似的。 一声很淡的笑声,消失在了不见天日的后宫中,而在这吃人的宫里,笑是一桩稀罕事。 新人哭,旧人埋。 命运的指针该到何处了呢? 万贵妃闭上了眼睛,最近二皇子努力学习得到了自己父亲的赞扬,也逐渐拥有了一定的储君风范,就连自己小儿子六皇子更是琢磨出不少利于战争的武器,得到朝廷上上下下的歌颂。 而她自己…… 沉迷旧事,一蹶不振,日日寻些宫女、戏子在自己面前晃荡,她跟皇帝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活生生的人,一把火,剩下几两骨,该如何释怀呢? “贵妃娘娘,咱们到太后宫殿了。” 万贵妃疲惫地睁开眼睛,扶着宫女的手臂走了下来,她们跟着太后的女官进去,但没有跟到睡卧去,只是在宫殿的等待室安安静静等着。 “你说,万生真的死了吗?” 宫女摇了摇头,否定道:“万生平时像个机灵鬼一般,什么阴谋诡计都能知晓,依奴婢猜测,娘娘的宫里存放的骨头许是假的。”边说边压低自己声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假的……如果真是假的,她居然舍得不要本宫,甚至选择独自离开……她可真狠心。” 不过…… 对比不要她,万贵妃倒宁愿是她选择是不要自己了,厌烦了自己,而不是去世了。 来不及说再见,是一生的潮湿。 万贵妃凝视着茶水倒映的自己:你要死了,就在梦里出现告诉我,你在地下过得怎么样?你要没死,那你回来看看我可好……别那么狠心,过去那么久,一次都不回来,骗子……承诺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叭嚓。” 茶杯被万贵妃硬生生捏坏了,万贵妃麻木地松开手,任由茶杯的碎片散落下来。 “啊!” 宫女惊呼,急匆匆地拿丝巾给万贵妃的手掌绑上,可血根本就止不住,还在一滴一滴地顺着手臂流下来。 “无碍,本宫没事。” 宫女焦急:“怎么就没事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吩咐其他宫女叫当值的太医过来处理万贵妃流血的手掌,万贵妃却突然说了一句话。 “换作她在,估计就哭了吧。” “哭?” “对,哭,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都会哭。很早以前她就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哭,她躲藏的时候还一直认为本宫看不见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真丑。” 宫女满脸复杂地看着万贵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着把话聊下去。 好在,太后的女官出来了。 ----
第36章 “见过万贵妃娘娘。” 太后的女官仅仅给了万贵妃口头上的尊重,身体却是动都不动,接着,她递给万贵妃一封信。这封信是太后的齐氏后代所寄,而信上的内容除了对太后的挂念外,还有每过三年便要在冬至时从边境回京述职,今年便是第三年,希望太后好好期待他会给太后带回来什么礼物。 万贵妃合上信封:“太后是想让本宫去陛下那里,提醒陛下开宴席迎接边境的将领回京述职?” 女官言简意赅:“是。”既然指令已经传达好了,女官就把信封收了回来,多一点查看思考的时间都不留给万贵妃。 万贵妃哼了一声,甩甩衣袖离开了太后的宫殿。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赶人信号,万贵妃又不是看不懂,用完就丢,是太后的一贯作风。 于是乎,万贵妃根本不着急此事的完成:“移驾回宫,明日等陛下有空再去说。” “是,娘娘。” 信,不只是太后有,林守也接到了一份。 【见字如见人, 守儿,这么多年过去,你过得可好? 从前的不告而别是我犯下的一大错事,每每念及此举皆深感歉意,是我年少不懂事,辜负了守儿对我的一片真心,我有悔。 常年镇守在边境前沿,我历经了无数的生死离别,徒生了许多的沧桑,每多活一天,内心的煎熬就多一分,你说,何时才能给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呢? 虽然边境的生活艰苦,且时常面临着北齐国的敌军骚扰侵犯,但那里的人互相帮助不分彼此,其乐融融,对比宫里的尔虞我诈,边境是一个令人舒心的地方。守儿以后厌烦了京城的生活,可以过来找我,若将守儿的经商才能用在边境,将是边境黎民的一大福气。 我会与将军等一行人回京述职,预计冬至前后抵达京城,等过完年再回去边境,若你愿意与我见上一面的话,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承恩。】 齐承恩…… 那是被林守埋藏在深处的名字,甚至,它被林守下令她周边的人一次也不许提起他,有关这个人的任何消息也不许传递到她耳中。 这么多年过去,林守都快遗忘齐承恩了,他却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一时间,林守的心里有点五味杂陈,这一封信的到来扰乱了她本该平静的心情。 从前,齐承恩就一直念叨要去边境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深处闺阁的儿女情长不是他志向,现在写信回来,通篇讲的也是边境事情,他依然没变啊。 故人相见吗? 林守感觉有点好笑,她重新将信放回信封里。 谷雨给林守披上厚外衣:“公主,过几日便是冬至了,真要见他吗?” “见吧,反正闲来无事。” 谷雨汇报探回来的消息:“三驸马,依然杳无音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空准备着要扶林守。 “没事,我相信安晏,她说她会活着回来,那便能活着回来。” “准备冬至了,分发足够的银两给人,让他们回家好好过个年再继续做事。”林守镇定地对谷雨安排眼下事务,似乎真的相信秦破道平安无事。 “是,公主。”谷雨听令,出去做事了。 偌大的寝室,竟没有一丝声音存在,林守低垂眼眸,忽然觉得自己寝室过于寂静了。听说庭院外头经常有只猫过来找东西吃,现在又时不时一直下大雪,若不收养它,估计它熬不过这个冬天。 林守也曾远远看过它的背影,瘦弱得很。 “真不让人省心。” 一出门,肆虐的暴雪径直向林守飘来,风力太大,吹得林守差点站不稳。 “小心点。” 林守转过头,以为秦破道回来了,一边用手挡着雪,一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辨认清声音的源头。 “公主!回房间!太大雪了!” 白露啊…… 林守拉住往自己这边走的白露,两人一起退回去房间待着,看来只能等停雪了,林守才能安全地寻找猫儿的踪迹。 白露红着鼻,面露委屈道:“公主,呜呜呜呜~” 林守不解:“发生何事?” 白露撇着嘴,显得十分可怜:“近些时日,我看上了一公子,他不但身材优越仪表堂堂,而且饱读四书五经,只是……”指了指自己脑子,一副被人欺负模样。 林守从衣柜处拿起一件衣服,换上了一个相对宽大的外衣后,她才不紧不慢地接了白露的话语:“他嫌你脑子不好?” 白露支支吾吾,不肯说出真相:“不是……” 林守挑眉。 沉默了一会,白露还是说了出口,只是说得比原话更委婉了一点:“他说他脑子没问题,他为何要跟一个杀人犯的丫鬟扯上关系,自讨苦吃。” 林守笑了笑:“要我帮你物色新的人选吗?” 白露长嗷:“啊~~~”接着,她颓废地趴在桌子上,白露倒不是可惜自己错过了一个男人,而是头疼自己找不到一个既高大、有才华,又能接受她的生活、爱她一切的人,就像驸马爷爱着嘴硬的公主一样…… 忽然,白露从桌子上弹起来。 “公主,你是怎么让驸马爷死心塌地喜欢你的?” 林守哽咽:“……” 白露一眨一眨,期待着林守准备要说的话。 林守颇为无奈:“不知。”话一出口,白露哀怨地盯着林守,表达了她被敷衍的不满。 “哼,小气!” “我不信!” 林守拍掉白露身上的雪,顺便弹了她一个脑瓜嘣。 “过些时日,我挑选一些合适的人过来给你瞧瞧,若有合眼缘的人就定亲,可好?” “嗯嗯!” “公主千岁!!” 白露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一改原先的沉闷。 但,她嫁人了,就不能跟着公主了,白露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折腾几天的热血一下子冷了下去。 “公主,我不想嫁人了,一嫁过去夫家肯定不允许我再跟着公主,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我才不想离开公主……” 林守饮了一杯热茶:“让他入赘。” 白露恢复精神:“对哦!” 解决了找夫家问题后,白露的脸变得红扑扑,略带羞意问林守:“公主,你跟驸马爷同房时有什么感受?我听宫里的嬷嬷说同房是一件痛苦与舒服并存的事情。” “咳、咳咳...” 林守回想起那个晚上,秦破道附在自己的耳边,不厌其烦地问爱不爱她,似乎要刨根问底,即便那时候彼此都袒露着肌肤,她也没法说出爱她。 她爱不起。 “公主~~到底是什么感受哦~~” 白露察觉出林守分神,试图唤回来林守的注意力。 林守愣了一下,不自然地拢紧外衣:“他若温柔对待你,事事以你为主,同房一事自会舒服,这些日常相处的习惯是要相互磨合、包容,不会一蹴而就。” 白露嘿嘿一声:“公主,你喜欢上驸马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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